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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协议(近代现代)——远山苍

时间:2023-09-26 11:04:44  作者:远山苍
  “小狗?”叶澜轻轻弹了他的脑门,“什么小狗?”
  祁卫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暴露了,嗫嚅着说:“没有……”
  最后还是承认了,学校外面有一只流浪哈巴狗,祁卫经常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去看它,还给它买了许多好吃的。
  “爸爸,那只小狗好可怜,但是它很乖,从来也不叫,只是安静地舔我手指。”祁卫眨巴眼睛,“我能带回来养在你的院子里吗?我保证照顾好它,上学了它还可以陪着你玩!”
  叶澜经不住孩子求情,同意他将狗养在院子里。祁卫振臂高呼,忘记了刚被打的疼痛,高兴地转圈圈:“耶!我有自己的小狗狗啦!”
  这件事逐渐成为祁家上下公开的秘密,祁辛与祁楷相继加入养狗大军,将原本孱弱的哈巴狗养得膘肥体壮,精神抖擞。周末他们有半天的时间可以待在叶澜这里,三个孩子便满屋闹腾,牵着小狗打翻墨水,将叶澜未完成的山水画踩得乱七八糟,叶澜也不恼,放任他们尽情玩耍,总是微微笑着。
  变故发生在某天夜里,祁如晦带着满身酒气闯进叶澜房间,他被弄得昏昏欲睡,没来得及收拾完房里的东西。第二天醒来,祁如晦意外地没有早早出门办事,而是坐在沉木台面边,手里捏着几卷画纸。
  叶澜心里咯噔一声,叫祁如晦过来扶自己起床。昨晚刚刚与道上仇家厮杀过的祁如晦面无表情,冷笑着问:“这是什么?”
  他铺开宣纸,一副缭乱的、布满某种动物爪印的山水画赫然出现在叶澜眼前。床上的Alpha抖了抖,故作沉静:“我在练新画法。”
  “用什么练,猫爪?”祁如晦仔细又看了遍,“这是狗的爪子,你养狗了?”
  “……是。”
  祁如晦点燃蜡烛,那些被叶澜特意珍藏的、记录了他与孩子们嬉戏玩闹的珍贵画作被付之一炬。他来到床边,手指轻轻抚摸叶澜的耳廓,锁住他纤细的脖颈,恶狠狠地说:“你从来没说过喜欢狗,突然转性了,还是想包庇谁?”
  “没有……唔!”
  叶澜被折腾得半死不活,直到红姨在门外跪着求情,说叶澜是替祁卫养着的,祁如晦才放过奄奄一息的Alpha,拿着刀走进他的后院。叶澜伏在床边干呕,让红姨这几天别放孩子们进来。
  一旦祁如晦动手打他,他就会避着孩子们好几天,等伤口好了,再去找他们。
  “你还想娇惯他们吗?他们是祁家未来的继承人,你要让他们培养这些无用的爱好?”祁如晦提着沾血的刀回来了,“好好看清楚,纵容小孩的代价是什么。”
  那天祁卫很早就被接回家,府内上下所有人都对他使眼色,红姨更是哭哭啼啼地把他抱进餐厅。他绕过雕花楠木屏风,嘴角还挂着孩童的纯粹笑容:“爸爸,我今天……”
  陡然撞见祁如晦,他生理性地害怕,却还是乖乖叫了父亲。叶澜也在,他坐在祁如晦腿上发抖,脖子上有清晰的掐痕,手指更是死死拧着身后的Alpha。
  好奇怪,爸爸眼窝怎么乌青的,被人打过了吗?父亲脸色怎么这么差,他又犯了什么错?
  祁卫怯生生地坐在祁如晦对面,按照父亲教给他的死板礼仪用餐。桌上菜肴丰盛,围在中间的铁质大锅里煮着浓稠的汤,香气扑鼻,和他从前闻过的都不一样。
  “爸爸,我想喝汤。”祁卫用期许的眼神看着叶澜。
  叶澜颤抖着说:“吃饭喝汤……对身体不好,小卫吃完了再喝,行不行?”
  “好。”
  祁卫乖乖听话,祁如晦却反常地盛了一碗递给他。叶澜欲言又止,祁如晦稍稍在他耳边念了声,他又不敢说话了。
  祁卫没有注意到对面的暗流涌动,美滋滋地喝汤,还吃了一口肉,肉质口感很特殊,厨师在里面加了许多香料才勉强压下那股腥味。祁卫觉得不好吃,立刻吐了出来,骄矜地要倒掉。
  “不好喝吗?”祁如晦问。
  “不好喝。”祁卫说,“我想吃小番茄,父亲。”
  祁如晦放声大笑,祁卫一愣一愣的,半天不敢说话,害怕又惹到他。叶澜绝望地闭上双眼,伏在桌上啜泣。
  他以为自己是保护祁卫的最后一道屏障,可他真的没有办法了。
  “小卫,把汤全部喝掉,乖。”
  祁如晦从来都叫他老二,只有特别开心的时候才会说小卫。祁卫一听,立刻端碗继续喝,迫切地想要讨得父亲的温柔。大半锅汤被灌下肚,祁卫喝到反胃,才勉强放下汤匙,抬头发现叶澜哭了。
  “爸爸……爸爸为什么要哭……”
  “因为爸爸太高兴了,你做了很棒的事情。”祁如晦依旧笑着,如同恶魔低语,“小卫是不是瞒着我偷偷养了一条狗?”
