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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下彻底把方才的小插曲忘到了九霄云外，满心只有自己的面试。
祁彧和顾宵这两天都忙着处理公司的事，宋尘安也忙得脚不沾地，如此一来舒沅的日子倒是好过不少。他专程请假半天，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流山传媒楼下。
流山传媒在北城也算是一家小有名气的传媒公司，前来面试的应聘着不少。舒沅来之前还信心满满，看到这架势之后瞬间有些紧张，坐在等候区不住给自己打气。
不过面试过程倒还算顺利。面试官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笑起来很温柔，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大约是看出了舒沅的紧张，他半开玩笑问道：“二十二岁了？看着不像。该不会是为了追星专门改过年龄吧？小弟弟，我们这里可不收未成年。”
舒沅一听，以为这是不通过的意思，慌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忘了现在是可以说话的，抬手比划：“没有，我没……”
比划一半才突然反应过来，开口回答道：“我没改年龄，我成年了。”
原主确实是二十二岁，他穿越前也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因此不能算撒谎。
看到他的反应，男人笑了：“还会手语？看来还是个全能型人才。不过你长的这么好看，没想过直接去出道？甘心待在幕后？”
舒沅：“没……没想过，我也不是很好看。”
舒沅本就是一个一直觉得自己审美不太行的人，这话倒也不他是谦虚。
他重生前来自重组家庭，继父那边的兄弟姐妹们都瞧不上他，尤其是小弟，不止一次地说过他小家子气登不上台面，还不会收拾自己，净给他们家丢人，因此舒沅对自己的外表一直没什么信心。
看原作的时候看到里面说原主长得好看，舒沅一开始还很期待来着，结果一照镜子发现和自己长得一样，瞬间就又失去了希望。
男人再次被他逗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季云枫，以后会有机会打交道的。”
*
舒沅的面试通过了，但没完全通过。
他的嗓音条件和专业技能都没有任何问题，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相关学历，也没有相关工作经历。
流山传媒不是一般的小型工作室，对学历还是比较看重的，工作室中的成员基本都毕业于播音主持专业。但那个叫季云枫的面试官似乎很喜欢舒沅，也不舍得就这么拒绝他，于是和舒沅商议之后，答应可以让他先兼职做一个声音主播。
流山传媒有不少兼职主播，这个岗位对学历的要求没那么严格，等过段时间确定他有能力之后，再让他转正。
虽然不是一开始想要的职位，但好歹也算有了点希望，舒沅便这么答应了下来。
很多兼职主播都是在自己家工作，只可惜舒沅的经济水平买不起声卡，没有声卡多少会影响声音效果。于是从蔚蓝熔岩那边下班后，他便火急火燎又赶来了流山传媒。
破例让他在公司直播，这是事先和hr沟通好了的，可这回接待他的却不是上次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而是面试官中的另一个，看起来对他印象并不好。
这人个子不高却长了一脸凶相，看向舒沅的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敌意。
舒沅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的罪过这位，只小心翼翼道：“您好，我……我是今天第一天来上班的，之前季大哥……”
“谁他妈就你大哥了？”男人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将手中文件往桌子上一拍：“云枫哥是看你可怜，少在这儿套近乎！当我们流山传媒是什么野鸡公司吗？什么人也敢来。”
舒沅绞了绞手指，抿了抿唇，硬着头皮回道：“我通过面试了，说明我有能力。”
男人冷哼一声，不置可否，只道：“伪音会不会？”
舒沅一愣：“为……为什么要伪音？之前没说过。”
“怎么，不会啊？”男人眼神里带着嘲弄，上下打量舒沅：“男主播早就饱和了，现在平台不缺男主播。你要非想来，只能当女主播。”
明明一开始不是这么说的！可他根本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到过这位！
这是太显而易见的针对了。舒沅握了握拳，最终还是只能点头。
只要能留下来，以后就还是有希望。伪音就伪音，他又不是不会！
