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远一挑眉,不由觉着,赵曲良此人,有些意思。
“这个愿望,听起来很不错。”
“你也觉得不错是吧,其实,我已经买下了一家农场,就是不敢让人知道,若不然,父皇知道了,又得训我不知进取,玩物丧志。”
他双眸明亮,抓住杜清远的手。“待我们回南城,我带你去见见可好?”
“一言为定。”
话音刚落,马车一阵摇晃。
马车停下,杜清远和赵曲良一同掀开帘子看去。
“出了什么事?”
“路上有个坑,车轮陷进了大坑里。”熊震天回答道。
杜清远正要下马车,手被赵曲良抓住,二人同时跌入马车里。
杜清远瞪大了眸子,便见他刚刚所在地方,一支漆黑的箭深深的插了进去。
若非赵曲良将他拉开,这支箭射穿的便是他的脑袋!
“有刺客,保护王妃!”
熊震天大喊着,一瞬,厮杀之声响起。
杜清远和赵曲良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诧异之色。
小心的掀开帘子一角看向马车外,来的人都身着黑衣,看似打劫,实则不然,他们个个身手非凡,进攻有条不紊,看上去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官兵。
几乎不用怀疑,这些人显然是皇帝派遣来的人,他们是冲着棉服来的。
后面的那辆货车里装着都是保暖的棉服,若他们是冲着棉服来的,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四周都在打斗,马车现在无人看管,杜清远一咬牙,钻出马车。
见他要出去,躲在一侧瑟瑟发抖的赵曲良拉住他。
“你要去哪!”
“我得去将货车带走,不能在这里出现意外。”
说完,挣脱开赵曲良的手出了马车,见他出去,赵曲良听着外面的刀剑声,咽了口口水,也跟着走了出去。
一路拉扯着杜清远的袖子,抱着头,颤颤巍巍的到了货车前,坐在杜清远身侧。
杜清远调转马头,挥动马鞭。
“驾!”
马车动了,黑衣杀手见状去阻止,熊震天带着人阻挡在马车前。
“兄弟们,咱们就算拼命也得挡住他们。”
曾经的黑石寨匪徒如今的墨王府护卫军,岂是容易对付的?
喊杀声四起,熊震天带人将黑衣人生生阻挡。
“驾。”
杜清远挥动马鞭,马儿加速却因为拉着货物并不能太快。
“想跑?没那么容易!”
森冷的声音从后响起,杜清远往后看去,见有人追来,再次挥动马鞭,催促马儿快些。
凌厉的风呼呼的吹过,杜清远焦急得满头大汗,赵曲良紧抓着马车壁,尖叫着。
“要撞上了!”
杜清远抓着缰绳的手缩紧,前方道路口,黑衣人正立在路口阻住去路。
杜清远一咬牙,马速不减,眼看着就要从他的身上碾压过去,黑衣人冷笑着一剑击出,砍伤了马腿。
马嘶鸣着跪在地上,货车紧接着倒下,杜清远被马压着了身子,赵曲良被甩出了马车。
杜清远忍着疼。
“你是谁?”
黑衣人扯下脸上的面巾,露出一张尖痩刻薄的脸。
“韦林乾!”
赵曲良认出他,厉声喝道:
“韦林乾你胆敢用剑指着本宫,快跪下!”
韦林乾轻蔑看着正对他下命令的赵曲良,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只跳梁小丑。
“你以为,你还是太子?”
赵曲良狼狈的爬起来,走近他。
“你说什么!”
“皇帝已经下令废了你太子之位。”
赵曲良一个踉跄。“父皇怎会废了我,不会的,不会……”
见他不相信,韦林乾讥讽大笑。
“实不相瞒,我奉了皇命,杀杜清远,顺便,解决了你。”
他的剑,直指向赵曲良,再次强调。
“皇上让我杀了你!”
