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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正常。
话音刚落，地面温度就以极快的速度升高，甚至越来越烫。
——“靠不靠谱，你确定是这吗？”
——“就是这没错，别切偏了啊。”
——“……”
低低切切的声音像隔着一层膜从下向上传过来，且距离越来越近。
到最近的地方时，空中竖起一条泛着红光的线，精准定位到他们四个人空出来的区域，小心谨慎地圈出一个不规则圆形。
“哈喽~”
程晨像地鼠一样冒出头，灰头土脸地咧嘴笑笑，视线在四个人的脸上停留仿佛在确认人数。
“哈个头啊，赶紧撤！”
安岩伸手将程晨按回潜水艇里，然后转身向李粤一众人打了个手势，示意快点跟上。
很快四人全部顺着通道向下攀爬，距离地下一层已经有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嗡嗡震动声响起，几人闻声抬头。
机械兵团空洞冰冷的声音回荡在上方。
“收到命令，地下一层的存在已无任何意义，即刻开始彻底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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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楼四周的装饰与色彩全部消退。
复古的棕色调只留下一圈圈发出蓝光的光屏，密密丛丛的信息汇集箱拔地而起，望也望不到顶点，上面闪烁着星星亮斑诡异非常。
眼前正中间的位置有座存在感极强的通天铁塔，层层都环绕着细密的激光枪头，这个构造非常巧妙，在与其对应的长弧形墙面上围着诸多信息板，每块板子对应八十八个枪头，能最大化提高信息流传递效率。
此时的信息板与四周不时闪烁电流火花的晶体不同，还是待启动阶段的道非常暗淡的长弧。
叶汀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不受控制地向高处飘去。
赤川虚拟的身形也原地散作空气。
林枫烨连怔住的时间都没有，步伐带风，伸手拽回叶汀锁在自己怀里。
这时，高处凭空出现一个透明绿色荧光玻璃壳，钟永生正气定神闲地站在里面。
轮椅消失不见，他容貌类似回到二三十岁，身材挺拔看上去体格强健，身上的衣服也反常的光鲜齐整，凌厉的眼睛闪着精光。
只见他一挥手，几块玻璃像素盒拔地而起将叶汀和林枫烨两人分开后托着叶汀直接送到了通天铁塔最高点的座椅上。
“叶汀！！”
林枫烨抱住一块格子本想借力，但那东西在接触到他的下一秒就化为乌有。
钟永生笑着转了转手腕道：“别着急。”
说完，右侧不远处出现一面悬浮荧光屏。
林枫烨紧咬着牙，全身的血液几乎凝滞。
屏上显示现在叶汀瘦弱的身躯半躺在一个黑色躺椅上，闭着眼睛，数十管导线连接着他，椅子背后一共四架超强运算计算机，跳动的字符写着正待开启。
“怎么样，很漂亮吧，”钟永生好像心情很愉悦，“这才是真正的赞歌计划，魏同那个没用的东西目光还是短浅。”
林枫烨站在原地不说话，凭自己黑客的直觉盯着屏幕后方设备细细观察，能够看出设备暂时还没有启动，也就是说叶汀还没有危险。
钟永生好像很满意自己不见皱纹斑痕的手，搓了两下指节，居高临下见站在原地的人不说话，更加自说自话起来。
“等到这里的系统全部亮起，所有城池都将在我的管辖之下。”
他手心朝上，伸手勾了勾：“所以，林枫烨，把芯片给我。”
“哈……”
叶汀虚弱的声音透过屏幕传来，头很痛，他在看到这些机器的时候就明白了钟永生想要做的事情。
钟永生的愿景，神机结合技术。
枪头会通过信息板将虚拟信息流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各个城区。届时，所有地方都会像塑封一样蒙上一层虚拟坐标，可供他以他想要的形象他想要的速度到任何地方做任何事情。
简言之，整个世界都会变成他的“车楼”，所有人都再无法反抗他的权威。
叶汀额头伸出冷汗，吐字艰难。
“这些机器没有流放功能，那芯片估计就是……”
没等说完，电流划过，叶汀脸色猝然一变，下一秒眼前没入黑暗。
林枫烨眼皮剧烈跳动：“想要芯片，先把叶汀还给我！”
钟永生笑了笑，眼底泛着对事态十拿九稳的愉悦，他所在的格子瞬间移动到林枫烨面前。
这家伙足底生风，毫无老态。
“你好像还没意识到，这是属于我的虚拟世界，受我的潜意识控制，我想干什么都可以。”
钟永生伸直左臂，张开手握住同时出现于手心的枪支：“趁我现在好好说话……”
唰——!
