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未等出兵中原,小国就起了内乱,不久便灭了国。
因此铃太过阴邪,在它影响之下,小国成了盘踞鬼怪的荒城。
后来一位路过的修仙者发现此物,并将其带走寻求封印。这位修仙者后来游历到上河,建立了飞星城,为飞星城的第一任城主。
“据说这哭魂铃能引导亡魂,也可驱逐魂魄。若是能有哭魂铃,就能将人的魂魄从躯壳中驱逐,如此一来,孝弟的魂魄,便能毫不受阻的进入他的身躯了。不过……”聂无患拖长了尾音,“飞星城于百余年前就已经被灭门,这个法器早已经不知所踪了。”
说完之后,聂无患看向了冯夫人。
“姨母,无患愿意替您去找哭魂铃的下落,只是能否先将雪舞莲给我,让我先救师兄,他的伤不能再拖了……”
冯夫人的脸色惨白,心中挣扎不已,她咬牙切齿地说:“这个东西真的能救我儿?”
聂无患点了点头。
“谭妈。”冯夫人对一旁的谭妈说道,“去我卧房,把那个雕着玉兰盒子拿出来。”
“是。”谭妈听命,转身离去。
冯夫人的母亲在去世前,托付给她一件遗物。
这件遗物是母亲受其挚友所托保管的,此后母亲余生再未见到这位挚友。
冯夫人拿到这件遗物后,就将其一直藏在了这个庄园里。
母亲临终前嘱咐:“不能给任何所见,不能被任何人所用。切记,切记。”
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孝儿重要?若是孝儿没了,世界上所有人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姨母。”聂无患的声音将冯夫人从思绪中唤回,“恳请姨母将雪舞莲先赐给无患,日后无患一定尽心尽力为您找到哭魂铃……”
“若我给了你,你跑了怎么办?”
“我……我不会跑的。”
冯夫人掌管家业多年,心眼自不会比旁人少,她执意道:“我问你,是不是有了哭魂铃就能救我儿?”
聂无患:“是,可是这它已经遗失多年……”
“若我说能拿到呢?”
聂无患惊讶道:“这哭魂铃乃是神器,怎么会在姨母手上,您是从何处得到的?”
“少说废话,是不是有了哭魂铃就能救我儿性命!”
可笑,她的儿子早就死了,哪还有什么性命可言?
“自然可以。若是真有哭魂铃,夺舍之事十拿九稳。”
王云生一听到哭魂铃三个字,关于原著里的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不怨他不记事,而是穿越到现在已经将近半年,试问半年前看的书里边的细节谁哪能还记得那么清楚?
那些穿越了几十年还能背出原著的主角,他是真的佩服。
不用说,哭魂铃是原著中剧情进展的重要线索。
原著中并未细写聂无患是怎么拿到哭魂铃的,只说肇阳冯家被屠了个干净。
此后,在修真界卷起了一阵腥风血雨,穿云观上的那位被诬陷为凶手,被逼着自尽了。
原来一切的起点在这里。
虽不知道为何聂无患为何一面帮着冯夫人,一面又为何屠了冯家,其中缘由,肯定与哭魂铃脱不了关系。
不管怎么说,一旦哭魂铃落到聂无患手上,自己就要凶多吉少了。
王云生开始琢磨如何逃跑。
既然要跑,就不能把阿英给落下。
趁着聂无患与冯夫人正在说话,他凑到了阿英的身边。
阿英仍旧盖着盖头,半边身子被纸人钳制着。
王云生握住了她的手,凑近说道:“别怕,一会儿我拉着你,你什么都不要管,直接就往外跑。”
她身子绷得很紧,看起来极为紧张。
王云生不断安抚道:“别怕。”
说着,他御起一个灵火咒,火焰重重地砸在童女纸人上,纸人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在火光中扭曲起来。
“走!”王云生抓起阿英就跑。
“快拦住他!”冯夫人刺耳的声音喊起来。
从燃烧的纸人里窜出了一团黑雾,张牙舞爪地袭向了王云生。
聂无患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薄纸剪成的纸片人,以灵力掷出击穿了黑雾,残余的灵力打在了王云生的小腿上,让他踉跄地跪倒在地。
阿英撩起了盖头,回头看他,不知道自己是要回头拉起他,还是要马上逃跑。
王云生对她喊道:“快跑!”
