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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自责。”
“我……我在那之后就一直住在这个学校里，普普通通的日子已经很难得了，有课的时候教教学生，没课的时候就随便散散步，刚还从后面绕过来，之前不维修的时候风景比现在美多了。”
叶汀听到关键词，眉头微皱：“你知道那个体育馆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吗？”
“维修之前进去过一次，空间很大各种运动都有，学生们都很喜欢。只不过六年前科技迅速发展增加了许多课程，那地方突然间就停止开放，说是要改造然后一直维修到现在。”
叶汀陷入沉思，六年前，应该就是魏同被玄青城带离皓白区的时候，也是他在这里的“赞歌”大楼落地的时候。
那个体育馆里绝对有问题。
“那您好好休息，我就不再继续打扰。”
吴岫起身打断叶汀的思路，临出门前还补充了一句。
“毕竟是施工重地，您还是不要靠近那里了。”
“嗯。”
吴岫关上门之后驻足很久，转身敲打屏幕发送出一条讯息，脸上的表情晦暗难懂。
第73章 身份吊牌
叶汀靠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出神。
窗外的雪花零零落落，台子上积起松软的一层，风吹过还能听到轻纱摩挲似的细碎声响。
几分钟过去，他才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给林枫烨发了条消息，关上后双手交叉于身前，继续闭目养神。暖融融的房间里困意袭来，便任由身体朦朦胧胧地小憩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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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硬币在桌面上旋转。
林枫烨敲打键盘查询昨天那家酒吧的信息，结果查来查去搜索出的都只是普通的营业提示或者是视频广告，没有任何一条消息与黑潭或者是黑羽有关。
这种感觉很奇怪，如果在一条街上有个势力很强大的□□，那早就声名远扬了，不用费心玩侦探游戏，只要在街上随便拉个路人就能知道这□□的光辉历史。可这黑潭是如此庞大且成功带领玄青城走上今日辉煌的组织，竟然藏得这么完美，查不到蛛丝马迹。
而且上次的见面过程中，玄英提都没提林龙和芯片的事情，反倒一直在拿叶汀当引子。
林枫烨怒火上撞握紧拳头，不容小觑的感觉漫延全身，脑海中又浮现出叶汀那张没有情感波动的脸。
“正常人也可以慢热，也可以很冷静，也可以年纪小小天赋异禀，体温也就是比正常人低了个几度……”
“不行，得去了解个透彻！”他自言自语地暗骂道。
这时候叮叮两声，手机收到叶汀发来的信息，打开一看，简简单单六个字外加两个标点符号
——【晚点回去，放心。】
“区区一个学校天天这么多事吗？”他刚想一个电话打过去，就被紧随其后的另一个声音打断。
神秘信号源发来了新消息。
【林枫烨，虽然你已经同意加入，但我们还是会发送试炼任务，附件的链接点进去之后，给你十分钟，破解所有终端然后找到能与我方接收器连接的通道，以后我们将与你在那里进行联络。】
“呵。”
林枫烨轻笑一声：“十分钟，当我是老蜗牛上树吗。”
他起身拿出电脑连接手机，以黑潭的格调不会发送恶心的垃圾病毒链接降低身价，但还是先抱着防备心检测了两轮，然后翘着二郎腿点进去开始逐个突破。
“哎哟喂，就让本少爷陪你们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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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物在地面上投下的阴影越来越浓，很快融进夜色。
叶汀借着昏昏暗暗的路灯，坦坦荡荡走到废弃体育馆的外面。
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两棵树冠巨大的榕树，树杈随风干巴巴地晃动像是在垂死挣扎。
他又靠近一些听了听，体育馆里面并没有正在维修的声音，甚至安静到有些古怪。人在面对危险时会从心底里涌上一股预感，现在预感告诉他这安静背后有人混在其中，甚至有可能是摆了个陷阱屏息等猎物跳进去。
“猎物”并不介意。
还接着绕着建筑物的外围走了半圈。
