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
沈弈对着阮安的时候,大部分时候是温和的,但是如果涉及到了原则问题,他一向非常强硬。
比如阮安要离开他,比如阮安不好好吃饭休息,就像现在。
男人收起了刚刚伏低做小说着软话哄人吃饭的样子,显露出了一点沈总在谈判桌上的架势。
“安安,”沈弈声音沉静平稳,他轻轻敲着床头柜说:“昨天晚上是不是你先招我的?不然我也不会再来了几次,嗯?”
阮安被沈弈恶人先告状的样子惊到了,他瞪大了眼说:“什么叫做我招你的,我只说了新年快乐!”
沈弈想起昨天晚上阮安被他洗香香之后窝在他怀里说的话,眯了眯眼道:“真的只说了新年快乐吗?”
*
昨天晚上,沈弈把已经累坏了的阮安抱到了浴室里,给人全身涂上了沐浴露,然后一点点冲干净。
阮安像一滩烂泥一样,任由沈弈折腾。
等他小小眯了一会儿又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沈弈换上了柔软的睡衣,被男人抱在怀里了。
阮安扒拉着沈弈的衣服,把自己挪到了沈弈身上。
“先生,还、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他困得不行,头一点一点的,下巴磕在沈弈的胸肌上,连眼睛都挣不开了。
沈弈看人这样子了,都还要强撑着和自己说话。
他摸了摸阮安的后背:“有什么话明天说,安安先睡。”
“不行!”极度困倦的阮安非常坚持,“一、一定要说的……”
阮安蠕动了几下,让自己的嘴巴挪到了沈弈的耳边。
“先生新年快乐,要、要天天开心啊……”
沈弈一愣,他听过很多很多的新年祝福,有祝他日进斗金、财源滚滚的,也有祝他身体健康、顺心如意的,但是没有人祝他“开心”。
“为什么要祝我开心?”沈弈轻轻拉上被子,把阮安露出来的肩膀盖住。
“因为先生总是不开心。”
“可是我在安安身边都很开心。”
“不行,”阮安拽着沈弈的衣领,努力撑起自己的上身和沈弈对视,“先生不能只有在我身边才开心,其他时候也要开心。”
“安安……”沈弈声音沙哑,“谢谢你。”
阮安好像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懵懵地说:“不谢……我、我要睡……啊!先生你干嘛?”
“我、我不要了……唔……我都洗过澡了!呜呜呜,我疼!”
*
“我、我还说了祝先生天天开心?”
阮安趴在床上,抬眼瞅沈弈,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是怎么一下挑动了男人的神经,以至于一下挑起了他的性.欲的。
沈弈点头。
阮安疑惑:“这、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么?”
这是多纯洁的一句话啊,他经常在给别人的祝福语上这么写啊……
沈弈低头亲了亲阮安的嘴角:“没问题,但是没人祝过我开心。”
或者说,可能有人和他说“笑口常开”,但是却不是真的希望他天天开心快乐。
他都快忘了开心是什么样的感觉,在他的生活里,更多的是是非成败,而不是难以衡量的开心。
公司的利润和股票增值是最大的收获,他都快在冰冷的数字下,忘记了人最简单的满足了。
还好他还有安安,一个心地柔软的小家伙,明明累得都快睡着了,还要强撑着祝他天天开心。
阮安被沈弈说得心疼了,顺便把昨天晚上沈弈把他翻来覆去的怨念也给忘了。
“那我以后经常和先生说,”阮安趴在床上,拉下沈弈的衣领和他接吻,“先生要天天开心呀……”
沈弈扣着他的后脑勺吻得更深。
“那安安也是。”
第125章 这个腿劈得好!&我会永远陪着先生
下午的时候,阮安才收到了刘艺源的回信。
刘艺源没有发信息,直接给阮安打了电话来。
阮安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和沈弈穿着宽松的米白色情侣毛衣,窝在沙发上看书。
沈弈看的是商业杂志,阮安看的是文学作品。
沈弈手边是咖啡,阮安抱着一大杯沈弈给榨的鲜榨果汁。
“喂?”他接起电话,“怎么了?”
