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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人开始怂恿一开始起头的粉丝，让他问舒沅要住址和电话，还说这么多钱肯定足够买舒沅一次了。一时之间满屏正常的粉丝留言全部淹没在了污言秽语的叫骂声中。
舒沅开播这么久没遇到过这种场面，因此第一次遇到也便有些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油然而生一种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围骂的感觉，只觉脸上火烧火燎，声音也带了微不可察的颤。
而与此同时，祁彧看着手机上小小的直播间屏幕，皱起了眉头。
片刻之后，流山传媒直播管理部负责人被一通电话搅扰了好梦，一接通就被直属上级妈了个狗血淋头，慌忙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了下去，惊醒了小半个直播部的人。
舒沅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正被逼得不知所措，直播间的弹幕却突然安静了下去，刚才蹦跶得非常欢乐的那些账号们突然一个接一个地暗淡了下去，再也无法注册流山传媒旗下的任何一款APP。
那些粉丝的发言销声匿迹，正常粉丝的弹幕才终于能被看到，纷纷安慰舒沅不要被刚才的事情影响。舒沅只当那些人的发言可能触发了什么敏感词被禁言了，看到有这么多粉丝还在安慰自己，心情又瞬间放晴，和粉丝们你来我往地聊了起来。
祁彧看了直播间界面片刻，突然想到了舒沅。
忍不住想，被人这么欺负都不知道反抗，如果换做舒沅大概也是一样的反应。
他又想起了舒沅今天在餐桌上的表现。没事就犯恶心，怎么听都不正常，而且还持续了这么长时间。
这人居然还连检查完的报告单都不知道去拿，心得多大。
这样想着，祁彧忍不住就想下楼接个水，结果一出门，果然听到舒沅的房间传来隐隐约约的听不清是什么的声音，好像有点像是在尖叫。
舒沅住的是当年祁彧小时候住过的儿童房，当初为了安全起见儿童房的墙壁用的并不是隔音材料，担心孩子在里面万一发生什么危险没办法即时知道，因此隔音不太好。
祁彧当即蹙起眉头，敲响了舒沅的房门：“舒沅，发生什么事了？”
而与此同时，正纵情高歌的舒沅简直被吓得一个激灵。
谁能想到都这个点了祁彧居然还没睡而且会半夜三更来敲他的房门！
舒沅吓死了，慌慌张张对直播间粉丝道歉下播之后就把设备往被窝里塞。
敲门声还在继续。舒沅一紧张就容易手足无措，慌乱间各种电源线耳机线纠缠在一起，险些没把他自己绕进去，快急死了。
门外祁彧得不到回应，也有些急。方才明明听到了尖叫声，为什么半晌不来应门？
别是真出了什么事。
情急之下他又敲了几下，始终没有动静。
于是雷厉风行的祁总不等了，生怕这小哑巴万一突发什么急病，求救都喊不出声，直接拿出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和房间里的一脸惊慌的人面面相觑。
第21章 赶紧跑！
随着祁彧一把推开了舒沅的房门，刚刚才好不容易把自己和一堆设备塞进被窝的舒沅就在紧张之下，一不小心拔出了耳机线。
于是刚刚不知道被误触了哪里的手机就这么发出了一个人娇滴滴的呻吟声。
现在这个场景怎么说呢，乱糟糟的床褥，鼓起的被窝，还有一个舒沅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一脸慌张地看着祁彧，再搭配上活色生香的背景音，祁彧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就知道舒沅在干什么了。
舒沅手忙脚乱地摁灭了手机，房间里一片寂静，仿佛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声。
他快吓死了，僵直地躺在被窝里一动不敢动，也不知道刚刚祁彧有没有听见或者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然后就听到祁彧道：“抱歉，我以为你不舒服。你可以继续。”
说完非常贴心地帮他带上了门。
但临走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加了一句：“注意身体。要是有不舒服的随时叫人，我让司机送你去医院。”
舒沅：“……”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就算是在解决生理问题，也不至于就激烈要到了需要送医院的地步！
祁彧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手机里的直播已经停了。直播间还能进去，主播不在，却还有不少粉丝在聊天，在议论主播突然下播的原因。
好像是说怀疑这个主播是个未成年，背着家里人直播的，刚刚家里人一敲门，吓得赶紧就退播了。
祁彧皱了皱眉，总觉哪里不太对，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只是觉得这个主播的声音听着倒不像未成年。
