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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奔袭数日，也累了，不知可否.........”
他话还没说完，悬清便立刻站了起来，很是上道道：
“仙主为凤族奔波操劳，自是劳累，请仙主一步，去凤宫中一住吧。”
舒央颔首，也不客气，随即走在了悬清的面前。
阮未和凤族的少主落后悬清和舒央几步，看着舒央和悬清一问一答的背影，有些疑惑地歪头道：
“为何清姨对这仙童如此客气？”
“.......”凤族少主闻言，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阮未：
“你这是在开玩笑吗？”
他说：“那可是仙，厉害一点的仙甚至可以言出法随，甚至不需要动手，动动嘴皮子就可以改变苍生。”
见阮未还是一脸不屑，凤族少主悬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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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地只能拿舒央举例子：“你想啊，紫微仙主只是一次罪后失仪就给人间带来一场浩劫，便是最好的作证。作为神仙，应该时刻谨言慎行，就是因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影响苍生。”
“若我凤族此刻对他招待不周，万一他一气之下撂挑子不干了，那还有谁能救我凤族？”
天道在冥冥之中掌管天道万物，但又不可能明面上来干预万物，既然这场浩劫是由舒央带来的，那么也应该由舒央中止。
就算凤族对舒央或其座下星辰再不满又能怎么样，他们毕竟是神兽而不是真正的仙，差的可不是一个境界，惹怒舒央，百害而无一利。
舒央在紫桐林最豪华的宫殿内住下了，但心中却不见有多愉悦。
一是他在天宫的宅院比这富丽多了，二是仙者除了在成神成仙路上孜孜以求之外，对于身外之物，不必过于苛求，否则会扰乱道心。
而这第三点原因嘛.......
舒央垂下头，看着跟着他一起进宫殿内的阮未，百思不得其解：
“你跟着我进来干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跟着你。”阮未一屁股在舒央的面前坐下来，盯着他道：
“你还没和我说紫微仙君的事情呢。”
舒央：“.........”
他忍不住道：“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我还想再听。”阮未拖着下巴，原本就圆的脸蛋此刻显得更圆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等我知道了他的弱点，找到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舒央：“........”
还没忘记这茬呢。
还挺执着。
舒央自然不会觉得阮未能杀得了他，毕竟弑仙弑神可是大罪，会被丢入六道轮回的畜生道轮回二十世的。
不过，万一阮未真的趁他不注意，下了手呢？
他的星辰之力可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不能一直把它用在抵挡阮未的追杀上。
思及此，舒央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决心要好好利用阮未。
最好能让阮未喜欢上他，化干戈为玉帛，还能借此动用龙宫的力量，为自己所用，更好地达到目的。
至于等自己成仙之后，阮未要怎么办........
那就不是他舒央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他只需要想想，怎么利用好阮未就够了。
这个念头甫一在心中转过一圈，舒央就换上了一副笑，眼睛微弯，低声道：
“少宫主。”
“干嘛。”龙族喜欢亮晶晶的漂亮东西，阮未刚才一直在看着墙上镶嵌的夜明珠，琢磨着走的时候要不要揣几颗带走，偷偷镶在龙角上，
“你愿意把紫微仙主的事情告诉我了？”
“当然。”舒央微笑，但在成功吸引了阮未的注意力后，话头一转，又道：
“但是你知道，我是有条件的.......”
“知道了知道了。”阮未撑着下巴，干脆道：“你说说看。”
“你变成小龙给我玩吧。”舒央语出惊人。
“........”阮未倏然瞪大了眼睛：“你疯了？”
“我没疯。”舒央说：“你看我一个人在这里愁眉苦脸地想办法，想的头都白了，你却一个人在玩，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坐在地上平白无故被扣了这么大一口黑锅，阮未都蒙了，但是细想，他又找不到能反驳舒央的话，半晌，方迟疑道：
“......是吗？”
“对啊。”
舒央理所当然道：“所以你变不变？”
“.........”阮未瞪大眼珠，瞳仁的颜色不断从黑色变成红色，又闪现回黑色，似乎是在生气的边缘来回试探。
片刻后，他低下头，不到半秒，就变成了一只成人手臂长的龙，随即灵活地在地上游移，然后缠到了舒央的手臂上。
舒央满意地摸了摸他的头：
“真乖。”
像在逗小狗。
阮未甩了甩尾巴，似乎不是很满意舒央这种逗小狗的态度，但为了得知舒央的消息，半晌还是道：
“现在可以告诉我紫微仙主的消息了吗？”
“急什么。”舒央老神在在道：“让我玩一会儿再说。”
阮未：“.........”
