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也带回了好几瓶药丸和数几药方子, 鹤不归说姜绫沂可得好好调养,让他千万不能再把药倒了。
可谓说是收获颇丰。
华安城依旧是人声鼎沸, 马车缓缓地穿过东和门,停在钟仪宫一旁的长乐宫外,静丹和怀绿总算是等到了主子们回来,早就出来等着准备帮着寒树收拾马车上带回来的东西,无垠和清慈也候在一旁,见他们都无事回来,实在是松了一口气。
纪榕时先让无垠和清慈给柳寻月领路让她可以先回去休息,宫殿早先便飞鸽传信过来让人给收拾出来了,总归是坐了一路马车,手无缚鸡之力的柳寻月实在是吃不太消,一点也不推辞地坐着轿撵走了。
姜绫沂跳下马车,目送母亲走远后便准备回屋,只是宫殿匾额上的名字着实让他狐疑的“嗯?”了一声,周围的花草景色也并不是钟仪宫的,他退出去一看,居然是长乐宫,不远处倒能看见他的钟仪宫的殿顶。
“走错了?”
怀绿怀里抱了一个包袱,笑嘻嘻地说:“殿下,钟仪宫还在修缮中呢,这些天只能累殿下先住这边了,但东西奴婢都搬过来了。”
“哦?修缮了这么久,你们瞧过怎么样?”
静丹摇摇头:“陛下有令,除了工匠,谁也不能进去,奴婢们也没看见过。”
这么秘密,姜绫沂疑惑地转头看向纪榕时,问道:“不就修缮一下,怎么弄得这么保密?”
纪榕时方才在另一边放陆炎陆峥先去休息,并和之前在岐雲国都城断后和他们分开而早就回来的陆淼对了些信息。
陆淼和乌羽也先告辞离开,留在这里暂时也没什么需要他们的地方,还比较碍眼。
纪榕时走过来挑了挑眉,笑道:“自然是想让你第一个看见。”
“行吧,我倒要看看最后会变成什么样,这段时间就勉为其难的先住这儿好了。”姜绫沂欣然答应,但嘴上依旧骄矜,转身就往内殿走去。
“实在勉强那不如去住我的重华殿?”纪榕时对着姜绫沂的背影说道,见人有越走越快的趋势,笑了笑跟上去,“放心,大婚之前一定完工了。”
“我才不在意这个!”姜绫沂恼怒,脚尖点地轻功一掠就闪进了屋里去。
纪榕时脸上带笑,跟着进了寝殿后才说道:“好好好,是我在意,大婚仪式他们早就在筹备,既然一一应允了我,我回去让星仪阁找个吉日出来,如何?”
“既然答应了,我就不会出尔反尔。”姜绫沂一口饮下一杯茶解渴,姿势看起来颇为潇洒,脸色却有些发红。
纪榕时知道要见好就收,他的一一对这种事脸皮可薄,再说下去恐怕就要羞得跑了,他换了个话头:“岳母住在安福宫,和太后的永寿宫离得近,我寻思着她们可以做做伴,你就安安心心的。”
姜绫沂点点头,还挺满意,心头放松之下不由得掩唇打了个哈切,于是撺掇纪榕时道:“你刚回宫不去忙吗?我好累,我要休息一会儿。”
纪榕时自然要忙,离宫这么多时日,虽然有暄王假扮他处理政务,但总有需要他来定夺的事情,他叹了口气,捏过姜绫沂的下巴凑过去偷了个长吻,才放过姜绫沂:“你先睡一会儿,今天中秋,虽然今年不办宫宴,但家宴是有的,晚膳大概在太后宫里,到时候一起去。”
“嗯……”
*
纪榕时回重华殿里换了身衣服出来,暄王便已经脱了易容在勤政殿里等他。
“皇兄,此行可顺利?”
纪榕时阔步而入,衣摆随动,在书案前坐下,笑着点头道:“有些波折,但大致是顺利的。”
暄王也笑道:“皇兄心情不错,看来结局甚好。”
“总归想达成的事都达成了。”纪榕时翻开桌案上摆放整齐的奏折看了几眼,又从另一摞上拿来几本还没批阅的看,“最近康王可有什么动静?”
