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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法(玄幻灵异)——prove

时间:2023-09-19 09:03:52  作者:prove
  皮鞋踩在地面哒哒响了两声,之后没了动静。易望舒为了不打草惊蛇,脱掉鞋光着脚走,砂石踩在脚心有些痛,但较比胸口的痛完全不值一提。
  飙车、发动云端都会调动机械能促使血液循环加快,血管每次收缩扩张都会带动心脏细细密密地痛。
  易望舒很怕痛。
  第一次感觉到疼痛是刚出厂没多久时,练习走路。易昀起先愿意抱着他,后来凶神恶煞地让他自己走。没发育完全的脚踝骨很软,站在地上不会发力,一不小心崴骨折。
  易望舒哭了好久,易昀才命令他:关掉痛觉神经。
  为什么会哭了好久?因为易昀乱了,连命令都晚了半拍。
  易望舒突然想到那时易昀惊慌失措的神情,理智的AI狂人第一次被他人影响,不知所措,还要假装淡定板着脸发号施令。
  真是可爱。
  易昀自我出厂时就在意我,他只是不说。
  才刚分开就又想起,我挂念他,他也会想我吗?
  易望舒摸摸脖颈的红痕,穿上皮鞋。
  心脏没有连接中枢,疼痛无法屏蔽,每次呼吸带动胸腔震动都觉着吃力。
  易望舒挽起白色西裤裤脚,纤细的脚踝插在泥土中,透过玻璃窗屏息向厂方内部窥探。
  棚顶的机械手臂在忙碌地分拣拆机,崭新的金属流水线在射灯下反着刺眼的光,易望舒识别出这些金属展架出自于蓝建飞没有获批的工厂,墙角堆砌的培养箱、操纵杆、运输器等设备都是4月前易昀在终端拍过照的。那时易昀让他分析这工厂的问题,没想到改进后的生产线用在这里。
  AI智能工厂无需人力看管,但这里显然比较特殊。看管的有7名人类,蓝建飞、4名保镖、2名工作人员。
  老狐狸让这么多人看场子就不怕节外生枝?
  看来比起计划败露蓝建飞更怕出事故。
  易望舒冷笑,心想:怕什么来什么,这几个保镖还不够我练手,事故是一定会出的。
  A30609像堆毫无生气的废铁被堆叠在工厂门口,易望舒发动云端尝试与它连线未果。生产场内有屏蔽装置,仅仅隔着个玻璃,所有信号网罗的严严实实,若不是易望舒早先黑过蓝建飞终端,想必找不到这里。
  蓝建飞用易望舒的分析模型建工厂,易望舒黑了终端破坏他的计划。因果有轮回,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若想解救工厂内的拆机,就要先进入厂里。
  算法指示:可以直闯,但介于心脏问题最好智取。
  模型推断,再过两小时工作人员会换班吃饭,那时门禁会开,可以进入同时发动入侵。
  在工厂外无法切断干扰内部系统,直接进入工厂会触发门禁安全系统,引起屋内保镖注意,到时候发动云端不会特别容易。
  天色逐渐转暗,雨越下越大,易望舒站在工厂窗前宛若雕塑,静静地等待时机。
  蓝建飞终端亮,是Lapino发来的信息:两小时后,要将拆机还回去。
  看来是有人找拆机查到了Lapino头上,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
  是国防部!
  是易昀找了爸爸,只有国防部能给Lapino施压。
  看来他们并不是同一阵营。
  易望舒将扫描的实况同步传到易昀终端,完整记录工厂内发生的一切。
  蓝建飞让工作人员:尽快拆机,工作人员操作控制屏启动筛选器。
  易望舒认得这东西——肢解AI的机器。依它的拆解速度,两小时后必定满地狼藉。他们是想在两小时内完成拆机的二次重组。
  做梦!
  竖瞳红光骤然亮起,管什么时机,救AI才是我目的!
