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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种可能，这学府还在运营，并且运营的目的结果对黑潭很重要，那就会比较复杂，可能这个目的里也把咱们算计进去了。”
“还不能用其他城那种自由学习技术代替。”叶汀反应过来，这种安排好像与某个东西产生了联系。
“没错，你也想到那个了吧，”林枫烨沉沉道，“地下一层贫民窟。”
听上去氛围完全不同的两个地方，为什么会有一种相似的感觉。
叶汀眼底闪动，抬头看向时间：“明天就过去。”
他语气平淡到好像在聊明天中午去哪个菜市场买菜。
“行行行，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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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暖暖照在窗台上，淡淡的，舒舒的，空中弥漫类似轻纱的薄雾。
“你们这就要走了？不是说再等两天吗？”
袁昊踩在书架前的梯子上看着两个全副武装的人站在门口，心说你们这跟俩光杆上去企图四两拨千斤有什么区别。
“嗯，这几天多谢您的关照了。”林枫烨笑着说。
袁昊走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脸上说不尽的担忧：“可是，你们在上面没有住的地方吧。”
“放心吧袁叔，车到山前必有路。”说完这话林枫烨就已经推开大门。
“你们要是实在不行，就找找看有没有和残垣图书馆长相相似的地方！！”
话音刚落，门就关上了。也不知道意思有没有传达到位。
袁昊叹了口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两眼注视着大门的方向，出神般凝想。
说走就走的性子，消失在风雪中的身影，都与当年的林龙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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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汀和林枫烨坐着电梯一路畅通无阻升到上面的【第三区】，迎面而来的呼呼风雪感觉像是到了冰窖子里。
叶汀随即裹了裹衣服，里面还有林枫烨安置的许多发热贴片，在保暖方面做了充足的准备才确保他还有清晰的思考能力。
从电梯出来之后，两人看看周围，发现并没有异象，因为天气的缘故，路上几乎没有人。
“怎么这么顺利，不应该啊。”林枫烨纳闷道。
“挺好的，节约时间。”叶汀把握在手心里的两枚磁扣子藏回袖子里。
一阵风飘过，树影婆娑，卷起来的落叶迎面而来。
突然！近处的草丛剧烈抖动，里面发出簌簌的声响，两个人警觉地屏息盯过去，林枫烨甚至又举起了他的宝贝电脑蓄势待发。
过了不到两秒，草丛里幽幽冒出一颗松鼠头。
是木目。
呼——松了一口气。
“哎呀，宝贝真乖！都知道来接爸爸了。”林枫烨把电脑丢回包里，半蹲着张开双臂笑脸相迎，一副接孩子放学的神情。
那小小身影高调直接路过，然后轻盈跳到叶汀的手上。
林枫烨：“……”
这孩子，他还能不能养熟点了！现在整得自己像个后爹似的！
噗——
叶汀努力不笑得太明显，捋了捋松鼠毛，低头说：“我们要去的地方不适合你跟着。”
木目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用不动如山的行为来表示拒绝，总之没有任何反应像是认准了某事绝不改变。
林枫烨见状伸出食指晃了晃好像并不认同叶汀的教育方式，又拍了拍自己意思是「还是看我的吧」，紧接着他把背包卸下来，拉开拉链。
“把它放包里，咱们就出发。”
这话一出，木目直接跳到地面上，钻回到草丛里去了。林枫烨脸上挂起得逞的坏笑，重新背上包之后牵着叶汀将人往前拉。
“走吧，长大的孩子泼出去的水，有定位丢不了。”
叶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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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烨跟着地图，叶汀跟着林枫烨，俩人一路走到元青学府的门前才停住脚。
准确的说是在与元青学府大门隔水相望。
