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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从别人的嘴里听出“想让他高兴”这种话。
逐华君本打算罚他，关他紧闭，可现在看着闵妄然那张满是愧疚的脸，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闵妄然和君弦不一样。
逐华君能感觉出来，君弦的记忆有恢复的迹象，再加上他从未对君弦表明过心迹，所以君弦自始至终都把他当做尊敬的长者对待，哪怕是现在，君弦对待他的态度始终都是小辈对长者，不是恋人的态度。
沈君弦那里的缺陷，似乎在闵妄然这里得到了补充，逐华君望着闵妄然失落的脸，顿时有了一种想法。
为何……为何不让闵妄然补充从君弦那里得到的部分？
他想要的沈君弦是光风霁月却又眼里只有他，他想要的沈君弦对他像是对待一个恋人，而不是长者。
既然闵妄然对他有爱慕之心，为何不干脆把闵妄然当成君弦的替代品？
他在君弦那里得不到的部分，可以在闵妄然这里得到补偿。
逐华君心里的欲望正在肆无忌惮地生长，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他吞没，他缓缓走下来，一把抓住闵妄然的手腕把他拉起来，对他道：“我……我可以不罚你。”
闵妄然心中一喜，他下意识想和逐华君亲近，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得不和逐华君拉开了距离。
“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逐华君说道：“接下来我叫你什么，你都答应就是了。”
闵妄然的眼里带着几分茫然，他应了声好，逐华君的手抚过他的脸，低声念了句咒，让闵妄然脸上的那道伤疤暂时消失，看上去和君弦更像一些，对着这张脸，逐华君一愣，把他拉进了怀里，紧紧地抱着闵妄然。
“君弦……”
闵妄然一愣。
逐华君……没病吧？
现在又不是之前了，沈君弦早就醒了，现在还对着他叫什么君弦呢？要是发.情找沈君弦就行了，祸祸他干什么？
系统飘出来哦豁了一声，笑道：“宿主，方才没有进账提示，逐华君贡献的情绪波动让主系统这边都反应了好一会儿，你猜刚刚逐华君给你贡献了多少？”
闵妄然问道：“多少？”
系统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一个数。
“五百万。”
闵妄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抱住了逐华君。
给逐华君送朵花他都能想这么多？那早说啊！他把能薅的花都薅来，这得值多少个五百万！
逐华君不愧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啊不是，逐华君真不愧是活了千年的老逼登，脑子里想的都和别人不一样，不像薛正减那个抠搜东西，对着他真是一点儿和替身的东西都不想，进账金额屈指可数，也不像是莫留星，都这么长时间了，替身意识不增反退，大有从良趋势，最近他在莫留星身上捞到的钱真是越来越少了。
余照月更别说。
过一段时间估计人都见不到了，再想从他那里捞钱？想到别想！
这下好了。
逐华君这一下比他之前所有任务加起来都多！
此时此刻，闵妄然真想让自己拥有读心术，好好看一看逐华君到底想了些什么。
逐华君开口说话了：“君弦，你能不能对我更亲昵一些？”
闵妄然暗自揣度了一下，顺着逐华君的意思，装作沈君弦的语气，淡淡应道：“嗯。”
这次逐华君没有喝醉，也没有神情恍惚。而是有意地把自己当成沈君弦。
他正愁没机会挑起余照月的事儿，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第44章 逐华君想要什么
闵妄然问：“师祖想让我怎么做？”
逐华君愣了一瞬，似乎还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更亲昵一些是怎样的？
他甚少下山，没怎么见过人间成双成对的男女，而如今的修真界，几对出名的道侣在众人面前一向相敬如宾，没人知道他们私下是如何相处的。
逐华君神情困惑，闵妄然松开他，勾住了他的手指，问道：“是这样吗？”
青年纤细的手指微微收拢，似是不经意地挠了一下他的手心，这种感觉很奇怪，让逐华君的心像是被挠了一下，有些痒，又带着隐秘的难以言喻的渴望。逐华君低头抚摸了一下青年的脸颊，嗯了一声。
“我不希望你疏远我。”逐华君说道。
“我从来不曾疏远师祖，师祖于我而言，永远是……”
闵妄然说道一般，硬生生止住了。
他本想说，“师祖于我而言，永远是最敬重的长辈。”