韦林乾欣赏着他脸上的绝望,曾经那个对他呼来喝去的骄纵太子,也有今日。
赵曲良摇头,他不信!上前抓住韦林乾的衣襟,满目通红。
“韦林乾,定是你污蔑父皇。”
话还未说完,便被韦林乾一脚踢飞,挣扎着要起来,一只靴子便狠狠的踩在他的头颅上,只将他的头深深的踩入泥里践踏。
“没了太子的身份,你和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没什么不同,哦不,你连奴才都不如,你只是个没有灵魂任人摆布的傀儡,如今,你已毫无价值,太后的废棋,皇帝眼里的废人。”
赵曲良一动不动,显然打击不小。
韦林乾松开他,转眸看向被马压着逃脱不掉的杜清远,森冷阴鸷的朝杜清远走去。
“杜清远,今日新仇旧恨咱们一起算。”
他持剑,冰冷的剑尖抵在杜清远的脖颈,顺着身躯缓缓下移,最后落在他被马压住的腿上。
“不如,先卸了一条腿,再慢慢的扒了你的皮!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容易,我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对上杜清远惊恐的目光,他兴奋的抬起手里的剑。
冷冽的杀意席卷而来,杜清远慌忙推开压在身上的马匹,可马匹太重,他根本就推不动,眼看着他高举起手中的剑落下,杜清远瞳孔骤然紧缩。
“碰!”
一枚石头砸在韦林乾的头上,韦林乾怔住,转眸看向身后。
第134章 他是我的!
只见,不远处的树杈上,斜躺着一个男人,他身着墨灰色劲装,发丝高束,嘴里叼着一根细小的竹签。
“你是谁!”韦林乾冷喝道。
男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你闯入越水国的地界,还问我是谁?”
韦林乾转眸看向不远处的地界碑,这才发觉,他追着杜清远进入了越水国的国界!
四周人头耸动,越水国官兵持着长矛将此处团团围住。
为首的士兵,对着树杈上的男人拱手。
“将军,擅闯国界者,当如何处置。”
易南岳吐出口中的牙签,跃下树杈。
“杀。”
顷刻间,越水国士兵一拥而上。
韦林乾虽然不甘心,却不得不暂时撤回了国界之内。
待他离开,易南岳一改方才冷冽神色,上前将压在杜清远身上的马匹抬起,杜清远获得自由。
起身对着易南岳一拱手。
“多谢易将军。”
易南岳托住他的手。
“好久不见了,杜公子。”
对上他脸上的笑意,杜清远也跟着他一并眉眼弯弯的笑了。
“这一别,快一年之久了。”
在被韦林乾追杀时,他知晓这条路能越水国国界,他在赌,赌会遇到越水国士兵。
还好,他赌对了,且还运气好的遇到易南岳。
他与易南岳在黑石镇相识,当时越水国太子被还是黑石镇寨主的熊震天绑票,他收服了黑石寨,并帮他救出了越水国太子。
对于此事,易南岳一直感激着他。
易南岳吩咐人将杜清远的马车扶起,并重新将棉服装好。
“这么多棉服,你要送往何处?”
杜清远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向远处的山头。
“凉城。”
“凉城距离此处还有一日路程,方才那伙人不会善罢甘休,若你信得过我,我可以从越水国地界,护送你到凉城。”
杜清远感激的看向他 ,一拱手。
“如此,便多谢易将军了。”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易南岳人将昏迷的赵曲良背起来,并牵来了马匹,拴在马车上。
他本想带杜清远前去城中吃点热乎的暖暖身子,可杜清远执意要赶路,只得不作停留备好了马后,便护送着他们前往凉城。
不远处,一人抱着剑立在树上,看向远行的马车。
“看来,不需要我出手了。”
风吹过,发髻垂落的黑色布带飘动,刑昼冷眸看向韦林乾离开的方向。
“胆敢伤害主人,留不得。”
树枝晃动,刑昼身形如疾风,追杀而去。
与此同时,平南王府,北院房门敞开着,屋内书桌前,许若打开杜清远留给他的信,叹了口气。
“他又将我给撂下了。”
窗外飘起细碎的小雪,屋檐朦胧上一层霜白,冬季已到,但愿他能赶上。
……
位于南楚国北部的凉城,身着铠甲的男人立在城楼上,手持着地图,正仔细的看着。
“王爷,一切已准备妥当。”
前日,墨尘杀入敌军军营,俘虏了青羽国带兵的穆将军,并设下陷阱,等他们前来营救,好将敌军一网打尽。
“城楼风大,王爷回去避避吧。”
细软的声音从后传来,脚步声临近,正在与墨尘商议军事的几位将士对视一眼,退了下去。
一位个子娇小容貌清秀的少年捧着一件黑狐制成的披风走了过来。
“这是盛菱连夜亲手为王爷缝制的黑狐披风,天冷,王爷快些披上。”
他轻浅垂眸,软声细语。
墨尘目不转睛的看着手里的地图,并未看他,只淡淡说道:
“将这件披风送给守城将士,他们更加需要。”
盛菱咬着唇,捧着披风的手紧了几分。
“您来凉城两月,盛菱便照顾了您两月,您却至始至终都不曾看我一眼,可是我生得丑陋了?”
