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懿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迅速从他面前掠过的人,瞪大了眼睛。
是墨尘?!
“杀。”
北屿军杀来逆转了局面。
赵懿一副惊诧不已,夜无尘竟是墨尘!
墨尘心急如焚,哪里顾得上脸上的面具,他焦急的寻找,一个一个房间的查看,听到杜清远的声音,他一脚踢开房门。
便见杜清远正被一个男人勒住下巴,痛苦的挣扎。
“放开他!”
他持剑朝男人杀去,只一个回合,便被击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墙壁上。
捂着胸口,鲜血顺着嘴角一滴一滴的滑落。
“果然是你。”
这个男人,正是十年前,从父王手中逃脱的澜沧人,澜沧国的祭司花百里,墨尘不会记错,就是他。
“你是……”花百里眯着眼睛,片刻想起来了。
“是那个孩子,啧啧,还活着呢。”
他居高临下满目轻蔑,只一眼便错开朝杜清远走去,杜清远吞下那枚药之后便意识模糊,身子抽搐着痛苦至极。
“你对他做了什么!”墨尘朝杜清远跑去,花百里一掌击出,强大的内力夹杂着疾风如一击重锤轰隆一声将墨尘再次击飞出去。
花百里面无表情的看着脸色变白的杜清远。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他皱着眉头,两指搭在杜清远的脖颈上。
“啧,那老东西可真够狠的。”
“花百里,你放开他!”墨尘爬起来,持剑杀去,花百里蹙眉,嫌他聒噪,尖锐的指甲化为利刃,这一击若打中,墨尘必死无疑。
“别杀他……”
手滞住,花百里收回手。
“小家伙,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风掠过,花百里消失不见,墨尘将杜清远抱起。
“清远,清远!”
听到动静的许若赶到,替杜清远把脉,将银针插入几处穴道,快给他渡入内力,快!
墨尘将内力渡入杜清远体内,杜清远的脸色才慢慢的恢复。
“他到底对清远做了什么。”
墨尘将杜清远紧紧的抱在怀中。
许若目光凝重。
“他的脉搏里,隐藏着一股不属于他的气息,他选中了他。”
“什么意思?”
许若目光复杂,这件事情,他也是从师父凌云子那里得知的。
“澜沧国的每一代皇帝都是由祭司选择的,祭司会在众多孩子里选择一位将他的‘馈赠’赐予给那个孩子。”
许若看着昏迷不醒的杜清远。
“他选择了他。”
……
澜沧已经不复存在,为何他会选中杜清远,那‘馈赠’所带来的后果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墨尘不知道,许若也不知道,或许唯有他的师父凌云子会知晓。
许若目光复杂的看着墨尘。
“所以,你打算一辈子将他关在王府,不许他出去。”
墨尘起身。
“不会是一辈子。”
他看向窗外,眸里满是绝决。
“澜沧余孽,本就不该留在世间。”
许若叹了口气,他已飞鸽传书给师父,希望,师父能解开他心中的疑惑。
……
另外一边,杜清远逃出房间,躲在假山后,抱着双臂。
墨尘吻了他,还……
就差一点他就……
“啪!”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杜清远吓得原地一跳,抬眸便见是翠竹。
“王妃怎么不穿衣裳?”
杜清远故作轻松点用手煽风。
“天热,我凉快一下。”
恰在这是,一片银杏叶落下,杜清远打了个喷嚏,杜清远脸颊一热。
“能给我找身衣裳吗?”
厨房灶火旁。
翠竹给他找了一件仆从穿的粗布衣裳,杜清远坐在炉火边。
“翠竹你能和武王商量一下,让他提前回来吗?”
翠竹点头。“可我找不到武王,甚至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杜清远看着炉火中烧得正旺的柴火,咬牙切齿。
“那小子彻底被那本书教坏了。”
“人还能被书教坏?”翠竹一边劈柴,一边笑道。
“可不是吗。”杜清远托着下巴。
都好几次了,总想推倒他,然后做那种事情,而且……事态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和他以前所预先的完全不一样。
他原本只将他当病人对待,然后度过这一年时间,可自打他病好后,一切就不一样了,他力气很大,身材也健硕。
想起他方才,吻他,抱他,撕扯着他衣裳的样子,杜清远便只觉自己什么身边养了一头随时想将他吃掉的狼。
顿时抓狂的揉着脑袋。
翠竹一斧头下去,柴火劈开。
“这柴外面看上去是干的,劈开后里面却是湿的,我丢在这里晾晒几日,晒干了水分,又能是块好柴。”
杜清远眸子一亮。一扫阴霾。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现在好好教,还能变好!
