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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中年男人一怔：“那……也行，能被您旁听当然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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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四敞大开，阵阵穿堂风经过。
进去之后发现这教室非常空旷，排与排之间都有挺大的距离，每两列挨在一起，就相当于每个学生都只有一个同桌且没有前后桌。
桌面上标着身份ID号，林枫烨和叶汀两个人分别在倒数第一排和倒数第二排找到两个前后一点不挨着的空位。
而且很巧的是，倒数第二排空位旁边的男生正好就是刚刚在门口打过照面的那个。
“诶，小哥哥我可不可以坐你旁边啊？”话还没说完林枫烨就作势要坐下，结果被那个男生冷漠一挡，明晃晃地拒绝了。
“您坐这里吧！”男生瞬间变脸，眼神殷切地看着走在后面的叶汀。
后者微微点头。
“……哼，”林枫烨无奈一摊手，“我去最后一排，困了还可以睡觉。”
自己成功给自己找了截台阶下，大步流星走向后面一排。
“您好，我叫陆之宇，刚刚在门外不知道您的身份……”
“你好，我叫叶汀，不用这么紧张，我没什么身份。”
简短的自我介绍之后，两个人轻轻握了握手，陆之宇心里被这冰凉的手温吓到但没敢表现出来。
与此同时——
坐在后面的那个社交达人早就把社交抛诸脑后，丝毫没察觉坐在身边的同桌向自己伸出的手，只顾着眼神锁定前方。
“你好……喂！说你呢！我说你好！”
“有事吗？”林枫烨头都不转。
“你不是新同学吗？不得跟同桌认识认识？”
“啧，麻烦死了，我叫林枫烨，天下第一帅，好了介绍完了，别耽误我正事。”
“……我叫赵泽阳！老子才是天下第一帅！”
嗯？
林枫烨被同类的气息吸引着扭过头，打眼上下一看，身边这位小同学的断眉耳钉，制服不系扣子，俨然一副学渣校霸的气势。
果然是同类啊。
“啧，哥们儿，别打扰我。”林枫烨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刚刚把人忽略了的歉意，然后一秒都不到又全神贯注盯着前一排的人看。
“你，你把眼睛闭上！不许盯着陆之宇看！”
“你年纪轻轻眼瞎了？谁盯着那个什么鱼看了，我明明盯着的是他身边那个！”
赵泽阳听这话才安静下来，赶忙凑到林枫烨身边顺着视线往前看。
“哦，那个跟你一起进来没穿制服被棉衣裹着的人啊，脸确实挺好看，就是感觉有点呆啊。”
嘶，要不是在课堂上林枫烨马上就要使用揪耳朵大招了，心说这孩子嘴欠的样子怎么也跟自己差不多。
“要不你跟他换个位置，这样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林枫烨放低声音，语气带着些认真。
“你以为我不想啊，之前我俩身边都是没人的空位，你觉得我没动过心思？但是对不起，不可能，这里的座位定过之后就不能改，劝你死了这条心吧。”赵泽阳说完之后翘着二郎腿，撕开一个棒棒糖的外包装叼在嘴里，又拿了一个递给林枫烨。
这一套流利的动作把林枫烨震慑得够呛。
“改了会怎么样？”
赵泽阳靠近，不答反问：“你知道我俩身边的座位为什么空着吗？”
“……”
第66章 标有省略号
这发展怎么有点吓人。
赵泽阳就算叼着棒棒糖都不妨碍他提起嘴角一笑：“大哥你就老实呆着吧，以后就是同桌了，咱们好好相处啊，有什么作业互相抄抄这一年就又平安顺遂过去了。”
林枫烨等人说完话，一秒都没耽误报以同样的笑容，然后将手里的糖放到桌子上打了个转。
“哦，这恐怕帮不了，其实我们不是插班生，只是过来旁听的教授而已。”
说完他还不忘嘚瑟地抖抖腿。
“……切。”
赵泽阳翻了个白眼带上助学耳机企图隔绝来自同桌的废话，在心里猜测这人是有病还是有大病。
教导员走上讲台，开启仪器后戴上耳机同时打开扩音器。
刺耳的声音散去，台下瞬间一片安静。
“咳咳。”
这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介绍了叶汀，当然教授的头衔也连带着提出，还说自己与之相比就是天壤之别。学生们是第一次看那么正经的教导员露出紧张的神色，都有意无意偷瞥坐在倒数第二排的人，没想到那人不动声色浑身散发生人勿近的气场。