墨尘蹙眉。
“出去。”
盛菱不依不饶,“我知道您府邸里有一位王妃,他可比得过我待王爷好?”
墨尘滞住,想起杜清远,眸色软了几分。
“没有人能比得过他。”
“王爷来凉城两月,王妃却不曾给您写过一封信,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王爷喜欢!”
墨尘僵硬在原地,抓着地图的手缩紧。
盛菱捧着披风上前。
“盛菱喜欢您,盛菱愿意为您付出所有,王妃能做的,不能做的,盛菱都能为您做,您犯不着为了一个不喜欢您的人,而相思苦闷。”
“闭嘴。”男人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
转身侧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别再来城楼,否则别怪本王不给盛太守颜面。”
“王爷!”
眼看着他走远,盛菱看着手里的披风,紧咬着牙,气恼的丢在地上。
“我哪里比不过杜清远,我看过他的画像,他生得没有我好看,为什么他不喜欢我。”
“少爷,强扭的瓜不甜,您快回去吧。”老仆人劝道。
盛菱是凉城太守之子,自幼他便知晓自己和普通人不同,他不喜欢女人,只喜欢强大的男人。
在两月前,墨尘骑马带着兵马出现在他视线里的那一刻,他便认定,这个男人属于他。
他不会轻易放弃。
跑下城楼,回到了太守府住处,从抽屉里找出几封信。
这些都是杜清远写给墨尘的信,被他截住并偷偷的带回家里。
一封一封的打开,其中都只写了短短的一句话。
“军情如何了?”
“对战可顺利。”
“别恋战,速战速决回来。”
“朝中有变动,近日注意一些。”
“皇上恐怕会对你不利,要小心。”
“棉服我在准备了,很快给你送来。”
停留在最后墨王府寄来的这封信上。
杜清远要过来了!
他紧攥着那封信,快跑出去,到了大厅找到盛太守。
“爹,冬天到了,凉城可有棉服!”
“菱儿怎得问起这个?”
“爹您就告诉我,有还是没有。”
“有倒是有,不过……”
“有,那就都取出来,给墨王。”
就算没有杜清远,他也能帮助墨王。
盛太守面露难色。
“太守府的棉服并不多,给墨王的将士过冬远远不够,更何况,太守府的士兵也需要棉服,”
“爹,您去想办法,让百姓们做,或者去别处买。”
“菱儿,你心系战况爹很欣慰,不过这件事情你不必担心,预计不出两日,这场仗便会结束。”盛太守说道。
“您什么意思?”盛菱疑惑。
“王爷已抓住敌军的将军,并设下陷阱,只等明日敌军前来,将他们一网打尽,再一举攻破敌军营地,这一战便赢了。”
盛菱若有所思。“若赢了,墨王就要离开?”
“赢了战,当然得回南城,到时候,便不需要棉服了。”
盛菱出了大厅,恍若没了魂儿。
“墨王不能回南城,他不能走,他是我的!”
他努力足足两月,可哪怕他脱光了站在墨尘面前,他都不曾看他一眼,什么法子都用了。
如今他竟这么快就要走了。
忽地,手臂被人钳住拖拽着到了假山后面,正要呼救,脖颈上便抵住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别动。”
“你是谁?”
夜色漆黑,他看不到男人的长相,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身形高大,是个壮硕的男人。
“刚刚你说想要留住墨尘对吧?”男人冷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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