他气的在舒央的指腹上留下了一圈牙印。
因为被舒央故意折腾来折腾去，阮未很快就被折腾累了。
何况这几天都是他在飞，舒央在座，怎么想都是他更累，在舒央温暖大手的抚摸下，阮未很快就不受控制地卷起尾巴，盘起身体，在舒央的掌心打起了瞌睡。
直到这个时候，舒央才能真正静下心来打量阮未。
阮未的龙角确实是断过，长出来的枝丫不似原本那般强壮，接近肉的地方还能看见两截长短不一的明显的截断口，很显然是在不同时段，被人用锋利的东西砍下来的。
可是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去砍了龙族少宫主的龙角呢？
还砍了两只，砍得这样干脆。
舒央看着阮未一边熟睡，一边盘起身体的动作，总觉得这个动作有些好玩。
像是龙在盘龙蛋似的。
舒央本来想再逗一逗阮未玩，但又想起自己接连压榨了他几天，片刻后还是将阮未轻轻放在了床上。
阮未亦无所觉。
在安顿好阮未之后，舒央走出了凤宫。
凤族族长悬清在外侍候，听见舒央出来，忙道：
“仙主。”
“悬清。”舒央说：“我想了一下，可能还是没有比直接将花妖引出来的方法，更快速了。”
悬清闻言，很明显迟疑了一下：“可是.......”
“可是首先，我们没有幼崽。”
幼崽的气息是不可能由成年的神兽假扮的，尤其是由生灵幻化的妖、兽之间，肯定也会有感应。
花妖还不至于蠢到这种程度。
“我刚下凡的时候，曾救过一个幼崽。”舒央语气淡淡：
“他现在被我养在龙宫，或可让龙族族长差人将其送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真的？”悬清一怔：“人类幼崽？”
她说：“如果把他带来此地，会不会对他产生危险？还有......他是仙主什么人？”
舒央沉默片刻，刻意忽略了第二个问题，道：
“对，人类幼崽。”
“无关之人罢了。”
第17章
疯了
熟悉舒央的人都知道，舒央其实骨子里是有点冷血在的。
这也难怪他，一个无父无母没有任何背景的人能走到现在这个程度，除掉气运之外，其中必然也会面对极多的艰辛。
毕竟成仙化神是一条不归路，没有任何人能做到轻轻松松地就做到走到他人前头，尤其是舒央这个没有家世帮衬的人，能成仙，完全就是咬紧牙关、遇到血泪也得往肚子里吞，最后才能得到机遇的成果。
面对那么多不平的事情，面对那么多不公的人，舒央没有发疯创死所有人就不错了，怎么还能指望他平等地博爱众生？
这是不可能的。
至少在舒央看来，是这样。
人都是自私的，要想当人上人，就必须得踩着别人往上爬，必要的时候，假意利用又彻底翻脸无情，虽然无耻了一些，但是利益巨大，很让人心动。
利用一个无父无母的人类崽子，对于舒央来说，是一件没有什么负罪感的事情。
思及此，舒央又对悬清叮嘱了几句，这才转身往殿内走去。
在宫殿内，阮未还在睡觉。
他睡着的样子很乖巧，尾巴安静地搭在一边，也不乱甩。
舒央觉得他可爱，俯下身，指尖戳了戳他的龙角，阮未登时被他戳的一滚，龙头从盘起的龙身上滑下，摔在了床上。
阮未龙还未清醒，整条龙就瞬间挺直，像一根警惕的树棍，眼睛竖成鲜红的针尖状，在看清戳他的人是舒央的时候，他又慢慢放松身体，仰着让舒央揉他的肚皮，随即迷迷糊糊地缠上舒央的手腕，爬上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舒央的脸。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像在记忆里做过了无数遍一般，连舒央都不由得恍惚了一阵，诧异地看向阮未。
但阮未没一会儿就钻进了舒央的衣领，爪子扒着舒央的头发，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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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央：“........”
