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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下暂停键，办公室里的喘息声终于停止。
舒沅：“……！！！”
看着黑风煞气的祁彧，舒沅快哭了，后知后觉明白了宋尘安让他解释什么。
但是祁彧怎么看都跟宽宏大量这四个字没有半毛钱关系好不好！
虽然用老板的音响放奇奇怪怪的东西确实很值得被开除一下，但还是得替自己解释一下的。
舒沅胆子小，一紧张就容易手足无措，想和祁彧说：“我不小心打开了病毒软件。”
但一紧张，这么复杂的手语他就不知道该怎么比划了。
于是哆哆嗦嗦半天，他终于硬着头皮比划道：“我……我……打开了……我。”
祁彧：“……”
虽然祁彧不是哑巴，但他对手语很熟，因为姥姥的耳朵不好，他当年为了姥姥专门学过手语。
虽然舒沅的癖好听起来略显羞耻，但祁彧显然不会连下属这种事情都要去管，只能表示尊重祝福。
但是回想这小助理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却有另一件事让他觉得疑惑：“你既然从小不会说话，为什么手语这么生疏？”
舒沅也很希望自己在面对祁彧的时候能多几分大无畏的淡然精神，但美好的愿望总是被打破。且不说祁彧每次一出场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冰山脸本身就已经够吓人的了，他还每次都能遇上一些根本就解释不清楚的坑！
这种问题，到底要怎么回答！
颤巍巍抬头对上了祁彧质疑的目光，舒沅命都被吓没了半条，甚至吓得隐隐都出现了几分反胃的感觉。
他强压下胃里的不适，战战兢兢比划：“家里穷……小时候……小时候父母嫌丢人，没正经学过，就……自学的，就不熟。”
祁彧没说话。不知道他信了没信，反正舒沅是快被吓死了。
他本来就强压着不适，被这么一吓，忍了半天还是实在没忍住弯下腰去干呕起来，又不敢真的弄脏祁彧的地毯怕自己真的会凉凉，整个人简直又难受又纠结。
祁彧也没料到他这样的反应，皱眉起身拉着胳膊将人扶起放在了沙发上：“没事吧？”
但是讲真，他不扶可能还好一点。
近距离和祁彧接触，舒沅差点没被原地送走，吓得甚至都不敢干呕了。
但祁彧完全没有半点自己可能是罪魁祸首的自觉，也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的靠近让舒沅突然变得僵硬，并非常理所当然地找到了合理的解释——这小孩一看就不属于那种身强体壮型，顾宵那货还非拉着人玩字母圈小游戏。
这怕是被玩出了什么毛病。
于是在舒沅终于不再干呕，看起来好像是好了实际上是被祁彧吓得不敢有什么动静之后，祁彧冷声问：“他对你不好？”
舒沅：“？”
他强行转动木讷讷一片的脑子，半晌才终于反应过来祁彧说的这个他可能是顾宵。
这……倒也是一条思路！
上次顾宵掉包内裤的事他还气着呢！拉顾宵过来背个锅，转移一下祁彧的注意力不过分吧？
而且他和顾宵之间的关系越坐实，祁彧对他的怀疑应该也能越减轻，反正顾宵自己不在意这种事情的。
于是舒沅疯狂点头，声情并茂地展开了一系列描述：“他何止是对我不好，他还经常捉弄我！”
其实想说的更严重点的，但舒沅在这方面确实没什么经验，发挥想象力也想不出特别不好的事情，于是只能把祁彧做过的事情生拉硬拽地比划出来，套用在顾宵身上。
“他……他逼我穿我不想穿的衣服，还掐我的脖子吓唬我。他掐我的手的时候力气很大，弄的我手腕很疼，他还用领带把我的手绑在床头，勒得印子好几天都消不下去！”
祁彧眉头越皱越深。
舒沅见状，更加起劲，这段时间的委屈总算是找到了发泄口，忘记的手语这时候也捡了起来，越比划越流畅。
正比划到兴头上，身后就突然响起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原来我不在的时候，沅沅你就是这么编排我的啊。”
第9章 调戏小朋友
舒沅：“……唔！”
对不起，但是想吐。
本来一个祁彧就够可怕的了，现在还加上了一个顾宵。其实顾宵这人并不可怕，但前提条件是你没有得罪他。
背后说人坏话而且被抓住了的话，那另当别论。
所以就在顾宵的手揽过舒沅肩膀的瞬间，舒沅就扶着沙发边疯狂干呕起来。
祁彧皱了皱眉头，语气里带着警告：“顾宵。”
顾宵整个人都惊了：“不是，我干什么了？碰瓷也不带这样碰的好不好！我就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他实在气不顺，眼看着舒沅平复了些，不再那么难受，便掰过他的脸捏了捏软软的两腮，眯眼用危险的眼神盯着舒沅：“沅沅，刚刚给祁彧比划的什么？来，照着原话再给我说一遍。”
