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了甩尾巴,包住自己的腿和手,继续在阮未的身边躺下了,用软暖的身体温暖着阮未因为失血过多所以过低的体温,随即闭上了眼睛。
阮未不知道当初的一颗死蛋是怎么会长出一只和他一模一样的冰龙来的,不过没关系,只要这个崽是他的崽,那就算他一直被崽崽记恨,也没有关系。
思及此,阮未捏了捏崽子的小尾巴,换来崽子用角轻轻地顶他的脸,这才作罢。
等舒央拿着药回来的时候,入目的就是阮未用没有手上的手臂圈着一只半龙半人的崽子,满眼都是.........母爱?
舒央:“..........”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得一个哆嗦,抬脚把门踢上,在引起阮未的注意后,才缓缓走过去。
“别动。”
舒央按住阮未的身体,随即道:
“给你上药。”
“不是什么大伤。”阮未说:“你知道我是故意受伤的吧?”
“知道。”舒央打开药瓶,把药粉均匀地洒在阮未身上,眼皮都没抬:
“要不是你受伤,那花妖怎么可能大着胆子现身?”
“嗯。”让舒央知道自己没那么弱之后,阮未又躺了回去,看着舒央专心给他上药的神情,片刻后低声道:
“你已经好久没给我上药了。”
“........什么?”他的声音太低,舒央没有听清:
“你再说一遍?”
“......没什么。”阮未笑了笑,伸出手,将舒央眉边散落的鬓发拂开:
“你出了好多汗。”
他这话说的很缱绻,好像是在怀念着什么,但舒央完全没有过去的记忆,反而被阮未这幅神情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做什么。”
舒央拍开阮未的手:“好好养伤,别动手动脚的。”
“喔。”阮未乖乖地缩回了手。
舒央给阮未上完药,一边收拾血布,一边对阮未说:
“你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估计那花妖现在已经知道你了。”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来了。”
阮未说:“龙族的龙鳞和龙角都是修炼的宝物,他们不会错过的,知道我受伤了,肯定闻着味就来了。”
“你这受伤装的还挺像,把幼崽都吓到了。”
舒央说:“演技不错啊少宫主。”
“和某人学的。”阮未说:“他演技比我好多了。”
“......是吗?”听着阮未的意有所指,舒央插科打诨试图想要转移阮未注意力的举动一顿,愣了一下,竟然没有接上话。
好在舒央也没有兴趣刨根问底问阮未口中的“某人”是谁,以免又问出什么白月光来,平白给自己添没趣。
入夜。
舒央看着只有一张床榻的客栈,犹豫了半秒,随即道:
“......要不,我再去开一间房?”
“要演戏就演的像一点,作为我的男宠,哪里有和我分房睡的。”
阮未躺在床上,抱着幼崽,笑:“还是说.......你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我怕?”
舒央这辈子最听不得的就是一个“怕”字,果然上当,三下五除二地脱了衣服,上了床。
幼崽已经变成了一条小小的龙,钻进阮未的头发里,睡得正香。
舒央还是第一次和别人同床共枕。
他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和手臂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热源,似乎有些受不了,又有些不适应,往旁边挪了几步,就想退开。
但阮未很快又黏了过来。
“........你做什么。”
舒央按住阮未的肩膀,警告道:“你睡你的。”
“我不是在睡我的吗?”阮未弯起眉眼,月色下的脸很白,又很清丽透亮,此刻不像是龙,倒像是蛊惑人心的妖:
“你怕什么?”
“你......别离我太近。”如果阮未现在是龙型还好说,关键现在阮未是人形,舒央是真的不习惯和别人肉贴肉,即使隔着衣服,他也觉得怪怪的,
“离的那么近做什么?”
“你不是想利用我达成你的目的吗?”阮未又往前凑了凑,“那你不应该付出什么,来诱惑我吗?”
舒央闻言,心底咯噔一下。
他缓缓转过头,斜了阮未一眼,半晌才低声道:
“你既然知道我想利用你,你还........”
