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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莫名其妙推迟了好几次看心理医生的时间，又在上班时间频繁刷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还把自己越看越烦躁，后来甚至询问过宋尘安能不能文山流传媒那边要到他们内部主播的个人资料。
两家公司就算是合作关系，提这样的要求也不太合适。好在祁彧大概到底是理智尚存，只提了一次之后就再没说过这件事，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结果这件事刚结束，祁彧就突然要求宋尘安把舒沅又调回来。
没有任何理由，一点道理都不讲。
所以今天祁彧突发奇想想要站在门后米娜吓吓小朋友也很正常，没什么的。
虽然莫名其妙把人家调来调去这个行为确实不大妥当，但身为专业秘书，老板下的命令那必须找到完美的解决方案。
于是宋尘安温和开口：“之前调你去别的部门，当时给出的理由是觉得那里更适合你，但其实我们当初做出这个决定是为了考验你。如今你通过了考验，所以我与祁总商议之后一致决定，让你再重回原来的工作岗位。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
正在等待审判的舒沅：“？”
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发展，一时之间甚至有点怀疑这是不是在试探他，不敢随便答应。
看他犹豫，祁彧当即一个眼刀就飞向了宋尘安。
宋尘安完美领会：“工资是原来的两倍。”
舒沅疯狂点头比划：“好的我答应！”
于是就这样，在新工作岗位上待了不到一个月的舒沅，再次回到了秘书办。
*
C市那边的工作室还在筹备中，短时间内很难有太实质性的进展，因此季云枫倒是没怎么逼舒沅，给了他充足的准备时间。可舒沅还是决定，在去C市之前继续直播。
毕竟该说不说，自从那位榜一大佬来了之后，舒沅的收入直线上升，甚至超过了两份工作加起来的基础工资。
既然都要离开了，那当然是卡上钱越多心里越有底。
至于那个吊坠，其实随便找机会放回去然后马上就跑，自然也不是不行。但如果太不考虑后果的话，如果祁彧想查，太容易就能查到他头上了。
虽然打定了注意要离开，但是他也不想给自己埋这么一颗大雷，不知道哪天就会爆发，所以就还是得再找找机会。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重回祁彧身边之后，祁彧的一系列表现都非常诡异——他特别热衷于突然出现在舒沅身后，或者在前面好好走着路，却突然猛回头，各种把舒沅吓一跳。
甚至好几次，舒沅被吓得一时没控制住，发出了短促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什么恶趣味。
“小沅，在想什么？”
下班之后的山流传媒已经几乎没有人了，季云枫见舒沅表情呆呆的，便上前来问。
“没，没什么。我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季云枫看了眼时间：“不早了，这个点不好打车，我送你吧。”
“好呀。”季云枫的家和舒沅家的方向正好顺路，两人正好撞上的时候，季云枫都会主动提起送舒沅回家。
反正顺路，舒沅也便没有拒绝。
夜里有些冷，舒沅打了个喷嚏。季云枫看他一眼，打开了暖风。
舒沅颇有些麻烦了别人的不好意思：“这个季节开暖风还太早了些，季总您不用这么照顾我的。”
“空调本来就是用来调节温度的，冷了就开，和季节有什么关系？”季云枫温柔地笑笑：“你是不是特别怕冷？这才秋天就穿得这么厚，不知道的还当你长胖了。”
“我是有些怕冷。”舒沅说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过最近确实长胖了好多，我得运动了。”
他其实吃的不多，尤其最近还胃口还变得特别刁钻，别的地方也不怎么看得出胖来，但肚子上却莫名特别容易长肉，跟啤酒肚似的，看着总觉得怪怪的。
两人一路闲聊，快到舒沅家门口时，季云枫突然问：“明天周末，你有安排吗？”
舒沅摇了摇头。他其实平时口味很淡，不怎么能吃辣，最近却总想着，惦记好久了打算明天去吃顿火锅，便直接说了出来。
季云枫闻言笑了：“一顿火锅而已，你早说我早就请你吃了，值得惦记这么久？既然明天没有别的安排，我明天要参加一个晚会，正愁没有伴。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舒沅愣了一下：“晚会？是……很正式的那种吗？”
季云枫看他神情就知道大概是被吓到了：“是我本家一位伯伯办的一场晚会，主要是我们家人还有一些朋友。”
舒沅垂下了眸子：“我……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场合。”
