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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豪礼三千万(玄幻灵异)——独惆

时间:2023-09-24 08:08:49  作者:独惆
  所以许星桥裹挟着一身怒气回来冲进营帐,拽着衣襟把宴舟摁在墙上时。
  宴舟一点也不意外。
  “你早就猜到了对吗?”
  他看见自己的爱人歇斯底里地冲他怒吼。
  “你早就猜到了北狄不会放过你,所以你才留下来!你早就想好了要拿自己的命去平北狄的怒火,是不是!你早就猜到了北狄会拿你的命做条件,所以你才让我不管什么都答应下来,对不对?!你早就想好了,你什么都想好了,你......”
  许星桥不停在宴舟身上拍打的手停了下来,伴随着他止不住的眼泪无力地垂下。
  他揪着宴舟衣襟的手抖得不像话,像是刚看见一点希望又被无情掐灭的火苗,只剩下烧的百孔千疮的内芯和他什么也挽回不了的话语。
  “宴舟,我们私奔吧。”
  “去哪里都行,我答应你了宴舟,我答应你。”
  许星桥扯着宴舟的衣领瘫软地坐倒在地。
  宴舟没说话。
  去哪呢?
  他想,
  “我们还能去哪啊,长玉。”
  四海之大哪都能去,天地之间却容不下一席良心安枕。
  他们身后是四万百姓的生死。
  无人能退。
  无人能放下手里的剑。
  也没人能自私的做出选择。
  从北狄人说出宴舟名字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谁也改变不了。
  宴舟明白。
  许星桥也明白。
  他们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那是少年将军从第一天拿起刀剑开始,就一刻一笔血淋淋写在心里的底线。
  四万里长鹰浩天,他们将以命相搏。
  死守人间。
  “杀了我吧,长玉。北狄的密探已经进城了,我必须得死在你的剑下,才能暂时打消他们对你的怀疑。”
  宴舟握住许星桥的手,他们坐在地上,互相注视着彼此通红的眼,像是一场无声的告别。
  “杀了我吧,剩下百姓的撤离还需要你。我早死一些,也能为他们多争取一些时间。”
  许星桥望着宴舟腰上的配剑,茫然地低着头流泪道:“宴舟,你说了要娶我的。”
  “嗯,等到江山安定,四海无战,我一定会来娶你的。”宴舟难过地笑起来,第一次觉得忍住眼泪是他人生里最痛苦的一件事。“等我攒够万两黄金,长玉,我.....”
  然而就在这时,许星桥突然目光一凝,迅速地从宴舟腰间抽出刀,反手要将刀刃倒转,捅向自己的心脏。
  所有的变故都发生在一瞬间。
  许星桥握着剑的手还悬在空中,刹那间已尘埃落定。
  血溅四方。
  许星桥颤抖着手,看着宴舟刚在一刹那间死死握住他拿剑的手,没有丝毫犹豫地撞向还没来得及偏向许星桥的剑锋。
  宴舟用许星桥的手,用他自己的剑,一剑捅进了自己胸口。
  “不......”许星桥疯狂摇着头,看着宴舟胸口不断涌出的血。“不宴舟,我不要,你别死......不——!”
  “我们太像了,长玉。我们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人,所以才会相爱,你要想做什么我还不知道吗?你死了改变不了什么的,还是我死了比较有价值。”
  宴舟都佩服自己,都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还能开出玩笑。他的嘴角抬了抬,最终还是放了下去。他伸手拂过许星桥随风票起的发梢,望着许星桥嘶喊、怒吼再到最后无力地呜咽。
  他想,
  自己可真是个混蛋。
  多年前干嘛要对那个河边好看的公子看入了迷,在人家被人群推搡要跌入河底时挤开重重人流冲上前,扶住那人的腰,出格地夸了一句:
  “你的眼睛真漂亮。”
  一语误终身。
  一见知君即断肠。
  这世间生生死死的命数,其实早已在初遇就写好了结局。
  “长玉,别难过……”
  宴舟眼前的目光开始涣散,他甚至已经快要看不清许星桥脸,只能徒劳的希望自己身上的血不要弄脏他爱人好看的容颜。
  杀戮与血腥在硝烟中弥漫。
  宴舟却在生命的最后抬起嘴角。
  “小将军,等我攒够万两黄金......”