“我乐意。”阮未说:“但你得付出点什么,我才会心甘情愿被你利用。”
“.......是吗?”
看着阮未亮亮的眼睛,舒央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神使鬼差地伸出手,捧住了阮未的脸:
“这样........?”
“没了吗?”阮未被舒央摸了脸,轻轻蹭了蹭,但似乎还是不满足,“这样就想让我为你卖命,你想的也太美了。”
阮未晃了晃自己的手臂,好像那不是伤,而是自己胜利的勋章:“我可是为你受了伤。”
“.........那你想怎么样?”
舒央闻言,下意识收回手,但他没等到阮未的应答,手背就忽然被人给握住了:
“.......”
“........”
粗重错乱的呼吸声忽然在两人之间交缠弥漫开来,阮未紧紧盯着舒央,眼底似乎有占有欲和别的什么情绪只激烈打架,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在那一瞬间,舒央几乎要怀疑自己和阮未曾经真的有什么过去了。
他静静等着阮未开口,以为阮未会说出什么不知羞耻的话,但许久,阮未只是深吸一口气,声音里的调笑已经消失,换成了低低的恳求,轻声对舒央道:
“抱抱我,可以吗?”
........就这样?
舒央不敢置信,用狐疑的眼神看着阮未,而那神情落在阮未眼底,却让阮未以为自己的要求过分了、
他顿了顿,又缓缓开了口,这回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可怜难耐的轻嘶:
“我........疼。”
舒央:“........”
他顿了顿,看着阮未漆黑的眼珠,半晌没动。
阮未等了半天,没等来想要的拥抱,在黑暗中失落的垂下眼睛。
他正想退开,离舒央远一点,后脑勺却忽然传来一阵力道,他一怔,整个人就猝不及防地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下不为例。”
清清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但抚着他后颈的掌心却很烫,烫的阮未下一秒就好似能落泪:
“只这一次。”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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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章
说实在的,舒央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主动去抱一个人。
他严重怀疑阮未是在偷偷装可怜,但是他没有证据。
实际上,阮未也确实是在装可怜。
他就是想试一试舒央到底还在不在乎他,如果在乎,他就是为了舒央去死也是甘愿的。
阮未受了伤,本来就有些虚弱,加上窝在舒央的怀里,很快就安心地睡着了。
但舒央却有些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他还是很难习惯怀里有一个人,即使这个人的气息他并不是很反感。
夜半,他终于迷迷糊糊之间要睡过去了,但房梁边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这动静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在深夜里也很难引起别人的动静,但奈何舒央失眠了,登时就被这奇怪的动静惊醒。
他本想下床查看一下,但睡在外侧的阮未却比他更快醒了。
阮未迅速起身,挡在了舒央的身前,随即按住舒央的肩膀,示意舒央不要动作。
“是花妖。”阮未做了这样一个口型,让舒央不要轻举妄动:
“他是来找我的。”
舒央点了点头。
两人正谈话间,床帏外隐隐约约地透出一个成人高的影子。
那影子有些阴诡,身后似乎还有长长的藤蔓弥漫开来,舒央甚至很清晰地闻到那花妖身上的青草味,还有浓郁的花香味。
那花香浓到几乎有些发臭的程度,舒央有点反胃,捂着鼻子,差点想干呕。
他反胃的动静似乎引起了花妖的警觉。
花妖可能察觉到舒央和阮未并没有入睡失去意识,身影缓缓后撤,似乎是想要离开这里。
舒央和阮未今天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才把花妖引出来,如今连花妖的面都还没有见到,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把他放走。
思及此,阮未猝然转过身,一把把舒央按到在床上。
脸贴脸的那一瞬间,舒央几乎要震惊了。
他惊恐地瞪大眼,看着阮未伏在他的胸膛上,口中吐出一些轻软的喘息声,很像是.........
很像是行房时,某一方会发出的叫声。
那花妖几乎是被阮未和舒央发出的动静吸引了,又缓缓走上前。
.........他好变态!