“我知道了!”
说完,快步出了厨房。
翠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着杜清远离开的背影。
“他知道什么了?”
……
王府书房,墨尘正在处理政务,却满脑子都是杜清远狼狈而走的样子,貌似他还没穿衣裳。
“小德子。”
候在一侧的小德子走过来。
“王爷可有吩咐。”
墨尘看向窗外。“去看看王妃正在做什么。”
“王爷稍等,奴才这就去瞧瞧。”
小德子退下,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后回来,躬身道:
“王妃正在捉鸡。”
“捉鸡?”
墨尘暗自摇了摇头,还有心思去弄这些,看样子是他多虑了。
见王爷在笑,小德子不明觉厉的推出去,王妃捉鸡王爷高兴?什么意思?
正想着呢,便见王爷站起来。
“去瞧瞧,他是如何捉鸡的。”
一想起他,墨尘的眸子便似是那三月的湖水,七月的风,直将小德子给看傻了眼。
今日中午,不是才吵过架的吗,以王爷脾气少说也得晾王妃几日才消气的。
小德子是愈发看不透主子的心了。
黄昏将至,天边的云霞染成了赤红的颜色,将整个南城被一片橙红的光芒笼罩,暖暖的将大地染上了一抹淡雅的红。
厨房外几个小太监和杜清远一起围捕一只大公鸡,这大公鸡生得七彩斑斓的羽毛,大红冠子威风凛凛。
杜清远数到三,一群人同时扑过去,大公鸡扑扇着翅膀踩着杜清远的头顶飞上了屋顶。
杜清远吹了吹头上的鸡毛两手叉腰的指着屋顶。
“我就不信治不了你,抬梯子来!”
太监抬来了梯子,杜清远顺着梯子爬上了屋顶,踩着瓦片看着那只五彩斑斓的大公鸡。
“乖,过来……嘬嘬嘬。”
大公鸡被他的声音吸引,杜清远踩着瓦砾伸出手,刚要抓住大公鸡脚下一滑。
“王妃!”
下方太监尖叫着,七手八脚的来接。
墨尘正推开门进来,见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一个飞蹬将杜清远接在怀里。
杜清远原本以为自己要掉在地上,却没有感觉到疼,睁开眼睛,对上男人漆黑的眸子,才意识到自己正被他抱在怀中。
从他怀中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鸡毛。
“谢了。”
说完瞪了一眼那只大公鸡。
“都怪你,看我怎么抓你。”撸起袖子又要去抓,墨尘先他一步飞身跃上屋顶,轻而易举的将那只大公鸡抓在了手中。
杜清远干笑一声接过,将公鸡放在了准备好的笼子里。
“爱妃抓鸡做什么?”
一听爱妃这个两个字,杜清远便一个哆嗦。
再看四周,这小厨房后的院子,什么时候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都是一群吃里扒外的,平日里,杜清远待他们不薄!
见杜清远不说话,墨尘想起老策以前和他说过的话。
你可曾甜言蜜语哄慰……
“清远这身衣裳很适合你。”
杜清远垂眸看了一眼这身翠竹给他找来的下人衣裳,眉头直抽搐。
“你穿着很好看。”
墨尘轻咳一声,毕竟第一次说,脸上不免挂不住,微微红了一些,幸好今日火烧云日光是红色,看不出来。
杜清远的脸拧成一团,这灰不溜秋,大小不合身,衣袖还不对称的衣裳“好看?”
“爱妃就如天边的云霞,映入了本王的……”
“打住!”