不像舒沅，分明都大学毕业的人了，长得却跟个未成年似的。
无论真实身份是什么，舒沅平时表现出来的状态都是乖巧的，安静的，像一只温顺的绵羊，好像哪怕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只能逼出他一声哀嚎，乖巧到让祁彧时常忘记了他也是个成年的男人。
人难免有欲望，比如他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祁彧觉得有些渴，几杯水下肚都压不下去。他关上手机躺在床上，脑海中却始终浮现方才舒沅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被子里惊恐地钻出头时候的模样。
看起来这么乖的人也会有这样的需求。
一个心理性失声的哑巴，既然时常会控制不住自己地发出一些声音，那在某些难以控制的时候，他也会发出声音吗？
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祁彧烦躁地下床，重新又去冲了个凉水澡。
结果这个澡终于把祁总刚刚烧糊的脑袋冲了个清醒，他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舒沅刚刚的行为，可以说是担心被发现在干什么不该干的事情，但也像在隐瞒什么。
他故意把机密袒露在舒沅面前这么久，想用舒沅去当这个引祁烨出洞的导火索，舒沅却始终都没有动作，是当真清清白白不打算再为祁烨办事，还是说……只是他的迷惑手段？
他们的计划万事俱备，如今就差舒沅这一场东风。
他摸不准舒沅到底会怎么选，如今能做的只有盯紧了舒沅的动向。
第二天，宋尘安一大早就联系了祁彧。
祁彧状若漫不经心：“让你一直盯着舒沅那边，消息传出去了没有。”
宋尘安如实禀报：“在我可监视的范围内，舒沅并没有和祁烨联系。我一直盯着祁烨的动向，他的表现也不像知道了什么的样子。按照这些年我们对他的了解，如果舒沅真的把什么消息传递了出去，您现在不在公司，这么好的时机祁烨不可能耐得住性子。”
听到宋尘安的话，祁彧并没有多说什么。
摸不准祁彧听到这个消息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宋尘安接着道：“所以祁总，咱们的计划……”
“祁烨派过来的人不止舒沅一个。”即便舒沅没有按照计划走，也并不会对大局产生什么影响。祁彧道：“随便挑他们中的一个，把消息放给祁烨，那个蠢货会上钩的。”
宋尘安点头应是。
祁彧正要挂断电话，始终犹豫的宋尘安却又开了口：“还有一件事……还是得和您说一声。您让我调查的那天晚上的人的身份我查到了，对方的资料已经发送到了您的邮箱，您最好还是看一眼。”
*
舒沅一觉睡到了天光大亮。
他最近本来就容易犯困，刚好祁彧也没有什么要紧工作必须要他早起处理的，因此出差的这段时间不限制他什么时候起床，他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
睁开惺忪的睡眼，舒沅刚刚洗漱完毕，手机就疯狂地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是医院打来的。
这个号码他很熟，因为之前打电话催过他好几次让他去拿检查单，然而这一次接起来，对面却不是之前那个细声细气的护士小姐姐，而是一个有几分苍老，听上去就很权威的男声：“你是病人舒沅本人吗？”
舒沅还没适应对面突然换人，看了门口一眼，确定门锁好了之后才小声开口：“是我。”
对面的人闻言直接开问：“让护士催了你这么久，为什么还不来拿你的检查报告？”
这人语气有点凶，听得舒沅心里毛毛的。如果没什么问题，一张报告单而已，实在没必要几次三番催他去拿。
他小心翼翼开口：“是……是我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检查结果显示，你的HCG值远远超过了正常水准。这个指标一般都是用来检查是否怀孕的，如果是女人，HCG值高代表着她可能怀孕了。但如果是男人，那很有可能是肿瘤。所以你必须尽快会医院来再次进行检查，避免误诊！”
说完，大夫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的其他指标看着不像肿瘤的样子，大概率应该不是。所以你这份报告，要么就是误诊，要么……综合你其他的检查结果判断，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后者。”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之前医院不是没有见过男人怀孕的案例。距离你来医院检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如果真的是怀孕，应该已经出现了妊娠反应。你仔细回忆一下，自己有没有类似的症状？”
舒沅听完这句话，脑子里直接嗡地一声，彻底宕机了。
半晌，他才仿佛是从喉咙中挤出了几个字：“不……不可能的！我是个男人！怎么可能！”
大夫紧接着就问道：“你的意思是没有出现任何妊娠反应？”
