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也给雷切斯特讲了类似的笑话,当然有些这里没有的略去了。」戈欧克欧叹了口气,「可是雷切斯特现在肉眼可见地低落,就连老夫的荤段子都不吐槽了,好无聊。」
“……”
没想到戈欧克欧会突然把话题拉回到这里,没有防备的安图恩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之间愣住了。
「‘哎——哎——我真是个混蛋——’这样叹了快半天了呢。」
“……”
「不想跟他说,跟老夫说应该没问题吧。」
“你和他不是一伙的?”
「不不不,老夫和你也是一伙的啊?」
“哼,套什么近乎啊……”
话是这么说,戈欧克欧的确也和安图恩私底下聊过很多次天,也帮安图恩保守过秘密,说是一伙的也不算错。
「而且老夫也挺中意你的。」
“……行了,肉麻死了。”
「所以到底出了什么事?」
“……”安图恩从脸红到脖子根,咬着嘴唇半天只憋出了几个字,“那个变态……”
「和这方面有关?让老夫看看……」
“等等……!什么叫看看?”
「老夫的能力啊。放心,看不到过程的,就只是能看到tag而已,让老夫看看多了什么tag——!!」
“……!!”
安图恩打开窗就要把戈欧克欧往外扔,但很可惜已经迟了,戈欧克欧的话不自然地截断,发生了什么不言自明。
「难怪你会不理他……老夫还以为是什么剧情节点呢。」
“……”
原来戈欧克欧是在担心他们分开吗……也是,经过九百九十九次,戈欧克欧会对突发状况有过度反应也不奇怪。
这么想着的安图恩马上就因为戈欧克欧下一句改了态度——
「嘴上说着老夫下流,结果自己也不是老实地贯彻了本子人设吗。」戈欧克欧用难以想象的方法发出了轻浮的口哨声,「还玩失禁——」
“闭嘴!!”
又想到了当时的场景,安图恩羞耻得眼睛都湿了,咬牙切齿猛地一下锤在桌子上。
“简直难以置信!我都叫他停了!!”
「啊哈哈……有时候确实没法说停就停啊。」
“废话,我当然知道!但、但是……”安图恩又拍了一下桌子,茶杯和杯托碰撞发出声音,“那个蠢货!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那岂不是一辈子都会记得那个场面……”背后传来一个有点心虚的声音,说着堪称火上浇油的话。
安图恩看都没有回头看一眼,直接双手往桌子上一拍:“滚出去!”
“对不起……”雷切斯特退到门外站着,双手合十弯腰大声嚷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在门外这么闹很可能被看到,要是有人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安图恩想死的心都有了。可刚刚才放话要雷切斯特滚出去,现在叫雷切斯特进来不是出去也不是,进退维谷的困境让安图恩越发羞恼,还是戈欧克欧开口打了圆场。
「在外面谈是想让大家知道吗?」戈欧克欧对雷切斯特说,「观众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你这下流银剑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想老夫误解就进来说话呗。」
“安图恩……”
“……”
安图恩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越是雷切斯特走进来,小心地关上了门,摸了摸鼻子:“呃,我坐了?”
“……”
拉了张椅子坐下后,雷切斯特再次弯腰:“对不起!”
做爱的过程中出现那种意外说大可大说小可小,雷切斯特道歉的态度又这么诚恳,而且似乎真的很低落,简直要冒出飞机耳来了。
安图恩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平时开朗到甚至有时犯蠢的家伙这么可怜兮兮的实在让他说不出什么重话来,沉默了很久,安图恩憋出了一句话:“……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消化。”
“你要一个星期都不理我吗?!”
雷切斯特猛地站起来一把按在安图恩的肩膀上,在看到安图恩撇过脸后反应过来,手收回去在半空中僵了一会,又慢慢坐了下去,椅子拖过桌子发出有些响亮的声音。
“……”
这反应要他怎么说自己其实也没气到那种程度只是随口说个天数找个台阶下?
“……我知道了。”
这、这傻狗……!怎么就不知道追着继续了?