“安安,就是那个……”
“哪个?”阮安垂着眼翻过一页书。
“就是、就是……我好像劈腿了……”
“你不就不小心和别人睡了一觉么?而且你都快和他分手了,算什么劈腿?”
“额……我、我和他在一起了……”
阮安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他说:“劈得好!”
“啊?”
“我说劈得好,”阮安又复述了一遍,“遍地都是草,你干嘛吊死在一颗歪脖子树上?”
“而且那颗树上还挂着一个人。”
意思就是那个姓戚的都已经结婚了,孩子都差点有了——都已经欺负你到这个分上了,你劈个腿算什么事?
“哦、哦哦。”
阮安眼睛突然一亮:“你男朋友谁啊?”
刘艺源说:“就、就,你应该知道,就昨天晚上我游戏输了,和他对视了三十秒的那个。”
“哦~”阮安了然,“我昨天晚上就看到他……诶呀,先生你别动,痒……我说事情呢!”
刘艺源问:“沈总也在?”
阮安点头:“在啊,昨天晚上你们对视完了,我总觉得他耳朵有点红,没想到他真的喜欢你。”
“我……”刘艺源坐在沙发上,心底思绪一团乱,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怎么想的,就……就他说在一起,我说,那、那行吧,就这么……稀里糊涂在一起了……”
阮安反问:“你当初和姓戚的那个在一起,就不是稀里糊涂了?”
刘艺源蔫了。
“对了,”阮安说,“你和公司艺人谈恋爱,要和经纪人报备的吧。”
“嗯哼,”对面模糊不清地应了一声,“他、他早上就和经纪人说过了……”
“啧啧,”阮安咋了两下嘴,“刚确定关系就公开了,这才叫负责任,我觉得就我目前看来,他挺不错的,要不你试试?”
“不和你说了,”刘艺源突然压低了声音,说,“他来了,我挂了哈。”
阮安放下了电话,沈弈伸过手拿走他的手机。
男人把阮安刚刚的话复述了一遍:“确定关系之后马上公开才叫负责任。”
沈弈左手从阮安的左胳膊摸上去,然后把阮安的左手放在了自己的左手掌上。
他端详着阮安手上戒指,笑着说:“安安戒指都戴上了,什么时候公开?”
“嗯……”阮安想了一下,拿起手机点开社交软件说,“现在?”
沈弈按下他的手,说:“安安什么时候带我见一家家长啊?”
阮安这才想起来,他还没有带沈弈见过他的家里人。
然后他又想到了沈弈的爷爷,还有沈家的一众亲戚。
他说:“我妈妈什么时候都可以带先生见啊,就是先生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的家里人啊?”
沈弈张开左手的五根指头,和阮安来了一个五指相扣。
他说:“改天带你去见一下爷爷吧,等我生日的时候……带你去见一下我爸妈。”
阮安只知道沈弈的妈妈是在他出生的时候难产死了,听了彦辰说的话之后,他也去查过,沈弈的爸爸也是在他生日的时候去世的。
所以生日对于沈弈来说,并不是值得庆祝的一天。
阮安转过身,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抱住了沈弈。
“怎么了?”沈弈放下手里的书,上身往后仰,让阮安趴在了自己身上。
“没怎么,”阮安说,“就是想抱抱你。”
虽然这么形容觉得很奇怪,但是沈弈还是觉得,自己在这一刻怀里好像有一团又软又甜的棉花糖。
在他怀里慢慢化掉,然后甜丝丝的糖水慢慢渗进了他的心里。
他摸着阮安的头发,说:“我是不是还没有和安安讲过我父亲的事?”
