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明渊帝病重,有了换储君的想法,尤家也依旧没有荐举他。
有一次,盛栾川无意听到了明渊帝询问尤雪竹关于储君之事,尤雪竹张口闭口都是对太子盛栾安的赞誉,而对他只字不提。
盛栾川对尤家带上了莫名其妙的恨意,对尤雪竹的感情也变得愈加的复杂。
那时,明渊帝已经缠绵病榻,盛栾安开始监国,盛栾川协助盛栾安也因此得知了朝中的局势。
既然尤家不愿意帮他,那便寻找一个愿意帮他的靠山吧,盛栾川心想。
于是,与尤家长期敌对的孙氏家族、与尤丞相分庭抗礼的柳阁老、以及觊觎尤家兵权的姜家被盛栾川拉入局中。
盛栾川本想搞垮尤家,并不想尤家人出事,只是后来事情的发展逐渐失去了控制。
尤家式微,明渊帝驾崩,盛栾川设计盛栾安被废,说不想争权夺利只想与尤雪竹厮守的他,假装以被胁迫之姿参与了皇位的争夺。
此时的尤雪竹已经牢牢与他绑在一块了。
尤雪竹不愧是天之骄子,即使没了尤家相助,他仅凭一己之力也让盛栾川在这场皇位争夺战中站在了脚。
愚蠢而自大的二皇子盛栾珺率先出局,盛栾川也得知当年母妃之死与二皇子的母妃韵贵妃脱不开干系,于是盛栾川在登基后将他们处以车裂之刑。
阴险狡猾的三皇子盛栾洵,盛栾川一直没能抓住他的把柄,而且盛栾洵母族势力强大,朝中许多官员都要忌惮三分。
盛栾川无奈,只能兵行险招,在盛栾洵的饭菜中用药,将他变成了一个谁都不认的疯子,于是盛栾洵就这样失去了继承大统的资格。
六皇子盛栾烨是个只会附庸盛栾珺和盛栾洵的草包,盛栾川收拾起他来轻而易举。
至于七皇子盛栾锦,盛栾川没出手对付他,他就自杀了。
在这场皇位争夺战中,对于盛栾川来说,最难对付的就是他大哥盛栾安了。
盛栾安好几次破坏了他的计划,他俩相争一年,始终分不出胜负,若要说盛栾川比盛栾安更胜一筹的地方,那就是他得到了尤雪竹的心。
尤雪竹因为误会盛栾安,昔日的挚友终成陌路,盛栾川深知,若是不手握兵权,他便无法在这场斗争中获胜。
虽然尤丞相暂时远离了朝堂,但是尤家的兵权还掌握在尤雪竹的父亲手上,而尤雪竹的父亲丝毫不参与这场皇子之争。
无奈之下,盛栾安只好自导自演了一场刺杀,他重伤昏迷七日,在鬼门走了一遭的样子骗过了尤雪竹,尤雪竹开始为了他去借助尤家的力量。
当尤雪竹拿着虎符作为生辰礼送给盛栾川,盛栾安突然知难而退,盛栾川就这样得到了天下。
但盛栾川却似乎忘了,这虎符是尤雪竹与尤老将军断绝亲缘关系才得到的,那也是盛栾川第一次见到尤雪竹背上的鞭痕隐去。
“阿川,这是送给你的生辰礼,喜欢么?”
尤雪竹将手中的虎符交于盛栾川,盛栾川回握尤雪竹的手,深情凝视:“喜欢,但遇到你,才是上天给予的最好生辰礼。”
“阿川…你真的是…嘶……”
尤雪竹一笑,扯动了背上的伤口,眉头皱了起来。
“雪竹,怎么了?身体可有不适?”
“没有…让阿川担心了。”
尤雪竹不肯告诉盛栾川的,被尤裕透了底,盛栾川在尤雪竹沐浴之际,窥到了尤雪竹背上的伤痕。
纵横交错的青紫,以及发炎红肿的伤口掩盖住了尤雪竹在东宫时留下的鞭痕,盛栾川握紧手里的兵符,这是尤雪竹为了他用八十军棍和断绝亲缘关系才换来的。
这一刻,盛栾川忘却了一切算计,只想好好珍惜眼前人。
盛栾川的眼角留下了泪水,他怎么…他怎么就将过往的一切都忘了呢。
“四殿下,你可算醒了,你昏睡两天了,哎哟,四殿下,你怎么还哭了呢?”
