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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木行人(近代现代)——折周

时间:2023-09-26 11:02:07  作者:折周

   题名:浮木行人

  作者:折周
  Tag列表:破镜重圆、HE、虐恋
  简介:唯物辩证角度来说,质变是量变的必然结果。
  所以喻衡一度以为十二年的岁月至少能换来什么成果,直到他后知后觉,周维轻的情感应该不符合讨论前提。
  他们挺过了所有贫穷苦难,然后喻衡在对方功成名遂后离场。
  他们大概只能共苦,不能同甘。
  ——然后一次意外又强行将喻衡的名字拖回台上。
  *专业内容不经考究
 
 
第1章 短信
  “大概哪天回来?我们谈谈吧。”
  周一清晨,雨天,睡前窗户没有关严,喻衡被风声吵醒。
  他现在住的房子总面积太大,卧室将近二十五平米,却几乎没有软装,此刻外面风雨飘摇,屋内就显得空旷渗人。
  距离上班还有三个多小时,起床嫌太早,再睡又怕迟。喻衡静坐在床头,进行着思想上的抉择。他扫了一眼旁边的手机,昨晚发出去的讯息还无人理睬。
  也不太意外,周维轻的微信一向言简意赅且答复缓慢,没有回信也是常有的事。
  几经斟酌,谨慎的打工族喻衡还是选择了起床,脚踩在地面的一瞬间,他便有些站立不稳——他昨晚实在喝得不少。
  昨天农历正月二十,喻衡本科室友结婚,他难得地收拾了自己,抓了头发,还放弃了这个冬天轮流上岗的三件羽绒服,套了件呢大衣出门。大衣是衣柜里随便翻的,一个轻奢品牌,吊牌还没有剪,估计是品牌送给周维轻的。
  可惜喻衡畏冷,才出门就被冻回原形,走路缩手缩脚,大衣被他拉扯得看不出版型。
  结婚的是喻衡上铺,当年在他们寝室是最情绪激昂的一位。大三跟初恋分手时在雪里站了一夜,喝了半瓶二锅头,第二天被强行拖回来时还声嘶力竭地哭喊造化弄人,说他这辈子也没办法再爱任何人;二十五岁时依旧一腔热血,被家里逼着去相亲,当晚在群里怒斥,自己像被挑菜一样问东问西,说这辈子不会理解以条件交换为基础的婚姻。
  而六年后再次相见,当年体重一百出头的愤青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体型跟维尼熊似的新郎,在人群里忙得焦头烂额。
  本科的同学被安排在了一桌,好歹是曾经朝夕相处的人,相谈还算自在。婚礼流程按部就班结束,开席后新郎新娘过来敬酒,随口问道:“你们家周老师没来啊?”
  喻衡瞬间感觉到各方视线隐晦地向他聚集。
  这就是跟公众人物恋爱的弊端,就算是平常毫无八卦之心的人,现实里遇见也难免会想探究一二,仿佛喻衡说出口的不是个人私事,而是新闻头条。
  “周维轻有活动去外地了,”喻衡说,“我替他给你道贺。”
  “理解,理解,”新郎端起杯子,“咱们有空再聚,来,我先伺候下这桌子上的各位老总。”
  其实在座的人心里也清楚,就算周维轻在本地,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无论怎么看,他都与这样的场合格格不入。
  那毕竟是周维轻,如今声名大噪的音乐人,从出现就带着特立独行、不流于世的标签,两周前被外媒高调评价其作品有“浮世灵魂”。
  也是喻衡十二年来的恋人。
  多年未见的人难得聚在一起,这席就不太好散,下午各忙各的,晚上又继续凑了一桌。喻衡喝酒上脸,平常基本不沾,但在这种场合里独自清醒就不太合适,也只能陆陆续续喝了两瓶,不到一小时便双脸通红。他今天还不幸穿了浅黄色的内搭,整个人就是一道番茄炒蛋。
  不知谁散了一圈烟,年过三十的一群人,烟酒齐全,就开始把那些陈年烂事翻来覆去地倒腾。喻衡在烟雾缭绕里,晕晕乎乎地听他们讲十年前的事。
  其实大学时那几年,也远远没有描述里这么鲜活有趣,他们也有很多时间被埋在困苦、焦虑和茫然里,不过被淘了一圈,记忆里留下的就只有最放纵潇洒的片段,和当下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一对比,更显得闪亮而璀璨。
  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喻衡冲动地给周维轻发了条微信。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在周维轻外出工作时打扰,他还记得曾经方树安委婉的声音:喻衡,轻哥现在很忙,你可以稍微权衡一下吗?
  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出差的周维轻。