“……我的意思是,这一个星期别太过烦我。”
“……嗯。”
雷切斯特点点下巴,头已经完全低下去了。
“我……呃……”可恶,怎么这种时候就这么迟钝啊!他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个蠢货了啊?!
「安图恩的意思是,他原谅你了。」
“……没有!你不要胡乱曲解——”
“真的吗?!”雷切斯特猛地抬起头,眼睛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逐渐发光。
可恶啊……!!
“……没有下次了!”
……
……
最后这件事就这么高拿轻放地揭过去了。
然而却也没完全过去,回去以后雷切斯特又拎着戈欧克欧追问:“你刚刚是怎么在那种情况下把安图恩逗笑的……?”说着语气又不甘又羡慕,“我都没法几句话把他逗笑……”
「老夫只是秀了一把老夫的拿手绝活。」
“空间能力?那个要怎么用?”说不定能用神术还原……
「荤段子。」
“……怎么可能?安图恩不会因为这种无聊的东西笑出来吧。”
「但事实就是老夫刚刚说了点荤话来调节气氛啊。」戈欧克欧用有些搞怪的语气说,「搞不好安图恩喜欢有点荤的冷笑话?」
“……”
「不过主要还是因为老夫只是个朋友。」
“……”
「雷切斯特?」
“……黄色笑话,”雷切斯特艰难地开口,“要怎么说?”
「……你玩真的吗?」
“反正听听也没什么损失……吧。”
「老夫是天赋型选手,没法总结出什么技巧啊。」
“那、那你举个例子……?短小精悍一点的,别太过激的……”
「嗯……一句话行吗?」,
这也太短了吧?!
“一、一句话要怎么说……?”
「‘应到的未到,静夜的泣惜。’之类的。」
“……”
「如何?」
“太低俗了啊啊啊!!!”
……看来,这种玩笑对于雷切斯特来说还是有些为时尚早了。
第二十七章 番外 我这是哪门子的圣剑啊
“你这也能叫圣剑吗?”
类似的话,我听到过好几次。
作为莉莉娅的剑活动时,她曾经笑着这么说,那时的我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份,真的以为自己就是把圣剑。
其实我自己也觉得自己作为圣剑脑海里的想法太多太活跃了,只是这些话很多都无法说出口——我不习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待在家里,偶尔吐槽家里其他存在也从来只是自言自语。
直到我失去了说出口的机会,又彻底“死亡”过后,一直以来藏着的话语都以一种相当自暴自弃的方式说了出去,仿佛用最轻率的态度调侃我最害怕最让我痛苦的东西就能真的跨过那道坎一样。
“你这也能叫圣剑吗?!”
被雷切斯特这样激烈地指摘,我反而有种难言的释放感——是啊,我才不是什么圣剑。
我只是一把什么都做不到的破铜烂铁。
装着装着,我逐渐开始分不清什么才是真正的自己了。但不可否认,痛苦的心逐渐变得麻木,假以时日,我或许能够放下。
虽然在九百九十九次穿梭中,有许多人拿过我,但我承认的主人始终只有莉莉娅一位——我可是活了那么多年的古老存在,地脉里诞生的奇迹造物,不是谁都能配得上我。
我本来是这么想的,但……逐渐地,我能接受雷切斯特和安图恩把我握在手中了。
雷切斯特很少生气,不过或许是因为被教廷培养长大,又尊重教廷的规矩不去主动接触淫秽色情的东西,他对这方面的内容反应相当过激——当然我说的话的确有点过头,任何一个有常识的人都会忍不住吐槽的吧。
饶是如此,雷切斯特的反应还是过于激动了,我想那大概是因为他是个“深柜”。到底是黄漫主角,对性不可能不感兴趣。
这种激烈的对应反而让人觉得很青春,充满了没有经历过痛苦的性爱的人才有的耀眼的活力。看得出雷切斯特对性还是有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的,能中气十足地反驳我的话。
……或许不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吧,只是我无法相信而已。