“两天么?才两天么……”
梦境中的苦涩与悔恨久久不能散去,盛栾川终于忍不住的放声痛哭起来。
刘有财是第二次见到盛栾川如此失态,第一次是芙妃去世后,第二次便是现在。
“刘有财,我后悔了,做错的事还能回头吗?”盛栾川眼神空洞的问道。
刘有财不知怎么开导盛栾川,只好回答道:“可能回不了头,但是…但是若是可以补救的话……”
“对了,四殿下…”刘有财想起了更重要的事,从怀中掏出一方小纸“在您昏睡的时候,奴才收到了卫统领的急信。”
盛栾川打开一看,上面除了告知两支军队的藏匿之处,还告诉盛栾川,尤雪竹的父亲尤老将军找到了。
盛栾川读完信件,心想,这或许是上天给他的补救机会,这一次,他一定不会让尤雪竹失望,他一定要求得尤雪竹原谅。
另一边,对于盛栾安和尤雪竹来说,盛栾川已经失踪两月有余,但对于臣子来说,盛栾川自戕了。
至此,盛家皇子就只剩盛栾安一个正常人了,其他臣子也绝了别的心思,但他们又对子嗣问题操起了心。
“皇上,现下国泰民安,海清河晏,这后宫之中也有了皇后,是不是该纳些宫妃绵延子嗣了?”
臣子见盛栾安沉默,又小心翼翼的补充道:“臣知陛下与皇后伉俪情深,只是…只是现下皇朝血脉稀少…这天佑的百年江山需要代代传承啊……”
“嗯,爱卿的良苦用心朕知道了,可让储秀宫挑选几个可心人先入住后宫,至于封妃之事,有了子嗣之后再议。”
臣子没想到盛栾安居然答应了,他们之前好几次暗示被盛栾安打发了过去,臣子揣测盛栾安话中之意,好像…好像能不能成为宫妃得先有身孕再说?
臣子鄙夷,但也无可奈何,因为盛栾安可比盛栾川强硬多了。
第七十九章 皇上不能人事了!
“雪竹,你可知今日朝堂上,那群老狐狸又给我出了什么难题。”
“哦?有什么难题可以难倒王爷?”
尤雪竹随口一问,顺势吃掉了盛栾安棋盘上的四个子。
“他们…提了子嗣之事……”
尤雪竹捻棋子的手一滞:“这是好事,盛家子嗣凋敝,是该开枝散叶了。”
盛栾安佯装生气:“雪竹,你可是我的皇后,你怎可如此大度?”
“咳咳…假的……”
“可就算是假的…我觉得也该跟你知会一声…后宫要进新人了……”
“嗯,这是一个君主该尽的责任。”
“雪竹……”盛栾安的声音带着愧欠的不安。
这人怎么还委屈上了?尤雪竹心想。
“雪竹,你放心,这只是逢场作戏,用不了多久我会彻底解决此事的。”
尤雪竹听到“逢场作戏”,莫名烦躁,回了句:“我与王爷也是逢场作戏,望王爷早日寻得家父,我也好早日离开,另外,王爷这局你输了。”
尤雪竹收掉盛栾安棋盘上剩余的棋子挥袖离开。
这…是生气了?还是吃醋了?盛栾安不得而知,因为这两个月来,只要盛栾安尝试靠近,尤雪竹便会缩回自己的壳里,盛栾安不敢操之过急,他怕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毁于一旦。
盛栾安唤来武纪,再次让他去寻一味药。
“陛下,属下觉得您患有脑疾,没病总爱吃药,而且…陛下若想不能人事,何必吃药,像小桂子一劳永逸该多好!”
“咳咳咳…话多…赶紧去寻,别耽误了我的大事!”
朝臣安排的女子进入了储秀宫,其中蒋怜心也在其中,她们等着盛栾安的临幸,盛栾安却夜夜往梧桐宫里跑。
“王爷,昨日来梧桐宫是为了西南水利的推进,今日又是什么理由?”
“今日…今日没理由!我去自家皇后的宫中怎么了……”
“那储秀宫里的秀女怎么办?若王爷一直不拿主意,怕是朝中的臣子又该参我善妒了。”
“他们若敢,我便做个暴君,把他们都杀了!”
“可是……”
“算了,雪竹,我明白了,这几日是我纠缠你了,让你烦了,若雪竹希望我作为一个普通的国君,那我便依雪竹的意思吧,来人,去储秀宫!”
尤雪竹第一次见盛栾安对他使性子,他倒不是怕那群臣子,只是…只是他也说不清楚,他为何会这样。
当晚,皇帝将蒋怜心召入养心殿的事传遍了整个后宫。
随后,盛栾安像开了窍一样,每晚都从储秀宫召人,只是每次召完人后,盛栾安便会往梧桐宫送礼,并附上尤雪竹看不懂的只言片语。
召蒋怜心时,附上的是[蒋家千金徒有其表,一个金玉其外的草包,不如雪竹才貌双全。]
召李沁兰时,附上的是[李太傅明珠温柔有余,却少了雪竹的意趣。]
尤雪竹不明白盛栾安此举为何,问武纪,武纪也只说盛栾安疯了。
这一日日的赏赐和变着法的对比夸奖,将尤雪竹心底的烦躁抹了去。
但是,人总是贪心的,蒋怜心因被召去了几次养心殿,以为自己掌握了盛栾安的秘密,于是便在宫中横了起来。
蒋怜心一度认为,若不是因为尤雪竹,这皇后之坐非她莫属,听闻近日盛栾安不再去梧桐宫,蒋怜心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蒋怜心趾高气昂的来到梧桐宫,见到尤雪竹也只是草草的行了个礼,丝毫没有把尤雪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臣妾参见皇后,这些时日臣妾伺候陛下过于辛苦,所以迟来拜见,望皇后恕罪。”
尤雪竹想到盛栾安对蒋怜心的评价,忍不住掩嘴一笑,果真是个没脑子的。
“皇后…你…你笑什么?”