  但酒精作用下,喻衡心里难耐,像有一滩积水在里面来回波荡,他迫切地想要速战速决。
  真正散场的时候已经超过十一点,喻衡喝得不多,算是走得最直的几个。他和当年宿舍里的大哥把人一一送到门口,帮忙叫了代驾。
  大哥姓陈名然,本科四年里,喻衡在寝室年龄最小,和陈然是最亲的。住一起时,陈然大事小事都顾着喻衡,开学总是给喻衡带一堆家乡特产,每周定点提醒喻衡作业截止期限,喻衡生病时连翘一上午的课给他买药倒水。
  当时宿舍的人都笑他俩,说喻衡是然哥的心肝,捧在手里的宝贝。
  陈然只会一脚踹在那人屁股上,狠狠骂道:“滚蛋,纯洁的父子情都被你给说恶心了!”
  后来,当喻衡第一次对着舍友坦白,说他跟周维轻在一起后,其他人大惊失色,说天啊,原来你真的是传闻中的同性恋!
  而陈然只是蹙着眉,面露忧色地问他,你跟他在酒吧认识,还没相处多久,周维轻真的靠谱吗?
  “你还记得那年期末考试前,你放着大半本数据结构没复习,晚上零下五度穿一件破夹克出门,我怕你被人拐去卖了,一晚上打五次电话你都没接,后来宿舍熄了灯你才跑回来,我做贼一样溜到楼下给你开门禁。”
  把一波醉鬼都送走,街上只剩了他们两人,陈然搂着喻衡的肩,边走边说。
  “你回来之后还魂不守舍的,我又担心你是不是被灌酒下药了,我从小就想有个弟弟,但计划生育没得搞,我那些年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当时我问你什么你都不开口,我急得快要揍你的时候,就看见我那便宜弟弟像个傻逼一样笑,对着我说然哥,周维轻可他妈真帅啊。”
  冬夜的风刮得喻衡双颊刺痛,他顺着陈然的话努力回想这些布满灰尘的琐碎片段,令他惊讶的是,他原以为把这些旧事忘得一干二净,但只要略一检索,它们就急不可耐地翻涌上来,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于是喻衡又像当年一样痴痴笑起来:“然哥,你永远是我哥。”
  “你记得就好,”陈然把他的衣领翻正,“我每次见你,都觉得你没长岁数,别人发福发得亲妈不认,你还跟个瘦猴儿似的。最近怎么样,跟周大师还好吧?”
  可能是这个整理衣领的动作太过熟悉,喻衡霎那间体会到久违的依赖感。
  以至于喻衡有一种孩童般的冲动,想要将心底的郁结对着这个知根知底的人全盘托出,好像只要说一个字,负担就能少一分。
  他想说然哥,我后悔了。
  他想说然哥,我跟周维轻到头了。
  然而无论喻衡在陈然心里几岁,他现实里依然三十二岁,没办法口无遮拦,将自己的破事拉人分担。
  “我跟他还能有什么事,”喻衡最后说,“倒是你,跟嫂子结婚一定要请我当伴郎。”
  风灌得他双眼生理性地发红。
  -
  喻衡刷牙时,昨天的种种像幻灯片一样在脑子里放了一圈,头还是隐隐作痛,他有些后悔昨晚喝的那两瓶啤酒,既伤身又让人变矫情。
  下雨的工作日尤其难打车,就算喻衡提前在软件上叫了车,半小时后排队的还有五十号人。
  他无聊地环视了一圈屋子,他跟周维轻的东西摆放得泾渭分明,一个靠北一个靠南,互不打扰。喻衡躺回自己的营地里,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他突然想起大概四年前,自己给周维轻提过买车的事。喻衡不是本地人,户口也没有迁移,排不了号。周维轻出行都有助理接送,没有用车需求,因此喻衡只是尝试问问对方想不想买车。
  印象里周维轻当时答应了,不过紧接着就因为一个专辑企划去上海住了三个月,回来时已经把这事忘记了,而喻衡也没有再提。
  坐上车已经是半小时后,喻衡看了眼手机,时间上还来得及,不会迟到,而微信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还没来得及锁屏,微博的推送就弹了出来——特别关注对象“维轻行程记录”更新了一条微博。
  周维轻没有开通微博,只在Ins上更新,因此有几个微博账号在自发地搬运周维轻更新的内容。
  喻衡点开推送,看到周维轻十分钟前更新的三张照片。
  前两张是黑白的环境,条件比较落后的一条巷子,无人打扫的落叶,角落堆放的遗弃家电,路灯坏了一盏,因此整条道路昏暗不明。
  最后一张也是街景,对焦落在贴满不孕不育广告的电线杆上,不过拍摄用的广角,画面里框进去不少人,有陌生的,也有熟悉的,包括喻衡平日里也常见到的方树安。
  画面里的人叼着烟彼此交谈,穿着都极具特色,方树安只披了一件民族风的针织衫,没有内搭,而另一个剃着寸头的人干脆裸着上身,纹身从锁骨贯穿至下腹。
  肆意而放浪的人群明明不融于街景,却又与破旧的周遭构造了一种奇异的连接——独立电影的忠实观众可能凭借这张照片,已经构想了无数个镜头。
  照片没有配文,周维轻更新社媒从不添加配文。
  喻衡给这条微博点了个赞。
 