“贱人!你别想跑!”冯夫人面如修罗,提着裙摆就要追过来。
阿英惊慌失措,顾不上王云生就落荒而逃。
等王云生从地上爬起,聂无患的拂尘已经卷上了他的手臂。
“小兄弟,你要去哪里?”聂无患说,“你这可是我表弟的身子。”
“呸,谁要做你表弟。”王云生自知打不过他,忿忿地朝他的裤裆呲了一个御水咒。
他这样的雕虫小技逃得过聂无患的法眼,只御起一个小结界,就把攻击全消了。
“看来你入门未精,我是难以看到天方道法的玄妙了。”
他这一句话戳到王云生的痛处。
他是很废柴没有错,别人是精妙道法,他的招式就比五毛特效还不如!
“夫人,盒子拿来了!”谭妈手捧着一个旧木盒子,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
聂无患捏起几个咒语,摆放在院中的几个纸人朝王云生围了过来。
他收回拂尘,告诫道:“别再随便用火了,你外边那群同门可为此吃了不少苦头。”
冯夫人走上前,摩挲了一番刻着精致玉兰的盒面,伸手拔出发上的一根簪子,将其插到了锁里。
随着一声脆响,锁打开了。
冯夫人打开盒子,掀开了严实盖着的布,露出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铃铛。
这个铃铛实在是太破了,街道上卖的都比它要好看上几分。
她十数年来从未打开过这个盒子,竟一时也没了自信。
冯夫人期待地问道:“这个是不是哭魂铃?”
王云生注意到聂无患的眼睛立马就亮了,其心已昭。
聂无患把自己的语气表现得很平淡:“我并未见过哭魂铃的原貌,这铃铛锈得厉害,我还要仔细看看上面的图腾。”
冯夫人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让谭妈把盒子递到了他的跟前。
聂无患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破旧的铃铛,斑驳的锈蚀,已经把上边的图腾都给遮住了。铃铛里的铜舌被一团布紧紧包住,现在这个铃铛无法发出任何声响。
王云生在聂无患的手触到铃铛的时候,就知道这是真的哭魂铃了。
脑海里响起了404的系统公告:“剧情人物拿到关键性道具,当前主线进度加载至40%。”
王云生心下一沉,与原著毫无二致,聂无患还是拿到了哭魂铃。
好不容易推进了剧情,但接下来他怕是要被灭口了。
第24章 卡关
“剧情人物拿到关键性道具,当前主线进度加载至40%。”
聂无患拿到哭魂铃,至此开启了后续的一系列悲剧。
当然,在当前也代表着王云生的死亡flag立起来了。
王云生心存着一个美好的幻想:这是一个转折点,如果我能阻止聂无患拿到哭魂铃,或许结局会被我改变?
越这么想,他的心跳得就越厉害,浑身热血沸腾起来。
直到他的视线对上正围着自己的纸人,看着它们阴森的笑脸,月牙一样的鲜红大嘴,当场打了一个寒颤。
我有这份心意就够了,还是先想想怎样活命再说。
冯夫人紧张地问道:“如何?这是不是你说的哭魂铃?”
聂无患说:“铜铃表面被大片锈迹所遮盖,但从露出的部分来看,确实画的是乌虚国的图腾……”
他面上虽然平静,但眼底早已暗潮汹涌。
冯夫人不疑有他,追问道:“那我的孝儿是不是有救了?”
聂无患点头:“若它真是神器哭魂铃,自然可以。”
“好,好……”冯夫人连声说道。
聂无患将哭魂铃从盒子里取出,冯夫人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她的十指如玉笋,若是单看这双手,定会以为这是个年轻姑娘的柔夷。此时玉手微颤,手筋立起,关节几乎白得透明,可见她攥得有多紧。
聂无患抬眼,眼中有不易觉察的暴虐:“姨母?”
冯夫人双眼炯炯地看着他:“你发誓,拿到哭魂铃后一定会竭尽全力将孝儿唤回来,否则死后便下入阿鼻地狱,永受炼狱之苦!”
聂无患轻笑。
冯夫人尖声催促:“快发誓!你还想不想要雪舞莲了?!”
“您别激动。”聂无患轻声安慰,“我发誓,一定会竭尽心力救回表弟。”
“还有呢?!”
“否则死后便下阿鼻地狱,永受炼狱之苦。”
冯夫人喘着粗气,缓缓松开了他的手。
聂无患终将沉睡多年的铜铃拿在了手中,这一刻他身上的气场变了,仿佛褪去了伪装,狂傲的眼神也不屑多加掩饰。
精致的布靴缓缓踏来,仿佛死神的阴影逐渐笼罩。
王云生被纸人围着无法脱身,只能防备地看着他,尽管这在聂无患的眼中,就如同三岁孩童的怒视一样,毫无杀伤力。
王云生说:“我是天方山的弟子,你知道动了我会有什么下场吗?”