对此全班最震惊的应该就是赵泽阳。
心态炸裂啊简直！
坐他身边的这有病的傻子居然真是个教授，好像还地位不低，天理何在？！
林枫烨“哼”得笑出声，某种程度上自己也算是成功地狐假虎威了一把。全都得益于学渣的智商不高——认为教授的朋友，都是教授。
“哎呀，年轻人，多读书吧。”林枫烨装模作样捋了捋隐形的胡须，学着教授的语气说完话之后又开始托着下巴专心致志当起望夫石，心说差点光顾着演戏耽误正事。
旁边坐着的这个也是习惯性拿教诲当耳边风，有样学样专心看向前面一排的后脑勺。
“他们怎么在聊天？”
赵泽阳惊讶：“嗯？没想到啊，大哥你管的挺宽，家教这么严。”
“……我的意思是他不会轻易跟别人聊起来，要聊也就是出于礼貌自我介绍两句。”
“那位教授我不了解，但是小鱼我清楚，这家伙可是个慕强批，估计他俩在聊什么AI什么技术之类的，学霸的世界我不懂。”
林枫烨和赵泽阳对视，点了点头。
完全同意。
“你们这个老师叫什么，教的是哪门课。”叶汀侧头询问。
陆之宇迅速作出反应：“吴岫老师，他教我们人工智能分析与解读。”
叶汀想了想这完全陌生的人名以及十分表面的课程名称，心里闪过了几十个批判这门课“肤浅”的好词好句，但是为了不打消旁边人的学习积极性还是没有说出口。
“感觉你对这些东西挺感兴趣的。”叶汀点了点桌子上的书，换了个问题问。
“当然感兴趣了，你知道‘赞歌’那个公司吗？”
“……”叶汀无言片刻，语气当即沉下来，“不知道。”
“是最厉害的科技公司，我的梦想就是好好学习成为成绩全金的学生然后去那里面任职，多幸福啊。”说时，陆之宇眼里发着光。
“为什么？”叶汀脱口而出，问的太真诚反而让陆之宇一愣。
“因……因为机器造福人类啊。”
哐当——！
叶汀突然站了起来。
课堂上所有的视线全都被他这边的动静吸引，正在和同桌偷偷探讨如何避开教室监控的林枫烨也吓了一跳，注意力迅速集中。
吴岫表情滞在脸上，看上去好像遇到了平静无常的教学生涯中最大的一个坎儿，忙抹了抹额头问：“额……叶教授？您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还能问什么，问你这个课讲得有多浅显无聊，真枪实弹的东西全都被禁止涉及只存在理论层面，形式主义的教学工具指发挥出百分之个位数的用途，过度美化现在的科技时代连带着学生的认知都变得片面。
……
“没问题，请继续吧。”
叶汀努力让自己冷静说完，又平平稳稳坐下。
“诶诶，”赵泽阳看热闹不嫌事大，怼了怼旁边的林枫烨，“诶，你家这位他怎么了？”
这个称呼明显戳中了林枫烨心坎儿，他手动管理了一下上扬的嘴角：“这都看不出来，肯定是对你们这个老师还有这个课有很大的意见，我也有很大的意见，听到现在跟天书似的，老子什么都没听懂。”
赵泽阳鄙夷地瞟了一眼，心想，你刚才注意力明显不在听课上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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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节课的时间，在台下迷茫的鸦雀无声与台上提心吊胆的持续性输出中飞速度过。
“课程结束——”
中心播报的声音整时整点响起，一字一顿，带着沙哑电音。
学生们条件反射地习惯性动作将桌面电子版恢复如初，整整齐齐向教室外面走，林枫烨和叶汀也被随波逐流到走廊。
“叶教授！等等！”
吴岫追了出来。
“嘿，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还死缠烂打呢？”林枫烨又是直接拦在中间，不知怎么的，他就是不想让这个人接触叶汀。
学生们闻声纷纷驻足，又不好太明显所以都是摆出后背竖起耳朵。一般情况下，课时结束后是见不到老师的，今天多了两个旁听的教授就已经很奇怪，现在走廊的氛围更是许久未见的新鲜事。
吴岫嘴角挂着笑：“叶教授，去我办公室聊聊吧。”
叶汀余光感觉到旁边的陆之宇盯着自己，然后对面前的人说：“可以，但等一下。”
他把陆之宇拉到栏杆的地方交谈了两句。趁这时间，旁边无聊等待的林枫烨和赵泽阳不仅吊儿郎当的姿势一样，连心里想的事都一样——那两个学霸以后也会交往颇深。
转脸他们也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决定未来互相帮助团结友爱！