阮安抬头看他:“先生不想讲也可以。”
沈弈笑笑说:“没什么不好讲的,已经过去很久了。”
“我妈妈,是在我出生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
可能是从来没有叫过这个称呼,沈弈说出口的时候,还有点生涩。
“我爸的话,用我爷爷的话来说,就是个一无是处的情种,他在商业方面没有才能,爷爷试过历练他,但是最后还是只能在沈氏混一个中层。”
“他年轻的时候也和富家公子一样,也喜欢玩,但是遇到我妈妈之后,就不玩了,他排除万难和我妈妈结婚,可是……他们还没结婚多久,她就,难产去世了……”
沈弈说得很平静,但阮安还是觉得他全身都在抖。
他把自己往沈弈怀里又埋了埋,想要以此给沈弈多一点的温暖。
“后来,他在我七岁的时候,去看我的妈妈,下山路上,踩着油门撞到了山壁上,车毁人亡。”
——和沈弈上辈子的死法如出一辙。
但是他不会告诉阮安的是,那个男人在他出门前,说晚上会回来陪他过生日。
小小的他脸上没有表露出开心,但是却是从早等到了晚,最后只等来了那个人自杀的消息。
爷爷从来不会给他过生日,而七岁那年的生日更是兵荒马乱。
家里的长辈全都出去了,他一个人吃过晚饭之后,就回到了房间。
那天他在床上干坐了一夜,听见外面的佣人说,尸体已经从车里弄出来了,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他当时在想,那个人有那么恨他么?如果已经决定了要死,为什么又在出发前说要给他过生日?
从此沈弈再也没有过一次生日。
沈弈说完了,去看他怀里的阮安,发现人现在眼睛通红地看着他。
“怎么了?”沈弈用大拇指轻轻压了压阮安的眼角。
“我都没有哭,安安怎么哭了?”
阮安眨了眨眼,蓄在眼眶里的泪水就落了下来。
“我在替先生难过,”他说,“不管你的父亲是怎么想的,他既然这么爱你的妈妈,那他一定是爱你的,不过他太难过了,就像……就像我离开了先生一样。”
沈弈稍稍设想安安离开了自己,就觉得胸闷得喘不过气来。
如果是阮安走了,那他不知道该怎么再在这个世界上坚持下去。
“安安不会走的,”沈弈说,“安安不会走的。”
“我不会走的,”阮安抬手抱住了沈弈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了沈弈身上,“我永远都陪着先生。”
第126章 见沈老爷子&是彼此最后的亲人
沈弈和阮安在他生日的那天去见了沈弈的家里人。
沈弈说,家里其他人没有什么好见的,沈氏夺权的时候,他早就和他们撕破脸了,除了过年的时候回老宅吃一次饭,其余时间他们都是各不相干。
男人带着阮安回了老宅。
老宅是一座建在半山腰上的庄子,沈弈说占地有将近两公顷。
大铁门打开之后,入目的是喷泉、草地还有人工湖,车缓缓开了一分钟,才在主楼外停下。
阮安和沈弈进去的时候,客厅里还没有人。
沈弈脱下自己的外衣交给佣人,又帮阮安解下围巾和外套递给等在旁的佣人。
他说:“老爷子还没起?”
“没,”佣人说,“最近天冷了,老爷不太愿意下来。”
沈弈“呵”了一声,说:“都快入土的年纪了,哪里有这么多觉可以睡,你上去告诉他,我等他十五分钟,人我带过来了,要是他不愿意见,那我就带走了。”
佣人喏喏应了句“好”,上楼去通知沈老爷子了。
阮安万万没有想到,沈弈和沈老爷子日常的相处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看起来,好像沈弈占了上风啊……
过了一会儿,楼梯上响起了“笃笃笃”的拐杖声。
“黄毛小子,有你这么说你爷爷了吗?‘快要入土’,我看你才‘快要入土’,老子好着!”
阮安赶紧把手上的热茶放到茶几上,拉着沈弈站起来。
“呦,难得,”沈老爷子说,“以前你那一次过来,不是大刀金马坐着的?一点小辈的样子都没有!”
三个人坐下来,沈老爷子喝了口热茶,然后咳嗽了几声。
沈弈看了他一眼,说:“从外面带的药您快吃完了吧?”
“哼,没有那些药,我也能活得好好的。”
沈弈说:“我让人再带一点。”
沈老爷子挥手:“说了不要了!”
沈弈没说话,但是阮安知道,以男人的性格,是一定会带药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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