林枫烨抬腿横扫，钟永生后退半步接着竖起左臂挡住脚踝。分秒间林枫烨借力转身一脚，钟永生双手插在口袋，以一种优雅的姿势后仰轻松躲过。
林枫烨落地后没有任何停顿，瞬间举枪转身，枪口直对钟永生的眼睛。
钟永生略微一愣，而后勾起嘴角：“只要我想，这玩意儿要多少有多少。”
说完，他的手上又出现两支外观一模一样的枪。
“呵。”
林枫烨哼笑后无奈摇了摇头，心说这人只是外表调年轻了，心理状态还是老旧的那套。
他盘了两圈手里的硬币，抛入空中，再接住。
怎么可能？
钟永生不可置信盯着自己的手，枪支的轮廓变得模糊然后变为黑色像素点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再用同样的方法也无能召唤。
“不好意思啊，入侵了你的武器数据库。”
“什么时候？”
“刚刚。”
“……”
“哦，再补充一句，还是你亲自给我的机会。”林枫烨说完侧头瞄了一眼屏幕上的叶汀，虽然画面触目惊心，但只要控制不让那些机器启动，叶汀就是安全的。
不过，林枫烨视线一转，觉得最好还是把那椅子先毁了。
他出神地想着，然后状似无意地伸出手挡住对面欲要偷袭的拳头。
“嘶……”钟永生的小臂被用力攥住反拧，下一秒两人距离被拉近。
林枫烨眼神狠戾挥出拳头，打出一道道残影。
钟永生可随时调整自己的身体素质，他敏捷躲避后使力量集中于腿部，朝林枫烨的面门狠狠踹去！
林枫烨反应极快，侧倒后单手撑地，反其道而行给对方当胸一脚。
钟永生神色诧异地向后踉跄好几步。
“算我小看你了。”
钟永生本想借此机会尝试用自己健康的身体近距离搏斗，感受完胜的滋味，谁知道这林枫烨一上来就断了武器，打起来还是个不要命的。
他转身撤回安全区，身周出现蓝色透明正方体将其包裹，随后再度飞到半空。
“怂了？”
林枫烨皱起个眉还在继续挑衅：“喂！”
“还想打？可以。”
钟永生旋即展开自己最擅长的远距离攻击，形成无形的力拉扯拖拽，林枫烨整个人被摔得颠来倒去，就算及时加了缓冲程序依旧伤了多处。
“……”混蛋。
他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嘴角。
叶汀缓和过来微微睁开眼睛，身为一个人质角色，他早就想到在这最后的步骤里自己不能参与正面对抗。
在车楼上时他想到的最完美的办法就是全面启动后以自身来扰乱这【赞歌计划】最核心的机器。
让这空间里所有东西全部报废。
再加上林枫烨和赤川内外联合对付黑潭，最后他们两个成功出去是可实现的。
钟永生眼球转动，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后气定神闲地打了一个响指。
旁边应声出现另一个透明方块，里面装着的是元青学府的一众学生。
学生们身上脸上挂了不少彩，嘴里喃喃不停，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被直接抽进这个空间。
他们慌乱一阵，抬头向外看到熟悉的人，瞬间被眼前的情况震慑住。
“叶汀老师！！”
第110章 这次当面交作业
叶汀看着高处，看不清晰却也能消化掉目前的情势，这是截至目前为止唯一不在意料之内的事情，他下意识向后仰头，瞳孔先是不明显颤抖又马上挪到旁边。
钟永生单手插兜，慢条斯理移动至叶汀面前，伸手迫使他仰起头与自己对视。
“这些，是你教出来的好学生？”说着还啧啧两声，微微歪头以示遗憾，“可我看也没有好坯子啊，像你这样的。”
叶汀闭上眼睛，很明显在针锋相对时他选择了眼不见为净。
陆之宇怔住了，从他的视角看过去像是叶老师被直接掐晕过去了！
能做的事情不多，下一秒只能更加拼命用拳头狠砸。不只是他，赵泽阳甚至其他学生全都拿着手里留下来的工具撞击，不过这点力气对这透明墙壁来说微不足道。
他们神情惊恐，嘴里喊着什么，但声音被完全隔绝，像是在角落里上演一出惊悚默剧。
叶汀始终维持闭目养神的状态，不明真相的人看了一定觉得要么是这人早把这些学生给忘到脑后，要么是他生性凉薄，对人质毫不关心。
但事实是，叶汀正以自己淡漠的表现吸引钟永生的注意，同时手指压住袖口，翻过去不明显地点了点袖扣。
站在地面向上望，只能看到两个距离很近的身影。
林枫烨还没有达到和钟永生一样的能够在此空间内瞬移的能力，但是借几个像素格子垫脚往上跑还是能达成的。
他咬着后槽牙，心如油煎，脑子里下意识只在念叨一句话——不能让那家伙碰着叶汀！
