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的小孩就喜欢抱团,欺负我年纪小长得好看,早上起不来,晚上又有门禁,出不去宿舍,那小秋千我碰都碰不到,讨厌死了。】
“嗷呜”一声,银狼跳到秋千上,冰蓝瞳眸亮晶晶的,脑袋上的药蛇“嘶嘶”,竖瞳欢欣,秋秋,转头,系我。
云暮秋和两宠对视几秒,银狼把脑袋埋进他怀里,呐,小折让我抱抱你哦。
世子纳罕:“小狼你这么主动来我怀里?”
银狼“嗷呜”着抬起脑袋,是小折要抱,不是我。
发现云暮秋听不懂它的话,银狼下巴一抬,“嗷呜”跳下秋千,都说是小折要抱啦。
“哎?这就走了?小狼你怎么回事?”
银狼头都不回,云暮秋兴师问罪的对象只能换一个。
他停住秋千,转过身仰起脸,懒洋洋的用手撑着下巴,“祁扶桑,你家小狼不让我抱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你小子暗中唆使,教它什么东西了。】
祁折弯下腰,视线与他平齐,话里好像带着些真切的困惑,“那怎么办?”
年轻帝王素来爱穿玄袍,只用玉簪挽住一道的墨发随着他动作披散身后,如绸缎丝滑,额前碎发落下来,遮住他英挺的剑眉。
似乎也不需要少年回答,他靠的愈发近,漆黑眼瞳里映着缱绻笑意,唇角浅浅弯出弧度,接着说道,
“殿下,我让你抱,你看,行不行?”
作者有话说:
以前:
油盐不进祁扶桑,投怀送抱云暮秋
现在:
投怀送抱祁扶桑,油盐不进云暮秋
#大人,时代变了#
写的时候发现秋宝闭嘴时是真的勾人,张嘴当我没说。
只是肩和锁骨,小折别的啥也没干哈。
第24章 缺心眼子
*
男大学生哪见过这场面啊, 云暮秋直接愣愣和他对视十几秒,慢了好几拍才突然闭上眼睛。
【卧槽卧槽,祁扶桑你小子,你小子开始用美人计是吧。无所谓, 我会静心咒,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圣母玛利亚, 耶稣宙斯,财神灶神……】
【云暮秋你冷静,冷静, 他搁这KTV你呢, 当皇上的心多脏啊,套路一个接一个,你可不敢乱了道心,你是要当大男主的人,不要被反派绊住了脚步。】
冷静半分钟后, 男主睁开眼,高贵冷艳的开口, “婉拒了哈。”
反派直起身,语气含笑,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男主疑惑歪歪头, 遗憾?什么意思?听不懂, 但要装作听懂, 输人不输阵, 丢了一轮的脸, 第二轮得补回来。
他说:“没关系,还有机会。”
【!不是云暮秋你在说什么东西?就你小子藏不住半点事儿是吧。】
几秒后,他自暴自弃的靠在秋千椅背上,【呜呜呜呜虽然我是直男,可是祁扶桑刚刚真的很会,我真的是直男,但他长那么帅,被撩到也不能怪我没定力吧,就算我是直男,祁扶桑语气那么温柔,我男大学生抵抗不住也正常啊。】
【好吧,】男大学生放弃抵抗,【承认我被祁扶桑帅到并不丢人,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不过是我懂得欣赏美罢了。】
“多谢殿下,”祁折忍着笑,郑重其事道,“下次我一定把握住机会。”
云暮秋决定少说话,他转回去坐着,高冷下达指示,“安静,推秋千。”
“是,殿下。”祁折没有继续逗他,小世子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总该慢慢来才对。
将近六月的临安,午间的阳光并未过于灼热,光线透过枝丫茂盛的树叶,洒在摇晃的秋千上,气温舒适,祁折推秋千的手法又太专业,没多久,云暮秋的眼皮子就沉了,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
祁折一直在看着他,见此,慢慢停下秋千,伸手托住少年险些落空的脑袋,不曾想,刚接住他,那人顿时迷迷瞪瞪的醒了过来。
没什么威慑力的慢吞吞警告:“祁扶桑,不要对我动手动脚,我以后还要娶老婆的。”
【少仗着自己长得帅就为非作歹,对我这个直男瞎撩算什么,我可是喜欢香香软软的女孩子,哪怕刚刚被撩到,也只是我懂得欣赏美。】
【两个男生谈什么恋爱啊,谈不了一点。】
他稀里糊涂半天的心声终于有了清晰的结果。
祁折定定看他良久,风住无声,气氛无端凝滞,他扯了扯嘴角,手一松,任由少年脑门磕到椅背上。
他说:“好的殿下,我会记得跟你保持距离。”
“哎哟,”云暮秋没设防他来这么一出,揉着脸从秋千椅里爬起来,“不是祁扶桑,你怎么说松就松啊?”
