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昀的眉骨很高,眼窝很深,专注盯人的时候像猎鹰盯着猎物,会不自觉地让被捕食者产生恐惧,易望舒起先也是怕他的。两年前的易昀话很少,总是观察他,让他毛孔颤栗;之后易昀经常捏他的腰、揉他身体、啃他脖子,说他不好看又很喜欢他的身体;现在易昀专注的样子对易望舒而言真是性感的要命,他对猎食者没有丝毫惧怕。
因为他喜欢他,愿意将一切交付给他。
感官神经被放大,易望舒清晰地感受易昀的触碰。
空气变得燥热,易望舒额头微微扬起,半眯着眼,长长的睫毛挂着泪滴。雪白纤细的脖颈喉结高高凸起,眉头紧锁似在忍耐什么。
易昀命令道:“说出感受,给你工资。”
我需要清楚地知道,尾骨与身体融合度。
易望舒微微张嘴,喉结滚动,发出“啊”的颤音,随后紧闭着唇不想再说话。但是他无法违抗命令,只能默默地在心里骂易昀八百遍。
“有,些,嗯,热。”
“我是问你,身下的感受。”
易昀捏了把,易望舒叫出声,绑在床头的手臂牵动床板咚咚响。
“很……很不好受。”
“形容具体些。”
易望舒闭眼又睁开,愤恨地看着易昀:“腰很软,使不上力;腿,腿有些酸;我,我好热,像是在燃烧……”
强烈的欲望冲击瘦弱的身体,漂亮的人儿脖颈纤长,面色潮红,直白地说出感受。平日清冷的瓷娃娃吐出孟lang的话语,又纯又欲。
易昀认真地观察他的反应,突然停了动作。
易望舒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要命:“易昀,你怎么不动了。”
“你想让我怎么动?”易昀将手放上。
易望舒受不了,用力挺了两下腰,牵动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易昀回忆他刚刚动作,将手放在易望舒腰部发力处,轻轻按了下。
“啊啊!卧槽,你特么精神病吧!”任何男人在这时候被打断脾气都不会太好,易望舒一句话涵盖俩国粹。
他也受不了这变态行径,对着易昀就是一顿骂,“你要弄就快弄啊,弄一半特么的给我疼趴下!易昀你就是纯纯一变态,谁家搞这个还要说话啊?你来说说感受,来你跟我说说什么感受!”
易昀打开终端回放易望舒刚才的反应,并调出在巨轮上夜里的录像进行比对。
“卧槽,你特么的还录像?你什么时候录的像?我求你做个人吧!”易望舒看到屏幕中的自己恨不得剜了易昀。
易昀比对完毕,关掉录像得出第三条结论:“各方面反应均无问题,尾椎检验合格。”
第59章
易望舒偶尔会连上云端与6层的AI交流。
未激活的AI很少会与他连线,因为它们大脑一片空白,没什么可交流的。所以云端连线的都是拆机。
易望舒没成想自己有朝一日成了心理辅导专家,倒霉的拆机们大事没有,小事不断。昨天还在痛骂前主人,哭着喊着要易望舒狠狠惩罚他;今天又在回忆前主人的好,说自己昨天的决定太冲动,让易望舒不要真的放在心上。
拆机们与主人的恩怨,就像是不会复合的情侣:永远铭记于心,老死不相往来。
易望舒不禁会想:倘若易昀之前拆了我,现在是不是会与我老死不相往来?这畜牲之前总说要拆我,虐待我,不行,我得找补回来!
藏不住心事的两岁宝宝当晚就问了易昀,易昀说:“不会。”
易望舒追问:“是不会拆我,还是不会不理我?”
易昀没吱声,易望舒继续不依不饶挑衅道:“之前总说要拆了我,你倒是拆呀!”
“来呀,你今天不拆我,不是你改姓,就是我改姓!……”小作精爬他身上聒噪个不停。
易昀被问烦了索性把人按底下做运动。在几次深入交流后,这流氓告诉他:“真到不得不拆机的那天,拆完也会继续cao你。”
小作精不敢再翻旧账,只能把这事儿翻了篇儿。
八月下旬,易望舒终于拆了固定器,久违的双脚踩地感觉真好。
工作日,易昀下班后会与他在小区内散步。易望舒看到蜻蜓要去捉,见到蛐蛐要去逮,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易昀溜他的脖领子,让他安分些。AI狂人对峙媒体不点头,面对政要不哈腰,却不得不在夏日的夜为他的小宝贝弯腰逮蛐蛐。
俩人把逮到的蛐蛐放在矿泉水瓶里拎着回家,门口的小区物业见到密密麻麻的一瓶子虫子还以为犯了蝗灾。
夏夜、晚星、月光下,他们走的很慢很慢。经常遛弯的大爷与他们混脸熟,半小时前与他们打招呼,这又招呼道:“你们年轻人总不锻炼就是不行,我走两圈你们才走一圈,身体还不如我呢!”