舒沅：“……”
舒沅沉默了。
他没往这个方向去想过，所以从来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是如今再去回想，反胃恶心，胃口不好，容易犯困，晚上睡觉还抽筋，哪一条都能和怀孕划上等号。
最近小腹越来越大，他还以为是自己不锻炼长出了小肚子。但现在看来，这些不全都是怀孕的表现吗！
大夫等急了：“到底有没有！”
舒沅快哭了，怎么都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肯定……肯定不是的！您……我……我现在在外地，我回去之后就去复查！”
一个惊天霹雳让舒沅的脑子直接烧成了浆糊，怎么都没想到过这么离奇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站在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愿意相信，可是一切的一切却又似乎都在提醒他，事情的的确确就是发生了。
他颤抖着手一点一点把衣服卷起，看到了镜子里自己那微微隆起的，雪白柔软的小腹。
是肥肉吧，一定是他生活习惯不好，不爱锻炼才会这样的吧？
然而刚产生这样的想法，那小腹就像是要和他作对一样，轻轻颤动了一下。
这……这是什么？
舒沅一惊，根本不敢细想这样的动静意味着什么，就惊慌失措地放下衣服逃出了卫生间。
虽然精神受到了巨大冲击，但正事还是得干。
之前在公司的时候，祁彧并不会把有可能接触到机密的工作交给他做，但这次出差却将整理文件和桌面的任务都交给了他，似乎是已经完全信任了他。
可如果在这个关头，让祁彧发现他怀了自己的孩子，祁彧会怎么想？
舒沅知道祁彧和宋尘安讨论过那晚的人的目的，知道他们始终拿不准对方来意，就是因为知道那人是个男人，不会怀孕。
那如果会呢？
那他这段时间刻意隐瞒身份，就有可能是想要等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利用孩子图谋些什么。
祁彧会这么想他吗？
舒沅心不在焉地整理着祁彧的桌面，却忽然在打开的电脑屏幕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id:雨。
是个挺文艺的名字，和祁彧的气质不搭，但不算什么生僻字，是不少文艺青年都有可能拿来用的一个id，但舒沅看到，脑中有根弦却莫名被波动了一下——经常在他直播间打赏的那个榜一大佬，用的也是这个id。
是巧合吗？
舒沅的心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他四下张望，确定房间里没有别人之后，颤抖着手移动鼠标，果然在屏幕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软件图标，正是流山传媒旗下的那一款直播软件。
点进去，赫然便是榜一大佬那眼熟的头像。
一直以来，给舒沅打赏的那个人，就是祁彧。
祁彧听过舒沅的声音，能够被他的声音安抚，对他的声音很敏感。
所以，他知道了吗？他知道这个每晚都会和粉丝互动，给粉丝唱情歌的女主播和自己身边的哑巴助理是同一个人了吗？
正这样想，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是祁彧匆匆走过。
舒沅被吓得一个激灵，透着没有关严的门缝听到了祁彧的声音：“你确定，他就是那天晚上给我下药的人？”
只这一句，舒沅腿都软了。
他努力想要听一听宋尘安那头查到的人到底是谁，到底是不是自己，然而却没了声音。
不知道宋尘安说了些什么，祁彧沉默片刻后，开口道：“知道了。你那边继续用其他途径放消息出去，同时也盯着舒沅，一旦他和祁烨有任何形式的联系，随时向我汇报。”
舒沅：“！！！”
原来祁彧不仅知道他就是那个女主播，甚至还知道他是祁烨安插过来的间谍的事情！
难怪那么多次，每次他觉得自己必然瞒不过去的时候，祁彧都会突然之间什么都不追究。大概从一开始，祁彧就什么都知道，一直防范着他。
而这段时间的放任，也根本不是对他产生了信任，只是在试探他而已！
亏他还觉得这段时间的祁彧和原作相比简直崩人设，哪里崩了，简直和原作里那个手段狠辣运筹帷幄的男主没有任何区别！
跑！必须赶紧跑！
再继续留下来，他真的是要被祁彧玩死在这里！
第22章 孩子
吊坠早已经放在了祁彧的车里, 祁彧早晚会发现。东西既然放回去了那舒沅也就能安心离开了。
还好祁彧只是一边打电话一边从书房门口路过，并没有进来看一眼。于是等祁彧离开之后，舒沅片刻也没有多留, 果断离开了祁彧家老宅。
而宅子里的园丁管家厨子等所有人, 由于最近祁彧放给舒沅的权限太大, 甚至没有一个人阻拦。
于是等傍晚, 祁彧意识到舒沅今天一天没有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间好像稍微长了一点的时候，舒沅已经坐着晃晃悠悠的大巴回到了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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