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北揉着眼睛,拿着从食堂里打包的早餐,心不在焉,无精打采的走进教室,移开椅子坐下。鼻子动了动:“同桌,早。”
季段淡道:“早。”
“你有没有闻到Alpha的信息素味。”梁北再仔细闻了闻,味道挺好闻,但是侵略性极强,不知道是什么味,也挺陌生的。他们班只有五个Alpha,具体是什么味道他都知道,这味道一闻就不是他们班的。
“有吗?”季段脸色茫然。
“那可能是我出错觉了。”梁北吸了吸鼻子说,“估计睡懵了,好困。”
他说完打了一个哈欠,眼睛泛起些润意,拿出一个面包,戳一瓶豆浆,开始吃起来。
江近在厕所里边穿回自己的体恤,洗了一下手,看搭在他肩上的校服,校服干净,可能因为勤于换洗,有淡淡的洗衣粉味,其中还有一些Omega信息素,这Omega信息素挺好闻,就是不知道什么味道。江近抵了抵后槽牙。
第9章 撒娇
季段拿起笔,写起作业。
“同桌,我开一下窗。”梁北啃着面包,半站起来,含糊着语气。
季段闻言偏开身,梁北越过他的椅子,别开窗,窗子边突然出现一道人影。他猛一噎,忍不住咳嗽起来,整个人卡在季段的椅子上。
季段放下笔,偏头,站起来,扯他起来,拍他肩膀。梁北憋红了脸,“水,我要……水……”
季段把他的豆浆递给他。梁北大喝一口,过会,渐渐缓过来。
“哥。”江近看着这一幕,拿着手里的校服越过窗台说,“还给你校服。”
季段接过,拿起桌子上的早餐递给他。
“我吃饱了,你吃吧。”江近没接,眨了眨眼,“中午能不能跟你吃顿饭,我卡里没钱了。”
江韬是停了他的卡,一个月只给他足够吃饭正常开支的钱。如果他习惯大手大脚,确实不够用。
吃饭的时候,江韬提了一两句。季段知道这一点,看着他的脸,沉默不语。
“中午我过来找你。”江近说完转身离开。
梁北怔愣着脸,有些难以置信,没看错的话,刚才江近那样子好像是在撒娇。我去,江近在撒娇,还是跟他同桌撒娇,这两个人……
季段看一眼那早餐,板正椅子,坐好。
“同桌。”梁北缓和过来,低声说,“你们是不是……”
“是什么?”季段淡着脸。
“江近他为什么跟你这么好啊?”梁北忍不住,但是没敢问那么直白,换了个说法。
季段淡说:“不知道。”
明显不想说。梁北说:“好吧。”
心想,江近肯定是看上他了,不然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来找他,还喊他哥,给他早餐,刚还拿着他的校服来着,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
季段穿好校服,闻了闻,染上了点不属于自己的信息素,石竹味的,极具侵略性。他扯了扯,拉好拉链,捡起笔,写刚才的题目。梁北继续吃着早餐。
“下课。”中午最后一节课下。邓文收拾好教案,走出教室。
“终于下课了。”梁北伸了伸懒腰,奄奄一息说,“饿死我了。”
季段合上笔记本。梁北说:“同桌,吃饭去。”
“嗯。”季段应一声,刚想站起来。
“哥。”江近站在窗边。季段抬眼看他,他还以为他在开玩笑的,没想到,真的过来了,微敛下唇。
江近歪头笑道:“一起去吃饭吧。”
他身边没有跟着那几个男生。季段沉默不语,不过最后跟他一同走。他们两个怎么想怎么想都沾不了边的人走在一起,吸引了不少目光过来。
季段淡着脸,不怎么在意。江近漫不经心地双手揣在兜里,也没在意。
梁北则寸步不离季段,他觉得江近靠近季段肯定是不安好心的。他一点也不喜欢江近这个人,一看就是不安分的主,像季段向来不会以最坏的恶意揣摩人,很容易被他骗的。但这是他的事,梁北不好多说,他只能粘着他,不让江近趁虚而入。
来到食堂,人来人往。江近说:“哥,你吃什么我也吃什么。”
季段没说话,到窗口排队,梁北迅速站在他后面,不让江近与他靠得过近。
江近随意瞥他一眼,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直接越过他,手搭在季段肩上,“帮我刷。”
他的手臂触碰到自己的肩,季段身体情不自禁绷了一下,沉默不说话。到他的时候,点一个素菜两个荤菜。江近跟他点了一样的。季段帮他刷了卡。
“同桌,等我一下。”梁北怕江近把他带走,忙说。
季段:“好。”
梁北随便打了几道菜,立即跟在他身边。到一张四人桌坐下,梁北快速坐在季段身边,一点也没给江近机会。江近瞥他一眼,是觉得他有些碍眼了。
“哥,你觉得我住宿怎么样?”江近突然问。
季段抬头,淡道:“这是你的事。”
江近低声说:“我知道是我的事,但你是我哥,你不给我点意见吗?”