  搭在许星桥脸上的手蓦地滑下。
  许星桥霎时抬眼去看。
  对面的人已经垂下来眼,没了生息。
  但他知道,这世间唯有他知道,宴舟那未尽的一句话是:
  “小将军,等我攒够万两黄金。”
  “我一定来娶你。”
 
 
第58章 我来同你私奔
  梦境破碎。
  剩下的无数场景都像走马灯一样涌入许星桥的脑海。
  他看见模糊的血色里,他抖着手割下自己的一缕头发和宴舟的一缕头发绑在一起,在宴舟血色尽失的脸上吻了一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轻声道: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宴舟,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北城不会有百姓死于敌寇之手,只要我活着,就会一直为了四海安宁拿起刀剑。所以你答应我的也不许食言......”许星桥的声调很轻,轻的仿佛只是在跟自己说。“你一定要来娶我,宴舟。我会一直等你,不管多久,我都会一直等你。”
  他把同心结妥帖地放入自己爱人还在流血的胸口,然后站起身,直到脸上伤心难过的神色褪的一干二净,才对着后来跑进来看见宴舟尸体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的方子行吩咐道:“抓紧时间安排下去吧,北狄应该一会就会停止攻击,但他们给罗国去信也不过几日功夫,这几日我们一定要把北城撤空。”
  方子行觉得他一瞬间都要认不得许星桥了。眼前这个冷静、沉着、眼角挂着泪手里沾着血却伪装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人,还是他那个喜怒都写在脸上、嚣张肆意的许长玉吗?
  这世上所有人都会变,所以许长玉也会变吗?
  他不敢想。
  他连宴舟为什么会死怎么死在这里的都没敢想,只茫然地点了点头,看着许星桥往外走的身影,问道:“你去哪?”
  许星桥脚步不停:“去把他交给北狄,去换四万百姓的生机。”
  就在许星桥即将踏出军帐大门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方子行带着哭腔冲他喊:“值得吗?长玉,我们死了这么多人,真的值得吗?!连上位者都不在意他的子民,你值得吗?!”
  许星桥脚步一顿。
  值得吗?
  他想。
  他曾经拥有所有,如今一无所有。拿那么多的命和血,就换来一个这样的结局,值得吗?
  宴舟为了四万百姓的命一剑撞死在他怀里,可他不能说。为了给百姓争取活命的时间,出了这个门他必须告诉所有人,是他杀了宴舟。从此以后他是叛徒、是投敌的小人、是手刃自己爱人的卑鄙之辈,这世上再不会有人理解他,再不会有人为他伸张平反。也许千年后史书都不会记得他们的功绩,他们拼尽全部也许只能落得个佞臣的结局。
  值吗?
  许星桥看着帐前疲劳狂奔的军士和已经开始渐渐失去体温的宴舟,短促地笑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只给方子行留下一句:
  “我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们做的对不对,不知道我们做的值不值得,甚至不知道我们走在怎样一条路上。
  但我相信,
  总有一天,
  终有一天。
  那些一代一代传下去的善良和正义会跨越时间的长度和历史的厚重,为我们迎来一个再无硝烟的时代。
  那才是一切值不值得的归宿。
  ......
  故事的最后,是昔日的小将军将爱人的尸骨双手奉上,换来了北城七天的撤离时间。而七天之后,发现北城变成一座空城了的北狄恼羞成怒,对为百姓们殿后的许星桥展开了疯狂的追杀。
  换了新皇的罗国、得知宴舟身死的周国以及死死咬着许星桥不松口的北狄,三方势力都想要许星桥的命。跟着许星桥的兵士消损殆尽,到最后只剩下方子行和身受重伤的他自己。他被流矢射伤了一只眼,已经不太看得清东西了,他怕拖方子行后腿,想把去西南的信物给方子行,让方子行一个人走,起码能保住一条命。
  可方子行不肯放弃他,在许星桥又一次因为伤病烧起来晕过去后,方子行把他塞到了农户载稻草的驴车里,自己则往相反的方向跑故意暴露给追杀他们的人吸引注意,最后寡不敌众,被杀死在了一个雨夜里。
  方子行倒在血水里的时候,想起小时候自己那该死的爹花天酒地不做人,宠妾灭妻,闹得他跟他娘在府里举步维艰,稍有差池就有可能要了性命。可他们都活的那么小心了,那群庶子还不肯放过他,想要他的命。他记得他快要被那群庶子打死的那天,也下着大雨,他被人死死堵着嘴,连呼救都叫不出来,眼看着就要走投无路奄奄一息。偏巧许星桥那天被难得回家一趟的许父从宫里接出来带回府,许星桥不喜欢总是数落他的爹,闹脾气翻墙想出府玩,正巧翻进了方府的内院。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许星桥回头大喊了一声“哥,我要打架了,你记得一会来救我!”然后就从高高的围墙上跳下来,一鞭子挥开了打他的那些人,环着手骄傲地抬着下巴道:“我哥一会就来了,他可是将军,打架贼凶的。你们还不放开我兄弟!不然我就喊他来打你们了!”