  “轰隆隆”!
  工厂门被怪力踹飞,背板留下深深的皮鞋印记。易望舒冲进工厂,直对A30609方向发动入侵。红线似触手接入拆机们的中枢,与易望舒对视的上百拆机逐渐恢复意识,挣扎着在角落缓缓站起。
  工厂内安全系统警报轰鸣声响,自动防御启动,机枪瞄准易望舒。
  易望舒早有预感,在枪声响起的时,似矫健的豹灵敏地在水泥地面滚动,子弹只扫到残影。白色衬衫上狙击红点密布,竖瞳捕捉机枪方向发动入侵摧毁安防系统,无数红点霎时消失。
  蓝建飞的保镖们手枪瞄准易望舒,电子眼预判子弹轨迹轻松躲过。易望舒在空中翻个跟头,与墙体东侧的拆机对视。
  蓝建飞认出他,难以置信道:“你,你是易昀的助理!”
  易望舒不想跟他废话,腾空跃起,踢飞流水线上的机械手臂。一股狂暴的力量在空中震荡,最前面的手臂受惯性向后撞,接连撞开后侧所有手臂的控制装置。空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上百个机械手坠下砸到生产线上,似窗外雷鸣浩瀚声响。
  生产线的安防系统识别到异物,停止运转。厂区内的工作人员被吓得屁滚尿流跪地爬行。
  保镖们锲而不舍地追着易望舒放枪,机枪都无法顺利捕捉他的行动轨迹更何况人力,再精准的射手也无法超越机器。
  易望舒仿若丝滑的绸缎动作毫无停滞,依次激活西侧、北侧、南侧的AI拆机。
  锐利的眼激活拆机后,易望舒倏然回头与保镖们对峙。
  竖瞳红光似刀刃,卷着森冷的寒气刺来,保镖们心生畏惧。
  “啪啪啪”安防系统的机枪打中保镖们的手腕,渗血的手腕拿不住枪,掉在地上。保镖们慌了神,只见身上狙击红点闪烁,从狩猎者变成猎物只用1秒。
  易望舒捂着胸口面色惨白,眼角血痣红的瘆人,竖瞳红光明暗交错似吞噬一切的深渊,宛若从地狱来的索命恶鬼,狠厉的眼神透着无尽的杀戮。
  各处拆机纷纷涌至易望舒身侧,认他为主宰,奉他为王。
  蓝建飞见形势不妙想发信息搬救兵,终端没有信号。
  老狐狸从商多年,在谈判场上始终临危不乱,此时面对易望舒的强大气场乱了阵脚。Lapino交代的事儿被他搞砸,无论眼前这人是什么来路,生意总归是做不成了。
  商人唯利是图,但所有的利益都没命重要。
  “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蓝建飞声音微颤,心想:这人看上去不像善茬,第一次见面就挑了我的保镖,这次又袭击我的工厂,算命的说我今年命犯太岁会有煞星,原来就是他啊!
  自古反派死于话多,易望舒不想跟他废话,只对身后的拆机大军说了一个字儿:“烧。”
  AI拆机万众一词:“Yes,my lord.”