语气还有点委屈。旁边埋头吃饭的梁北听到有些噎,抬头,见鬼似的看他。这是他能说得出的话。
季段唇角扯了一下:“你喜欢就好。”
吃完饭,季段把江近早上他落下的药膏还给他。江近接过,揣进裤兜里,“哥,谢谢啊。”
季段没说话,跟着梁北回宿舍,梁北看江近走远,他开口:“同桌,你别被江近他给骗了,他肯定不怀好意,你别跟他往来,他指不定是打什么主意。”
季段没说话。梁北说:“真的,同桌,江近他不是什么好鸟,你别看他外表挺好的,其实心底坏得很。”
“你怎么知道他不好?”季段抬眼看他。
“怎么不知道。”梁北说,“看他们就知道了,你看他们干了多少混账事。”
季段说:“我对他的印象跟你对他的印象可能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梁北说,接着反应过来,忙说,“你不是真的对江近有意思吧,别啊,同桌。”
“没有。”季段眼睛闪过些不自然,不过他掩藏得很好,“我只是想说,人和人之间的印象是不一样的,我看到的可能跟你看到的不一样。”
“怎么就看到不一样啊?”梁北挠头,他平时都没见他跟江近有过多的接触,怎么就跟他的印象不一样,搞不懂。
季段不想跟他多说:“没别的事,我回宿舍了。”
看他极度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梁北没再揪着这个不放,想想他作为班长,以前又是学生会长,不至于对这些没有辨识力,自己可能是关心则乱,“好。”
季段回到宿舍,唇角敛下来,眉眼微垂,他其实也搞不懂江近在想什么。突然其来的亲近,真的是因为他想让他当他的哥,亦或是,喜欢他吗?
“我去,近哥,你为什么要住宿啊,这么想不开?”周至听到他说要住宿,一脸懵逼。他不是最不喜欢束缚吗?住宿不就是乖乖把自己送进牢笼里。
“别多问。”江近微跃跳起来,抬手扔篮球进球框里。
“近哥,今晚有空没?”苏凡倒没多把注意放到他要住宿上边,捡起篮球,“去给你过前两天的生日。”
“生日就算了。”江近说,“过去的事提起来没劲。”
苏凡耸了一下肩。周至说:“近哥,你要是真想住宿我陪你吧,反正你不在,晚上过得无聊。”
江近漫不经心掀起眼皮别他一眼:“什么屁话。”
周围几个男生听到他的话,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不正经笑着起哄。
“这么想给我们近哥暖被窝啊。”
“操,老至,想不到你好这口。”
“原来暗恋我们近哥,想来场惊世骇俗感天动地的AA恋是吧。”
周至扬眉:“操,你们行了啊。”
下晚自习,季段上完厕所,从走廊回来。肩被拍了拍,他偏头。江近和周至站在走廊外边。
“哥,你要不要宵夜?”江近摇了摇手中的袋子,“算是抵你帮我刷卡的钱。”
这会高二还没有晚自习,这么晚还能留在学校里,只有住宿的学生,季段以为他想住宿,只是说说而已,没想他真就住下来了。
“不用,你吃吧。”季段说,转身就想离开。
“我吃过了。”江近扯住他胳膊,“哥,特地给你买的。”
季段抬头看他,江近塞到他手里,季段迟疑了一会,接过,“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江近笑说,“不是说抵我欠你的钱吗。”
季段目光落在他上扬的嘴角,没有说话。上课的铃声响起,季段走进教室。
周至看着他们聊天,眼睛一转,扫到在教室里头探头探脑,望着他们的梁北,梁北注意到他的目光,狠狠瞪他一眼。
季段回到座位,梁北说:“同桌,江近他给你了你啥?”