  祁卫脸色唰白,急匆匆跑进叶澜住的小院。他们三兄弟精心搭建的狗窝已经被彻底捣烂,地上只剩大片血迹,还有少许毛发。祁卫吓得大哭,一路狂奔回到餐厅,声嘶力竭地喊:“父亲,父亲,不要杀它……不要杀它,求你!”
  可餐厅也沦为了地狱,祁如晦当着他的面强暴叶澜,从身后捂住叶澜的嘴,信息素将父子二人压得喘不过气。祁卫哭着求情,让祁如晦放了叶澜,放了他的狗。
  叶澜宛如破碎的玩偶,双目失去最后的神采。
  “你很想救下狗狗?”祁如晦看着祁卫,“可明明是你害了他呀,小卫。刚刚的汤,你一滴不漏地全部喝进去了,好喝吗?”
  祁卫跪在地上,瘦小的手臂撑着上身,摇摇欲坠,好半天才反应过祁如晦的意思。他面色铁青,强烈的恶心感顺着喉管灼烧,让他狂吐不止。
  他把自己最心爱的小狗害死了。
  还吃了它的肉,喝了它的汤。
  爸爸也被牵连了。
  祁卫终于明白自己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多么可笑的傻事。他哭得昏天暗地,嗓子眼像是堵了腥臭的水泥,抱着雕花屏风沙哑大喊大喊,充满了绝望与恨意。
  以及年幼孩童人生第一次直面生死的巨大怨愤。
  “乖乖,我的乖乖!!啊啊啊!!”
  祁卫晕了过去,高烧整整三天,不停说胡话。期间祁如晦来看了一次,要让纹身师在他尾椎的地方纹家纹,叶澜二话不说扇了他一耳光,把人赶出房间。
  叶澜昼夜颠倒地守着祁卫,喂了不知多少中药,才勉强让孩子降温,睁开通红的、布满血丝的眼。
  “小卫。”
  叶澜心疼愧疚,抱着祁卫默默流泪。年幼的Alpha躺在他怀中,像是被吓傻了,只知道重复着:
  “乖乖……”
  “乖乖……”
  “我的乖乖……”
  **我的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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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22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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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完澡后,钟忻被红姨送回卧室。祁卫在房门口等他,手里拿着一管药膏。
  钟忻上前抱住丈夫,身体有些抖。叶澜的嘱托犹在耳畔,话语是如此悲伤:
  “虽然你们关系很好,但我感觉小卫对你不是爱。他只是害怕属于自己的‘东西’再次被父亲抢走,就像那只小狗。”
  “如果没有爱情,你们的婚姻又怎么能走得长远,尤其是生完孩子之后呢?”
  “你再好好想想吧。”
  Enigma搂过他的腰,亲吻他的头发:“怎么了?”
  钟忻只穿了一件薄浴袍,裸露的小腿还挂着水滴。深秋的夜晚十足寒冷,祁卫将他拉进房间,替Alpha吹干头发,卷起衣袖为他擦药。
  “下次别冲动,你真的快把我吓死……”
  他们姿势亲密,祁卫从身后拥着钟忻,温暖柔软的羽绒被盖在钟忻胸前,很适合他睡觉。钟忻的确有些困乏,但他想和祁卫说话,于是轻轻翻了一圈,靠着祁卫的肩膀。
  他听了许多祁卫的童年往事,也知道了一个“秘密”。但他答应过叶澜,不告诉祁卫。
  祁卫应该也不想让他知道这段过往。
  “祁先生,你困吗?”
  “还好。”祁卫关掉台灯,钻进被窝里,“想聊聊?”
  “嗯。”
  Enigma呵出一口热气,钟忻觉得后颈很痒,耸肩要躲,被祁卫困在怀里,无奈仰头与他接了一个漫长的吻。祁卫过了很久才舍得放开他,下定决心与妻子坦白。
  “宝宝,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钟忻轻轻嗯了声:“是关于谁的?”
  “关于你。”祁卫用手指揉捏他的后颈,“而且,相当糟糕。”
  “我必须要听吗?”
  “我想是的。”Enigma用最精简的语言描述出这个噩耗,“你妹妹三个月前去世了。”
  怀中传来一阵沉默,钟忻抬眼看着他,立刻撇开叶澜对他说过的话,目光相当空洞:“佳佳……去世了?”