*
就这样，舒沅过上了白天去蔚蓝熔岩上班，晚上去流山传媒兼职的生活。
他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只要挣够半年的生活费，就马上从蔚蓝熔岩辞职！
这天，祁彧开了一上午的会，没时间去食堂吃饭，就让舒沅去食堂帮他带过来。
舒沅打了个哈欠，端着餐盘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祁彧正和人打着电话，看到他进来只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示。
舒沅端着餐盘，有点纠结。
放桌子上吧，桌子上都是重要文件，万一沾上油可就不好了；不放吧……他难道就这么端着？
祁彧还在打电话：“我知道您是在关心我，但我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既然是您的邀请，我到时候一定按时赴约。”
听起来是在和什么长辈打电话。
舒沅的站姿有点不舒服。因为之前那场闹剧，他最近上班都穿着丁字裤。但这玩意穿着特别不舒服，老是容易勒的慌，比如现在。
它卡在了一个很让人难受的位置。
舒沅本来想着扭动一下，让它回归正轨，但扭动好久，都没什么效果，祁彧那边电话又半天打不完。
舒沅实在忍不住了，偷眼看了看，确定祁彧没有注意到自己之后，悄悄伸出一只手来到了裤子上，扯了扯。
于是打完电话等着吃饭的祁彧就看到舒沅扯完裤子的手好像想往餐盘底下放。
虽然还没碰到，但祁彧还是：“……”
舒沅扯完了，舒坦了，一抬头，就看见祁彧已经放下了手机，目光直直地看着他刚刚扯了裤裆的那只手。
舒沅：“……”
突然又勒了起来是怎么回事。
那只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完全不敢动。
祁彧看了他片刻，见那只手没再继续按照原定轨迹运动，倒也没说什么，只坐在了办公室茶几旁：“拿过来。”
舒沅哪还敢用两只手端盘子，单手端着就朝祁彧走去。
但一动，它就还是勒，走一步勒一下，很难受。
然而舒沅不敢耽搁，就只能以一个略显诡异和僵硬的姿势挪到茶几旁放下了餐盘。
看起来就很像哪里受了伤。
祁彧却没急着吃饭，只目光冷冷看着舒沅。
就在舒沅被盯得有些发毛的时候，祁彧忽然冷冷开了口，听着不大高兴：“上次顾宵搞出来的事情都还没解决，他倒是这么快就有闲情逸致了。”
舒沅：“？”
什……什么闲情逸致。
不等舒沅反应过来，祁彧又说：“实在不舒服可以请假，不用硬撑着来上班。”
舒沅：“……”
这这这……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想开了他还是劝他主动辞职的意思？
果然冷面杀手的心思好难猜！
但他也不敢问，放下餐盘就得老老实实出去。
出门时却恰好遇到宋尘安正带着一个电工模样打扮的人往祁彧办公室走。
能够出入祁彧办公室的，一般都是西装革履的商业精英，当然顾宵除外，什么时候见过打扮这么朴素的人？舒沅好奇，不由多看了两眼。
直到眼睁睁看着办公室的门关上，脑海中某根弦才终于搭上了——原作虽然对原主的作案手法并没有详细描写，但也还是做了简单介绍的。
原主想要潜入祁彧卧室不被发现，那就必然不能被监控拍到。
所以在开始行动前，他买通了公司的一个电工，让公司在他潜入的那天晚上停了一晚上的电，这才没有被监控捕捉到身影。
现在宋尘安领着一个电工去找祁彧，还能是为了什么事？
都已经查到电工头上了，那岂不是说明他很快就要被供出来了！
第7章 要凉
果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电工都被抓了，那舒沅被供出来也就是迟早的事情！
回到自己工位，舒沅开始打开计算机计算银行卡余额。
现在他已经找到了兼职，虽说工资有限，但只要省吃俭用，再加上原主的那点微薄存款……不行要么去超市找个工作先过度一下吧，不然北城的物价水平真的活不下去。
总之蔚蓝熔岩是不能再待了，不然按照祁彧的手段，真要知道了他就是那天晚上的人，不得把他直接扒皮抽筋！
想清楚之后，舒沅决定今天就放下吊坠赶紧跑路。
不过放吊坠这事情没那么容易，虽然他现在主要负责帮祁彧处理一些杂事，但也不能随便进总裁办公室，除非是得到了祁彧首肯，因此把吊坠放回这里不现实。
那就只能研究研究宋尘安的地盘。
他是秘书助理，想要进秘书办公室可就容易多了，就算被监控拍到了，秘书助理进秘书办公室也很正常。只要别被拍到他亲手放下吊坠的画面，就没人能有证据证明东西是他进去的时候放下的。
而且他的身份，也很容易就能打探到什么时候办公室没人。
但其实因为原主倒也没有那么蠢，和电工大叔交流的时候进行的是线上交易，本人完全没露面，用的是一个新申请的账号，事后也要求电工删除了聊天记录。
甚至还学着美剧里的那样，付尾款的时候是将钱藏在了一处垃圾桶里让电工自己去拿，可以说是非常严谨了。
