“如果宣奕真是宣耀生和宣容的孩子……但宣容不是alpha吗?”陈其初说。
alpha是不能生育的。
“叶灵淑能隐瞒宣容的身份,再隐瞒性别,恐怕也不是难事吧。”
回味着祝兰章的话,陈其初意识到这件秘闻之中还有疑点,他肩上一直似乎因为疲倦已经阖上眼睛的厉乘云突然出声:“既然如此,宣奕为什么会对祝叔叔知道这件事情反应那么大?就算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只要能证明宣容的身份,那么也就自然不存在乱伦了,只要大加渲染宣容和宣耀生之间的爱情,即便是名义上的兄弟关系,只要没有血缘,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人反对吧,而且宣奕的继承权甚至更加名正言顺。”
是的,照理来说,这个消息对于宣奕来说,应该是不存在威胁性的。但是宣奕目前的一系列行动都表明,宣容和宣耀生之间的关系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爱情吗……”祝兰章喟叹般地说道,“谁知道呢。这次调查宣家旧事的时候,我还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事?”陈其初循着祝兰章的话问。
“我找宣家的那些老帮佣打听姚育真母亲的事情时,偶然听他们提起来过,宣容在完全失踪被怀疑已经死亡之前,其实还短暂地失踪过一次——”
祝兰章的话没要说完,门口响起了宣奕的声音,他倚靠在门边,表情似笑非笑,“在主人家的地盘聊主人家的八卦,似乎不太妥当吧?”
第67章
听到宣奕的声音,陈其初便本能地站了起来,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挡在了厉乘云和祝兰章的身前。
“陈总不必对我如此戒备,”宣奕走了进来,说道,“我很诚心请陈总来做客的,我想我的诚意是相当到位的吧?”他看着方才似乎还很疲倦此刻瞬间已经神情清醒地盯着自己的厉乘云,“我的医生的业务水平,你的这位朋友应该还满意吧?”
“那可要多谢宣总了。”陈其初冷声说道。
宣奕站到了陈其初面前,两个alpha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似乎毫无波澜,但是信息素的蔓延已经显示出来其中的暗流涌动,优性alpha的信息素具有很强的压迫性,只是在场的其他两个人,似乎都完全被这种压迫性排除在外了,甚至身为bata的厉乘云还要比身为omega的祝兰章先对二人之间的信息素的交锋做出反应——他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因为受伤体力不济导致看起来有点摇摇欲坠的身体,毫无防备地站到了陈其初的身侧,掌心按在他的肩膀上,用依旧有些虚弱的声音说道:
“其初,放松一点。”
陈其初先是身体猛然一僵,厉乘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下瞬间凸起的蓄积着力量的肩胛骨的触感,片刻之后,陈其初的肩膀就微微松懈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陈其初知道厉乘云叫他放松一点的含义。
因为陈其初的信息素紊乱综合征,即便是不发病期间,陈其初也必须比平常人要更加注意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水平,否则很难说什么程度的信息素波动会引起紊乱症爆发,现在面对宣奕,身后是舅舅和受伤的厉乘云,无论那一个他都必须保护好,而实际上却哪一个也没有保护好,陈其初深深地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情急之下他便忘记了这件事情。
踏入alpha们的“信息素交战区”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宣奕看了一眼厉乘云,不知道他是太过于神经大条,还是笃定陈其初绝对能够控制住自己不会伤害他,居然这样轻易地就敢站到陈其初的身边来。
他像是握着野兽缰绳的、毫无畏惧、无比熟练的驯兽师,掌握着系在陈其初脖颈上的无形的锁链。
回过神来之后陈其初即刻便扶住了厉乘云,急忙问道:“乘云,你没有事吧?”
厉乘云似乎是有些难以支撑,靠在了陈其初身上,但是嘴里却依旧说道:“没事。”
陈其初的信息素收敛之后,宣奕也十分“和善”地将自己的信息素也压下了,宣奕继续朝他们走过来,陈其初一只手扶着厉乘云,依旧拦在祝兰章面前,看着宣奕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想陈总真的是误会我了,我只是请兰章来做客而已。”宣奕微微偏了偏头,看向被陈其初挡在身后的祝兰章,神情无比真诚温和:“我想我们应该是已经达成了很一致的意见,是吧,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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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初下意识地去看祝兰章。
祝兰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陈其初身后轻轻拍了拍陈其初的肩膀,说道:“没事的,其初,你放松一点,是我跟你说过了,我已经和宣奕谈好了,不要担心了,原本明天我就打算回去了。”
“陈总就算今天不来,明天我也会将兰章完完整整地送回去的。”
“但是至少应该告诉我,你们到底谈好了什么。”陈其初说。
祝兰章犹豫了片刻,只说道:“只是保守对方的秘密,对吧?”他看向宣奕,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接,达成了一种默契的共识,宣奕笑了笑,说道:“当然。”
“秘密?”陈其初有点疑惑,但是想起之前祝兰章说的疗养院被人举报的事情——果然如预料那般,姜越的存在走漏了风声吗?