若现在站在逐华君面前的是沈君弦本人，这个回答就是完美答案，也契合沈君弦的性格。但很可惜，他不是沈君弦。
同样，他现在也不是自己。
逐华君追问道：“是什么？”
闵妄然在心里也这样发问。
是啊，是什么呢？
逐华君想让他干什么？把他当成沈君弦，做一些不敢对沈君弦做的事？现在沈君弦在他手里，逐华君自然是想做什么都行，只要逐华君真的下狠手，沈君弦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再想想，刚才逐华君说什么了？
逐华君说，无论接下来要说什么，让他只管应下就是。
然后就把他当成沈君弦了。
闵妄然豁然开朗，一直堵在心中的东西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清晰。
只管应下意味着顺从，他和沈君弦最大的区别或许就在于，在逐华君的眼里，“闵妄然深爱着逐华君”。
他一直觉得逐华君对沈君弦的态度很奇怪，现在他倒完全不觉得奇怪了。
逐华君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沈君弦这个人。
他想要的，是一个完全符合他想象的“沈君弦”。
既要光风霁月，又要倾心于他。
沈君弦短时间内是不会对他产生爱意的，逐华君应该早就认识到这件事了，所以他一直没向沈君弦表过态，所以逐华君对待沈君弦始终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他又怕沈君弦拒绝他，到时候连这种不上不下的关系都保持不住。
但逐华君似乎更怕万一沈君弦答应了他，沈君弦就与他心中那个完美的形象有了差别，就不再是他幻想中完美的沈君弦了。
所以逐华君选择不挑明关系，一方面保全沈君弦在他心中的完美地位，同时让他这个替身来弥补缺陷，体会一下“被沈君弦深爱着”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闵妄然想清楚逐华君的态度后便立刻改了口，说道：“是最为重要之人。”
逐华君微微勾起了唇角，似乎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
入账提示音响个不停，闵妄然拼命压抑着上扬的唇角，神情显得有些不自在，逐华君只当他是害羞，伸手抚摸着闵妄然的脸颊，说道：“你不必紧张，就像往常一样就好。”
闵妄然：“嗯……”
嗯，他不紧张。
大几百万呢，万一他一笑给笑没了，逐华君可不会给他赔。
逐华君对他道：“君弦，有句话我想听你说。”
闵妄然微微一笑：“我知道师祖想听什么。”
他鼓起勇气靠在逐华君怀里：“我早就想对师祖说了，我喜欢师祖。”
逐华君的心情似乎顿时就变好了。
他很享受闵妄然的告白，并且丝毫没有追究过错的意思，他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闵妄然沉思片刻，埋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闵妄然揣度着逐华君的心思，既然他想要一个对他情根深种的沈君弦，那他就扮演一个情根深种的沈君弦，于是他回答，“或许是从见到师祖的第一眼吧。”
闵妄然又道：“但……”
逐华君立刻追问：“你只管说。”
闵妄然的笑透着几分无奈：“师祖……如明月星辰，我……”
言下之意，他觉得他配不上逐华君。
可实际上，沈君弦根本不会想自己到底配不配得上逐华君，沈君弦从来就没把逐华君划分到“可以结为道侣”的范围内。但是逐华君不这么想。
逐华君只会想，为什么沈君弦到现在都一直不喜欢他。
闵妄然代替沈君弦给了他一个答案：因为觉得配不上。
逐华君接受了这个答案，轻轻抚摸着他的脸，说道：“你不必想太多，你对我而言就是最好的。”
逐华君想让他说的，他都乖乖说了。
接下来，轮到他给逐华君下套了。
闵妄然问道：“师祖会一直对我这般好吗？”
逐华君笑了笑：“你为何会这样问？”
闵妄然摇摇头，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是埋在逐华君怀里，贪婪地蹭了蹭。然后就什么也不说了。
逐华君搂着他，抚摸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又像是无言的承诺。逐华君蹭无数次幻想若是有一天君弦真的接受了他，他和君弦应该怎样相处，现在竟让他有些恍惚。
他竟然觉得，君弦接受他的时候就该是这样的。
他想不出更好的结果。
闵妄然则是一直不说话，就那么抱着逐华君，直到逐华君自己从幻想中回过神，有些不耐烦地对他说道：“够了。”
闵妄然这才把他放开。
逐华君对他道：“这次我不追查你的过失，你回去吧。”
闵妄然抬起头，眼中像是有泪，把眼中的泪强忍下来，说了句好，便要转身离去。
“慢着！”
他还没走出两步，逐华君就把他叫回来了。
