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记者发现了这边的情况,闻着味就抬着机器过来了。
领头那人没留意到周围人变多,还在喋喋不休地道:“你就等着你的阴谋被揭穿吧,你可瞒不过祁老的眼睛,说不定到时候秦家也不愿意认你了,把你推出去背黑锅——”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脊背都一片寒冷,这时四周也彻底没了动静。
一道冷冷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你是哪家公司的?”
那人身体明显一抖,不可置信地回头,只见面前男人面容极其严肃冷漠,看他宛如看一只蝼蚁般。
秦远珩语气不耐,重复最后一次,“你是哪家公司的?”
这句话威胁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秦家在B国的势力几乎是断层的,现在也将产业延伸到了A国,想要搞垮某一家公司那可太简单了。
四周其它上流人员闻言也忍不住震惊了一下,毕竟他们可没见过有人公开要搞某一个小企业的,明眼人都知道这次秦家大少是真的生气了。
因为他家弟弟被欺负了,所以不怕损害名声都要重重反击回去。
先前v国那事就有传闻说秦家两位少爷之间有情况了,就算没有那也是关系极好,再加上秦远珩那睚眦必报的性格,那几个人估计要被收拾得很惨。
周遭想清楚的人忍不住发出同情的目光,而那几人已经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完了完了,得罪了秦家,基本上都没救了。
岑阮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抬眸,见是熟悉的那个人之后,一直紧张的情绪便松懈下来,随后一阵阵委屈涌上心头,但碍于周围人多,他不好意思开口。
秦远珩一眼便看出了岑阮的心思,上前低声询问道:“有没有哪里受伤。”
安全感瞬间拉满,岑阮轻轻摇摇头,伸手悄悄地拉过对方温热的大手。但由于卡着视角,所以看到的人并不多。
岑阮心里倒也不是特别难受,就是那群人刚刚围得太近,让他有些喘不过去来而已,但是一看见哥哥来了,那点难受早就消散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浅浅淡淡的暖意。
寿宴开始了,越来越多的人入席,本来这种场合谈合作的众多,各家长辈也会带人长见识,但经过刚才的那一场闹剧,也没人再敢靠近秦家这两位,生怕惹火烧身。
祁家的保安正要撵那几个搞事的学生出去,他们家长却恰好出现了,岑阮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其中一个正是A国有名的科技企业,位居祁氏之下。
他前段时间为了v国那场合作,多多少少把有名气的企业都给了解了一遍,除了陈氏之外,另一不可小觑的劲敌便是谭家。
岑阮也没想到和谭家打上交道居然会是在这种场面上。
谭家那小辈看见父亲来了瞬间腰杆挺直,仗势欺人成惯了,连忙挣扎开保安,张口闭嘴就是要他为自己出头。
“爸爸,你来得正好,这里有人欺负我!”
谭父脸色青一块紫一块,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纨绔孩子,差点一巴掌给扇过去。
也不知道祁家那小子给他孩子下了什么迷药,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维护他,而且还敢在祁老的寿宴上闹事。
之前他们倒是和祁家谈过合作,刚才的事赔礼道歉也就摆平了,但是还惹上秦家的话,他们保准吃不消,再者秦家那位狠厉和护短性子也是在圈内出了名的,想要解决恐怕得掉一层皮。
然而谭应完全没感知到他父亲的怒气,还在孜孜不倦地道:“念哥肯定是被诬陷了的,他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啊,我一定要见到祁老爷子,让他重新再查清楚。”
“祁老爷子肯定是被秦家给迷惑了,还有那个叫岑阮的,他一个养子凭什么啊!”
他说这话时并没有压低声线,周围好些人都听到了。
本来豪门辛秘就有很多人关注,但没人敢光明正大说出口讨论,像谭应这种的还是头一次见。
眼见着越来越多人聚集在这里,谭父气得脑瓜子嗡嗡响,直接就给谭应脑袋来了一拳,咬牙切齿:“你是真不顾家里死活啊,今天你不给秦家两位少爷道歉,你就别认我这个爹了。”
谭应哪里见过这等仗势,但是他满脑子都是难堪。
这里那么多人看着,他面子都没了。
岑阮好巧不巧就看见了这一幕,他颇为惊奇地看着这戏剧化的发展,但秦远珩半分注意力都没被吸引过去,还在给他家小朋友剥葡萄,“张嘴。”
一颗酸酸甜甜的果肉落入口中,他嚼了两下咽下,还没来得及说话,第二颗又紧跟其后。
秦远珩非常热衷于投喂他,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但岑阮现在也没心情腻歪了,眼神示意前方状况。秦远珩却淡淡地道:“他不是想见祁老吗,那就让他见个够。”
他话音刚落,大厅里就多了几道声音,保镖一字排开,所有人转身,目光纷纷落在坐着轮椅的老人家,他穿着气场一流,隐隐让人感到些许压迫,皱皱眉头,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助理一路推到正厅中央。
祁老目光扫视四周,要不是底下有人汇报说他的乖孙被欺负了,他还不想下来脏了自己的手呢。
现在让他来亲自瞧瞧,谁那么不知死活欺负他乖孙了。
有些人认出了祁老,纷纷毕恭毕敬地叫唤他。岑阮刚好位于死角这个位置,只听到熟悉的字眼,他急匆匆站起来,心跳有些加速。
是爷爷来了吗?
