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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关系(近代现代)——笼中月

时间:2023-09-26 11:00:31  作者:笼中月
  闻锐鸣蓦地沉默下来。
  他表情出乎意料的冷淡,但平静的眼眸底下藏着很深的情绪,而且行为举止骗不了人——方向盘上的双手有所收紧,手背青筋微微凸出。
  “闻锐鸣,”章寻态度有所缓和,低眸道,“我没打算隐瞒任何人,只是这件事还在计划中。”
  “了解。”
  “你了解什么了解,有话就说行吗,有什么不满你完全可以表达。”
  “老板,我没什么想表达的。”
  闻锐鸣口吻反常的冷淡,令章寻眼皮一跳。
  “如果没别的事是不是可以出发了,送完老板我还要去医院接多多。”他那么侧着脸,从鼻梁到唇峰再到下巴,分明的轮廓看上去比平时要坚硬得多。
  章寻抿紧唇:“走吧。”
  路上车里被无言又冰凉的空气笼罩,章寻几次想开口解释,但都被气氛的沉默给堵了回去。到地方后他没立刻下车,右手拉开安全带:“这车挺旧了,跑起来慢。要不要再给你配一辆,就一辆车行动也不便。”
  “不用了。”
  “用不着跟我客气,之前我就——”
  “没跟老板客气。”
  闻锐鸣下车把钥匙给了他:“再报废一辆我也赔不起。”
  这话就有些蛮不讲理了,明显是动了肝火。
  章寻眼珠错也不错地盯着闻锐鸣,眉头微微蹙起来:“从头到尾也没人让你赔,这么说有什么意思?”
  “那就不说了。”
  “所以你明天打算以什么方式来接我?”
  “坐地铁。”
  “那得起多早?而且如果你迟到我不会等你。”
  闻锐鸣看着他:“那就不等。”
  “闻锐鸣!”章寻火了,指了指他,说话直接了当,“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别让我一再提醒你。还有,我去不去国外跟你关系不大吧,哪怕我们——”他嘴唇忽地紧绷,“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洒脱点儿,今朝有酒今朝醉呢。”
  夕阳从闻锐鸣身后照来,他目光深潭一般,静静地盯着章寻:“那种关系我不喜欢。因为你喜欢,所以我才陪你玩。”
  其实闻锐鸣的五官从来就不温和,反而很锐利,只不过在章寻面前收起了锐气。他的面部线条硬朗利落,英俊得带有攻击性,眼神中也极有侵略感。章寻对着他怔了一秒,旋即轻攥掌心,脸上恢复冷淡和从容不迫:“你也可以不玩。”
  闻锐鸣看了他一眼,眼神沉暗难辨。
  章寻转身就走。
  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章寻猛地迈进卧室挑开窗帘一边,楼下却意外地空空如也。
  他略微愣住。
  闻锐鸣真走了?
  一个人坐在客厅,章寻心里堵得前所未有。目光所及每样东西的摆放都不合心意,每件平常看惯了的衣服摊在那里都让人不舒服。他恨不得把闻锐鸣叫过来,质问他:“你就是这么替我收拾屋子的?内务整到哪里去了。”
  他搞不懂自己怎么回事,怎么变得这么不讲理又不冷静,被一个人的三言两语轻而易举激怒。
  “你喜欢我才陪你玩……”
  闻锐鸣的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说得很漠然,但却似乎把听的人放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意思是可以舍命陪君子。章寻回忆完,半晌终于霍然躺到沙发里,手臂盖住眼睛,用力做了个深呼吸。
  接下来几天闻锐鸣果真像他说的那样,没再开章寻的车,每天坐公共交通来回,像个普通工薪族那样。
  路上他们也几乎不交谈。工作上的事还是会说,比如几点走,明天什么安排,需不需要闻锐鸣跟着。但其他的话就基本没有,连一句简单的问候都完全省略了。
  有天早上章寻注意到他穿了白衬衫,想问他穿这个干什么,又不想表现得像是主动求和,所以就把问题压回了肚子里。
  周三那天下午,章寻在剧团排练,休息时间看到手机上有谢炎的未接来电,他回过去。
  “怎么了。”
  “你家闻锐鸣……”
  章寻脸色一暗:“说话正常点。”
  “这么严肃,心情不好?开个玩笑而已嘛。”谢炎仿佛心情不错,隔着信号都能听出来吊儿郎当,“欸,我就是想问问你,闻锐鸣是不是打算跳槽?”