一时之间,舒央都不知道自己是在骂阮未还是在骂花妖了。
他浑身紧绷,耳边几乎全是阮未又轻又媚的吐息,还有热热的空气,直往舒央的耳膜里钻,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怎么会有人叫成这样的。
舒央方寸大乱,掌心搭在阮未的肩头,想要把他推开,余光里又是花妖的身影,只能僵直身体不敢动,继续硬着头皮,把这场戏演完。
经过阮未自导自演的“活春宫”,那花妖大抵是真的信了舒央和阮未是一对野鸳鸯,竟然耐心十足地留了下来,甚至还走到了一旁的桌子边坐下,一副要将好戏看到低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高估了舒央的体力还是花妖的耐心,阮未叫的嗓子都哑了,花妖也没有离开。
他大抵是真的很喜欢□□,势要将阮未掳走才行。
阮未看花妖已经放低了警惕心,喘息的动作没有停下,但却微微侧开身子,给舒央让了一点位置,好让舒央出去。
舒央看懂了阮未的眼神,在不惊动花妖的境况下,缓缓往外挪。
他们这一动作,床瞬间就嘎吱嘎吱响了起来,在深夜里,显得那么的清晰。
一瞬间,舒央甚至感觉自己脖颈侧忽然发起烫——
是阮未的脸,忽然变的很烫。
“.......”
刚刚喘了那么久都没脸红,现在脸红个啥?
舒央心想。
但他没想到,因为阮未刚才是伏在他身上的,他和阮未一个进一个退,上下身体交叠摩擦,很快,舒央就知道阮未在脸红些什么了。
他有点尴尬,都顾不上打草惊蛇了,瞬间从床上滚下来,在花妖吓的连杯子都摔了的时候,猛地运起掌心的灵力,一把扫向花妖的脖子!
花妖迅速向后退,脖子边缘一圈的绿叶都被舒央扫了下来,锋利的边缘锯齿割破了舒央的皮肤,鲜红的血很快就变的紫黑,很显然,那叶子有毒。
但舒央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继续朝花妖攻去。
这花妖的境界起码有金丹期以上,但舒央攻击他的时候,却发现这花妖的地盘不稳,对于他的进宫,大多只求守不求攻,显然是能力没有跟上境界。
.........他这样的,到底是怎么升到金丹期的?
该不会是采了别人的灵根采补,所以才升到金丹期的吧?
这个想法甫一出现,舒央有了片刻的走神。
而那花妖似乎就是在等舒央这半秒走神的瞬间,立刻抓到了舒央动作里的漏洞,挥手释放出大量的花香,猛烈的粉红花粉顿时洒出,喷了舒央一身。
“咳咳咳——”
舒央差一点就把那花妖的脖子拧断了,但没想到花妖来了这一手,眼睛被迷了不说,嗓子也干痒的难受。
他一把把花妖踹开,自己借力后退几步,躲开花妖接下来的进攻。
但花妖似乎没想伤他——
他的目标,一直是床上的阮未。
那花粉香的令人有些不适,舒央捂着嗓子,用力干咳几下,感觉有生理性的眼泪从眼眶里淌下,以至于眼前的景象都有些模糊不清,并不分明。
在即将昏过去的一瞬间,舒央看见花妖对床上的阮未故技重施,直接把阮未迷晕,随即扛起阮未,在离开之前,还转头看了半跪在地上的舒央一眼,眼底浮现出些许嗤笑,随即直接跳窗离开了。
“.........”
舒央罕见的在心底骂了一句脏话,随即重重倒了下去。
*
等清醒过来的时候,舒央的脸上已经是湿润一片。
幼崽正蹲在地上,摆着尾巴,伸出舌头舔干净了地上的花粉,还把舒央的伤口舔干净了。
那些花粉并不致命,关键是那些花叶上的毒,要不是幼崽把伤口的毒舔干净了,舒央得昏迷三天三夜。
舒央眯了眯眼,掌心搭在眼皮上,避开从窗户边缘射进的天光,几秒中之内,已经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全部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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