眼下正前方是一条很宽的河流，宽到上面有且只有一座拱桥横跨。河里水流经过机器设置非常湍急，也就是说，要想进入这建筑只有一条路，并且都会在对准桥面的监控中留下身影。
木目当时应该是过去了。
他们隔着这段距离，稍微观察了几分钟大门口的情况，那颜色在大雪的烘托下显得更加素雅。除此之外最引人注意的是，分列两侧笔直站着足足八个守卫。
都是AI。
如果门口站着的是真人，那就比较麻烦了，还需要提前思考一下话术把控人类微妙的心理，甚至需要乔装打扮获取信任。
但现在，两个人无所顾忌直接过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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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到了桥的另外一侧。
刚刚站得远看不真切，过来后才发现虽然桥口到大门之间的空地没有想象的面积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区域大雪减弱，偶有微风，绿植丰富，甚至还有一个小亭子在左边，很适合听雨观云品酒茶。
他们两个人站在学府门口不远处左看右看。
没有黑衣神秘人，总来搅和的赤川那小子也不在，地上没有标记，没有纸条，没有机关，也没有收到后续邮件。
“这是让我们进去。”
“看来是了。”
按照他们前一天的猜测，这与黑潭身份格格不入的地方目前更偏向第二种可能性，只是没想到还得自己动脑筋想办法才能进去。
真有意思，林枫烨心想。
真麻烦，叶汀心想。
八个真人还好说，八个AI是有可能打不过的，他们程序设定里包含各种拳脚功夫，更何况还有远程呼叫同伴的功能。就算是他们的“亲爹”就在面前，他们只遵循一条路走到黑的原则，也不会手下留情。
这种时候还是中规中矩为上上策。
身为“亲爹”的叶汀走近，友好地开口：“你好，请问我们能进去吗？”
“您好，请出示您的身份卡——”
一阵机械音平平响起。
叶汀掏出自己的身份卡，熟练得像是做过百次一样放到门卫的手掌正下方。
下一秒，AI发出滴滴的声音。
有条红光对准卡片，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完整地扫描结束。
机械音再度响起。
“您好——近期观光许可一次——时效12个小时——”
“这是什么意思？”林枫烨站在旁边听了全程，眨巴着眼睛。
“大概就是以咱们的身份只有一次进去的机会。”
第65章 有知的怕
“喂，太夸张了吧，这都快赶上咱们绀紫城管理局了。”
在肃穆的建筑面前，林枫烨说话声都不经意放低，好像这里连空气都怕吵。
的确，这个学府风格朴素，放眼望去除了树木，几乎全是由黑色与奶白色组成。布局严整，静谧，森严，极具立体感与艺术感，占地面积十分广阔，差不多占据了这整个【三区】的四分之一。
“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吗？”
“黑。”
“……”林枫烨被怼得干笑几声，“黑，有你在旁边就不怕，我啊最怕的就是这种墨守成规的地方。”
麻木守旧的氛围阻隔了一切突破规矩另成方圆的可能。
叶汀想了想自己之前的生活没说话，两秒后妥协叹气道：“我也怕。”
不是无知的怕，是有知的怕。
微风吹过，树上的叶子轻轻摆动。
自打他们进来之后，来来往往的人不在少数，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穿着制服的学生或者教研员。以他们两人出众的相貌，再加上这以绝对保暖为主的异类穿着。
非常引人注目，回头率颇高。
林枫烨啧了一声心说这些小孩挺有眼光，下一秒直接拿出一顶帽子戴到叶汀头上，还顺势往下按了按。
时间有限，叶汀没空理会这些事，低头整了整帽子：“走吧。”
一朵云飘开，透彻的阳光直接落下不带丝毫犹豫。俩人走过空地，一路来到位于元青学府正中间的最大的黑白灰建筑跟前，抬头望去都沉默了。
眼前迎接他们的是百级石台阶！
……可能这就是读万卷书之前得先行万里路的道理……
最后一节台阶——
“呼！”
林枫烨的体力绰绰有余，叶汀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已经累到内伤都快复发。
一个站着的人轻轻拍打另一个低头喘气的人的后背，足足缓了一分钟。
他们抬头一看。正对着的有一排十分整齐的石柱，总共八根，阳光透过每个间隔均匀洒落在地上，像是倾斜了四十五度的钢琴键盘。
只可惜没有时间拍照记录，也没有心情慢慢欣赏独特的建筑设计风格。
趁着一个学生扫描学生卡的好机会，他们抓紧时间推门而进。伫立在门口，盯着眼前的景象看了三分钟。
从直觉来讲，这个建筑可能就是教学楼。