因此，电工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谁。
无视了电工的苦苦哀求，冷脸勒令将他开除之后，祁彧揉着眉心：“和他聊天的那个账号，ip地址能查到吗？”
宋尘安毕恭毕敬：“能。但是因为对方已经注销了账号，所以查起来会多花一些时间，我会尽量加快速度。”
他有些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祁彧扫他一眼：“想说什么就说。”
宋尘安心道有心思果然还是瞒不过自家老板,于是坦言：“其实我一直没想明白，这个人的动机是什么？”
按照惯例，下药爬床的目的都是傍大款，或者拿这件事来威胁大款，但不管怎样，最终落脚点都是钱。但是事发之后直接整个人消失不见，就有些说不通了。
如果对方是个女的，还有可能是藏起来打算等十个月之后抱着个孩子找上门来，但祁彧又明确表示，确定对方是个男的。
这一点祁彧自然也没想明白：“你怎么看？”
宋尘安：“……可能是安装了人造子宫，然后企图用男性的身份让您放松戒心，打算十个月之后带着孩子找上门来？”
祁彧：“……”
看到自家老板的眼神，宋尘安不敢再胡说八道，轻咳一声，恢复状态：“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只要将人找到，一切问题都将能查清楚！您放心，我这就去查！”
说完片刻也不停留就要离开总裁办公室，可见杀手的威慑力并不是只对舒沅有效。
“等一下。”
临走前，祁彧却叫住了宋尘安：“那个叫舒沅的，去查他。”
宋尘安有些不解。毕竟他现在能得到的关于那夜之人的唯一一点信息就是声音好听，但舒沅又是个哑巴，无论如何扯不上关系，好端端查他干什么。
“他的全部资料我都已经查过，高考成绩一般，勉强上了个一本，大学又勉强擦线毕业。不招家里人待见被赶出家门，又因为不会说话迟迟找不到工作，生活困难。后来想靠着脸去夜总会傍大款的时候遇到了您的弟弟，两人一拍即合，一个出钱一个办事，改了他的学历，来了咱们公司。您是觉得……”
祁彧没理会他上述的这些内容，只说：“顾宵这次惹的事，就是在他的前任身上栽了跟头，难保这一个没有在谋划什么。且我总觉得，这段时间我看到的，和你给我的资料有很大的出入。”
说起这个，宋尘安也有所体会。
先前祁彧和舒沅接触不多，他却是常常能够见到此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最近舒沅的行事作风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看着宋尘安离开，祁彧再次低头揉了揉眉心。
他原本每周都会去见一次心理医生，可最近事多，已经两周没去了。
今天实在头疼的厉害，原定的会议都因此取消了，可下午临时有个合作商会来公司。对方为了显示出合作的诚意，总经理亲自前来，他必须得去见一见。
无法，祁彧只能缓缓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直到片刻之后，宋尘安再度敲响办公室的门：“祁总，流山传媒的季云枫季总到了。”
祁彧皱着眉，语气有些不耐：“知道了。这人是季家三少爷，叫上顾宵，他也得见见。”
*
每到下午都是公司最安静的时候，大家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卷生卷死或者在厕所摸鱼。趁着没有人注意，舒沅偷偷摸进了秘书办公室里。
每周这个时候宋尘安都要和祁彧一起开会，最近公司事情多，更是如此，所以这个点秘书办公室铁定没人。
舒沅溜进办公室，确定没人看到自己，松了一口气，正要掏出吊坠，滴的一声，刷开开门的声音响了起来。
舒沅：“！！！！”
别告诉他宋尘安这个时候突然回来啊！
舒沅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躲到了窗帘背后。
然后就听到了顾宵的声音：“我说大哥，你早不发病晚不发病，偏偏这个时候发病！”
而后便是一身压抑着的闷哼，仿佛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那是祁彧的声音。
舒沅的大脑短暂宕机了两秒，而后反应了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原作里提到过，祁彧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因为知道自己发病之后可能会有轻微的暴力倾向，每次感觉状态不好的时候，祁彧都会提前找个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地方待着，以免伤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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