果然,宣奕说道:“疗养院里那个叫姜越的患者,对于陈总来说应该关系重大吧?”
陈其初更加戒备:“既然你都知道了,要是有什么冲我来,直接揭穿我就好了,为什么要动我舅舅?”
“所以我这才请兰章来好好谈谈的,你们保管好和我身世有关的一切,我就装作对那位姜先生的所有消息都不知情,如何?”宣奕说道,“很划算的交易吧?”
“宣总的身世,就算暴露出去,对于你来说也称不上威胁,”陈其初说道,“这交易看起来对宣总不太公平吧。”陈其初不太相信天下有如此“不公平”的交易,宣奕身世的秘密根本上来讲算不得什么威胁,宣奕不是宣家的血脉,那么和宣耀生之间的关系严格来讲就称不上是乱伦,至多不过算是有点特殊的情感关系,对于宣奕来说完全不算是什么丑闻。但是姜越的存在对于陈其初来说却是巨大的威胁——只要知道姜越,就很容易查到陈其初的信息素紊乱综合征,假如这条消息流露出去,一定会引起始光集团的动荡。宣奕说道:“我不希望我父亲的名字在世人的认知里和宣耀生有任何超过界限的关联,”他看了一眼祝兰章,微微一笑,“我倒觉得很公平呢。”
“好了,”祝兰章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今天就到这里,早些去休息吧,乘云的伤……恐怕还得再去医院看看吧?明天早点返航。”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对宣奕说的。
“遵命,”宣奕说道,“既然是兰章的要求,那当然要满足了。”
宣奕和祝兰章之间看起来似乎的确相当融洽,反倒衬托得陈其初跑来的这一趟并且还令厉乘云意外受了伤显得太过滑稽,陈其初内心虽然隐约还是觉得不对,但是眼下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毕竟这里是宣奕的底盘,客场作战陈其初原本就并不想和宣奕硬碰硬,要不是意外碰上,陈其初只想着安静行事先调查清楚祝兰章到底在哪里,没想到却成了现在这种场面。
宣奕安排好了陈其初和他带来的一众保镖的留宿,仿佛是一个异常热情大方的主人。最后陈其初再一次叫住了祝兰章:“舅舅。”
祝兰章在别墅待了这么多天,现在俨然看起来仿佛是主人一般,正带着陈其初和厉乘云去休息的房间,听见陈其初叫他,回头以略微疑惑的神情询问陈其初要说什么。
“真的只是宣奕说的那样?”虽然听起来似乎有些合理,陈其初心中隐约有些不安感,“宣奕到底玩什么把戏?如果只是让你保守秘密,为什么要关你这些天?”
“当然只是这样,这些天也只是确认我的诚意而已,他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在乎自己身世的泄露,”祝兰章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有什么事情,不是吗?”
几句话的时间,祝兰章已经将陈其初和厉乘云带到了房间门口,温声说道:“不要想太多了,早些休息吧。”
厉乘云毕竟伤得不轻,陈其初只好暂时按下心中的不安,扶着厉乘云先进了房间了。
别墅里的房间其实很多,宣奕倒是不至于吝啬到让陈其初和厉乘云挤在一起,只是厉乘云受了伤,陈其初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呆着,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和厉乘云一间房。之后医生还给厉乘云送了止疼药来,厉乘云吃下之后神情总算是缓和许多。
厉乘云为了不压倒伤口,只能侧躺着,陈其初担心厉乘云的伤半夜有什么情况,并没将灯全部关掉,而是留着了床头光线温和的台灯,他躺下之后,正和厉乘云面对面地躺着。陈其初心中装着太多的疑虑不安了,对厉乘云的,对祝兰章的,对于许多过去和未来的……无暇去顾忌其他,直到此时和厉乘云躺在床上,他才升起来一点对和厉乘云同床一事的认知。
虽然光线比较昏暗,但是陈其初太过熟悉厉乘云了,因此即便是视物不清,他也能够轻易地用眼睛描摹出厉乘云面孔的每一处细节,厉乘云分明闭着眼睛,陈其初却仿佛能看到他的眼眸,感受到他的视线,他翻过身去躺平,望着天花板平复今天所有的事情带来的心绪。
厉乘云显然是察觉到了陈其初的辗转反侧,他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睡不着吗?”