  许家最受宠的小儿子、从小在宫里长大的御前红人、陛下和太子都十分喜欢的许星桥的这一句“兄弟”,成了方子行后来人生几十年的保命符。再也没人敢欺负他,许长竹作为许星桥的兄长,对他颇为照顾,束发之后给了他一份军队里的差事。太子也因为他和许星桥关系好,特地把他接到宫里去做侍读陪着许星桥,他母亲在许星桥母亲明里暗里的帮衬下,成功和离,从此天高海阔,再无一纸婚约束缚着她。
  后来方子行跟许星桥提起道谢的时候,许星桥却总是随意地一摆手,让他别放在心上。
  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
  方子行想。
  说好了是兄弟,一辈子都是兄弟。
  许星桥保护了他那么多年,也该轮到他保护许星桥一回了。
  他躺在雨里笑得开怀,看着利刃朝他的脖颈刺来,闭上眼最后说了一句:
  “刘大夫,我没替许长玉挨过刀,不过这次,我得把命还给他了,我......就不去见你啦,去不了了。”
  方子行死在雨里的那一天,许星桥在西南的一个小镇上睁开了眼。
  他躺在某户农家院子里的草堆旁,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正往他口里灌着米糊。
  孩子说有人给了他们家一大笔钱,让他们一定要把许星桥平安送来西南。
  “你叫什么?”
  许星桥问。小孩儿等他把碗里的米汤喝得差不多,才舔着碗沿剩下的一点米答道:
  “小舟。”
  许星桥蓦地伸手抓住那小孩的衣服,眼睛不受控地亮了一下。他嗓子沙哑,连日的高烧让他吐字变得非常困难,可他还是不依不饶地问道:“哪个舟?”
  那小孩吓了一跳,想了半天自己的名字,最后勉强想起来他读过几年书的爹给他取名字的时候念叨的一句:“……小舟从此逝的舟。”
  “小舟从此逝……”
  许星桥念着那句话,突然就笑起来。
  他好像又回到很多年前,他见到那个人的第一面,他们站在高高的楼桥上,无数的天灯从他们身边飞过,又落进他们的眼里。他看见那个人亮着眼睛勾起唇,在万千喧嚣中笑道:“灯牌火树,月满星桥?”
  ——“许星桥,好名字。”
  深宫良夜,推杯换盏的觥筹交错后,那人装着醉带着一身酒气扑进他的颈窝,含笑戏谑。
  ——“等你来取我命啊,小将军。”
  风雪掩城,那人踏马而来,在重逢的惊叹里把尚有余温的外氅披到他身上,望进他化雪的眼里。
  ——“我在想……你再不来,雪就要停了。”
  
  后来少年豪迈,月落日出登于山顶之上,他被那人放荡地拉下马,横手一挥散尽世间愁一般,问道。
  ——“许星桥,你想不想和我私奔?”
  “我想啊……”他哭道,“我真的好想……宴舟,我真的好想……”
  然而泪水模糊间,他却又看到那天战火四溢,宴舟拥着他,把自己的身体刺入剑口,血肉模糊成一片,那人还不忘笑着安慰他:“别怕,长玉,别怕。”
  ——“等我攒够万两黄金,我就来娶你了。”
  “骗子。”他想,宴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你到是来娶我啊……你到是回来啊……不是说好了要来娶我吗,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宴舟,你答应我了的,要回来娶我,你不准食言。”
  许星桥实在太虚弱了,说出来的话声音又小又轻,小舟听了许久,实在没明白这人在奇怪的说些什么,只能挠头问道:“什么?你在喊谁?那个……要不我先把你带进屋里治伤吧,我爹去镇上买药了,你血都快要流干了。”
  “小……小舟……”
  “什么?”小舟把耳朵凑过去,好奇道:“你说什么?”
  “小舟……从此逝,”
  没人明白那个被血糊了满脑袋看起来像个瞎子一样的人在说什么,也没人知道他曾是少年英豪,一人抗起过万千百姓的性命。没人知道他曾拥有过多少辉煌,又失去了多少血泪。小舟也只能听他继续道:“江海……江海寄余生。”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那是少年将军留在他绚丽而又短暂的青葱岁月里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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