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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季老爷子，挂了祁彧的电话。
舒沅：“……”
瑟瑟发抖！甚至还打了三个喷嚏。
两个人原本是来换衣服的，却没想到门直接被人从外面锁上，于是祁彧便展开了与门外人的较量，两个人到现在都还浑身湿透着。
而祁彧不发话，舒沅也就不敢换衣服。
听到舒沅的喷嚏，祁彧抬眸看了他一眼，将季家准备好的一套干净衣服扔给了舒沅：“先换上。”
舒沅：“……”
舒沅接过衣服却犹豫了，并没有当场就就开始换。
虽然说大家都是男人当面换衣服好像也没什么，但问题是……舒沅还穿着丁字裤。
一开始是因为不确定祁彧那一句“以后就这么穿着来上班”到底是玩笑还是认真的，出于对祁彧的恐惧不敢不从。后来……一方面是觉得反正也没人看见无所谓了，另一方面，万一祁彧真是认真的呢呢？
毕竟祁彧这个人本来就不能用常理揣度，原作里的祁彧本来就够让人害怕的了，现实中最近的祁彧行为方式还尤其诡异，动不动就突然出现吓唬他出声，说不定哪天就想起来当初自己下达的命令要检查呢？
反正他马上就要离职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穿在里头也没人能看见。
但是谁能想到他居然还有需要和祁彧一起换衣服的情境啊！
虽说一开始穿着就是为了应付祁彧的检查吧，真要当着祁彧的面大大方方地展示……就还是有那么些些的羞耻，目前为止舒沅的脸皮还没有锻炼到这个程度。
然而看着舒沅迟疑的动作，祁彧眸底的目光却深沉了几分。
祁总这样的身份，身边从来不会缺少诱惑，他也从来都能做到对那些诱惑视而不见，只有舒沅是个意外，让他额外多分了三分注意在舒沅身上。
但祁彧不觉得这是因为舒沅真的有多么与众不同，不过是因为他的声音恰巧和记忆之中那个声音有几分相似，又恰巧让他不讨厌罢了。
如果换做其他人，祁彧发现有人能够发出让自己心情平复的声音，那自然没什么好纠结的，他愿意开高价聘请对方过来，哪怕只是在他身边当个白噪音机器。
可惜目前发现的有这个功效的三个人，一个身份和目的至今不明，一个女主播在他让宋尘安联系过之后直接拒绝了他，唯独剩下一个舒沅真可以放在身边用的，却又实在特殊——他不仅是祁烨派来的间谍，还和顾宵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照今晚的情况看，或许还和季云枫也有什么牵扯。
当间谍的事情祁彧可以不追究，毕竟一来他并不把祁烨放在眼里，不觉得他真能有本事做出多么让自己伤筋动骨的事情，二来他今天在卫生间明确听到了舒沅拒绝继续给祁烨办事的消息。
虽然知道这样做太过草率，但祁彧还是忍不住想要相信舒沅不是真的想为祁烨办事。毕竟当初那件抄袭风波能够摆平，舒沅也的确出了力。
可顾宵和季云枫却又明明白白提醒着祁彧，舒沅这人绝对不简单。
此时此刻的舒沅小心翼翼贴墙站着，衣角还在往下滴水，洇湿的衬衫贴在锁骨上，显出少年消瘦的身形，小腹却软乎乎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揉搓。
水珠从他发丝一滴一滴滚落而下，让微长的刘海一缕一缕沾在额前，更显得那双大眼睛可怜兮兮。
这样一副模样，却不着急赶紧换上干净的衣服，在那里站了这么久，这是想做什么？
怎么，和顾宵还有季云枫同时不清不楚还不够，还想要勾引他么？
祁彧压下不知从何处升腾而起的怒意，目光里满是寒意：“不想换就在那站着。”
说完便不管舒沅，自顾自脱下了湿透的衣服。
祁彧平日里大都西装革履，从外看只觉得劲瘦颀长，如今脱下衣服，才显出浑身有力的肌肉来，显然是经常锻炼的。
舒沅只看了一眼，眼睫便颤了颤，只觉目光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垂眸不敢再有动作，匆匆也转过身去扒下自己湿透的上衣，换上干爽的衣服。
然而手放在皮带上，舒沅却犹豫了。
要……把裤子也换了吗？
虽然祁总肯定不是那种会偷看别人换衣服的人，但是万一他换完刚好转身看到了自己的内裤怎么办？
换，还是不换，这是一个问题。
可是要是不换，等祁彧转身看到他依旧穿着湿透的裤子一定又要问。于是舒沅纠结半晌，最终还是决定速速换好。可惜他纠结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等他决定好要换裤子的时候，身后的细簌响声已经停了。
祁彧换好了衣服，听到身后没有了动静，安安静静，就以为舒沅也已经换好了，没多想就转过身去，结果就看到了……一些十分诡异的画面。
当场想起来了这几条线的曾经在哪里见过的祁彧：“……”