  电话里蓦然沉默。
  可能是突如其来的停顿太明显,谢炎会意:“靠,原来你不知道?我今天来这边见客户,正好遇到他出电梯,巧了嘛不是。”
  “也许是私事。”章寻脸颊不自然的绷紧。
  “什么私事,肯定是对你给的薪水不满意,开始找下家了,总不得穿西服打领带过来闲逛吧。他也真有意思,早说要换直接来我这儿不就得了,还面个什么试?”
  章寻在原地静静坐了一会儿,对手机说:“知道了,到排练时间了,先这样。”
  “那你忙你的,这周找一天聚聚。”谢炎无可无不可地接了句,“到时候把闻锐鸣带来,你也替我说服说服他,让他跟着我爸呗。”
  以他们打小的交情,谢炎根本不觉得找他要个把保镖有什么问题。章寻顿住片刻,应了声“知道了”,电话断开。
  尽管不想承认,但章寻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种被背叛的感觉。但这也许也是他第一次不想把话挑明。
  他甚至产生了一个念头,如果自己当成不知道,闻锐鸣找不到合适的或许就还会若无其事地干下去。
  这实在是,既一厢情愿又自欺欺人,不是章寻的一贯作风。
  晚上七点半,章寻少有的提前等在大门外,看到匆匆赶来的闻锐鸣以后,目光从他黑色衬衣打量过去,注意到下面没来得及换的西裤和皮鞋。
  “让老板久等了。”闻锐鸣替他打开车门,“路上堵。”
  章寻一言不发地收回目光,乌黑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上车之后很长时间没再说话。闻锐鸣车也开得专心致志。他们仿佛从亲昵到可以接吻、触摸体温的关系,变成了那种最没私交的工作关系,连个客套的招呼都免了。
  章寻罕见地坐在后排,无言地望着窗外。
  “送你回公寓?”
  没人回应。
  闻锐鸣视线聚焦到后视镜,只见章寻面无表情,眉宇间泛着寒意。他们就这么一前一后,谁都没有再开口。
  拐过好几个红绿灯,章寻抬头看向前方:“闻锐鸣,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闻锐鸣第一反应是皱眉。
  他和章寻淡淡地对视,见章寻眼底似乎隐约闪着怒火,不答反问:“老板关心这个做什么,白天是我私人时间。”
  这话一出口周遭一片寂静,过了整整大半分钟章寻才用力将脸转开,对着窗外的街景沉声道:“你被解雇了,今天送完我就不用再来上班。”
  车身随之猛地一刹,惯性使章寻身体蓦然前倾。闻锐鸣将车靠边,熄火,用时极短,但他几乎花了刚才的两倍时间沉默。
  “理由。”
  “解雇一个不合心意的保镖不需要理由。”章寻漠声。
  闻锐鸣听完一动也不动,过了半晌才问:“老板想好了。”
  “用不着威胁我,你没你想象中那么不可取代。”章寻整个人像坚冰一样,“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带着情绪工作,这种状态我很不喜欢,我知道你救过我,但那不代表你能在我面前摆架子,甩脸色给我看,懂吗。”
  “公是公私是私,闻锐鸣,你几次救我的人情我会还,但工作关系不应该这样。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推荐给谢炎,他一直很欣赏你,跟我提过好几次。”
  谢炎在他口中仿佛是条早就想好的路,随手就可以把闻锐鸣扔出去。
  “他会给你更高的薪水,作为老板他的要求也不算苛刻,这点你不用担心。”
  “是么。”闻锐鸣过了很久才一字一顿地说。
  章寻说:“是。”
  回答简洁明了,连语调都没有丝毫起伏。但答完以后章寻贴着车窗的那条胳膊微微发麻,应该是被压得太久了,缺血所致。章寻面不改色地补充道:“如果你不想跟着他,我还可以替你推荐别的去处。”
  “多谢老板费心。”
  “应该的。”
  闻锐鸣在驾驶位置坐了一会,从后面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一会儿后,他拿上西服外套,说:“感谢老板这段时间的提携。”
  这句话仿佛是在一锤定音,章寻撇开脸,硬是没看他下车的身影。
  等闻锐鸣走了章寻把头仰起来,闭上眼睛,感觉胸膛里有轻微的痉挛,那是好几年没出现过的感觉。而它再次出现竟然只是因为自己辞退了一个保镖,何其可笑。
  坐了许久,章寻低下头,余光忽然看到抽屉里的车钥匙——一共两把,闻锐鸣那里还有一把。
  心脏突然又蓦地回血。
  街边暗巷,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闻锐鸣靠着脱落了墙皮的墙壁,一言不发地盯着路边那辆奔驰。
  他能看到章寻在后排,长时间的枯坐后推门下车,换到前排。但距离不够近,他看不见章寻脸上的表情是否依然无懈可击,滴水不露。
  算了。
  ——闻锐鸣心里想了这么两个字。
  他刚想离开,车里的章寻却突然将发动机熄火,随后接了个不长不短的电话。紧接着章寻就下了车,站在车外打了几个电话,但前几通似乎没打通,最后一通才开口说话。
  就在章寻准备挂电话之前,两辆商务车一蓝一银,唰地停在他附近!