  祁卫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也许现在不是让钟忻知道的最好时机,但越瞒下去对钟忻的伤害只会越大。
  “你在说什么呀祁先生,佳佳前几天才和我打过电话,说她买了好看的假发,要拍照给我看。”钟忻根本不信,“她还偷偷喝可乐,护士姐姐发现了给我告状,我才舍不得骂她呢,那丫头可机灵了。”
  “钟忻。”
  钟忻听不见似的,自顾自地说:“我答应她今年过年一定回去,真的,我会回去的……我要带她去打雪仗,还会给她编头发,她喜欢扎马尾,我要给她选一个最漂亮的蝴蝶结。”
  钟佳怎么可能会死?可爱的、乖巧的妹妹,永远黏在他身后的小妹妹,红扑扑的脸蛋像苹果一样,钟忻经常揪着她的脸颊,听妹妹咯吱地欢笑,他也会跟着开怀地笑。他们是亲生兄妹,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哪怕钟佳罹患白血病,他也想尽所有办法,做到一个兄长能做的全部事情,拽着妹妹匍匐前行在崎岖求生路上。
  钟佳不会死的,祁卫一定是在骗他。
  祁卫真坏啊。
  无意识的泪从鼻腔里呛了出来,钟忻觉得眼睛好辣,努力睁大瞪着祁卫,表明他的愤怒:“别乱说啦,祁先生,我会生气的。”
  Enigma收紧了搭在他后腰的手,试图给予钟忻微渺的支撑:“宝宝,你先冷静。”
  “为什么要骗我,我不信……我不信!”钟忻拔高音量,像是要给自己壮胆,反驳祁卫说的每个汉字:“她要是早就去世了,那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这几个月在和谁聊天?他们联合起来骗我吗?”
  祁卫将他紧紧抱住:“你爸爸一直在用你打回去的钱赌博。为了隐瞒消息,他甚至没有安排钟佳下葬……我已经派人去海津了,你妹妹左眼下方有颗泪痣,对吗?”
  卧室内陷入一片死寂,钟忻像是发作的瘾君子浑身颤栗,连头发丝都竖成坚硬的针,要将他伪装成一个刺猬。
  明明每个字都能听懂,为什么他不明白祁卫的意思?
  钟艾国在利用他,利用他死去女儿,利用他远在千里之外的儿子,榨干这个破碎家庭的最后一根血脉联系。只有他一直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怀着对钟佳无法言说的愧疚拼命挣钱,甚至爬上祁卫的床,就是为了——
  让钟艾国豪掷千金,赌掉那少得可怜的人性。
  那他做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刺痛感从被烫伤的手臂开始蔓延,他抱着祁卫剧烈颤抖,感到大脑越来越重,将他拖入昏沉的深渊。担心钟忻呛到,祁卫搂着他坐起来,擦拭他无法控制的泪水,释放出安抚的信息素。
  钟忻不停咳嗽干呕,巨大的恐慌与悲愤让他的胃也跟着一齐绞痛,排山倒海地疼:“佳佳……”
  祁卫说的好像是真的。
  钟佳死了。
  祁卫的心脏开始抽搐,看着钟忻如此悲伤,他没想到自己会跟着心疼:“哭出来就好了,宝宝,我在呢。”
  泪水模糊了钟忻的双眼,他从未感到如此筋疲力尽。妹妹走了,父母也是不负责任的赌鬼,他被抓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经历了一系列令人作呕的事情,到头来身边只有一个他看不懂的男人。他像是被世界抛弃,所有人都有目标与信念,所有人的生活都很圆满幸福,只有他被踢到命运遗忘的死角,好运不会眷顾傻瓜。
  他尝试过了,他真的尽力了,拿着稀烂的手牌咬牙坚持,背着干瘪的种子四处流浪。可他还是梭哈失败,还是没能在盐碱地种出鲜花,就要死在这里,成为一粒沙尘,一颗盐晶,一抔黃土,一抹灰烬。
  “呼——”
  因为哭得太厉害,钟忻有些喘不上气,祁卫赶紧拍打他的后背。
  对啊,那他为什么要待在祁卫身边,替他生孩子呢?钟忻心灰意冷,他要还完两百万的债,这个孩子够吗?祁卫是在可怜他,还是看他笑话?
  钟忻猛吸一口气,憋得脸颊通红。他双手揪着祁卫睡衣领,快要把他压到床上,歇斯底里地大吼:“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现在满意了吗?我没有亲人了,再也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他是个真正意义上的乞丐,从钱财到精神一片荒芜。祁卫在他面前就像耀武扬威的国王,披着华丽的袍子路过他的狼狈,驻足甩下一些聊胜于无的怜悯。
  他边说边哭,眼泪流到祁卫的下巴,带着灼热的温度。Enigma静静等钟忻发泄完,护着他的腰让他坐下:“乖乖,你要我瞒着你吗?”
  这个称呼让钟忻发抖,他觉得祁卫的语气像是调教一条小狗,而自己就是那条丧家之犬。
  “我和你父母谈过,他们不会再出现在你的世界里,我保证。”祁卫语气很淡,“钟艾国欠的债也还了,但今后如果他要继续赌,会有庄家制裁他。”
  钟忻没有替钟艾国求情,他再也不想看见这个虚伪恶心的男人,哪怕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祁卫显然比他考虑得周到,自始自终都没让钟忻再见到钟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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