他呼吸猛地一窒，想要转过身去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可惜舒沅慢半拍的神经却在这个时候灵活了一把，总算反应过来祁彧这边的声音好像已经停了很久。
他浑身一僵，想到了一个可能，于是缓缓转动僵硬的脖子，就这么和还没来得及转身的祁彧对上了眼。
舒沅：“……”
祁彧：“……”
大概是从祁彧脸上看到了类似于一言难尽的神情，在过去了这么久之后，舒沅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天祁彧可能真的只是在开玩笑，瞬间蹭地红了整张脸，手忙脚乱地解释：“是你让我这么穿的！那天……那天不是我故意给你买错内裤，是顾宵想捉弄我所以掉包了！我那给你之后你亲口说的，让我以后都这么穿着来上班！”
祁彧：“……先把裤子穿上。”
好在祁总平日里就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因此此时此刻冷酷端庄的模样就也还是维持的很好，并没有被舒沅看出任何的异样，非常淡定地转过了身去。
舒沅的脸却快可以滴血了，感觉自己上下两辈子加起来，都没今天这么丢人过。
换好了衣服，两个人共处一室却依旧相顾无言。
祁彧电脑不在身边，没办法处理工作，就只能翻看着手机上的资讯。而没有祁彧的指示，舒沅便始终只敢坐在沙发上，不敢靠近床铺一步。
夜色渐渐深沉，舒沅耐不住困倦，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祁彧看了他一眼，手指一滑点进音乐APP，发现他唯一关注的那个主播今天没有开播，便关上手机，目光落在了舒沅身上。
舒沅并没有接收到祁总的眼神，靠在扶手上开始打盹，脑袋一点一点的。
祁彧就这么看着舒沅，目光愈渐深沉。
突然，舒沅点头的幅度大了点，整个人失去平衡，朝前栽去。
祁彧一皱眉，下意识身体前倾想要伸手，动作到一半却生生顿住。
而那头舒沅一个激灵，即时醒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扶住扶手避免了翻下沙发的惨剧，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带着刚刚睡醒的不知所措。
突然，他一个激灵，整个人身体僵直，动都不敢动了——因为余光扫到了祁彧好像正在盯着他看。
不是看一眼的那种，是持续看，一直盯着看。
舒沅手脚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摆了，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不知道祁总这又是什么路子。
他转动不是那么灵便的大脑，把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从他们一起吃火锅开始到现在祁彧盯着他看，总觉得虽然这个过程中惹祁彧不高兴的因素可能有很多，但是他应该没做什么才对，但现在看起来，祁彧似乎好像是把他也划归在了迁怒范围之内。
这样不行。
于是季云瑛之前给他讲过的和领导搞好关系大法非常合时宜地出现在了舒沅的脑海中。
虽然季大小姐的气质看起来不靠谱了那么一些些，但是她的话其实还是没说错的，不管什么样的人际关系都需要经营，包括上下级关系。
舒沅积极对自我进行了反思，觉得在这一点上自己做的确实不是很好，决定改正错误。于是他把季云瑛讲的那些方法翻来倒去挑选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一条虽然依旧很奇怪但是看起来相对正常的方法——挤护手霜的时候故意多挤一点，然后手贴手给对方涂。
当时的舒沅适时表达了自己的疑惑，首先舒沅自己并没有使用护手霜的习惯，其次这个动作是不是太亲密了，上下级之间不合适吧。
季大小姐却表示都是男人有什么亲密不亲密的，这样才能显现出你的细心。
舒沅似懂非懂，觉得虽然他不用护手霜，但或许有钱人毛病就是这么多呢，这个他可以学。
刚好沙发旁边的柜子上放着一瓶疑似护手霜的东西。
上面写的是全都是英语，以舒沅的英文水平并读不懂，但上面有一个单词他认得——lubricant，润滑液。
护手霜的功效应该就是润滑手部肌肤，所以这个东西应该就是了吧？
他还专门打开盖子闻了闻，香香的，那就八九不离十，没问题了。
于是他“一不小心”多挤了一点在手上，然后捧着来到祁彧面前，小心翼翼比划道：“祁总，我挤多了，要不要分一点给你？”
看着包装盒上明晃晃“Lube”、“Vangina”、“Anal”、“Gay”几个单词的祁彧：“……”
第18章 抽筋
舒沅眼巴巴捧着一手的“护手霜”举到祁彧面前，但是半晌，祁彧都没有伸手接一下的意思，就那么直勾勾看着他。
舒沅自己觉出了尴尬来，只当祁彧也没有是用护手霜的习惯，悻悻收回手去，将那些“护手霜”均匀地涂抹在了自己两只手上。