临到关键时候,他却有些胆怯,正想退缩的时候,秦远珩却握紧了他的手。
谭应刚刚的怒火早已在见到祁老的那一刻完全消散了,祁老上位多年,即使是坐在轮椅上,但周身的气场和压迫完全不是他一个小辈能承受得了的。
之前说得那么好听,但到真正见上了他却怂了起来,甚至躲在自己父亲后面不敢说话。
可就算他不说话,祁老的目光却准确地锁定在了他身上。
“就是你在找我。”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随着这极具压迫感的话响起,几乎全场人的视线都落在谭家父子身上,谭父只好出来赔不是,“我家孩子平时被我惯坏了,祁老莫怪,我回去就好好教训他。”
然而祁老却不打算放过他,拐杖往地重重一敲,任人都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谭应脸色都白了不少,一直躲在父亲后面,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老、老爷子好……”
他本想糊弄过去,可一想到念哥的情况后,又鼓起勇气道:“桑景念不、不会做那种事的,肯定是秦家在背后搞鬼了,请、请祁老明察!”
未了他觉得不妥,又再加了一句,“再怎么说念哥也是祁老您的乖孙啊。”
全场一片安静,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都不知道该评价这小子是太重情义了,还是太不知礼数太不怕死了。
他这话指向性太明确了,直接把矛头转向了祁老和秦家。
话刚落谭父的拳头就落在他脸上,直接打得他一个踉跄,脸上的红色手指印格外明显,“你个混小子说什么呢!!”
然而他这边的闹剧已经不足以吸引别人的视线了,在场的人更想知道两位当事人是什么反应。
不知何时,原本还在边缘看戏的两人也被完全暴露在大众视野之下,岑阮看着祁老爷子,心中不由紧张起来。而一直紧拉着他手的秦远珩却上前了几步,微不可查地朝祁老点了点头。
记者的摄影机也迅速记录下这一幕。
众目睽睽之下,祁老却笑了起来,颇有几分和蔼,但语气带了几分嗤笑,对谭应道:“谁告诉你桑景念是我孙子的。”
谭应睁大眼睛,震惊的不只是他,大多数人都因祁老这句话而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间都看见了对方眼中不可置信的情绪。
不是说桑简宜是祁老的儿媳吗?
他们记得没错的话,桑景念就是桑简宜的儿子吧……
那为什么祁老刚刚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谭应人都傻了,“可是念哥……”
“我确实有一个孙子,但那个人不是桑景念。”祁老目光忍不住落在不远处的漂亮少年脸上,语气柔和了几分,“今天除了贺寿之外,祁家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宣布。”
闻言岑阮心中一紧,手不由自主握成拳,他一瞬不瞬地看着祁老那熟悉的面孔。
血缘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原本没相认之前他就觉得管家爷爷很亲近,直到现在才发现他们居然还是爷孙关系。
岑阮紧张到无法呼吸了,他似乎已经知道祁老想说什么了。
记者也已经做好准备,连续拍了好几十张照片,脑子已经想好通稿该怎么写了。
其余人见这仗势,隐约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大新闻,桑景念不是祁家少爷,那真正的祁家少爷是谁?桑景念又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
一些洞察力强的人已经顺着只言片语的消息,以及祁老的目光所在,很快就锁定在了岑阮身上。
难不成——他们脑中形成一个十分荒谬的想法,一度不敢相信,直到祁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猜测得不错,秦家岑阮就是我乖孙,是我祁氏的继承人。”他朝着岑阮那个方向招招手,岑阮见状非常乖巧地就上前走去,一路到祁老跟前。
他声音哑哑的,带着一些哭腔,“爷、爷爷……”
祁老欣慰地点点头,然后又道:“十几年前是祁氏看护不周,祁软走丢,后来意外被秦氏收养,直到不久前才相认,从今天起,祁氏名下的子公司转交祁软名下,然后循序渐进继承整个祁氏。”
整个祁氏!
