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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寻找，最后发现传出滋滋声音的是每个人兜里由于材料有限做出来的奇形怪状的磁扣子。
只是这些东西在莫名来到这破格子里的时候就已经全部丧失了活性，怎么会突然震动起来呢，而且不像是意外，此事握在手心传出麻意不弱反而越来越强。
远处刺目的绿色蝴蝶已经渐渐柔和可直视，陆之宇盯向叶汀垂下的手以及袖口的黑色斑点，想起在课上他说过“记住，不要设计完全，总要留个只有自己知道的隐藏条件……”
陆之宇眉头舒展开，深呼吸后转身对所有人说。
"来吧，这次当面交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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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倒戈的刺客
嘶——
钟永生扬起的胳膊戛然止住，半秒不到，林枫烨把握空隙直接抓住对方手腕将其狠狠摔到地面。
随后头也不回地朝困在方格内的学生们竖起拇指：“好孩子，保持住！”
磁扣力量微小，漏洞颇多，但在基数大的前提下依旧能造成长时间无序紊乱。
钟永生因为自身的存在为年轻化虚拟模式，所以无痛无伤，原地站起后左右活动了一下脖子，仰头带着疑惑与愤怒望向被自己禁锢在高处的人。
一群孩子怎么可能拥有这种力量？
可叶汀又是如何在刚刚解析的过程中暗中给予帮助？
那道流程他在打造此处虚拟世界之初也短暂经历过，痛感强烈到全身麻木，是不可能有力气动弹分毫，而且在此之前动员了整个黑潭的技术人员专门针对那破扣子的频率加了层完成的拦截系统，按理说在这里，就算被他们藏着掖着带进来，那玩意儿也只是块普通的石头罢了。
所以在这个过程中……
钟永生转身与双手插兜立在原地，头发衣服没留下什么打斗痕迹的林枫烨四目相对。
“再次申明，我的本质工作是黑客，”林枫烨沉声道，“调查组嘛，兼职一下，赚钱养家。”
环绕在叶汀身边的解析信息流也受到磁场干扰，活力明显下降，咬牙坚持到心力憔悴的人在看到下面的景象与自己预想的没有偏差后，终究还是彻底晕厥过去。
“怎么做到的？我确定刚刚交锋中你没有时间朝着磁扣摆动黑客那一套。”钟永生突然笑起来，放慢语速，他有信心这只是个简单的插曲，小小几枚磁扣再厉害也耗不过这众多信息汇集箱。
刚刚再准备起步也太晚了，林枫烨心想，早在车楼中，叶汀就已经列出了三种可能性并且将每种可能性发生的阶段以及程度做了大致的估计，以防万一也都设计了对应应对措施。
不过显然，他们都没想到陆之宇等人会突然作为人质出现，只是钟永生没想到，这操作属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学生们身上没有活性的磁扣子躲过重重检测，最终从岔路走回主路，于叶汀与林枫烨的原定计划下大大增强了干扰程度。
“把这里恢复原样，用你的真实模样站在我面前，”林枫烨摊开手掌，手中凭空出现一把泛着寒气的青色短刀，“叫一声师傅，我考虑考虑教你几招。”
钟永生额角一跳，对面出手极快，他动用最敏捷的反应也只是侧身躲开，耳边迅速划过的短刀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
林枫烨耳朵不明显一动，接着他仰头深深看了眼叶汀，回过神来紧咬后槽牙强迫自己注意力集中。
手中短刀似飞镖一般嵌入后方箱体，右手骤然发力，那箱子像被无形的引线拉扯一路向前飙来！
钟永生来不及反应，甚至没时间再操控其他武器为自己延长时间就已经被强大的推动力直直推到距离林枫烨半臂距离之前。
对方浑身气场急转而上，刚刚嘴贫开玩笑的架势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冷眸里像是含着一片能扎人的碎冰。
林枫烨不等对方开口，先从衣领处拽出橙黄色吊坠二话不说反手甩向地面，那水滴形状的小物登时碎作一片。
“你这是……”
钟永生不理解，但下一秒发现自己依旧紧紧贴在箱面进退不得的时候便明白过来——这人用了某种手段将信息流卡死，自己的虚拟形象自然也会同时被卡住，除非主动退出不然会一直保持这种僵持不下的局面。
“刚刚怎么不用这招？”
“刚刚？”林枫烨已经懒得跟这人笑了，抬脚向叶汀的方向靠近，“这问题你问错人了，我只是按照命令行事。”
周围光线暗了几度，听觉与嗅觉会变得更为灵敏，好像能马上嗅出即将到来的危机。
“里外两个世界总比处在同一空间的人要多几条后路。”钟永生大笑两声，低头以类似叹气的声音轻声道出两个字。
“黑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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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笠和青衫愣怔住，嘴角尴尬抽动，表情也是闪过一丝不自然，只有年纪尚轻的玄英疑惑眨巴两下眼，小声问道：“大哥？”