 
第2章 廖昭
  周维轻的照片更新三个小时,短暂地在文娱板块引起了话题,或许是周一上午摸鱼人数众多,话题讨论度还不低。
  当然,周维轻本人并不知情,他向来不看网络舆情,照片随手发完就登出了软件。
  他们正在国土南部的一个贫困城镇,虽然是冬天,但气温宜人。周维轻脱掉了外套,只穿一件灰色短袖,袖口挽到肩膀。他方才接水冷洗了把脸,水珠顺着略长的头发下淌。
  制作人给他递了根烟,他接了,近年来他创作多,上台少,烟酒不忌。
  “哥,竟然有人猜到我们的节目了,”方树安望向他,手机浏览着评论,“现在的保密工作难做啊。”
  周维轻此行是参加一个还未官宣的音乐节目,过去三周为了采风走遍了五六个偏僻城镇。
  “节目都在网上溜一圈了,有啥难猜的,”制作人接话,“其余还说什么了?”
  “没了,”方树安起身,薄毯落下,露出了一点肩颈线条,“无外乎就夸轻哥照片拍得超凡脱俗呗。”
  大众对周维轻的认知始终是有些“脱俗”意味的,不太好定义这是否算一种刻板印象,但在早年间,这是周维轻最为人诟病、引发争议的特征。毕竟他十多年前才崭露头角时,面对舞台和镜头总显得漫不经心,他的音乐也不完全贴合市场,更像等市场来适应他。新人的桀骜很犯忌讳,因而当年周维轻的评价非常两极分化,驳斥他的人将他贬得一文不值——当然,周维轻并不在意这些排斥,这无异于火上浇油。
  直到市场趋向经历了多次转换,周维轻也更频繁地投入幕后,凭借为他人创作的专辑斩获奖项时,类似的争论才消弭于无形。近来更是因为几部老电影的翻红,作为配乐制作人,周维轻受到的推崇达到顶峰。
  一段合理、近似圆满的发展历程,一个旧live house里玩乐队的青年自我实现、功成名遂的故事。有低谷,有高峰,熬过贫困,最终名利双收。
  虽然他近年重心偏向创作,曝光率大幅降低,但随着知名度上升,对他本人的好奇从未停止。观众津津有味地挖掘着他的过往琐碎,家庭、经历、言论、情感,尤其是最后一项,是围绕所有公众人物经久不衰的话题。
  被讨论的对象层出不穷,周维轻为其打造出年度专辑的女歌手,周维轻合作过的德日混血鼓手,以及多次对周维轻表达崇拜的年轻偶像...
  直到一个莫名的说法流传出来,并且越传越深——周维轻有一个交往十年以上的圈外人,男性。
  尽管这个说法没有任何证据,并一直被批判为谣传,但不知名论坛常年存在这样的讨论:一个什么身份、何种格调、何等相貌的人,能够得到被评价为目中无人的周维轻长达十年的垂青?
  ——而此刻,实体人物画像喻衡正在大会议室里开会。
  喻衡就职于一家做出海项目的游戏公司,每周组会的流程都是固定的,首先是各部门汇报本周任务和进展,其次针对近期的重大策划进行讨论。他们最近的OKR是如何提高用户生命周期总价值,即到底怎么让老外用户给他们掏美金。
  从情人节开始的新策划是未来一个月的核心,他们要在用户社交里面强化亲密关系的功能,增加礼物赠送、羁绊度的显示,比如送九十九颗钻石能够换取一个“COUPLE”的前缀。
  为此整个项目组已经熬了两周夜,改了快十版方案,负责前端的喻衡第六次调整完页面显示后,对美术组长表示出了不解:“这种十几年前QQ空间就玩烂了的套路,真能骗到洛杉矶洋人?”
  “不要低估所有种族人类对于占有欲和秀恩爱的追求。”美术组长回答他,随后又补充了论据:“隔壁做东南亚市场的已经上线这个功能了,短期流水达到这个数。”
  喻衡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五根手指,礼貌地住了口,并且反思了自己欠缺的产品思维。
  组会进行到尾声,几个后续方案也已经逐渐拍版,总监开始常规画饼:“知道大家这段时间比较辛苦,熬过第一季度就好了,什么都会辜负你们,但年终奖不会。”
  随后又转向喻衡和几位后端负责人:“尤其是开发的同志们,咱们辛苦一阵,没问题吧?”
  得到了对方没有灵魂的点头。
  互联网企业说的辛苦永远不是一句托词,当天晚上喻衡就加班到了九点。
  改完一个重复显示的BUG后,喻衡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他按了接听,发现对方是房产中介。
  “您好喻先生,我这边看到您在浏览五号线周围的整租房,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真好,喻衡感慨,无论几点,房地产、金融行业的人总会陪着自己加班。
  “是的,”他礼貌地回答,“我想看一居室的短租,最好离地铁近、带电梯,近期入住。”
  “好的先生,租期预计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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