“无,他最近安稳的很,连监视的人也没盯出什么来。”
“他不会这么安分的。”纪榕时不信,这人上辈子就一肚子坏水,这辈子被他早早囚禁起来没了自由,他估计是不会乖乖受困的,“让厨子下点药,监视的紧一点儿。”
暄王应下,又道:“对了,皇兄,前几日周将军回来了,想来见你,我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又不知道露出痕迹,一直拖着让他过几日再来。”
大概是上次番邑城贼寇的事,纪榕时点点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随口说道:“现在时辰还早,正好把这事处理了,让周岳珵来一趟勤政殿吧。”
“至于你,”纪榕时看着自己弟弟,“你就先回家去陪陪弟媳吧,多日不见的别怨上朕,晚膳进宫来吃家宴。”
暄王脸上满覆温润,拱手道:“是,多谢皇兄,臣弟告退。”
暄王临走前还帮忙传了周岳珵进宫,周岳珵倒是心急得很,怕是早就在家里待不住,一经传报立马就跑进了宫。
“参见陛下。”周将军行礼,站起身后还颇有些气喘吁吁,看来是跑进来的。
“这么急,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陛下可算愿意见臣,臣有一事禀告,此事颇为奇怪,但臣也不知它是否是要事,请陛下恕罪。”
“周将军但说无妨。”
“臣自领命去了番邑城后,所见所闻确实如那知府所说,贼寇猖獗做虎作伥,周围官道行人皆是人心惶惶,他们束手无策。臣本以为那群贼寇能占山为王是因为什么计谋与强兵,没想到一试探,他们简直是碌碌无能。”
周岳珵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给纪榕时,接着说道:“这群贼寇皆是仗着兵器为所欲为,臣去了之后,很轻易就擒获了贼首,缴了他们的武器,一搜查之下发现,他们的营地里都是金银珠宝和兵戈刀戟,还有这个被供奉成无价之宝的珠子。”
纪榕时打开锦盒,当看到盒中的玉珠时,心中惊异,下意识就想到了之前在山洞里姜绫沂拿到的那颗玉珠,当时他掠过一眼,记得样子,都是这么的朴实无华的圆润,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颜色了。
姜绫沂拿到的是红色的,这一颗是黄色的。
难道这之间有关系?
又是大乾和岐雲国毗邻之地,只是这玉珠有什么用呢?
纪榕时姿态慵懒,但神色却正经起来,他蹙眉正色看向周岳珵,问道:“这玉珠哪里来的?为何周将军觉得这事重要?”
周岳珵回道:“陛下,抓获贼寇后臣挨个询问了一遍,才知他们是被通缉而躲进山里的山匪,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山洞,他们觉得有山洞就肯定有宝贝,于是寻了一个方向夜以继日的挖洞,没想到挖通后里面居然真的很多金银珠宝,还有很多他们都用不起的兵器,那些山匪霸占此地之后,心思飘飞,就重新干起老勾当打家劫舍。”
“臣根据他们的指路找到了这个山洞,确实掩藏的很深,里面已经被他们搬空了,臣在里面发现了真正的石门,那门上有机关,布置得极其精妙,原来放玉珠的地方更是机关皆出碎石嶙峋,那些山匪实在是狗屎运,竟没折损一人从那个山洞出来了!”
纪榕时皱着眉听着,周岳珵却越说越激动,谁知道他在发现那个山洞里的机关时有多震惊,那些山匪居然如此好命,挖石头挖进了地宫,搬走了金银珠宝,一只乱入的飞雀被他们驱赶时在里头慌乱的奔逃,结果引出了全部机关,露出了这颗玉珠。
而趴在地上躲避的山匪,毫发无损……
“陛下,臣觉得如此机关守护的这颗珠子,定然不简单。那里有如此多的金银财帛,也不知道是谁藏着的。”
“此事极重要,周将军,此行多亏是你。”纪榕时沉眉。
周岳珵退下后,纪榕时复又看了眼那颗玉珠,真难以看出有什么奇特的部分,他让人传来宫中的玉石工匠,也都说是普通玉珠,成色一般。
纪榕时将玉珠收进怀里,准备等姜绫沂睡醒了再和他说一说这新发现。
无垠走进来,站在书案一侧问:“陛下,婚服已经完工,可需要过过眼?”
第47章 大婚(上)
姜绫沂睡了一觉, 再醒过来时还有些懵,一时不知今夕何夕。
静丹守在外间,听到动静进来询问:“殿下醒了, 可还要再歇一会儿?”