咔哒一声。
赤川阴着脸同时举起枪，语气阴冷：“我看谁敢动。”
一阵风吹过，其余三个人僵在原地，他们都心知肚明虽说杀伐果断的“黑羽组织”包括四个成员，但实际上行事最疯最难控制的就是赤川，眼前不甚诡异的画面与这种脱轨的疯批更是适配。
赤川一头扎眼的红毛在空中肆意飘着，举枪的手臂伸得平直稳当像是下一秒就可以果断扣动扳机，而身后静默的身影正是平日里他们需言听计从的坐在轮椅上的钟永生。
往日里优先接触重级任务的手下此时的模样相较于守护骑士，更像是倒戈的刺客。
捆绑在小臂上的机器嗡嗡震动打破寂静，赤川低头看了一眼通讯传来的消息，二话不说冷着脸将其关闭。
“大哥，你这是……”他们想到赤川对叶汀的事留着余地，却没想到他敢公然站到对立面去。
“老子不干了。”赤川说着食指置于扳机前端，慢悠悠道，“有群朋友在地下一层，你们去接一下。”
这是在给他们选择的机会。
青衫、白笠、玄英三个人互相对视，犹豫不决，最终还是青衫笑了一下率先打破安静到恐怖的氛围：“你可别死在这了。”
话音刚落，他便带着剩下的两人抽身离开乘坐顶层专属的电梯一路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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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毛！玩什么呢！赶紧把这老头子的头盔毁了！”
“还用得着你说？”赤川抿着嘴，神情好似凝结了一层寒霜，举枪的手臂依旧维持原样动也不动，眼前的数排AI兵正渐渐靠近呈包围状。
信息传得可真快，三分钟之前这些AI还为他马首是瞻，现在就已经迭代完毕，认定自己为必要消灭对象了。
他边想边用余光扫了眼坐在身后的老人，闭着眼睛眉头微蹙的样子，此番下来也不必像从前那样恐惧了。
虚拟世界的钟永生在得知后路被切断的瞬间就已经几近疯狂，他的面孔在不稳定的信号中时而年轻时而衰老，浑浊的眼球映出此刻严峻的情况，他眼睫颤动还不死心，暗中计算卡顿频率伺机反击。
高处悬空的格子缓缓降落，过程中赵泽阳连同其他同学们死死抓住陆之宇的腰和衣服以便他整个人倾身向前将摇摇欲坠的叶汀接至自己这边。
随后，格子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只剩三面的外壳迅速化为虚有。
叶汀在落地的剧烈震动中醒过来，他止不住的咳嗽，墨绿色花纹烙印在脖颈处与几条青筋相互交错，步伐虚浮间还不忘拍了拍陆之宇的肩示意他先带着学生们离开。
林枫烨大步向前，一把揽过叶汀紧紧抱住几乎要把人揉进身体，像是之前一直闷着的一口气终于舒出，这下心才放到肚子里。
“汀哥，咱们回家吧。”
“嗯，好。”
唰得一声，钟永生气急挣脱禁锢，右手攥拳直接划破空气猛地逼近，林枫烨反手以掌心接住后用力朝反方向一掰，应是外面的赤川已经成功剥掉几条信息流导线，对方的力量被削弱很多，露出真实力道。
叶汀脸色发白不似真实存在的人类，垂眸低声道：“你知道赞歌计划是注定失败的。”
“你是说代码中的那些幼稚手段？”钟永生被按倒在地，冷笑一声，恢复粗哑的声音，“早就清除干净了。”
“我与这个东西朝夕相处过九年，你觉得我会只埋这一个暗雷吗。”
林枫烨眼皮跳动，他一早知道叶汀在心里做了某个足以扭转结局的决定，只是一直没有想清楚具体是什么，但是刚刚打心底突然涌上不好的预感。
叶汀转过头朝他虚弱地笑了笑，地面出现几道细微裂痕，像火山喷发般突然开合，最下方的海水味道喷薄而出，这代表虚拟世界已经不再完全。
林枫烨下意识伸手死死牵住这个随时打算牺牲自己的人的手，就算对方拒绝也绝不松开。
“喂！还活着吗。”赤川的声音传进来，比之前更加清晰。
“开始吧。”林枫烨应声道。
轮椅周围所有缠线都已经被切断，赤川收到信号后一秒踢翻头盔，蝴蝶效应转瞬即逝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四散而开。
虚拟世界濒临消亡的前一刻，命令权落在林枫烨手中。
他朝完全老态化，失去行动能力的钟永生挥了挥手，执行与他之前设定的完全相反的命令。
彭！
当AI接收到两条重要且相反的制约力时，周围汇集箱与信息板等机器相继爆炸，外面的轮椅与一众AI兵残骸也是同样，灼热的温度烤焦皮肤，黑烟滚滚淹没整个视野。
赤川后退两步，马上反应过来加快脚步，胳膊交叉挡在身前，顺着破碎的玻璃窗纵身逃出。
都结束了——
整个玄青城像被两只隐形的大手来回波动，建筑迷离扭曲，各种权限尽数崩盘。
响声接二连三，烈火浓烟冲天而上，火舌席卷万物。之前的林枫烨惧怕与火有关的一切，而现在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身前痛苦不堪的人，急于找到破解方法。
叶汀身上数道实验标记变得越来越烫，好像随着断裂毁灭的机器同步步入深渊，一时间大脑空白，只觉得满身疮痍，身上能断的骨头全都已经断了。
自己不安全。