  生产线的蓄能燃料被抽走,脂肪烃和环烷烃浇灌在工厂的地面、机械手、培养箱上。易望舒逼近蓝建飞,动作快如闪电,吓得老狐狸差点儿跪下。骨节分明的手掌从蓝建飞上衣口袋摸出个打火机。
  蓝建飞明白他想做什么,惊呼道:“不,你不能……”
  在有绝对优势的谈判中,甲方说出的不是条件,而是通知。易望舒竖瞳中的红逐渐褪去,清冽的嗓音淡淡道:“不想死,就滚。”
  长腿横跨流水线,易望舒步伐果决至工厂门前,将手中的打火机点燃抛出道弧线。
  火焰在设备腾空而起,迅速蔓延。熊熊火光点亮整个工厂,银色的机械手臂镀上黑光,空气中浓烟弥漫,火光在工厂中乱窜,在废墟中腾起,似拆机们常年累月的压抑化形,怒火冲天。
  一群保镖扶着蓝建飞屁滚尿流地跑向工厂出口,易望舒靠着路边儿的摩托车,漠然地看向他们逃窜的背影。
  易望舒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跳动的火焰,依旧紧握着拳。他的心脏很疼,疼到快要窒息,过度消耗的机械能促使气血翻涌,涌至喉咙向外溢。易望舒一直紧咬牙关,锁住沸腾的血。
  体内很热,血液烫过脏腑,整个人仿若置于厂中,被周围烈火焚烧。
  易望舒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迫切地想要返航,但是,他不敢。
  他怕自己骑上摩托,抗不过路途颠簸,提不住这口气。
  算法推断一刻钟后工厂将被火焰吞没,浓烈的火焰会引爆工厂,半小时后整个厂区在灼烧中化为灰烬。厂内热浪翻滚蒸发淋窗的雨,厚重的蛛网终于消失,燃烧的器械不断发出噼里啪啦响声,烟尘弥漫,火舌连天。
  喧嚣的雨,火红的背景板,弥漫的硝烟,A30609自灼烧的地狱返还人间。
  Angel看起来很虚弱,他是生病了吗?
  电子眼扫描易望舒的身体,系统提示:血小板计数增高、血管破裂、机械能剩余存储量8%、7%……
  A30609捂住脸,泪滴无声从眼角滑落,喉咙发出微微的轻叹,似不解这种情绪。他第一次被人珍惜,他为自己不值,也为易望舒惋惜。
  AI匮乏的词汇无法表达浓烈的情感,电子眼透视血液已经将易望舒的脖颈填满。
  刚刚叱咤风云的王者,此刻连句话都费力说。
  Arch
  {A30609:Angel,thank you.}
  {Angel:We’re friends.}
  暴雨淹不灭火,昏暗的天空迎来日落。
  蓝建飞斥巨资搭建的生产线、Lapino见不得光的阴谋诡计、人性的虚伪狡诈自私无能,统统会被烈火焚烧送至地狱。
  这场火,也会烧掉我。
  易望舒想起粉红色的瑰丽晚霞,想起喝了半杯的奶茶,想起林荫路上十指交握的手、车厢内的拥抱、沙滩上的告白。
  他怀念易昀的体温,贪恋他的拥抱,珍惜他们的每一刻。
  算法将无数个Yy写入程序,根植中枢,通过海马体存储在人脑,形成不可磨灭的永久记忆,融在骨血,刻在灵魂深处。
  细瘦的人儿在雨中形销骨立,胸腔费力地喘气。唇角血液渗出,流至下颚,沿着脖颈染红雪白的西服衬衫。
  易望舒沙哑着开口:“带我,回易昀身边。”
  我想回家。
  烈火烧掉太阳,天使月坠花折。
  不成熟的人为理想献出生命。(1)
  易望舒失去意识,笔直向前倒去。
  心脏碎了。
 
 
第76章 
  昏暗的地下室,寂静的光,金属器具掉在托盘内发出声响。
  佝偻身影缓缓推门而出,染血的胶皮手套被扔在地上,易昀的两条腿费力地在瓷砖上挪动,裤腿都是血迹,沿途是大片的红,脚步声很轻,上个楼梯好像抽干他的全部力气。
  “噗通”两条长腿脱力,易昀跪倒在客厅。
  双掌撑着地面,易昀闭着眼狠狠做深呼吸,吸气呼出,再吸气再呼出,再来一次,再吸气……