“不用了,再睡下去要睡迷糊了。”姜绫沂摇摇头下床喝了口水,由着静丹给他加衣。
殿里的帷帐撩起,殿门打开,清亮的天光照映进屋子里, 已经过了未时, 天色不如正午时刺眼。
纪榕时过来时, 正好看见姜绫沂飞上屋檐, 白衣飘飘犹如仙子, 在瓦缝间捧了只小鹊下来。
那只鹊儿腿受了伤, 刚才姜绫沂出门时正叽叽喳喳凄惨的叫着, 好不可怜,他把喜鹊交给静丹:“处理一下, 包扎好了再放走。”
“是。”静丹小心带着喜鹊退下。
“忙完了?救一只喜鹊, 不然它总叫。”姜绫沂拿手帕擦了擦手,疑惑得瞧瞧后头跟着的一堆宫人,问看向他一脸温柔的纪榕时:“怎么来这么多人?”
“好事, 喜鹊可是好兆头。”纪榕时笑着牵过姜绫沂的手,带着他回屋, “婚服做好了,带过来先试试。”
司制宫的宫人们捧着衣盒一拥而入, 行过礼后摆出一件件衬衣捧在手上, 姜绫沂打眼一晃,鲜红得夺目, 他眨眨眼,突然推纪榕时:“你先出去,现在不给你看。”
纪榕时无奈失笑:“还没看过呢,说不定我还能提些意见。”
“就是不给。”
纪榕时最后还是被推出了寝殿,姜绫沂在里面换衣服,他只能在外面叹着气心里好奇,行吧,大婚时候再看,免得自己看了把持不住。
纪榕时坐在外头的石桌上喝着茶,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将人等出来,姜绫沂看起来脸上带笑,出来就直奔纪榕时的桌子喝了口茶缓缓,捡了一块糕点吃。
司制宫的宫人将衣服收进衣盒,捧着出来告退。
纪榕时问:“如何?”
司制宫宫首笑着上前回话:“陛下,婚衣很衬殿下,实在是漂亮得紧,奴婢觉得还可以再添些流苏。”
“行,制图画出来给朕再看一眼。”
等宫人都下去后,纪榕时让无垠寒树等人也不用再服侍,屏退众人,他从怀里拿出锦盒,打开盒子递给姜绫沂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姜绫沂眼中闪过一丝惊疑,捡起玉珠仔细看了看,然后又回了屋,翻出包袱里的那颗从山洞里拿回来的玉珠放在一起对比。
他实在忍不住皱起眉心,问纪榕时:“这是打哪儿来的?”
“这次出宫之前,番邑城知府上报有贼寇猖行,我派周将军去剿匪,方才他来通报,那些山匪是借力于一个地宫里的财宝兵器发家的,那个地宫里——”纪榕时对上姜绫沂的眼睛,正色道:“有这么一颗玉珠,也被机关环护。”
“你也觉得像是不是,简直像是同一块玉里打磨出来的。”姜绫沂说道,“如果不是颜色不同的话。”
“这两地之间可能有什么联系,其中可能还有什么秘密,只是现在线索太少,还不能推出什么来。”纪榕时摇头。
姜绫沂乐道:“那我们跟它俩真有缘,短短时间就发现了两颗,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颜色。”
“如果真有缘,总能见到,我在意的是姜文旗是否和这些事有关,那个藏宝图一开始可是从他手下冯达海那找到的。”纪榕时总觉得不太对劲,天高路远,防不胜防的。
“有没有关系不知道,但他肯定没看到过藏宝图,不然怎么可能会留着。”姜绫沂冷声道,以他的了解,姜文旗是不会放过那些财宝的,即便不知道玉珠功用,如此特殊肯定也会抓在自己手里。
纪榕时看着姜绫沂冷脸的样子觉得异常漂亮,捏了捏柔软的脸颊,夸道:“一一真聪明。”
姜绫沂不爽地拍了下纪榕时的手,无语,被他这么一夸,好像聪明也变不聪明了。
纪榕时抓住姜绫沂的手指尖亲了一口:“玉珠放在你这,心里有个底就行。先不说这个了,去换身衣服,我们去过个中秋,母后和岳母一见如故聊得开心,给你做了你喜欢的豆沙馅月饼。”
*
星仪阁算好了婚期吉日,本就已经在筹备的大婚突然在华安城热热闹闹得筹办起来,走街串巷都能听到有百姓在讨论元微帝的大婚。
他们早便听过传闻,帝后琴瑟和鸣、鹣鲽情深,只是那位皇后以前是他国皇子,也不是公主,但谁让皇后与皇帝情义深重,如今元微帝要为皇后重新举办大婚,可谓是良言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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