事实证明，不管是什么样的房子，在建造的时候都会留个后门，空气流通外加便利，甚至有可能是风水大师算出来的运势说法。
而现在这个后门还是四敞大开的，门旁停着一辆很大的机械卡车，车前灯调至中档亮着，为那一小片提供照明。
说明有人，不能再轻易靠近。
叶汀埋伏在一棵树后静静等待，心说如果现在林枫烨在的话，大概可以使用一些旁门左道窥探到室内动态，但他的小磁扣属于近身武器无法跟黑客无限长的信息流相提并论。
脚步声愈来愈近。
不一会儿就听到鞋子踩在雪面上的闷响，出来的一共有两个人，他们手里还小心翼翼抬着东西往车的方向挪动，一步一个脚印非常稳当。
粗略看去也能判断出那被细心呵护于手上的属于精密仪器，价值连城，叶汀断定现在就算自己立刻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俩人也不可能随意放下东西追打自己。
两个男人其中之一咳了两声，额角爆起青筋示意另一个快开车门。另外一个迅速抽出手在车厢后方的电子锁处按下大拇指。
指纹认定结束，门自动向两侧缓缓打开。
他们像玩方块游戏一样把大小不同的设备码放得整整齐齐。
叶汀站在远处隔着风雪看不清楚，但能大概判断出车厢里已经存在好多东西，只剩下一两件的空余。
某个瞬间他也考虑过躲进车里这个办法，但下一秒又被他自己打消了。这不是普通的车厢，每个物品进去的瞬间都有至少一千条光线扫描，轻易切断信号源又可能引发报警系统，这寒风凛凛的天气再加上没吃饭，他的状态可能打不过这两个壮汉。
可机会在面前没有不去把握的道理。
叶汀趁着那两个人转身进厂的空隙，如猫一般迅捷钻到车底，果断粘住林枫烨改良过的定位器。
而后刚想抽身离去时再次听见动静。
要命，这一回他们的效率倒是挺快，可能是想尽早收工下班。
脚步声俨然已经快走到门口，叶汀情急之下只好先暂时躲在车底。
那两个人长期如一的工作里似乎没有出现过波折，所以反应不够灵敏，麻木地做完相同的一套动作后根本没有注意到不对劲就直接将车启动开走。
机械车速度极快，一分钟不到就已经开出去挺远一段距离，直到看不清踪影。
车身重大然而地面上的车辙并不深，这也是“赞歌”的功劳，最后再加上雪花的作用直接雁过留声不留痕。
叶汀站起来猛咳了几声，果然还是受不了烟熏的感觉，心说这“赞歌”什么时候能为环保做点贡献控制一下车辆尾气。
走到旁边单手撑着墙拿出手机，他低头看了眼屏幕上的定位，在信号干扰下有些渐隐渐显，卡顿跳过不少拐点，但还是能大致看出行进轨迹。
事不宜迟。叶汀加快脚步，先打卡从学府出来，过桥后在自动租借处开了一辆悬浮电动车。
速度开到最快，按照路线指示，火速来到一个墙边。
这是作为立体城市的玄青城，【三区】的边界墙。
他刚刚还在思考万一需要往上面的其他几个区走，自己现在还没开通权限该如何解决的问题。
但是看着眼前的景象，他知道是自己多虑了。
要不是因为那辆机械卡车停在这里，还有那两个面熟的壮汉在继续搬运东西，叶汀真会怀疑是自己这追踪器出现损坏。
夜晚的街道，霓虹灯不停闪烁，连地上的雪都是彩色的。
轰隆隆一阵响，边墙上打开一扇三四米高的大门，一些积雪簌簌落下，那两个人习以为常，拍拍手准备往里面搬运刚刚的昂贵器材。
叶汀侧身躲进一家店面的石柱后，心里猜测这内部空间绝对比站在外面看到的要多得多，就像赞歌公司与残垣图书馆那样。
最容易被利用的就是人的错觉。
本能以为“边界”就是不能再向外开拓的极限，现在看来，不光有，空间还不小。
他丢下车，跑到大门的左侧贴着边站，整个人掩藏在黑暗的树影草丛中。等到那两个运货的人搬运完毕，貌似在墙里面与记录机械数量的工人交流的时候，他往里面微微探了探身子。
里面还有一个门，甚至那个门里还有另一个门。
这边墙里面有个三连门，光是站在外面能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通道。
“你好？”突然有个人在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叶汀瞳孔一缩，惊吓回头，瞬间攥住那只手把人胳膊一盘抵在后腰将对方整个按在墙上，冷冷开口。
“什么人。”
“我我我我刚捡到一个东西，请问，这个吊牌是你的吗？”
那个人吸着气，疼到说出口的话都是颤音。叶汀把对方手里的牌子接过来正反看了看，发现好像是这里任职的一位研究员的身份吊牌，上面还用淡蓝色写着生化研究所几个字。
他松开手，平淡地警告：“这里很危险，没事不要过来。”
“危险？”男人揉了揉手腕，“这为我们制药的研究所有什么危险的？你们这些研究员在我们心里都是续命的神仙。”
说完男人一抬眼，表情好像在说「我看明明是你更危险一点」。
“这吊牌……”
“是我的，口袋比较浅，刚刚发现没有了就一直在找，谢谢你。”