随即身前出现不规则的半透明像素格，在目前的能力下，只能营造出一个消失下一个才会出现的没有退路可言的局面。
林枫烨的腿大概是伤到了骨头，眼下每迈出一步都扯痛万分，但与回忆中机械山带来的痛感相比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钟永生闻声回过头，居高临下盯着林枫烨，年轻化的形象让他眉宇间多了不少锐气。接着，他嘴角微妙上扬，伸手探向叶汀的脖子，像是在挑衅。
"钟永生！"
林枫烨话音刚落，下一秒，钟永生的手从指尖到小臂没有任何过渡得消失了，使之动作停滞片刻。
不等那人对这现象做出反应，林枫烨毫不犹豫直接冲过来将人横撞！
在半虚半实的领域内这做法风险太大，林枫烨顾不上太多，整个人像一条揭开锁链的狼将人生扑出去，在距离地面不过两米的时候，钟永生瞬间抽身，横空消失，林枫烨早有准备抬脚狠狠蹬住像素块借力稳稳落定在地面。
没有任何喘息的空余。
砰——激光枪射线几乎擦着肩膀划过，身后一座黑色正方体机器瞬间冒出三丈高的火光，一条细微的绿色线路迅速向周围其他机器蔓延，如同枝桠愈来愈多的树木，绿色长线于高处密集起来。
“本想同时进行会有比较好的效果，"钟永生说完，偏过头来一笑，"既然你这么着急，我就只能先把叶教授处理好。”
“你要……！”
巨大的嗡鸣声传出将话音拦断，叶汀身后的那四台计算机开始运行。
刚刚的绿光全部汇聚在顶端，亮度强到根本无法直视！
座椅延长到强光之下，叶汀额头渗出密汗，脸色极差，咬着牙，双手紧紧攥拳也压制不住颤抖，睁开眼睛，他能看到周围的所有景象，而周围的景象却都无法看清他本身。
林枫烨不顾灼烧感直接抬起头，瞳孔中倒映一只由盘根错节的信息流所形成的巨大绿色蝴蝶，先是像短路了一样闪动，随后亮度直线飘升。
他说不出任何话了，再高级的黑客技术此时都显得格外渺小。
很快，像是有机关被连锁触发，蝴蝶花纹暗潮涌动，叶汀头发纷飞，眼睛虚弱地开合，在不经意间瞳色由棕色转为墨绿，过于用力显现的青筋渐渐消退，实验标记像毒蛇慢慢攀缠至其颈部。
四周信息汇集箱表面裂痕由浅入深，部分不稳当的已经开始坍塌脱落。
"林枫烨，现在你什么都阻止不了，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把芯片给我，我放你回去继续玩调查组游戏，另外一个就是……"钟永生指了指上方，双手张开，嘴里发出"嘭"的声音随后大笑不止。
林枫烨听着刺耳的笑声，眼皮一跳，强忍住冲动，他记得叶汀曾小声告诉自己钟永生绝不会杀了他，所以在对方选中这一点刺激自己的时候千万不可中招，最好趁机套话。
“你的话里有歧义。”
“什么？”
“调查组的游戏，我要和叶汀一起玩。”
“……”
“那可不行，他还有用。”
“什么用。”
“身体解析，流放数据，提取血清……还有什么来着？”钟永生云淡风轻地琢磨片刻，微笑道，“我也记不清了，总之他的用处很大。”
林枫烨将这些词汇在自己的黑客脑子里转了两圈，突然明白了眼前人整这一出的用意。
他刚要开口继续，只觉得地面震感明显，距离最近的信息箱轰然倒下，连忙跳出原地，成功躲避后瞥见钟永生跑向高台，那家伙的一举一动都是为了【赞歌】，那个绝对不能诞生的恶鬼。
想到这，林枫烨一手撑起身体拔腿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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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东西！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用！”
陆之宇一群人处在看似远离战争实则每分每秒触目惊心的方块中，这短短的时间内所有办法都用遍了，除非凭空出现学府中的组合仪器，不然现在可以依靠的只剩下赤手空拳了。
“嘘，什么声音？”
一句话冒出之后，所有人都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紧张喘息的声音充斥在狭小空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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