在场的人被这个惊天消息砸得个猝不及防,全然没想到他们根本不怎么放在眼里的秦家养子,居然会是祁家的失散多年的亲骨血。
岑阮的身价一夜之间飙涨,成为多少人都可望而不可求的存在。
原本岑阮就深受秦家新掌权人秦远珩的青睐,现在真实身份又是祁家真少爷,秦祁两大豪门都和他扯上了关系,这种经历拍戏都不敢这么拍的吧。
然而现实生活中就是发生了这么戏剧化的一幕。
当初v国会议祁老亲自下场就让人很震惊了,和现在一比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原来当初已经早有端倪了。
各种通稿时报也已经同步发送到网上和上流圈子,短短不到五分钟,#岑阮祁家失散多年的骨血,#秦家养子岑阮,#祁软等关键词条直接就上了各大平台的搜索热词。
事关秦祁两大豪门的新闻,直接在上层圈子引起轰动。
寿宴上,谭应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颤,还没等他问出口,祁老身旁的助理已经开口:“至于桑景念少爷,他是桑夫人当年丧子之痛巨大挂念下收留的孩子,与祁家无血缘关系,可是却故意伤害桑夫人,现已与祁家毫无关系。”
这话无疑是当头一棒,先前谭应的出头宛如是个笑话。
谭父已经感觉到深深的绝望了,他甚至都不想认这个蠢儿子了,他们谭家在他这一代可算是毁了。
祁老慈爱的目光扫视着岑阮,只用他们才听到的声音大小,说道:“好久不见。”
岑阮百感交集,很快垂下眸,看都不敢看祁老一眼。
啊啊啊啊啊要开始算账了!
要开始算梦境里的账了是不是!!!
(二合一)
岑阮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虚过了,他甚至都不敢往祁老这个方向多看一眼,乖乖顺顺地跟只小猫似的。
这次公开直接轰动A国上层圈子,就连一些报道也将这事写得绘声绘色,非常广泛地传播了出去,一夜之间,天都要变了。
除了谭家的那些小意外,寿宴正常举行,管家和助理在走流程,而祁老也因为身体不适的原因,早早就退了场。
岑阮一路心惊胆战地跟在身后,进了庄园专属书房,隔绝了外面所有嘈杂的声音。
他眼神忍不住瞥向祁老那边,想看对方有什么动作。
书房内就他们两个人,除了轮椅压地的声音,便是岑阮那不安分的心跳声了。
书房很大,足足有三面墙的书,设计低调奢华,祁老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起来一份文件,见岑阮有些拘谨,忍不住笑了笑,“别紧张,坐吧。”
岑阮乖巧地应了一声,立马坐在了最近的沙发上,紧绷着身体,坐姿跟个小学生一样。
说到底,还是紧张。
这是他第一次以祁软的身份,正式见祁老,之前和祁家人相认事出紧急,而且之前也没有什么交集。
但是和祁老就不一样了,他们早就在梦境里见过,然后又在v国会议见了一面,现在身份突然换了一个,反倒是有些不自在起来。
祁老将文件夹放在干净的茶几上,“确定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签字,签什么字?
岑阮脑袋冒出一连串的疑惑,紧张都忘记了,连忙打开文件,一眼便看见了最上面的几个大字——股份转让书翻了一下,祁家产业几乎四成股份都在里面了。
他手一抖,文件都差点没拿稳。
岑阮难以置信地看着祁老,沉默了一会,然后委婉地提醒道:“爷爷,我是前天和父母相认的。”
他的意思是,他才刚认回那么短时间,那么快就签股份是不是不太合适,但祁老却不是这么想的,反而有商有量地问:“你是嫌少?”
说完祁老又解释补充道:“我是觉得你还年轻,还需要适应适应祁家的公司管理,一下子继承那么多会手忙脚乱,如果你没问题的话,那我也……”
岑阮立马打住,面露震惊,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是指我们才刚相认几天,不是得先相处一段时间嘛,哪有一上来就继承的。”
祁家人的脑回路,好像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这要是换另一个别有用心的人冒充祁软,祁家岂不是被骗得渣都不剩了。
而且他之前还是秦家人,祁老就那么信任他吗!就不怕是秦家做的局吗?
这个想法一说出口,祁老便轻轻敲了一下岑阮的额头,“你还记得半年前我给你的合同书吗?”
岑阮柔柔被弹疼了的脑袋,小声道:“记得,有什么问题吗?”
“那里面夹着两张祁氏分公司的转让合同,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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