但不得不说，这东西的效果未免太好了，涂上去之后两只手都油光水滑的，感觉要好久没办法拿东西，一拿就得打滑。
可惜舒沅没用过护手霜，不知道这种效果其实并不那么的正常，还以为这个是正常反应。
祁彧看着他一点都不浪费的动作，深吸一口气，忽地开了口：“英语怎么样？”
舒沅还正在均匀地涂抹护手霜，没明白祁彧为什么问这个问题，该不会是有什么外交任务需要交给他去做，考虑到自己高中那点可怜的英语成绩，实在不好意思拿出去现眼，于是斟酌着回答：“不是很好。”
“看出来了。”祁彧语气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舒沅还正在揣测祁彧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深意的时候，就听到祁彧突然来了一句：“去把手洗了。”
舒沅：？
为什么？
但祁彧显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舒沅也就不是很敢问，只能老老实实来到洗手间仔仔细细把手洗干净才敢出来。
结果一出来就听到祁彧说：“下周我出差，你和我一起去。”
舒沅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这……怎么就突然要带他出差了？这个话题跳跃度是不是也太大了点啊。
什么差居然还得要英语不好的人去出？
*
舒沅和祁彧是第二天早上才被人放出去的。
祁彧这人虽然看起来黑风煞气很可怕，但做事还是很为别人着想的，昨晚甚至让舒沅睡床，自己睡沙发。
舒沅哪敢让自家老板睡沙发，但祁彧一个眼神压下来，舒沅就一动也不敢动了，只能老老实实躺在柔软的床铺上，睡得格外香甜，一夜无梦。不仅如此，顾宵那件衣服最后也没让舒沅赔。
基于此，舒沅觉得自己应该改一改对祁彧这个人的认知。
他对祁彧十分可怕的认知，一半来自原作，一半来自祁彧外部形象。
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祁彧不仅没有对他展现出过原作里对待对手时候的狠辣手段，对他甚至还可以说得上不错，唯独就是看起来依旧还是比较吓人。
他甚至还让自己跟着他去出差，连宋尘安都不带就带着他，是不是说明要开始器重他了？
难道说大小姐教的方法确实有用，虽然祁彧不用护手霜，但还是感受到了他的细心，于是决定开始把一些比较重要的工作交给他？
不过不管怎么样，舒沅都决定更新一下祁彧在自己心里的形象，不再是冷酷无情的杀手了，而是一个被杀手外表包裹的正常人。
更新形象之后，两个人相处变得和谐了不少，唯一不和谐的大概也就是早上开门之后的季老爷子了。
他带了一帮人，气势汹汹就打开了房间的门，却没想到里面关着的居然是祁彧和舒沅，脸色当时就黑了，但是木已成舟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黑着脸把两个人放走，并和刚刚从另一个房间出来一脸莫名其妙的季云瑛大眼瞪小眼。
回家之后，舒沅开始准备收拾出差用的东西。
稍加思考之后，舒沅还是决定带上声卡。
虽然出差的话需要和祁彧相处的时间会比较多，但说不定还能找到机会让他插空直个播呢，毕竟祁彧总不可能让自己助理和自己住一个房间。
既然他如今得到了祁彧的信任，那想必接下来会很容易就能找到机会把吊坠放下。那天离开季家之后，季云枫发消息问过他，倒是没问他和顾宵之间有什么矛盾，却问了他关于去渝市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说到底，舒沅是想去渝市的。
这本小说世界和他穿越之前的现实世界倒是很像，如果有可以选择的机会，他会希望自己回到那个自己长大的城市，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尽管那个城市已经没有了他的亲人。
所以他还是得再多攒点钱。
却殊不知与此同时，宋尘安正在和祁彧确认行程：“祁总，您确定只让舒沅一个人跟着您？”
祁彧目光冷冷地看着窗外：“我要是继续待在北城，那个废物不会有胆子动手。我这次出差，就是要让他以为我放松了警惕，带的人越多反而越可疑。”
祁烨这人虽然在祁彧看来奇蠢无比，但往好了说就是谨慎，往难听了说就是胆小。
这么多年看祁彧不顺眼，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挑衅，只敢在背后搞一些小动作。祁彧母亲的忌日马上就要到了，每年的这个时候，祁彧都会离开公司一段时间，前往外祖父当年的老宅住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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