易望舒嘲笑易昀体力不行,易昀没说话,当晚身体力行地给他上了一课。
小妖精哭着喊着满床爬,再不敢质疑易昀体力。
周休时,易昀带易望舒去吃烤鱼。藤椒烤鱼辣的小馋鬼直伸舌头,大眼睛叽里咕噜转一圈儿,又开始皮痒。易望舒喵了眼易昀下身,奸笑道:“你说……吃完辣的舔你会不会辣?”
易昀:……
吃完鱼易昀提议去看电影,易望舒心里乐开了花,佯装淡定问道:“你是要与我约会吗?”
易昀反问:“不行吗?”
电影院同档期的影片很多,易昀问他想看哪个,易望舒胡乱指了一部距离现在播放时间最近的恐怖片。
于是,二人在影院周围的鬼哭狼嚎中,安静地吃爆米花。两个无法融入集体的人,出奇地另类的一致,他们只能融入彼此。
易望舒嗜甜,不停地嚼爆米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易昀不喜欢甜,但他将手伸到爆米花筒中。
大大的爆米花筒,易昀碰到易望舒的手。
黑暗中,温柔缱绻的眸撞上闪烁明艳的眼,四目相对。
易望舒想起之前撮合易昀梁名一,贱贱的提议:把手伸到爆米花筒,俩人的手就能牵手一起。
原来,他都记得。
他们在放映着丧尸追人跑的大荧幕前,接了个绵长的吻。
饭后易昀把小妖精拐到市中心的特色酒店,在床上与妖精打架。易望舒睡到了在T国未曾体验的水床,除了冰冰凉凉的感觉没什么新奇。夜很漫长,易望舒熬到天亮,有气无力道:“约会流程没问题,但是强度很有问题。建议下次改善,或者没有下次了。”
“好,改善。”易昀“吃饱后”答应的很痛快,“伤筋动骨一百天,等你好些再玩震动的。”
救命!
易望舒心想:之后找个理由推脱,再跟你约会我就是狗!
专眼又到周末,易望舒乖乖当狗。
晚夏充盈着笑,幸福填满心间,爱意翻涌在深夜,小小的身体装不下,多到快要溢出。潮湿的爱将单薄的身体染上瑰色,粉红色的易望舒一遍又一遍地对易昀说:“我喜欢你。”
九月,消失近两个月的易昀助理终于来上班。
易望舒返岗第一件事就是去人资补充入职信息,他要把工资卡变成自己的!迂腐固化的Lapino,机要文件都要纸质版不上传终端。变更入职信息也费劲,人资不接受线上变更,必须本人到场。易望舒搞不懂在众多小公司都用线上办公的AI时代,科技巨头Lapino墨守陈规个什么劲儿。
昨晚为了让易昀给他“解禁”,易望舒用尽浑身解数。易昀事后餍足,终于松口:“可以去其他楼层,但是要戴项圈。不许去6、17、18层。”
哈,不让我去有拆机的楼层,怕我捅娄子哦。哼,不去就不去!
之前的项圈断掉,易昀又给他造了好几只项圈,各种用途的项圈……
现在易望舒戴着不太显眼的灰色链条项圈,项圈外形小巧精致,内壁刻着刻着两个字母:Yy.
易昀今早给他套项圈的时候,易望舒满脸不情愿,心想:我又不是狗,为什么要戴着有你名字的项圈。但他没问出口,因为第一天上班不习惯,早晨赖床耽搁了些时间,再说话容易迟到。
易望舒来到Lapino7层人资部,露出甜甜招牌笑:“您好,我想换工资卡。”
人资小姐姐被他晃的有点儿眼晕,下意识道:“真好看啊,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养伤期,易昀将他照顾的很好,除了夜里。
易望舒本就生的好看,最近被爱情滋润的从内到外透着红,在Lapino别提多显眼,一路上引得旁人侧目,就像大学校草,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改完工资卡,易望舒美滋滋地来到电梯间等电梯,心想:这回可有钱买冰棍儿啦!
要说Lapino哪里最八卦,电梯间称第二,没处敢称第一。上次易望舒就在这儿听到的易昀八卦,这次依然——
女生A:“Esun前几天问我什么电影好看,我的天,他该不会想跟我看电影吧!”