“吵醒你了?”陈其初说道,他闻声侧头看见厉乘云的双眸,真的在望向他的双眸。
“没事,我也没睡着,”厉乘云说,“不过这种情况、这种地方能睡着的话才奇怪吧。”
“对不起,害你受伤,”陈其初愧疚而后悔地说,“要不是我的事情,也不会害你受伤了。”
厉乘云轻轻笑了笑,“你最近真是越发喜欢和我说对不起,这又不是你的错,原本也是我执意要跟你来的。”
“你是不是还是在担心祝叔叔。”
陈其初叹息一声,说:“我总觉得,他有事情没有告诉我。”
“也许他正是怕你担心,祝叔叔他的个性……原本就是那种自己做了决定就绝对不会让别人干涉和插手的人。”厉乘云说。
“从小到大,我依赖他的时候太多了,自从……自从徐程……徐叔叔去世之后,他的人生里就只剩下我了,”陈其初叹了口气,说,“我总是在担心,他为我做得太多了。”
厉乘云知道,徐程是祝兰章多年以前就去世的那个丈夫,徐程还在的时候,祝兰章似乎还有点人气儿,徐程去世之后,祝兰章生活的所有中心似乎便只剩下了陈其初。他伸出手来,于昏暗的光线之中准确地抓住了陈其初的手握住,厉乘云说道,“会没事的。”
厉乘云掌心相触的温度仿佛能带给陈其初安宁感,陈其初没有挣开,他想,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方,他可以稍微放任一下自己的吧。
他同样握紧了厉乘云的手。
第68章
和陈其初分开之后,祝兰章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之中已经有另一个人了,是宣奕,听见祝兰章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但是祝兰章却视若无睹的径直拿了换洗衣物进去。
祝兰章洗漱完出来,看见宣奕拉开了露台的推拉的玻璃门,站在门口抽烟,海风携着夜雨的冷意卷进屋内,祝兰章不禁打了一个喷嚏,宣奕回过头来,问道:“冷吗?”并且掐灭了烟,将门关上了。
他声音温柔无比,像是春日最温柔的晚风,仿若关心爱侣的情人一般。
祝兰章坐在床沿,拢了拢浴袍的领口。他看着宣奕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烟灰的余烬似乎还散发着一点冷意,被隐约勾起来了一点烟瘾,他从宣奕放在床头的烟盒里取了一支香烟出来,看见宣奕拿在手里的打火机,一边伸出手去,一边很自然地说道:“给我一下打火机。”
宣奕却没有把打火机递给他,而是微微俯身,按下打火机的阀门,火焰从气口窜出来微微跳动着,“不是都和你说过了么,”宣奕用手拢住火焰,点燃了烟丝,“借火要这样才对。”
祝兰章不置可否地看着烟丝被点亮,微微的红光闪烁,他夹着香烟吞吐了两口,淡淡的烟雾和微微呛人的味道在两人之间仿佛如某种欲遮欲露的帘幕一般。
宣奕从祝兰章手中将香烟拿了过来,祝兰章说道:“你刚刚不是才抽了吗?”
祝兰章将香烟拿在手中,香烟祝兰章吸了两口,还没有完全燃尽的烟灰摇摇欲坠的挂着,眼看着就要落在宣奕的手上,祝兰章说了一声:“烟灰要掉了——”
话音未落,他的唇便被堵住。
宣奕俯身,吻住了祝兰章。
他们之间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吻,祝兰章从呼吸困难,到现在已经学会了自如地换气。祝兰章意识到了身侧信息素的流动,宣奕的身躯越加地压下来,将祝兰章逼得只能够后仰,双手勉力地撑在床沿,但是宣奕的攻势太凶狠,他撑着床沿的双手也渐渐失了力气,然后被宣奕压着倒在床上。
香烟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宣奕扔在了床头的烟灰缸里,他的双臂撑在祝兰章的身侧,一双眼眸之中含着比窗外的海潮更加汹涌的东西,他轻笑着说:“兰章,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你到底是不是omega。”
祝兰章微微喘息着说:“我是不是omega,你不是很清楚吗。”
宣奕想注视着祝兰章,他脸色微微发红,胸膛起伏着,似乎已经沉湎在热烈的吻之中,但是眼神却依旧平静冷清,薄荷味的信息素淡淡地流动着,微凉的香气即便是在宣奕如此浓烈的乌木香气之下,也无法被催化和覆盖。
祝兰章连信息素也如此地像他这个人,哪怕是到感官的体验最热烈的时候,底色都是冷的。
宣奕的手伸到祝兰章的腰间,抽开了浴袍的腰带,双手毫无阻隔地触碰着祝兰章的肌肤,乌木的气息浓烈得被火烧了起来,试图将所有祝兰章身上的冷皮肤、冷的气息、冷的眼神都烧得滚烫。
“怎么不告诉你的小外甥我们真正的交易呢?”交缠停歇之后,宣奕的手抚摸着祝兰章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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