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响起无可抑制的喘息声,也不知过了多久,程叙停下动作,盯着被他弄脏的段暮铃看了半晌,他伸手刮去后者鼻尖上的污浊,喉间发出愉悦的叹息。
“小花猫。”
目光瞥过被他揉搓很久的头发,他将话补充完整。
“乱糟糟的小花猫,”
他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湿毛巾,仔细擦拭片刻,段暮铃又变得干净如初。
将床铺清理一遍,确保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后,程叙给段暮铃盖好被子,最后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还有一件大事需要你解决。”
第二天段暮铃是被楼下阿姨的大嗓门吵醒的。
“大家伙说说,我们月月往物业交钱,小区里这几个空井盖他们都不知道修一下,交的钱都去哪里了呀?”
“孩子们一放学就在小区里跑来跑去的,万一踩空掉下去,谁负的起这个责哟!”
“你负责吗?你能负责?还是谁能负责?”
段暮铃烦得要死,他支起脑袋往窗口看了眼,边嘟囔着边往外翻了个身,“大早上的到底是谁要负责啊烦——”
话未说完,突然停下。
睡在床外侧的程叙也是刚醒,他揉揉眼睛坐起来,随着起身的动作,藏蓝色被子滑落至腰间,露出蜜色赤裸的胸膛。
“早。”
段暮铃惊疑不定地看着程叙,“我们?”
程叙:“嗯。”
嗯?
嗯是什么意思?
段暮铃将手伸进被子,摸了摸自己的小兄弟,又掐了掐自己的屁股。
“程叙,昨晚……”
程叙:“差点儿。”
段暮铃傻眼:“差哪点儿?”
“自己看吧。”程叙将手机丢给他,掀开被子下床,捡起丢在地上的底裤穿好。
段暮铃赶紧移开目光,“程叙你有毛病吧在我床上裸睡?”
程叙没在意,甚至没有像往常那样回怼,他赤脚往卫生间走去,给段暮铃甩下一句话。
“你还是先看看视频再说吧。”
段暮铃拿起手机看了眼,视频封面十分模糊,但他能猜到不是什么好东西,咬着手指头犹豫再三才点下播放键。
视频开头他在床上静静睡着,十几秒后,画面依旧一动不动。
段暮铃着急,直接将进度条往后拉了三分之一,这时镜头中还是只有他一个,但剧情明显不对劲起来——他居然在哭着喊程叙的名字。
喊着喊着真的把程叙喊了过来,而他一得到程叙的回应,立马变成一只见了骨头的狗,将程叙压在身下又亲又舔。
“段暮铃,你喝醉了。”程叙在拒绝。
“段暮铃,别这样。”程叙在乞求。
而他还在恬不知耻拉着程叙的手到处摸,说出的话也相当炸裂。
“程叙,想要……”
段暮铃一头扎进被子里,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他要,程叙不会真的给了吧?
视频还在往下走,两人纠缠的动作愈发激烈,挣扎间不知是谁碰到了手机,画面一下变黑,视频也戛然而止。
没了?段暮铃往后翻看,程叙手机相册里干净得很,除了这个像是GV开头的视频,其他全是实验数据截图。
“段暮铃?你干嘛呢?变乌龟了?”外面传来程叙的声音,段暮铃缓缓扯下被子,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盯着他看。
程叙多了解段暮铃,一眼便看出他在逃避。
“段暮铃,你先出来,我们好好聊聊。”
段暮铃没动弹,因为以他的脑袋想不到这件事该怎么解决,这一个月来他也习惯了依赖程叙,程叙都没有办法的事他怎么能想出办法?于是他又往里缩了缩,隔着一层被子说话,声音闷闷地,“聊什么?”
程叙:“聊聊昨晚上的事,你总是这样逃避不谈,并不能解决问题。”
他迈步上床,盘腿坐在段暮铃身边,将人从被子里挖出来。
“段暮铃,昨晚录像不为别的,而是为了让你看看你的样子,这样明显不正常,你没发现吗?”
段暮铃疯狂为自己开脱:“发现了!程叙!我平时不是那样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程叙推推眼镜,“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吗,我猜测你是受老封建影响才变成这样的。”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程叙看向他,“老封建在试图将你转化。”
他用了“转化”这样一个词,段暮铃瞬间就懂了,“他要把我变成NPC?”