总之,我很钟意明明是黄漫主角却这么正常的雷切斯特。看着这样的雷切斯特幸福的样子,就好像感觉到了某种希望一样——尽管我知道这只是一种代偿。
至于安图恩,说实话我一开始就很在意了,毕竟安图恩充当的是承受方,我没法不在意。最初掉落到这个世界时,我还没法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新身体,更没法控制自己的能力。
我累极了,并不想和他们说多少话,很快就沉默了。可即使如此,在听到雷切斯特说“我自己来”时,我还是差点没说出劝阻的话来。
但我很快就放弃了,反正无所谓的,还是会失败的。即使无法接受的只是自己作为引子害得一个人被强暴,也没什么意义。
又要看那种东西了吧。
啊,真是受够了,赶紧做了让我回想起那些东西痛苦到再次崩溃吧,早死早超生——这么想的我没想到切斯特居然自己把自己敲晕了,而安图恩主动用手帮他射了一次。
原来如此,是寝取类型的恶堕……是我最讨厌的恶堕类型之一。
这让我更加在意安图恩,忍不住想安图恩接下来会面对的事……但我告诉自己没有意义,反正我也没法改变什么。直到雷切斯特为了安图恩不惜伤害自己,那决绝的神情震撼了我。
无可救药的我还是忍不住一面提醒雷切斯特一面暗中观察安图恩。
不得不说,这两个人都是笨蛋。
面对我这种来历不明还添了大麻烦又不好沟通的家伙,居然还能成为类似于朋友的关系。
……就像她一样。
安图恩和我的话题永远离不开雷切斯特,并不是我只想和他谈论雷切斯特的事,而是他嘴上对雷切斯特挑剔无比,却总是说着说着就把话题落到雷切斯特上,他甚至以为我只中意雷切斯特不中意他。
其实要不是中意我才懒得聊那么多。
相比雷切斯特,安图恩要敏锐很多。雷切斯特的情商有但不多,处于一种上下浮动的状态,而安图恩则一直很敏锐,他想试探我,问了我很多问题,但一旦察觉到我的语气不对劲就会生硬地转开话题。
明明他应该尽情揭我的伤疤来报复我才对。
“……你这也能叫圣剑吗。”
我说自暴自弃的话时偶尔会藏不住情绪,他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但也会小声地像这样用别扭的语气制止我继续说下去。因为雷切斯特只有在照顾安图恩的时候会细心起来,安图恩也会帮我做擦剑身和保养之类的雷切斯特忘记做的事。
因为喜欢而产生种种动摇的安图恩虽然对两情相悦抱有消极的预计,也时常为此苦恼甚至痛苦,但我觉得他和雷切斯特一样耀眼。
在我所经历过的那么多个世界中,他们两个都属于比较少见的类型。虽然一个一口一个魔剑,另一个又别扭又生硬,却奇异地治愈了我的伤口。
当然想到过去该痛苦的还是会痛苦,只是强烈的憎恶和怨恨都不复存在了。本是自暴自弃的话语,却逐渐真的能当做单纯的调笑说出口了。
虽然很难说出口,不过我一直在想,拔出我的人是雷切斯特,和他一起来的是安图恩,真的太好了。
这么说起来,我也想过拔出我的人是莉莉娅真的太好了,只是到最后没机会告诉莉莉娅。
……或许找个机会说出去比较好吧,用稍微轻浮一点的口气开玩笑说出去就不会被当真了。
你这也能叫圣剑吗?!——好像能听到这样的指责。
但没办法,我就是一个总是说不出真心话的胆小鬼。可即使是这样的我也能遇到三个这么讨人喜欢的家伙,明明我只是一把无法守护任何东西的破铜烂铁而已。
真的是受够了,饶了我吧。
为什么非要是我,为什么非要让我遇到这一切,为什么非要让我知道这一切,为什么非要让我只能见证这一切。
莉莉娅曾经说过我太在意能不能派上用场,说什么我本身就有价值。或许是那样吧,但无论如何现在的我就是变成了一把剑,一把工具。在地脉里的那些岁月对于我来说漫长而无意义,在作为剑被拔出来后我才真正诞生了自我,会在意自己的使用价值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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