女生B:“啊,你是在做白日梦吧,他要能跟你说话,我把键盘吃了。”
女生A:“真的!我们之前是大学同学,当时终端加了他好友。虽然就同窗一年,这么多年也没说话,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问我……”
电梯到8楼,两个女生下电梯,易望舒脑子一抽跟上去继续听八卦。
女生B:“或许他发错了信息……”
女生A:“不是不是,那天在食堂碰巧遇到,他当面跟我说的。”
女生B:“……呃,那你当时回什么了。”
女生A:“天啊,我都被吓傻了好么,哪说得出话啊,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还记得我啊。”
易望舒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喜欢刷短视频,之前刷到过:10年不说话的同学突然找你,能有什么事儿?
评论大多是说:不要回复,不要联系,你同学快结婚了,想跟你套近乎,管你要彩礼。
易望舒:……
易昀收到条信息,是易望舒给他分享的,近期热映电影排行榜。
易望舒刚听完八卦准备打道回府,被一中年男人叫住。
男人看面相35、6岁,身高与自己差不多,体型差不多是自己的2倍。易望舒搜寻自己数据库,没找到这人的相关信息。
“我认识你?”该不会是翻版Leno来搭讪的吧?我对中年老gay还真是有吸引力。
“当然。”男人朝他笑笑,不多不少唇角刚好弯成45°,是专属于AI的招牌微笑。他的白衬衫上挂着工牌:A30609!
“啊!你是徐远的……”
“Hi,bro.”徐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走近易望舒热情招呼,“好久不见,还是这么瘦啊,哈哈哈!”
易望舒:……你才shòu!
“年轻就是好啊,我像你这岁数干吃不胖,现在晚上稍微吃多点儿肚子准涨肉。”徐远突然想起易望舒推车的画面,易昀不在,他也不怕掀人老底,“兄弟,这儿没外人,你跟我说实话。你这身板儿能推动车,是不是回家猛炼,刻意维持的体型啊?”
易望舒面无表情道:“是,我天天晚上做运动。”
“啊,你看我猜的多准!兄弟,你在哪炼,带带我啊!”徐远满脸星星眼。
“床上。”
“NB了兄弟,自己在家炼啊,真有毅力。”徐远向他竖起大拇指,“是上网课吗兄弟,跟着哪个教练炼的,介绍给我啊。”
“易昀。”
徐远:?
“你没事儿可以多给他介绍几部电影。”
徐远:??
“晚上10点之后,尽量多跟他说说话。”
徐远:???
易望舒懒得跟他解释,迈着长腿撤了。
徐远有点儿懵圈,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回到工位后猛然想起事情不对,便向A30609确认:“他刚说,天天晚上在床上锻炼?”
A30609:“是。”
“他刚说,跟着易昀炼?”
A30609:“是。”
“哎,那他俩炼什么呢,为什么不能带带我啊!”
A30609:……
易望舒晚上睡不好,白天自然要补觉,在家休息时他都是睡到中午的。反观易昀,晚上怎么疯,白天都是西装革履精神抖擞,易望舒不禁会想:他不用睡觉的么,我们到底谁是AI?
易昀确实很少睡,因为他曾注射过大量兴奋剂,扰乱了内分泌系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要靠安眠入睡。有了易望舒后,易昀用安眠的频率逐渐递减,近两月完全没失眠过。
易望舒是他的药。
Lapino没什么活儿,易昀那些代码易望舒分分钟搞定。易望舒抱着他的大花猫抱枕,刚准备进插间睡觉,易昀又给他项新任务:做课题。
“代码我写,课题也要我做啊?”
易昀点头。
“那……”易望舒眼珠一转,笑嘻嘻道,“那我要加薪!”
易昀敷衍地点点头。
“可是,活儿都被我揽了,你干什么啊?”
易昀说:“你。”
易望舒满嘴脏话被他堵住,俩人叽里咕噜滚进插间,门锁咔嚓响,随后那脆弱的单人床吱呀吱呀地晃起来。
晚上搞完白天搞,卧室搞完插间搞,上面搞完下面搞……
易望舒哭着说:“我早晚被你搞死!”
“不会。”
小猫咪用锋利的爪子猛挠他:“怎么不会,要死了,别搞了,真要死了!”
易昀笑:“早晚会死,我中午搞。”
鬼信他的中午搞,当天晚上易望舒又被搞了。
插间儿换了张双人床,因为那倒霉的单人床,不堪重负,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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