“可以这么理解,但这里不是游戏,我觉得他只是想让你变成一个真正的信徒。”
他又用了“信徒”两个字,段暮铃却迷糊了。
“所谓信徒,就是不遗余力遵循这个世界的法则,为老封建创造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当老封建发现你并未按照他的规则去做时,他会认为你不是一个合格的信徒,也无法为他创造价值,所以他在试图将你转化,一旦转化成功,你将完全忘记我们之前的约定,心里只有一件事。”
段暮铃:“什么事?”
程叙目光渐渐变得空洞,“拼尽全力,不顾生命地去爱一个人。”
段暮铃眨眨眼。
拼尽全力,不顾生命地去爱一个人。
爱谁?
自然是爱跟他在同一张恋爱证明上的程叙。
“那……那如果我真的被他转化了呢?我还是我吗?真正的我又去了哪里?”
两人互相看看,段暮铃又有了新问题。
“不对啊,老封建为什么非要转化我?他怎么不转化你啊?”
程叙微微一笑,“可能是因为,有的人意志不坚定吧。”
“什么意思啊……”段暮铃没听懂,他使劲想了会儿,猜测道:“你是说我酒量不好吗?”
看着死活不开窍的段暮铃,程叙微微叹了口气,“不管酒量的事,你上次喝的也不多。”
“难道……”段暮铃脑袋里又开始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难道我是超级玩家,我的爱顶一万个人的爱,所以他想让我这个超级玩家为他创造更多更大的能量!”
程叙:“……”
段暮铃:“我就知道,我怎么可能这么平凡!”
“想象力不错。”程叙夸赞一声,将段暮铃重新拉回眼前,“所以说,超级玩家,昨晚的事你怎么看?”
段暮铃又像只小鸡崽子一般缩回去。
程叙一脚把他的鸡笼子给踹了,“段暮铃,说话,别总叫我主动。”
段暮铃挠了挠眉梢,“这个事情……”
这时大姨高昂的声音又从窗外传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小孩子身体有什么不可逆转的损伤该怎么办?就算身体没事,给小孩子留下心理阴影又怎么办?”
段暮铃:“……”
第23章 你往哪看呢?
事情已经发生了,上次程叙还能跟他扯平,这次该怎么扯?
段暮铃偷偷瞄了程叙一眼,后者双目无神坐在他的床上,头发凌乱,单薄的嘴唇上全是他留下的牙印。
不止如此。
他脑海中又冒出那个视频中的程叙——蹙着眉头,眼尾不耐烦地挑起,面色潮红,被他压在身下亲吻时胸膛剧烈起伏着,喉间发出一声声轻喘。
他从未见过程叙那样性感的模样。
扑通!
段暮铃连忙挪开目光,心脏一阵剧烈跳动。
程叙是铁直铁直的直男,这一点他无比确定。
但他现在还是不是直男,已经无法确定了。
“想好了吗?”程叙问。
“啊?”段暮铃自然没想好,他结结巴巴道:“那你想怎么办?”
程叙一副非常失望的模样,他换了个姿势,单腿屈起靠在床头,另一条腿笔直横在段暮铃眼前,黑色底裤包裹下的东西十分可观。
“段暮铃,发生了这样的事,至少该有一句对不起吧……你往哪看呢?”
段暮铃连忙把目光从程叙腿间收回,老老实实低下头去,“对不起!”
“段暮铃,我跟你直说吧,这次我不可能再当成什么都没发生,我们需要重新建立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段暮铃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叫重新建立他们之间的关系?
程叙叹了口气,脸上挂起段暮铃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的迷茫。
“我们已经回不到之前的关系了,因为我发现,每次看见你,都会想到跟你接吻碰触的感觉,那种记忆十分深刻,忘不掉,拿不走,扎根在我脑子里,上次的,这次的,都在,段暮铃,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段暮铃一副痴呆的模样。
程叙又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知道段暮铃迟钝,但没想到他会这么迟钝,这已经不是迟钝了,这是脑子不好使。
但他愿意给段暮铃一些时间,等段暮铃自己开窍,并且势在必得。
“我知道你现在思绪很乱,但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想明白。”程叙下床穿衣服,顺手将段暮铃的粉色内裤递过去,“况且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至于这点事都无法面对,对吧,超级玩家?”