“呵。”聂无患眼中带着毫不真诚的同情,“天方山弟子众多,你区区一个道行低微的弟子,死在了历练之路上,又有何稀奇?”
王云生还欲再逃,无奈被纸人围堵在原地。
聂无患取下了套在哭魂铃铃舌上的布条,布条上还有朱砂画出的符文。铃舌尾部是一块不知材质的灵石,泛着幽幽的紫光。
他灌入灵力,哭魂铃凭空御起,铃身图腾逐渐被点亮,光芒从锈迹下渗透而出。
他口中念着不知何处的古老语言,对着王云生摇动了铜铃。
被灵力灌注的铃舌撞击在铜壁上,从撞击之处点亮了壁身上的咒文,仿佛寺庙里沉重的撞钟声。
王云生仿佛当头挨了一记闷棍,眼前一片昏眩,身体就像在被一只野兽拉扯拖行一般,可自己分明一直在原地。
他的魂体一半还在肉身中,一半已经被震出了体外。
聂无患却沉吟道:“果然被她下了封印……”
灵力微弱的凡人受了灌入灵力的哭魂铃音,早该被震得魂飞魄散,哪里还能像王云生那样苦苦支撑。
刚才摇动哭魂铃后,铃身顿时星点四落,若隐若现一道金色封印。封印强行压制了铃音,使消耗的灵力剧烈不说,发挥出的效果却连原来的十之一二都不到。
真不愧是自己的师父。
聂无患撇撇嘴,脸上难得露出少年人的懊恼神色。
不过他也早想到不会这般顺利,一次不行,那就来两次。
眼前不是正好有一个试手的么?
为防铃音对纸人里的“东西”造成影响,也为了节省灵力,他驱使纸人到角落里待命,然后撤了灵力。
他又对王云生摇动第二下。
王云生的脑海一片昏沉,身体仿佛是布条被硬生生拧成了一股绳一样,不是疼痛,却比疼痛更加难熬。
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不知从何处突然飞来一块石子,气势汹汹地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冲着聂无患的右眼而来。
他凤眼一抬,用拂尘扫开了石子,尘尾在空中荡出一道弧线,一道寒光从中穿刺而出。
聂无患身躯一侧,雪白的锋刃上映出来人眼底凌厉的杀机。偷袭一击不成,来人落地之后持着短刃,再行突刺!
利刃似白芒,尘尾似游龙,对招数十下,来人实力不敌,逐渐落了下风。
“云生……”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呼唤,魂体受到了召唤归于肉身,王云生仿佛一个昏昏欲睡的人被突然唤醒。
“云……生……”他的名字是被遏住的喉咙里发出,好似上吊之人垂死的呜咽。
他听到冯夫人尖声叫道:“你做什么?那是个孩子!”
王云生强迫自己抬起沉重的脑袋,看见聂无患的手中掐着一个孩子,脸蛋涨得通红,不住的挣扎,两只小腿在不停地踢踹着。
他失声叫道:“萌萌!”
他怎么会来?大毛师兄他们呢?为什么只有他一个?
聂无患的拂尘烧焦了尘尾,弃在了一边,是萌萌干的好事。
他挑眉道:“我还以为是哪位名人高士,孤身一人就进了我的结界,原来竟是个孩子。”
王云生慌道:“你放开他,你不会连孩子都要动吧?”
“无患!”冯夫人往前一步规劝道,“这孩子年纪尚幼,万不可赶尽杀绝。”
聂无患瞥了她一眼:“若他把今日之事宣扬出去,那又该怎么办?”
冯夫人一时语塞。
聂无患自一拿到哭魂铃,就撕下温柔和善的伪装,露出了最真实的乖戾模样。
冯夫人甚至不敢多说一句,生怕说错了什么让他变了脸色。
聂无患看着手里的萌萌,一个半大的孩子,纤细的脖子捏在自己的手里,掌心能感受到剧烈跳动的脉搏。明明已无反击之力,却还像个狼崽子一般妄想扑上来咬断自己的脖子。
“妇人之仁可不能有啊。”
只听见一声脆响,聂无患无情地拧断了萌萌的脖子。
王云生失声喊道:“萌萌!”
冯夫人被吓得腿软,全靠谭妈搀扶着。她颤抖的手指着聂无患,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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