“本宫在笑,蒋姑娘还没位份就自称臣妾,这难道是蒋丞相教的?”
蒋怜心听出尤雪竹在拐弯抹角的骂她没家教,嘴硬道:“陛下…陛下授予我妃位…是迟早的事!”
“哦?何以见得?”
“我…我…太医说我怀了陛下的骨肉!”
尤雪竹一怔,算了算日子,距离盛栾安召见蒋怜心刚好过去了一个多月。
“是吗?那陛下知道这件事吗?”
“陛下…陛下……”
蒋怜心只是不想在面对尤雪竹的时候占据下风,怀孕之事是她一时口快撒的慌,但一想到盛栾安身患那样的隐疾,笃定就算她撒谎,盛栾安也不会拆穿。
“我想先告知皇后…再告知陛下……”
“哦?蒋小姐要告知朕什么?”盛栾安不知何时从外而来。
“陛…陛下…臣妾怀孕了……”
盛栾安眯起眼睛:“蒋小姐确定吗?”
蒋怜心吓得不敢抬头,她在赌,赌盛栾安不会拆穿他:“是…是太医说的……”
盛栾安沉默半响,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既然是太医说的,那便是了,朕这是要有皇儿了啊。”
蒋怜心赌对了,她故作娇羞的拉住盛栾安的广袖:“陛下……”
盛栾安却毫不留情的一甩:“既你已怀孕,不好好在储秀宫待着,跑来梧桐宫作甚?别惊扰了皇后歇息,你退下吧!”
蒋怜心吃了瘪,脸色难看的离开了。
“她真的怀孕了?”尤雪竹怀疑的看着盛栾安。
“这事说起来有些复杂…总之,今日她或许还会来梧桐宫找麻烦,雪竹你要小心些。”盛栾安左顾而言他,避开尤雪竹探究的目光。
“懂了,这就是陛下的逢场作戏。”尤雪竹脱口而出。
盛栾安又惊又喜,但为了一劳永逸解决这件事,他还是选择了让尤雪竹误会。
尤雪竹懊恼,他刚才怎么就说出了那样的话,盛栾安与谁生孩子跟他有什么关系!就算他是真正的皇后,这后宫迟早也是会进来新人的。
盛栾安自那日来过一次梧桐宫后,又十几日不曾出现,尤雪竹也乐得清静,直到蒋怜心又一次来到梧桐宫,并且这次她带了一帮储秀宫的秀女陪同。
“臣妾带领各位妹妹来给皇后请安。”蒋怜心摸了摸垫了的肚子。
“嗯,蒋姑娘有心了,既然怀着龙种,就不要到梧桐宫来了。”
“皇后有所不知,陛下请司天监的人算过了,这胎儿需要得到梧桐宫中的水土和皇后的祝福才能顺利降生。”
“水土?”
“对,需要皇后亲自去湖边取一捧水土。”
蒋怜心的意图太明显,加之她身边的婢女刚才悄悄退了出去,尤雪竹就意识到蒋怜心接下来要做的事了。
“皇家子嗣需要祝福倒也合理,你随本宫来,本宫亲自给你取。”
两人来到了湖边,蒋怜心磨磨蹭蹭,终于在看到盛栾安朝这边走来后,故意拉着尤雪竹的手往她衣襟处一放,然后身子向水面一倒,佯装出是尤雪竹推她入水的样子。
站在不远处的秀女惊呼,水中扑棱的蒋怜心喊着:“陛下…救救臣妾…救救臣妾腹中的孩子。”
盛栾安冷眼看着蒋怜心呛了好几口水,才让人将她捞起来。
蒋怜心缓过气,便指着尤雪竹说道:“是皇后推臣妾下水的,各位妹妹也都看到了。”
盛栾安看着点头的秀女,问道:“咳咳…雪竹,是你将蒋小姐推入水的吗?”
盛栾安都已经想好了,尤雪竹否认之后,他正好可以以蒋怜心诬陷皇后治罪,谁知尤雪竹却说:“嗯,是我推她入水的。”
“嗯??雪竹…你……”
49/70 首页 上一页 47 48 49 50 51 5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