穿越前，母亲带着他改嫁进了一个豪门，也时常会有很多晚会，邀请很多人参加。
但每每到了这个时候，舒沅和母亲都不被允许露面。因为他继父的孩子们都是继父的骄傲，他却什么都不会，只会给继父家丢脸。
他排斥这样的场合。
更不要说他和季云枫到底也还没熟到这个地步。
季云枫倒也不强求，到舒沅家楼下把车停好道：“那下次你要是想吃火锅了记得和我说，我请你。”
成年人的下次都是托辞，舒沅自然知道，随口答应之后下了车，满心惦记着明天的火锅，口水都要流下来。
结果第二天就在去火锅店的路上被一个黑衣人捂住嘴拖上了一辆跑车。
看着后座上戴着墨镜故意耍帅的顾宵，舒沅快气死了，飞速比划着手语：“你想干什么！”
顾宵摘下墨镜，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沅沅，好久不见，想我没？”
舒沅毫不留情：“不想！”
好在顾宵脸皮够厚，舒沅不想他并不影响他的发挥：“祁彧最近给我安排了特别多工作和出差，害得我都没时间去找你，我可是想死你了！”
舒沅面无表情：“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儿？”
“听说过A城季家吗？今晚季家有个晚宴。唉，我们这个年纪啊，人家都是成双成对的，我要是一个人就这么去了，多没面子？这不就想到你了嘛。走着，先带你去买两身衣服！”
季家？
舒沅仔细回忆一番，想起来原作里的确提到过，季家算是A城的老牌豪门，家族企业非常之庞大。这一任的家主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是个千娇百宠地长大的千金大小姐。
季老爷子年纪大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女儿，祁彧又是难得的青年才俊，于是便起了撮合二人的念头，给二人创造过不少机会，其中有一次就是一次晚宴。
只可惜祁彧这人对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全都没有兴趣，面对美人也能坐怀不乱，季老爷子的苦心到了最后也只能被白白浪费。
书中对季家的描述只有这么寥寥几笔，并没有对他们家的各系旁支详细描述，因此听闻季云枫也姓季的时候舒沅并没有多想。
原来季云枫的季，就是A城季家的季么？
思量间，车已经停在了一家高端商场门口。
舒沅抗击：“我不去！你不用给我买衣服，我不喜欢这种场合。”
“是么？”顾宵桃花眼微弯：“我以为你会喜欢呢。毕竟你要是想要攀附权贵，这种场合不是正合适么？去的可都是A城豪门。”
舒沅没听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只生气于顾宵所说的攀附权贵：“你以为你们有钱，其他人就应该都巴结着你们？”
“那可就奇怪了。你不喜欢钱，为什么那天晚上会带着香薰去祁彧的房间，又为什么要隐瞒自己会说话的事情，装哑巴非要待在祁彧身边？”
顾宵说着，整个人都倾身压了过来，将舒沅笼罩在巨大的阴影之下：“沅沅，你到底在谋划什么呢？”
舒沅抬眸，对上了顾宵如同毒蛇一般的眼神。他有一瞬的慌神，当时便想解释，可狭窄的车厢内，顾宵的身影笼罩着他让他根本抬不起手去比划手语。
他想解释，就只能开口。
在那一瞬，舒沅突然意识到，顾宵这人其实并没有他看起来这么吊儿郎当不靠谱。
祁彧的可怕与强势是分外直白外露的，而顾宵的獠牙却全都隐藏在花花公子的皮囊之下。
二人无声地对峙片刻，顾宵忽地一笑，放开了舒沅：“该下车了，沅沅。”
有个人从他们的车前走过，没看到他们，先一步进了电梯，他们只能等下一趟。舒沅知道顾宵刚刚是在威胁自己，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跟着他。
他们出来之后，坐上一趟电梯的那个人还没有走远。顾宵带着舒沅，径直和那两人进入了同一家店铺。
那人看到了舒沅和顾宵，神情同时变得微妙起来，舒沅这才意识到他们可能认识。
正在他好奇顾宵为什么一定要跟着这人的时候，顾宵便开了口，笑得相当真诚：“呦，祁烨，来买衣服？能在这里见到你真不容易，看来你这品味进步不少啊，知道什么牌子穿出去不丢人了。”
舒沅：“……”
顾宵阴阳怪气的本事是可以的，瞬间就明白了这二位的身份。
果然，祁烨一下子就被激怒了：“顾宵你什么意思？你说谁没品位！”
祁烨这个名字原作里提到过，是祁彧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祁父在外面的私生子。祁彧之所以和自己父亲闹掰，和这件事有很大的关系，这些年父子关系一直很紧张，和祁烨自然更不用说。
原主就是祁烨安排进蔚蓝熔岩的卧底。舒沅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这人联系过他几次，让他帮忙做事，他不想搅进这趟浑水便每次都拒绝表示自己根本没有接近祁彧的机会。