“方才的事，不得对任何人提及。”逐华君道，“否则我自有办法叫你开不了口。”
闵妄然虽罪不可恕，但他千错万错总归有一点好。
那就是听话。
“我知道。”闵妄然露出一个无奈又令人心痛的笑，“我……我不会说。我的命还捏在师祖手上。”
逐华君冷哼一声：“还算有些自知之明。”
闵妄然又道：“我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的，我也从没有奢望方才的话是真正对我说的。我……我只希望等查出真相的那一日能，能听到师祖的一句道歉。”
逐华君眯起眼睛，眼神中带了几分嘲讽：“本座查证过的事，你有什么本事找出其他的蛛丝马迹？”
闵妄然笑了：“余师兄也说过，我什么都查不出来。但我总想试试，一年时间还未到，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天也总会有机会的。”
逐华君立刻捕捉到了他这句话中的重点：“你说谁？”
闵妄然愣了一瞬，而后反应过来，回答道：“余师兄……”
逐华君追问：“哪个余师兄？”
闵妄然疑惑不解：“自然是余照月师兄……”
逐华君的神色明显变了。
他对闵妄然挥挥手，示意他离开，闵妄然失落地离开了，走出逐华君的寝宫后，立刻和变出人形的系统击了个掌。
“干得不错！”系统毫不吝啬地表扬他，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抱起来转了个圈，“这一趟赚了七百六十万！”
闵妄然从他的怀里跳下来，他都没注意过系统比他高这么多，有些不乐意地嘟囔道：“赚得多也不能随便动手动脚，现在还在外面，让人看见怎么办？”
宿主赚了这么多，系统自然也获得了新的职能，他兴高采烈地把自己的新职能介绍给闵妄然认识，是个隔绝空间的小技能，非常适合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调用起来也极其方便，但闵妄然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听他介绍新技能，从逐华君那里出来后，便直奔余照月去了。
系统跟在他旁边，问道：“你跟逐华君说的那些到底有什么门道？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出来？”
闵妄然的脚步顿了一下，沉思片刻后说道：“解释起来有点复杂，咱们先去找余照月，等完事了我再慢慢和你解释。”
第45章 你不装我也不装了
余照月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将要面临什么，闵妄然到的时候，他正在搭理他那漂亮的花圃。
他听见细碎的脚步声，听见闵妄然走进了花圃中。余照月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望向不远处的闵妄然。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闵妄然的神情依然同之前一样，带着几分怯懦和委屈，和那日反手就甩给他一个巴掌的闵师弟判若两人。
闵妄然走到余照月面前，像之前那样叫了一声：“师兄。”
余照月噗嗤一声笑了。
“师弟。”余照月道，“既然已经捅破了个窟窿，就别在我面前装了。”
闵妄然的神色一变，登时收敛起了方才怯弱的模样，双手一揣倚在一棵树上，说道：“也罢，总摆着一副可怜的模样怪累人的。”
余照月摸了摸被闵妄然打过的半边脸颊，不由得感叹他这位师弟看上去瘦弱，手劲是真大，那一巴掌打得他半晌都没反应过来，现在看见闵妄然就想起那日挨的一巴掌，就觉得半边脸生疼。余照月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近两步，站在一个离闵妄然较为安全的距离，说道：“师弟怎么今日想来找我了？”
闵妄然道：“当然是有事问你，谁闲着没事会来找你？”
余照月愣了一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无奈道：“看惯了乖巧的师弟，现在这样倒叫我有些不习惯。”
闵妄然翻了个白眼：“谁管你习不习惯？”
余照月哑口无言。
他有些尴尬，又笑了一下，看了看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的闵妄然，说道：“师弟想问什么，问吧。”
闵妄然突然抓过余照月的手腕，一把伸进他的袖子里掏出一个小东西，往余照月面前晃了晃，将那东西碾碎，说道：“师兄这喜欢录音的毛病真该好改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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