“谢谢您！下次还想继续跟您讨论调节器的问题。”陆之宇眼中满是期待。
叶汀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有机会的。”
“聊好了没啊，我们时间不够得走啦，咱们有缘再见！”林枫烨抱拳辞别，牵起叶汀的手就走，甚至走得比那个要带路的吴岫还快。
赵泽阳长叹一口气摇摇头，把胳膊搭在陆之宇肩膀上，对着离开的两个背影摆手。
“他们这么着急要去哪啊？”
“鱼，你也太不了解吃醋的男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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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光比室内刺眼，横跨了一个连接两楼的栈道，在吴岫的带领下，他们打卡进入办公室。
这学校一看就是资源过于充裕不懂利用，教导员们一人一间办公室还有挺多空荡荡的房间。刚刚也是一样，明明二十个学生不到，教室却大到站在讲台需要使用扩音器与耳机。
简单来说——地广人稀。
这办公室里四面灰墙被一层光形成的薄膜牢牢罩住，上面显示的是学生电子记录档案，幽幽泛着蓝光。
“叶教授，您喝水……”
“不好意思。”叶汀把水杯接过来放到桌子上，“我想了想，还是不认识你。”
吴岫明显动作迟疑了一下：“您不认识我，那魏局长总还是记得的吧。”
“你们是什么关系？”林枫烨抢先问，眼神警惕。
吴岫叹了口气：“我是他的助理，当时皓白区的人都认识我，只不过有关叶教授的事情，魏局长都会亲自去，所以您才会不记得有我的存在。”
叶汀沉默不语，但吴岫倒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刚刚见到您我还挺惊讶，想着您应该在……”
“不用套话了，”叶汀端起杯子放在手里暖着，语气平静有力，“皓白区被毁，魏同被抓捕，你难道不知道吗。”
吴岫挑起眉，疑惑地说：“怎么会这样？那您没事吧？”
旁边的林枫烨摇了摇头，心里对这个演技高超的人十分佩服但又无比嫌弃。
叶汀感觉到林枫烨投向自己的眼神，说道：“目前没事，但马上就要离开。”
“去哪？”
“外面。准许的观光时间快到了。”
“哦……对对，还有这码事。”吴岫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那您们是怎么想到来这里的呢？”
林枫烨突然一笑：“这地方这么好，雄伟壮观，我们进来逛逛，看看能不能把这有限的时间给拉长。”
叶汀听完冲着吴岫点头示意，礼貌询问。
“有方法可以自由出入这里吗？”
“或许您可以考虑留下来教课，现在玄青城发展十分迅速，课程也因此分得越来越多越来越细，每个科目分派的学生数量逐渐增加，所以老师这个岗位的人力比较稀缺。”
叶汀：“需要什么流程？”
“需要经过学府的自动化系统所包含的电子计算考验，最后得出的分数在90分以上就可以注册留下任职，只是这考验的过程需要10个小时，您们现在……”
不等把话听完，叶汀起身：“带我过去吧，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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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势又小了些。
三个人来到教学大楼旁边，这有个与之同等高度的建筑，漆黑无比像是一个密度过大的资料库，黑洞般吸收所有光线，里外都几乎不见人影。
林枫烨在人耳边小声道：“只许一个人进，感觉不靠谱啊。”
“放心，”叶汀轻碰一下林枫烨的手，“速战速决。”
他只身走进，巨库的信息重新编织将整个人吞入，很快便隐于其中。
时间分成无数个秒，每个秒都被无限拉长。
吴岫和林枫烨在两栋建筑之间的四方形状花园里等候，坐在一个长椅的两端，简直是有多远离多远。
“小伙子，你跟叶教授是什么关系？”
“是外人不能知道的关系。”
“……”吴岫又问，“你们是怎么进来玄青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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