杜清远听不下去了,墨尘不对劲,绝对的不对劲。
他走鸡笼前,指着里面的两只大公鸡。
“王爷您看,这里两只公鸡关在一起总打架,瞧瞧这只,鸡毛都被啄去了一大块,另外一只总想往外跑。”
说完,指向另外一个鸡笼。
“这里面关着一公一母,哪怕空间狭小都能和睦相处,不仅如此母鸡每日还能生出鸡蛋来。”
说完,从里面摸出一个热乎乎的鸡蛋捧到墨尘面前。
现在他明白他的意思了吧。
墨尘看着杜清远那张极其认真的脸,走到关着公鸡和母鸡的笼子前,迅速的拔出剑,杜清远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两只鸡便当场被墨尘给宰了。
这把所向披靡的宝剑头一次用来杀鸡,不过也值了。
在杜清远惊愕的目光下,墨尘走到关着两只公鸡的笼子前。
“你看,牠们相互依偎,相亲相爱。”
这两只公鸡分明是被他吓得瑟瑟发抖,哪门子的相亲相爱?
墨尘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公鸡红烧,母鸡炖汤,你觉得如何?如不然将那两只也宰了。”
鸡笼里两只公鸡吓得紧紧的贴在一起,一动不动。
杜清远脸一阵青一阵红,望着那个面带笑容的男人。
显然,这种法子不奏效。
墨尘已病入膏肓!
“随便王爷喜欢。”
说完,杜清远甩袖出了厨房的院子,一出去,便扶着额头叹气。
“这可如何是好?”
“杜公子有事烦心,不知我可能替你解忧。”
清雅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杜清远回头,是一身蓝色长袍的冯焦。
现在已经是黄昏,天色暗下,二人坐石阶上,杜清远托着下巴,叹了口气。
“冯焦,你也算起来也算见多识广了,你可知……”
“可知什么?”
杜清远脸色古怪,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才低声道:
“可知男人和男人那个。”
冯焦一听便明白了。
“房事,我知道。”
冯焦出生艺坊,艺坊里也有小倌,专门用来伺候客人的,他见过。
唇角勾起,望着杜清远微红的脸颊。
“你和王爷已经同房吧。”
杜清远想解释,却见他轻笑。
“夫妻同房是寻常事,没什么说不得的。”虽是如此说,话语间却透着酸楚。
“我和他不是夫妻!”杜清远立即反驳。
“你已嫁给墨王,身为墨王妃,怎得就不是夫妻了?”
对上他令人无法反驳的目光,杜清远嘴角蠕动着,他不能和人说起,嫁给墨尘并留在王府是因为和武王的约定。
现在他非但没解忧,反而更加头大。
见杜清远愁眉苦脸,冯焦疑惑。
“你不喜欢墨王?”
杜清远撇了撇嘴。
“谁会喜欢他,脾气臭,还自以为是,谁喜欢谁倒霉,再说了我们都是男人。”
天色暗下,冯焦抬眸看着天边的月亮。
“男人和男人若想相爱,和女子不同。”
“什么意思?”怎么又扯到相爱上去了?
冯焦望着他,眸里深邃,唇角轻轻扬起。
“若你不喜欢,多说一句话,一个碰触,一个亲吻便能让你恶心许久,若是喜欢的。”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
“那么,这里就会不受控制的跳动。”
杜清远望着他带笑的眸子,眸子闪了闪,站起来。
“天色不早,我走了,你也早些休息。”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冯焦垂眸望着自己的手掌,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很快,以前怎就没发觉,这个男人如此的惹人喜欢呢。
就像他的身上有着某种吸引力,让人向往,想接近。
只可惜,他已错过了,若当初,在艺坊不是刁难他,而是抓着他的手,教授他如何画画,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另外一边,杜清远一个头两个大,冯焦说的那番话没能帮上他,还让他更加糊涂起来,怎么又扯到相爱这种事情上来了?
杜清远不懂那些,他只知道现在要将墨尘引入正道,否则这段日子有得他受了。
回到东院,墨尘房间没有烛光,他还没回来。
不如乘着他不在,去将那本书给偷出来毁了,免得看书后饥不择食。
杜清远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进去后又顺手关上,屋内昏暗,只有月光微弱的从窗户照进来隐约能看清一些,走近书桌,杜清远沿着书架翻找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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