他有些无奈，但片刻后，因为这具身体不耐长途跋涉的飞行，半晌也脱了衣服歇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阮未一起睡多了，许久不像人般做梦的舒央，竟然也久违地做起了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龙场证道那一日。
他那时年轻气盛，完全不知道什么叫韬光养晦，凭着炼气十二层的修为将金丹期的修士按在地上打，赢得一片瞠目结舌的同时，也暗暗招来了不少警惕。
不过舒央不在意，赢了流云剑就走。
他本来想从正门直接离开，但他还未走出证道场，一个行迹鬼祟的人就引起了他的故意。
舒央不喜欢被人跟着，于是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引得那人献身，在那人误以为自己跟丢了，所以扼腕叹息的时候，又忽然从那人身后闪现，直接将流云剑架到了那人身上，声音冷冷：
“你是谁？”
他说：“你为什么跟着我？”
“.........”跟踪者身体一僵，下意识举起了手，生怕舒央一个不小心把他的头砍下来。
“........转过来。”舒央说。
那人没有犹豫一秒，乖乖地转过了头。
在视线触及跟踪者脸庞的那一刻，舒央着实愣了一下。
他见过不少美人，但面前的这个人，显然要比他之前见过的都漂亮。
不过似乎是还没怎么长大，又好像是被家人保护的很好，所以很单纯，圆溜溜的眼睛里带着好奇，就这么不加掩饰地看着自己：
“你不要怕。”
他说：“我不是坏人。我叫阮未，是龙族的少宫主。”
舒央：“.........”
他剑没有抖半分，表情依旧冷酷：“鬼鬼祟祟的跟着我，干什么？”
阮未差点就把看你好看所以跟着你要宣之于口了，但半晌，他还是忍住了，小声道：
“我刚刚在场下听说有几个金丹期修士打算偷袭你，夺取你的流云剑，所以特意告诉你不要从正门走的。”
修真界本来就是胜者为王，好的宝器，都是谁抢到了算谁的。
舒央闻言，动作一顿。
他盯着阮未精致还带着稚气的脸蛋，许久，撇开头，把剑收了回去。
“知道了。”
舒央说。
他甚至没说谢谢，但阮未却很高兴，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他：
“你是不是叫舒央？”
“舒央，舒央真好听。”阮未说：“央，天的正中，你家里人一定是希望你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修士。”
舒央说：“我生来就没妈。”
阮未闻言，不由噎住：“........”
舒央待人接物都是冷的，像是一块没什么感情的寒冰，不管阮未说什么，他要么直接怼回去，要么一句话不说。
但阮未还是死皮赖脸地贴了上去，像个小尾巴似的，走哪跟哪，最后舒央实在受不了，直接挥剑在两人之间划了一道线，岂料没控制好使用新法器的力道，锋利的剑气甚至把阮未的眼角划伤了，血珠滴下来，像红色的眼泪一样。
“离我远点。”舒央警告：“不然下一次，我就没这么客气了。”
言罢，也不管阮未脸上是什么表情，直接扬长而去，留下阮未怔在当场，好半晌才想起来给自己擦血。
“好凶呀。”阮未召唤出水镜，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脸：
“脸划伤了，哎，要是不好看了，他岂不是更讨厌我了。”
言罢，阮未忙急急地回家去，找母亲要祛疤的药了。
等阮未离开之后，不到片刻，舒央又返回了原地。
他走到阮未曾经站过的地方，低下头，看了一眼滴落成珠的龙血，愣了一下，随即低下身，将那龙血珠捡了起来。
龙血珠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很快就融入了舒央的剑锋。
很快，剑光大盛，如同寒芒。
这流云剑出鞘，第一个用血活祭舒央剑的人，竟然是一个与舒央无冤无仇的人。
.....不详。
思及此，舒央站起身，将所有的龙血珠都收入了衣袖中。
日后，还是离这条小龙远一点吧。
梦境很快又淡去，像是做了一场梦，又像是将之前忘却的一切全然记起。
舒央看着天花板，许久，才想起来自己竟然无知无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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