祁折无辜道:“殿下,我只是按照你的吩咐行事而已。”
“这……”云暮秋没话说,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四目对视,他突然不知道做什么,东张西望两下,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去看看小狼和小蛇。
少年的背影似乎透露出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祁折维持着站在原地的姿势,静默无言。
小动物的直觉总是格外灵敏,察觉危险的时候,求生欲会指引他们选择自认为安全的方式。
比如煮在温水里的青蛙,往往觉察不到舒适环境里暗藏的危险,一旦发觉,它们的反应都是逃窜。
何况,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祁折垂落眼睫,眼睑处投下一道阴影,遮住他眸底的情绪。
他忽然想起怀王的信件,又记起那下落不明的雪玉,还有太后和沈家,以及继位时踏着鲜血踩过的二十三位功臣尸体,被逼无奈流放到边疆的老臣们。
一夜未眠的思绪重新纷至沓来,他不知为何,有些意兴阑珊。
说不清是为方才云暮秋的躲避,还是萦绕他心里许久的心结。
他抬眼,看向院子角落里与两宠嬉闹的少年,生着一双和银狼幼时极为相似的眼睛,也是祁折当初会带他回宫的绝大部分原因。
换句话说,云暮秋的眼睛是他那天能让祁折改变心意的关键。
相处着相处着,发现小世子实在招人喜欢,他会晃了眼动了心很正常。
祁折习惯用银狼对比小世子,先前起了温水煮青蛙慢慢哄到手的心思,可方才他突然意识到,人和动物是不同的。
他可以把银狼关在锦泉宫,却不能锁住云暮秋。
很简单的理由,他见色起意的心动,支撑不住随之而来的麻烦。
已是焦头烂额,何必再自找麻烦,更别说,南疆如今乱成那副局面,怀王还递出消息给桐拾,祁折自父皇离世后就没留下几分的良心,隐隐闪现。
他嘲弄般的勾了勾唇,也罢,借用小世子的话说,事业批哪有心思谈恋爱。
正事要紧,其他的,暂且再议。
也不知是不是知道他才解开心结,云暮秋带着银狼开开心心的跑来找他,问,“祁扶桑,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叫小折和陛下,银狼都会应声?”
祁折从秋千椅后走出,缓缓道,“因为,银狼其实没有名字。”
他顿了一下,继续开口,“起初也没想着给它取名,结果每每父皇唤我小折,它都会和我一起应声,久而久之,就都叫它小折,后来……”
“后来我继位,它又听多了别人唤我陛下,旁人跪拜,它应的比我还快。”
众人都看出祁折对银狼的重视,时间一长,唤银狼为陛下的习惯便渐渐保留下来。
云暮秋若有所悟,摸摸下巴,“那长明他们唤你主子,为什么银狼不会应?”
“见得少,”祁折视线扫过他的袖口,“正如长明也不会称呼银狼陛下。”
【困扰我这么久的称呼原因居然如此简单,要是这么说的话,银狼对祁扶桑的意义真是太重要了,不仅仅是陪他好几年的爱宠,更保留着他和他父皇的记忆。】
【怪不得专门派两队骁卫照顾,跟养弟弟也没区别了。】
闻言,祁折稍稍怔愣,心情颇有些微妙,十二卫都觉得他是在把银狼当儿子养,只有云暮秋得知原因后,看出他在养弟弟。
【啊对,想起个事。】
云暮秋走近两步,视线在祁折脸上转动,谨慎的开口询问,“祁扶桑,你父皇和你长得像吗?”
祁折不太理解,也没从他的心声中听到答案,但这个问题并没有需要遮掩的地方。
“算是相像的,”他回忆道,“我眉眼与他如出一辙,下半张脸,听我父皇的意思,是随了我母后。”
答完,他才看向云暮秋,说,“你为何有此一问?”
云暮秋没有回答,而是又问他,“那你皇祖父皇祖母有没有长相偏……呃,西域的?”
祁折回想片刻,摇摇头,“并未。”
云暮秋吸了口气,鬼鬼祟祟的左右看了看,凑得更近,语气也很轻,“昨日太后寿宴,我发现二皇子的长相有些,异域风情,所以,沈家长辈有西域的吗?”