对面的人也没疑惑，毕竟这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可没人敢冒充，也没人愿意冒充。
他抓了抓后脑勺，憨憨一笑：“没事没事，你们也真是辛苦了，下班时间还要加班。”
叶汀演技信手拈来：“这种工作就是没有规律的作息。”
那个人继续笑了笑，在对比中得到了最自己工作生活的满足感，道别后就利索地离开了。
叶汀长长呼出一口气，心说自己这演技恐怕还得再提升一下，以后恐怕要经常使用。
他低头，张开手。
在微弱的亮光下又仔细看了看手里的身份吊牌，上面的照片处一片空白，只有个名字用手写体十分潦草地写在了下面的横线上。
——【甘柳】
第74章 有些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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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烨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里的硬币一下一下抛到空中。
他早已经把通道破解，不过对方还未回复任何信息，如果黑潭只是想骗苦工那就打错算盘了，FOX狐狸爪下的程序都可以直直落落结束在他手里。
硬币悠哉悠哉落到掌心。
林枫烨攥起拳头看了眼时间，登时觉得太阳穴一跳。
现在已经很晚，叶汀就只发了那个短短的消息也没说清楚具体在忙什么事，外面风雪不止，让人不大放心。
拨通电话，对面仍然是无人应答。
林枫烨等不下去了，一言不发直接穿上外套，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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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区】夜晚的路面说人少都有点不准确，路灯能照到的地方一个人影都没有。
林枫烨健步如飞跑到元青学府的门前，呼吸有些急促地对着坚守工作岗位的AI说：“叶汀老师还在校内吗？”
“经查看，叶汀老师已经完成离校打卡。”
“好的，谢谢。”
“不用谢，如果对元青学府感兴趣可以选择浏览通道、学生研学通道或者教室资格通道，您……”
“不必了，我只对叶汀感兴趣。”
“……”
守卫AI卡顿半秒，一副对话内容消化失败的样子，最终选择放弃理解人类这个复杂生物的心理，恢复初始站岗模式。
林枫烨继续往回走，哈气散在空气中。这破天气连他都感觉冻手，更别提叶汀了，现在甚至都在怀疑那冰坨体质是不是直接冻僵在哪个不为人知的小角落。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打了个寒战，不由得加快脚步，小跑着四处张望，周围连个可询问的人都没有。关心则乱，出来的太急只抓起了手机没带电脑，追踪不到叶汀的具体定位。
连着路过了三个路灯，林枫烨突然想起什么，低头给之前建立起革命友谊的赵泽阳打了一通电话。
“喂？”
“你们叶老师今天准时下课了吗？”
“啊？叶老师怎么了？”对面传来陆之宇担忧的声音。
林枫烨：“……”
“没什么事，你赶紧做作业吧，一会儿给我抄抄，”赵泽阳走到外面阳台上把门一关，继续说，“兄弟，你不知道我们叶老师从来不准时上下课的吗？”
林枫烨转而问道：“你知道他下课之后去哪里了吗？”
“这就不知道了，我们为了低调做人外加保守金卡老师的秘密，在教室待满时间才敢出去的。”
“行，我懂了，回去陪你的陆之宇去吧。”
“嗯，兄弟你也加加油，别把我们叶老师弄丢了。”
“……”林枫烨心情不太好地收起手机，脚下已经从小跑变成了快步跑。
走到中央广场，眼看正中心伫立着的高大时钟显示时间已经快到后半夜，在月光和灯光的映衬下，时钟黑色火焰的外形将林枫烨整个笼罩在阴影中。
他哈出一口冷气，搓了搓手，视线不经意往下偏移。
！！
一个瘦弱的身影孤零零走在远处的小道上，步伐不紧不慢，好像正在出神地思考某件复杂的事件。
叶汀看着脚下的路，脑海里正在构建玄青城的大致模样。
如果边墙以外还有空间，那也就是说在目前能见的基础上还有一圈研究所包围在周边，就像杯子盛着水，研究所就是那个透明玻璃杯，让人在水里的时候很难意识到其存在。
那……他们现在窗外的景色是什么？
他想的入神，丝毫没注意到身后跑近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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