大约是觉得他太没用，又大概是祁烨还有其他的卧底，发过几次消息骂过他废物之后，祁烨倒也没再理他。
舒沅低下了头，正希望这位祁少爷不记得自己不要发现自己的时候，梦想便破灭了。
祁烨大约是被顾宵戳中了逆鳞，如今看到跟在顾宵身边的舒沅，直接把矛头对准了过来：“是，我小时候是过过几年苦日子，和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不一样。您顾大少多有品味啊，成天就知道跟在我哥屁股后面捡漏，小时候给我哥当小弟，长大了在我哥公司混吃等死。怎么着，现在连我哥玩剩下的人都要接手？”
原主为了得到祁烨的重视，曾在祁烨面前夸下过一些海口，因此祁烨一直误以为祁彧曾和舒沅至少也发生过些什么，只是后来舒沅太没用，才没能抓住机会。
顾宵眯起眼睛看向舒沅：“你哥玩剩下的人？祁烨，你可别乱说话，这位是我正经朋友。”
“朋友？”祁烨冷笑了一声，“巧了，你这位朋友……我也认识，他是个什么货色，我比你清楚！你自己又是个什么东？你知道外头都怎么说你的吗？靠着我哥养活，成天只知道鬼混的废物，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
舒沅冷汗都要下来了。
他总算是明白顾宵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了——他不信在这里遇到祁烨是个偶然。
如果顾宵是为了确定什么，那祁烨这个回答，相当于已经给出了答案。
好在这个话题没有继续下去。
顾宵眯起眼睛：“那当然是不能跟你比。我这样的废物胸无大志，为了被我爸扫地出门不知道废了多大功夫。哪像你这么志向远大，一门心思以认祖归宗为人生终极目标。”
这话可就戳中祁烨逆鳞了，祁烨简直要被气死：“你！”
正此时，祁烨手机上进了个电话。他烦躁地掏出手机，看样子像是想直接挂断，可惜看清上面的来电人备注后，表情瞬间收敛许多。
于是他也不再和顾宵多作纠缠，狠狠剜了两人一人一眼，便转身去接电话。
顾宵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而后转向舒沅：“刚刚祁烨说认识你。沅沅，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呢？嘶……你刚刚说你不想去那个晚会？其实也行，那我给祁彧打个电话……”
“我去！”舒沅哪敢让祁彧知道自己卧底是身份，只能妥协：“我去。”
*
晚宴和舒沅预想中的场景一样。前世他虽然不被允许出席，却躲在暗处偷偷见识过几次。
那些有钱人们穿着华丽，有说有笑，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虽然这次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席，但或许是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舒沅总觉得自己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总觉得所有人都在看他，在说他的行为多么不得体，在说他根本不配出现在这种场合。
他浑身都不自在。
顾宵虽然花名远扬，但到底是顾家独子，又长得人模狗样，一进去就被一群人拉去聊天，舒沅就这么被冷落到了一边。
他实在不喜欢这样的氛围，便想去卫生间躲一躲。
谁知正洗手，身后便传来了一个不讨喜的声音：“傍大款都不会傍，挑了个什么垃圾。你以为跟着他顾宵就能有出路？我告诉你，顾家早就日薄西山了，有那么个废物儿子，家产迟早败光！也就祁彧还愿意给他在蔚蓝熔岩安排个职位养着他。他俩哪天要是闹掰了，顾宵就是个连口饭都混不上的废物！”
舒沅皱了皱眉。虽然他也不喜欢顾宵，但祁烨这些话，听的人实在不大痛快。
舒沅转身：“麻烦让一让，我要走了。”
“走？”祁烨笑了：“你走哪去？不是，舒沅，你是不是以为你傍上了顾宵从此就衣食无忧了？就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他说着，忽地顿了一下：“嗷，我明白了！怪不得我好几次联系你，你都找各种借口就是不帮我办事，其实是因为有后台了，觉得我不如顾宵不能拿你怎么样了是吧？”
“舒沅，我真他妈的太给你脸了！”
他说着，又推了舒沅一把，直让舒沅后腰磕在了洗手台上。
他最近本就不知为何特别容易腰酸背痛，这一下简直要了老命，舒沅没忍住闷哼出声。
祁烨哪里管他这个。他生平最恨被人瞧不起，尤其恨被人拿来和祁彧比较。顾宵和祁彧走得近，便直接被一起划归在了可恨范畴内。
舒沅胆敢瞧不起他，还胆敢觉得他不如顾宵，这如何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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