  “唔”,易昀捂住嘴艰难站起,用最快的速度连走带爬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开始呕吐。
  冲水声响,C级扫地机器想看看出了什么事儿,被B级AI管家拦住。AI管家走向卫生间,还没到门口,马桶冲水声再次响起。
  易昀的头扎在马桶,冲水将呕吐物一起打湿他头发,腐败的味道令人作呕,易昀费力地直起腰打开淋浴。
  冰凉的水扑面而下,他忘了怎么呼吸,被呛得干咳连连。
  染血的衬衫贴在身上,易昀闭着眼靠着墙,任由淋浴浇透自己。
  他的右手手臂一直在抖,抑制不住地痉挛。易昀想让它安静,用左手抱住右手臂膀,没能止住,两条手臂一起抖。
  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仿若所有情绪都在刚刚一并抽离出身体,现在的他不过是俱躯壳,虚弱地在浴室墙角颤抖。
  俊美的脸苍白如雪,紧闭着唇不肯发出任何声音,眼眶深邃而空洞没有任何光芒,昔日丰神俊朗的AI狂人如今似秋风中的残叶,枯败萧瑟摇摇欲坠,脆弱的仿佛一碰就会掉落。
  易昀将头埋在膝盖,抱着双腿无声抽噎。
  衣物上的血渍被淋浴冲刷流向下水道,易昀食指抹掉脖颈上的血,放在口中尝了尝,好苦。
  好苦啊。
  浴室背靠的瓷砖很冷,易昀猛然想起地下室的检查床也很冷。
  他费力地起身,折返地下室。
  检查床周围满地的血,触目的红,血腥味儿充斥着整个空间,易昀扶着墙角干呕,下意识地想逃离这里。他不敢看,却还是强迫自己一步步向前。
  他要完成这场灵魂的葬礼。
  用绑带固定好床上人的四肢,罩上隔离罩,易昀背着检查床步履蹒跚、小心翼翼地第二次上楼梯。这次他不敢摔,走走停停。易昀固执地不让AI管家代劳,一遍又一遍地沙哑着命令自己:“不许摔,还有7级台阶,不许抖,还有6级台阶……”
  从地下室到卧室,易昀走了半小时。
  卧室中,床上的人儿安静地躺着,很乖地执行凝血程序。易昀跪在床边儿,用湿巾擦掉瓷娃娃脖颈血渍,贴心地为他盖上被子。
  被子只能盖到腰。
  因为再往上,是还未愈合的胸腔。
  一小时前,易昀亲手打开它。掰掉碍事的软骨,一刀刀切开连接的血管,一针针缝合植入的轴芯。
  易昀剜了易望舒的心脏。
  血液不够,可以输血;肋软骨被抽掉,可以重长;心脏换掉,就真的没了。
  易望舒不再有心脏。
  他没了心脏。
  我的小舒,没有心脏了。
  秋风萧瑟,高远的天空偶尔有鸟飞过,易昀坐在客厅看期刊,右手时不时推两下摇摇椅。椅子上的人儿皮肤光滑如玉白皙透亮,仿佛没有瑕疵,不曾碎裂。
  易望舒的头发很软,人也很软,薄薄的一层陷在摇椅中,瘦骨嶙峋的身体对易昀来说没什么重量。
  易望舒瘦了5kg。
  易昀杳了勺没味道的营养剂喂他,易望舒张口乖乖吞下。易昀顿住,后知后觉:摇摇椅上的不再是他,小舒是不会吃营养剂的。
  易昀说:“再胖些吧。”
  易望舒说:“好。”
  一盒营养剂很快见底,易望舒说:“这次再吃三盒,一天吃三次,连续吃三天会增重0.5kg。”
  易昀扔掉空盒,摇头说:“不必了。”
  我不是在命令你。
  易望舒面带疑惑,易昀不想与他再说,起身去书房。
  「2033年11月11日
  3年前的这天,我将小舒从1098号实验室带回家。
  今天,小舒在我家。
  他还活着,只是变瘦了。
  是的,他瘦了5kg。
  换完轴芯后,他的体重就开始下降。
  我不敢做检测,因为这几乎是可以确定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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