两侧全是教室，虽然房门紧闭但也能看出每间都一模一样。白色的内墙，地面洁净，夹在两个楼梯之间的一块长方形橱窗里面有优秀教师与学生介绍，还有一些学校为了未来的发展所做出的各种改变以及重要的城内新闻。
现在正巧是下课时间，有很多年轻的学生们穿梭在走道里，边走边讨论课上问题，学习氛围比想象中的还要浓烈。
话虽然这么说，但其实这些学生跟他们两个的年纪差不多大，所以他们混在其中也只会被认为是服装与大家不统一的个性学生而已。
林枫烨走近那块贴满公告的橱窗前看了半天，除了看不懂大部分学术研究和另外那些对城内施加了一百层滤镜的新闻，其他的都能看懂，但用处不大。
他食指在一个地方画圈：“这写着表彰成绩全金的学生，结果空空如也是什么意思，这学府也没那么厉害嘛。”
叶汀没去理会这档事，环顾四周后在某个方向上皱起眉头。
“老林，过来。”
“怎么啦？”
“别看橱窗了，看看周围的人。”
除去那些正在走动的学生，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排队站在教室门口像罚站一样，不进屋子，也不去别的地方，只是静静站着像被强制规定。
这一点叶汀发觉了，社交达人林枫烨也同样注意到。
“小哥哥，你站在这干什么呢？”
林枫烨瞄上了一个老老实实正贴着墙边站着读书的男生，搭话的时候丝毫没注意自己身后人的脸色变得有点发青。
“你是谁？没穿制服，是外面进来参观的人吧。”那男生抬起眼皮瞄了一眼，继续低头看书。
没想到这孩子还挺警觉。
“害，一件衣服而已，懂不懂什么是个性化教学？懂不懂解放天性？懂不懂针对性挖掘？”
林枫烨一阵胡言乱语把这位小兄弟打了个七荤八素。
“别扯别的，问我为什么站在这里，你就绝对不是这里的学生。”
听到这，叶汀眉头淡淡一挑。
林枫烨摸了摸下巴：“按照我的经验，除了罚站还真想不出什么别的，你快告诉告诉我呗。”
“……”那个学生明显有点心烦，甩了三个字之后就继续低头看书，“等上课。”
走廊里的学生开始有序起来，可能是上课时间逼近，随处走动的身影越来越少。
“AI的当下与未来。”
叶汀扶了一下眼镜，缓缓走上前。
谁知这话一出，刚刚还懒得搭理别人一心只想沉默的学生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你也知道这本书？”
“粗略读过一遍，但我觉得这本书现在应该改名叫……AI的历史。”
“为什么？！”
很明显，叶汀成功吸引了这位小同学的注意力，林枫烨在这场对话中也主动退居二线抱着胳膊旁观。
叶汀拍了拍这个男生的肩膀笑着说：“因为未来已来。”
小同学的疑问词还没说出口，教室的大门就打开了。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叶教授？”
叶汀听到这个称呼本能惊讶一瞬，随即转身。
“叶教授！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我老眼昏花了。”一个中年微胖的男人手里拿着电子笔笑着走过来。
刚刚退居二线的人此刻又再度上线。林枫烨一把将叶汀拉到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
“你是……？”叶汀在记忆里溜了一大圈，认定自己确实对眼前的人没有印象。
“之前皓白区的时候……”
“行了！”林枫烨冷冷地打断道，气势把对面的人吓了一跳，“您是老师吧，上课要迟到了。”
“对了对了，那我先去上课。”那男人经过的时候冲叶汀一点头，“不过在您面前，我没资格挂着教授这个头衔。”
本来学生看到老师天生就情不自禁犯紧张，再看这老师的态度，那位刚刚还理直气壮的小同学此时此刻直接心态炸裂！
他心想刚刚自己怕不是用死眉塌眼的态度应付了什么大人物。越想越窒息，耳廓发红，赶紧脚下抹油溜到教室里去了。
“等下课，如果您还在的话，能不能……”
“我直接进去旁听你的课。”
叶汀说完之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仅直接阻止了这位陌生人想要拒绝的反应，还把想要拦住他的林枫烨挡在一边。
林枫烨在这人的耳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别忘了，咱们只有12个小时。”
“我知道。”
知道什么啊！林枫烨能感觉到，现在眼前这位体寒人士的状态就是火山爆发前的宁静，一般在这种情况下，不能被他表面的乖顺蒙蔽，心里主意可正了，自己这是想管也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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