“叩叩!”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段家妈妈模糊的声音传进卧室,“小叙,你们是不是起床了?”
“是。”程叙走到门口,回了句:“阿姨,我们马上出去。”
他转身往床上看去,段暮铃正站在床上穿内裤,一条腿没穿进去,“扑通”一声头朝下张进被子里,半截白花花的屁股朝天撅着。
程叙:“……”
笨死了。
“小叙,饭菜在厨房,你们起来稍微热一下就能吃,我要跟你段叔叔出门一趟,晚上才回来。”
段暮铃穿好内裤跑过来,将门打开一条缝,“妈你要去哪啊?我晚上就要回学校了。”
他明天一早有课,只好今天晚上就回宿舍去住。
段家妈妈的语气像是嗔怪,“回就回呗,又不是以后再也不回来了,这是你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等段家父母走了,段暮铃抬头看了程叙一眼,两人又陷入一种奇奇怪怪的气氛中。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臊眉耷眼问了程叙一句,“我们昨晚,真的没……我……我没……”
他低下头想了想,但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我没那什么你吧?”
程叙往前走了一步,将段暮铃逼退至墙角,高大健壮的身体颇有压迫感,“你觉得你能那什么我吗?”
段暮铃的目光沿着程叙宽阔笔直的肩线巡视片刻,小声嘟囔着,“也不是不行……”
“你说什么?”
“没什么。”
“穿衣服,吃饭,吃完饭回学校。”程叙留下一句话,开门出去,走到厨房任劳任怨将饭菜重新热了一遍。
段暮铃从一床混乱中拽出自己的衣服和裤子,两件已经皱巴巴地不能再穿,他只好在衣柜里拿了一套很久没有穿过的运动服。
这时厨房方向传来热火朝天地炒菜声和抽油烟机运转的“嗡嗡”声,段暮铃扒头出去偷偷摸摸地看,厨房门一半透明一半磨砂,程叙个子高,站在里头时露出大半个身体。
段家爸妈还延续老一辈地传统,家里没有微波炉,加热饭菜的方式就是将饭菜倒进锅里重新炒一遍,程叙背对着厨房门,腰上系着围裙,一手拿着锅铲不断翻动青菜,另一只手则用勺子慢慢搅拌锅中的白粥。
看着这一幕,段暮铃脑袋里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奇奇怪怪的想法。
程叙不仅像他爸,还像他妈。
“等什么呢?”
段暮铃惊醒,热好的饭菜已经端上餐桌。
“过来吃饭。”程叙催促道。
段暮铃乖乖走过去坐下,程叙抬眸,看见他身上的衣服时怔了片刻。
那是一件类似校服样式蓝白撞色的运动衣,样子没什么特殊的,甚至有些丑,却让程叙脑海中闯入一段模糊的记忆。
“没爸的小野种,滚一边去!”
“你爸死了,你隔壁邻居是不是姓王啊哈哈哈哈哈哈!”
“不如你叫我一声爸爸,我认你当儿子,明天我请假去操你妈。”
……
“程叙!程叙!”
程叙回神,双眼渐渐聚焦在段暮铃脸上。
“嗯。”
“你想什么呢?”段暮铃有些担心他,忧心忡忡将旧事重提,“昨晚我真的没那什么你吗?”
不会是像大姨说的那样,程叙被他那什么之后,留下心理阴影了吧?
“没事。”程叙拾起筷子,低头夹菜,掩住眸中情绪,“你这件衣服,是不是高中穿的?”
“对啊,你还记得呢?”段暮铃站起来给他展示一圈,“是不是很帅气?”
“记得。”程叙将口中饭菜咽下去,慢悠悠开口,“那年运动会,你就是穿着这件衣服,在操场上摔了个狗吃屎。”
段暮铃:“……”
还因此摔没了一颗牙,空了三个月,等牙槽窝长好才补上。
程叙:“我还记得你把门牙磕掉了,嗦发的司否像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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