  章寻旋即挂断,姿态警惕。他没想到谢金坤的人来得这么快,这分明就是在一路跟着自己,哪是什么先礼后兵?
  “你们谢总在哪,我只跟他说。”章寻冷声。
  蓝色商务车上的司机从车里头望向他,阴阳怪气地笑了笑,“我们谢总就等你呢,上车吧章老板,一切好商量。”
  电动车门打开。
  章寻犹豫了数秒,随即矮身钻了进去。
  手机被他放在贴身的位置,但车上的人早就准备,让他关机,没有商量的余地。
  “章老板也别担心,我们谢总说了不伤人就不伤人,何况谢炎谢老板也跟您是朋友?我们谢总说了,您要是不放心就把他也请去,权当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章寻交出手机,面沉如水。
  车开到半道快没油了,一个转向拐进加油站,后面那辆银车降窗骂骂咧咧:“早他妈干嘛去了,现在才加油,耽误事!”
  “得了吧,加油才耽误几分钟。”
  “谢总说了提防着点儿你全忘了?”
  “我他娘的这不是提防着呢吗。”
  “……快点的吧!”
  开银车的正吼着,突然感觉车身轻微沉了一下。幅度相当小,基本就是微微一晃,不仔细留心根本不会发现。
  他嘶了声,满心疑窦地扭过头,但车上确实什么都没多,就他自己。他又下车检查,车屁股后面也什么都没有。
  “你丫干嘛呢?他妈的让我小心你还下车?快上车,走了!”
  “来了!”
  银车司机皱着眉回到车上,自言自语了一声“见鬼”。
 
 
第49章 谁是谁的软肋
  将近四十分钟的疾驰之后,太阳基本落山了。章寻被带到一处意料之外的所在——谢金坤建在远郊地铁线附近的独栋别墅。
  这地方很偏僻,但也还不算荒无人烟,毕竟出门不足百米就是某站地铁的入口。按理说这种位置是不能兴建私人住宅的,不知道谢金坤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把这块地给批了下来。
  不远处的高架,轻轨飞驰而过,两辆商务也几乎同时倒进车库。
  有人“请”章寻下车。
  “我们谢总在楼上等着呢,您移动贵步吧?”对方笑嘻嘻地盯着他,眼睛都发直。
  都到这儿了,当然不存在什么幻想。章寻迈步往里进。
  谢金坤这间别墅看得出应该常住,高大的铁门进来是片很宽阔的院子,开个百人派对都不成问题。院子角落还栓着两条膘肥体壮的大型犬,一有人经过它们就咧开嘴狂吠,然后被旁边的人狠喘两脚:“吓着客人宰了你!”
  这时,章寻抬起头,只见谢金坤正站在阳台上盯着自己,手里闲适地搓着两个核桃。从下面这个角度望上去他的脸大半背光,五官轮廓相当阴深,配上笑容就有种笑里藏刀、强行和善的感觉,显得很违和。
  楼上装修得富丽堂皇,就差把“老子有钱”这四个字裱起来挂墙上,有几个房间甚至还装了麻将机,一看就经常招待熟人。
  章寻被请进的房间先前应该是会客厅,里面烟味呛鼻,桌上还散落着没收起来的扑克牌。
  “开开窗开开窗,瞧你们这一屋子烟味儿!”谢金坤一开腔,手底下俩人忙不迭把落地窗给推开,还把桌上的东西给清了清。
  章寻扫了眼牌:“谢老板好雅兴。”
  “无聊来两把打发打发时间,谁让你这么难请?坐。”谢金坤一屁股坐到宽大的深棕皮沙发上,拍拍身边的位置,不过章寻还是走向单人沙发。
  “这样说话方便,谢老板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谢金坤双手一摊,做出个悉听尊便的姿态。
  请了章寻这么久他都不屑一顾,今天居然一通电话就乖乖上门,说实在的,谢金坤已经有些意外。他还真没想到章浩这个傻逼小子在章寻心目中有这么重的份量,何况以前也没发现他们兄弟俩特别亲呐?这真是意外收获。
  人都在眼前了,区区一个座位问题哪值得一提,谢金坤才不傻!
  “我弟弟呢。”
  “这话怎么说,你弟弟的行踪我怎么会掌握。”他背向后靠下去,懒洋洋地睨着章寻,等待章寻把姿态放低,最好是主动开口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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