他推开林枫烨，细长胳膊滑落出去，退步，后仰，像一颗小而沉重的卵石垂直坠落。
碎屑残片横飞，在两人的皮肤上留下几道红痕，叶汀即将掉入火海时，林枫烨用绳索枪半空拦截，但可惜火势太猛，绳索枪勾住的铁架坍塌。
他没有犹豫放弃武器，只身抱着叶汀护住他的后脑朝水面摔去。
目前的信号断断续续得越发厉害，如果落定时是虚拟世界则只有死路一条，但如果是现实世界……
便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能够获救。
世界很快变得不清晰，像打碎的万花筒反射出各种流光溢彩。
很多人破音叫喊的声音、水声、直升机嗡鸣以及警报声交织在一起，嘈杂混乱，撕裂耳膜。
一阵强风席卷过来，分不清世界被关了静音还是听觉依然丧失，耳边顿时鸦雀无声。
第112章 星星与枫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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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汀睁开眼睛，刺眼光线的映衬下，整个视野边缘像万花筒一般迷离。
此时正对天花板，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躺在哪里，甚至一瞬间想不起任何事情，半秒前还身临其境的漫长噩梦竟然迅速蒸发，不留一丝痕迹。
动用全身的力气支起身体后，叶汀听到咔哒的声音，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还贴着许多白色传感器，旁边的治疗仪显示密密麻麻的荧光色字符，稳定的提示音每隔一段时间就是响起来。
他看了看发现就算是自己也不太了解这些数值的具体含义，索性放弃思考，直接把身上的东西尽数拔掉，系上白色衬衣的扣子，又抓过来旁边椅子背上花里胡哨的编织毛毯披在自己肩上，脚踩进拖鞋，又暖又麻，再三深呼吸做好心理准备。
刚站起来不到一秒，意料之中摔倒在地。
“……”
只好乖乖坐上旁边的轮椅出去。
明媚阳光点亮了周遭的一切，纯净蓝天比电子天幕灵动得多，空气中充斥着清新草木香，一座大型群体圆楼伫立于此，像是已经扎根在这片土地数万年的模样。
记忆回笼，这里是缃城。
只不过温馨的色彩不再有，整个空间早就褪去了亲和的面容与温暖的喧嚣，每家每户都清冷寂寥，缃城表面上恢复了原貌，可内里已经是无人居住的空楼了。
“愣什么神呢？不会是失忆了吧？”
叶汀闻声回头，愣怔片刻后摇摇头轻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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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青城垮塌，大片大片的铁皮坠落，精致的楼房瞬时门窗破烂，再高科技的防护材料都碎裂成渣。
海面情况更是汹涌繁杂，黑羽小队除了赤川的其余三个人来不及多解释半句，直接连拖带拽接上甘柳一行人，居住在城中的其他人们也以最快的速度被调查局送到中立地带。
他们惊魂未定，坐上飞行器拉高海拔，原计划是飞至顶层想方设法接上三位老大一起走，结果没成想却目睹了三个纵身跳跃的身影，携带死亡的冷风连连吹过。
火与水卷在一起分不出谁高谁低，浓浓黑烟更是遮挡视线，林枫烨紧咬后槽牙，死死抱着叶汀，力度大到即使他陷入昏迷还会在抢救过程中下意识收紧双臂，构成了极大的阻碍。
程晨见此状连哭带嚎，叫人帮忙，后来一群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两个昏迷不醒的人分离开来，粗略扫视，两句身躯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重伤，血染衣裤，触目惊心。
飞行器平稳飞行，狭窄的舱内没有人说话，甚至忘记呼吸，只有安岩手下动作不停，又稳又快，每一步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她狠不得同时长出八只手同时做事，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紧急处理上。
幸亏很久之前，林枫烨便很有先见之明地让王安宇和宋楠到缃城提前做好准备，这两个人也对此举的意义有所领会，于是没有丝毫怠慢，全心全力将缃城恢复到了覆灭之前的模样，医疗设备能接触到的也都引进到位。
之后通讯中断，宋楠举着锅铲每天张望，左等右等，没想到最后等来了这么多人！
林枫烨外伤多于内伤，处理起来相对于叶汀来说更加容易，再加上强大到不像活人的恢复力，他在缃城躺了两周便脱离危险恢复行动力，吵着闹着要找叶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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