“不知道。”季段打开袋子,是一个甜食,抹茶味的千层蛋糕。
梁北探头看着,啧了一下:“还挺会买。”他知道季段是挺喜欢吃甜食的。
季段没说话,放到一边。等再次下课,他拎过袋子,打开,从里边拿来。
梁北望他说:“同桌,你真吃啊。”
季段淡道:“不要浪费食物。”
“好吧。”梁北说,转念一想,“江近给你送的早餐你不会都自己吃了吧。”
季段手微微一顿,淡着脸:“没有。”
他打开蛋糕装蛋糕的盒子,拿勺子挖一口,尝试了一下。
“好吃不好吃?”梁北说。
季段:“还好。”
“那我也要尝尝。”梁北说,他从桌子里面掏出一个他日常备用的饭盒,从里边拿出勺子,擦拭干净,挖一大勺,塞进嘴里,“好吃。”
“不是不喜欢他?”季段说。
“我不喜欢他,但我喜欢吃的,何况这是他还给你的,又不是送。”梁北说,他理直气壮,又挖了一大勺,“不知道江近在哪里买的,这么好吃。”
季段没说话,利用课间时间,他们把这蛋糕吃完。
下午五点多,阳光还是滚烫。
梁北发.情期快来了,身体不舒服,没有跟他跑步。季段一个人跑完步,擦着汗,穿过篮球场,去食堂吃饭。
食堂挤满了人,季段到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排队。肩膀被撞了撞,季段偏头。是跟郑铁走在一块的体育生。那体育生瞪了他一眼。季段淡瞥他一眼,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几天都没见到郑铁,倒是常见他身边的那几个男生,要真是被江近他们打断腿,这会估计是在医院里。
那体育生继续狠狠瞪他一眼。季段淡着脸,没有理他。没有郑铁在,体育生也不敢跟他杠,转身走了。
快到他打饭,季段低头从校服兜里找出校园卡。肩被一捞,他抬头,江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穿着球服。
季段有些愣,接着反应过来,打量他一遍,他身上湿漉漉的,那体育生把汤扬到了他身上,他皱了皱眉。
“什么玩意。”周至一把揪住那体育生,“你他妈嫌自己还没被揍够?”
骂着,周至一脚踢在他身上,“操!你他妈是不是想跟废铁一样断腿?!”
江近跟着抬脚一脚踹上他:“滚!”
体育生忙爬起来溜了,没想到江近还能帮季段。
江近转身微低下头看季段,低声,眨了眨眼说:“哥,我背好疼。”
学校食堂的汤温度不低,都是刚煮沸的,季段说:“你去校医室看一下吧。”
“好。”江近说,“哥你会跟我来的吧。”
季段敛唇:“会。”
周至:“……”
他是不是听错了。用这么软的语气说话的是他近哥吗?
“你先换好衣服。”季段说。
“好,那我回宿舍换衣服。”江近说,“哥,你要等我。”
“嗯。”季段点头,迈步跟他离开。
周至跟江近回到宿舍,周至望一眼站在宿舍楼门口,站得笔直的季段,“近哥,你很疼吗?”
江近瞥他,漫不经心着脸:“疼个几把。”
那你刚才说话为什么这么茶。周至当然不敢说出来:“那你为啥让季段带你去校医室啊。近哥,你不会是真看上他了吧。”
江近说:“那么多屁话。”
周至没敢问了,想不通他究竟想干什么。真看上季段,他觉得不至于,毕竟按照他对他的理解。他应该是喜欢软萌可爱的小Omega,而不是季段这种比某些Alpha还要A的Omega。
第10章 笑意
季段站在宿舍楼外,低着头。大多数人都是认识他的,来来往往不少Alpha看着他,好奇他在Alpha宿舍外边站着干什么。季段淡着脸,没有在意。
江近换上一件黑色体恤,从宿舍里边出来。他瞥一眼站得笔直的季段,后牙槽微微碰了碰。
“哥。”
季段抬头。江近正双手揣在兜里,唇角微扬,带着满满的少年气,一脸笑意看着他:“我们走吧。”
难以联想到刚才他还低声向他喊着疼。季段望一眼他的背部。
到校医室,医生撩起江近衣服,背脊后面一片红色,原本在上面的红痕差不多消退了,只是又添了新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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