舒沅：“……唔唔唔！”
这回他真的是想要解释一下的，毕竟顾宵虽然没有祁彧那么看起来就像是随时想要开枪杀人，但得罪了也还是很可怕的。
但那股恶心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他没忍住，一个扭头又疯狂干呕起来，甚至无意识地栽进了祁彧胳膊里，将笔挺的西装捏出了个小褶。
这种时候，主角和反派的差距就显现出来了。虽然舒沅心目中祁彧的形象总是比反派还反派，但他到底也还是主角，因此并没有真的因为下属趴在自己身上干呕就来上一句好大的胆子然后开枪杀人。
相反，他看向顾宵的眼神带上了显而易见的怒意：“你私下里想怎么混我都不管。但我说没说过，在我的公司，不允许你胡来？”
顾宵冤死了：“我胡来什么了？我也就占了这小子几次口头便宜，他刚说的话你该不会真信了吧？来舒沅，别在那给我装，现在当着我的面再说一次，我怎么着你了？”
舒沅这还哪敢造次，只能哆哆嗦嗦把实话全部比划了出来：“对……对不起。我……我刚刚都是在说谎。我和顾总监，这段时间根本就没见过面，他什么都没对我做。我刚刚……瞎说的。”
谁料祁彧直接来了一句：“你这是在威胁他？顾宵，你知不知道这次因为你的失职，公司承担了多大的损失！”
顾宵都要气笑了，拎着衣领把舒沅拽：“不信我是吧？行，我要真做了什么，那他身上不能没留下痕迹吧？来，检查检查不就知道了！”
听他不仅不知悔改，居然还要做出当众扒人衣服这种事情，祁彧也火了：“顾宵！你做事情能不能有点数！”
他一发火，即便不是对着自己，舒沅也快吓死了，哆哆嗦嗦呕都不敢大声呕。
顾宵知道祁彧这顿火不仅仅是因为舒沅，更重要的是因为这段时间的抄袭风波。这件事的确是他的失职，祁彧生气也是理所当然，舒沅不过是当了这个导火索罢了。
他本身也内疚，祁彧骂他一顿也是该。
只是……
他一眼扫到了舒沅鹌鹑似的缩在一旁的小模样，暗暗磨了磨牙。
这小东西，看不出来胆子倒是大！不收拾收拾，还真拎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他于是深吸一口气，瞬间变脸，积极认错：“前段时间的事情，的确是我混账，我不应该让我的私人感情影响到公司，更不应该利用职务之便欺凌弱小，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对舒先生毕恭毕敬。舒先生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为了彰显我道歉的诚意，不如我送舒先生去医院看看？”
舒沅：“……”
眼神飘向祁彧，很想问问他能不能拒绝。
首先，他会干呕完全就是被吓出来的，身体应该没什么大毛病，用不着去医院。其次，傻子都听的出来顾宵不是真心诚意要送他去看病啊！
祁彧真要点了这个头，让他和顾宵呆在一块儿，他还能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吗！
好在就算没有舒沅的眼神暗示，祁彧也还是了解顾宵的，于是对着办公室外道：“宋尘安，你今天下午还有工作吗？”
其实有，但不算重要，明天完成也没什么问题。身为一个合格的资深打工人，宋尘安立即给出标准答案：“今天的主要工作已经处理完了。”
果然，下一刻便听祁彧道：“你回家和去三院顺路，舒沅今天下午不用上班了，你提前下班，送他去医院。”
倒也不是对这个小助理多么重视，主要是舒沅呕成这个样子，祁彧又不是真的无限压榨员工剩余价值的黑心老板，不可能让他这个状态还非得在公司待着。
但要他一个人去医院……别说舒沅了，光看顾宵那个样子，祁彧旧恨担心大家会在报纸上见到蔚蓝熔岩。
宋尘安当然明白祁彧的意思，白白多一下午假期谁不爱，脸上的假笑都真实了三分，带着舒沅就来到了公司地下停车场。
顾宵被训了一顿，心里压着火，虽然嘴上答应了祁彧不会给舒沅找事，但看着舒沅跟着宋尘安离开的身影，还是冷笑一声，狠狠磨了磨牙。
*
舒沅平时不晕车，今天大概是祁彧和顾宵的后劲太大，坐在车上了还是觉得反胃恶心的难受。
不过三院就在宋尘安家旁边，陪着舒沅做个检查应该也要不了多长时间，能够提前下班让宋尘安心情不错，因此倒也没有介意舒沅在副驾驶上呕来呕去，只是丢给了他一个塑料袋。
“尽量控制一下，不要吐在我的车上。”