【纯纯混血的感觉,五六岁的小孩眉眼深邃到跟偶像剧男主小时候似的,坐在太后和小沈两个淡颜系身边,美得有点过分突出。】
【但跟祁扶桑的脸还是比不了。】
没想到云暮秋挺能记事,又听到后半句,祁折语气复杂,“太后生母确是胡族女子。”
【啊?那……那西域基因挺强大哈,传三代转基因。】
“你怎地有闲心关注祁连棠?”
“宴会上人多,我随便看看呗,”没吃到瓜,云暮秋摇摇头站直身形,“主要你们兄弟俩的长相看起来不像一个爹,我就多看了两眼。”
祁折默了默,轻描淡写的丢出炸弹,“你的感觉倒还算敏锐。”
云暮秋:“???”
【哥们儿你等等,什么玩意儿?哈?啊?什么东西,我没听错吧?】
根本不给云暮秋大脑缓冲的机会,祁折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我与他没有半分血脉,自然长相有别。”
云暮秋:“!!!”
【不是这个事情,这个事情放在整个炸裂界都是相当炸裂的,杀伤力爆棚的皇家秘辛,祁扶桑你小子嘴皮子一碰就给我秃噜了?我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哥们儿真不怕我出去乱说是吧?】
他心里所想都在脸上写着,祁折态度无谓,将他折起来的袖口翻平,“你如今与我是一条船上的人,知道也无妨。”
“何况说起来,是你自己发现的,我不过是肯定了你的想法。”
【好像似乎大概貌似确实是这样?我发现不对劲,所以告诉祁扶桑,然后他肯定了我的话。】
急得挤出八字眉的世子,用了十秒时间接受良好,对啊,是他自己主动发现问题的,只能说明他的聪明才智掩盖不住而已。
在云暮秋逻辑自洽的时间里,祁折莫名从方才的几句话里重新领悟到他的脑回路,花费半刻钟说服自己终止温水计划的人,理智瞬间出走。
祁折太了解自己,剖析内心不过是强行说服自身。
可惜正人君子的戏码不适合他,良心发现的回头是岸往下走也觉着别扭。
说到底,云暮秋初见他按在头上的反派暴君设定,才是他最舒服的状态。
事业批不谈恋爱这话,哄哄小世子也就算了,他怎么还把自己也哄进去呢?
既要当君主,自然是美人与江山都握在手里。
他弯眸笑开,眉眼挂着勾人的温柔,“秋秋,你之前说养好伤教我轻功的话,可还作数?”
云暮秋并未察觉他的心绪变化,特别义气的拍拍胸口,“那肯定,我说话当然作数。”
祁折虚心好学:“赶巧今日有空,你教教我吧。”
云暮秋当即就要点头,点到半截他及时刹车,不对啊。
【祁折本来就剑术高强,我教他轻功之后,那他不就天下无敌手了?这什么缺心眼子的操作,我能干得出来?】
【他比我厉害的话,我这大哥颜面何存?我怎么压得住他?不能教!】
【正确顺序应该是他先教我剑术,我再传他轻功啊。再说了,有言听计从丸在手,我听他的干嘛?他听我的才对!】
给自己说服成功的云暮秋,自觉非常有心眼,理直气壮的下命令,“祁扶桑,你先教我剑术。”
祁折故作不解:“为何?”
“你不懂,”云暮秋一脸我都是为你好的表情,“轻功这玩意儿太难学,我得看看你的剑术如何,才能有针对性的手把手教你。”
作者有话说:
上一秒:我不温水煮秋秋了
下一秒:我装的。
终止?止不了一点。
儿啊,骗妈妈可以,别把自己骗进去了哈
#嘴硬的九十度直男秋宝和他清醒发疯的克制小弟#
好消息(平静):云暮秋也长了八百个心眼子
坏消息(震声):八百个心眼子都是空的
第25章 白莲花
*
眼见云暮秋东扯西凑准备开始给他洗脑, 祁折及时打住他,带上人往练武场走去。
反正他本意只是想跟小世子相处,所以教剑术还是学轻功都没区别。
银狼瞧着他们出门,颠颠的跟上来, 和脑袋上的药蛇“嘶嘶”“嗷呜”, 欢腾得不行。
云暮秋头回见识练武场, 进去之后,这边摸摸,那边看看, 稀奇得很,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土狗进城。
祁折注意着他脚下, 嘴上嘱咐, “秋秋,你自己挑,喜欢哪把剑就用哪把。”
“嗯嗯,我在看呢,”云暮秋开心应声, 过了会儿,他后知后觉的问, “祁扶桑,你为什么叫我秋秋?”
祁折学他方才理直气壮的语气:“你父王给我写信, 交代我好生照料你, 他是长辈, 我自然要听他的。”
“哦~”云暮秋点点头, 这样啊, 可是, “那跟你叫——”我秋秋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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