舒沅不想被人嫌弃，很想解释自己只是有点犯恶心干呕而已，不会真的吐。但想起来宋尘安在开车应该没工夫看自己的手语，于是默默收回了手，捏着塑料袋坐在副驾驶座上，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宋尘安余光扫了他这委委屈屈的小媳妇模样，突然就非常能理解为什么顾宵会那么喜欢欺负他。
于是突然就非常想调戏小朋友，毕竟平时在祁彧的高压下，他都没有这样的可以放松的机会。
“你这个反应我怎么看着像是孕吐？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舒沅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宋尘安这是在说，他怀孕了？
什么离谱的对话！
他不假思索回答：“我是个男人，怎么可能怀孕。”
宋尘安却更加严肃认真：“不排除这个可能。我之前在新闻上看到过不少男性也可以怀孕的新闻，你现在的这个反应，和那些人一模一样。而且你最近是不是还很容易犯困？吃饭的时候也总觉得恶心？如果是的话，那八成就是了。”
舒沅一开始只觉得离谱，但是宋尘安引经据典，居然还列举出了好多的实证案例。
而且他说的确实没错，舒沅最近精神的确不好！
简直就跟那些街头给人算命的一样，一说一个准，搞得人心里实在是有些发毛。
这个认知实在太过惊悚，舒沅仔细观察宋尘安，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迹象。然而很可惜，宋大秘书看起来很严谨，严谨到不像一个会开玩笑的人。
舒沅心里毛毛的：“你……你开玩笑的吧，我怎么可能，我是个男人！”
宋尘安沉痛叹一口气，语气相当严肃认真，跳转到了下一步：“你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怕是不好办。顾宵虽然说是和家里断绝联系，但他是他们家独子，顾老爷子不可能真的不要他。你的身份地位和他差距太大，就算是有孩子，恐怕也很难被承认，尤其你还是个男人。这孩子，以后日子怕是不好过。”
于是舒沅就这么成功被带跑偏了，直接越过男人有没有可能生孩子这个问题，进入了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到底该怎么办的步骤。
他纠结得眉头凝起一个小疙瘩。
万一……万一真有孩子，肯定不是顾宵的，而是祁彧的。
但即便如此，祁彧的家世比起顾宵来只高不低，也就是说，祁彧肯定也不会承认这个孩子。
他思索了半天，比划：“那……要是真有的话，还是打掉吧。再说我一个男人怎么能生孩子？”
宋尘安心里快笑疯了，但业界精英肯定不会表现在脸上，于是认真和舒沅探讨：“男人流产的风险可比女人大多了，说不定还会没命，最后估计还是得生下来。”
舒沅的眉头再次拧起，靠在座椅上快愁死了。
车子停进了三院的停车场，一脚刹车晃了舒沅一下，舒沅这才猛地回神——不是，他干嘛要纠结这种问题啊！他一个男人根本不可能怀孕的好不好！
然而扭头时，宋尘安已经下车了，丝毫也没有刚刚耍过人的愧疚，看起来理直气壮极了。
他这么认真严谨，让舒沅都不好意思质问，只能跟着也下了车。
检查确实没费多长时间，有祁彧的吩咐，宋尘安陪着舒沅做完检查就算完成任务，但检查结果估计还得几天才能出。他提出可以顺道送舒沅回家，被舒沅拒绝了。
他不想太麻烦宋尘安，想着三院离自己家也不远，就让宋尘安先行回去了。
然后就一扭头看到了靠在门口大理石柱子上，挂着一脸没正形的笑看着舒沅的顾宵。
舒沅：“……”
宋尘安，你快回来！
第10章 祸不单行
但是都这会儿了宋尘安不可能再回来救舒沅，于是他就只能拔腿就跑。
舒沅在前面跑，顾宵在后面追，一时之间将小小的三院跑出了谍战现场的感觉,连在场的医生护士们都油然而生一种我是不是要见证历史的热血澎湃。
但没澎湃多久，舒沅终于还是体力不佳，被顾宵堵在了厕所。
顾宵捏着他的下巴，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沅沅，乱说话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被你冤枉了，现在心里难受的很，你说怎么办？”
舒沅小心翼翼和他打商量：“那我去和祁彧解释一下？告诉他你没有做过那些事情。”
顾宵却摇头：“不行，他不会信的。你解释了他只会觉得我又威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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