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赫灵吃了一惊:“你、你上哪儿变出了一把锤子?”
“你是不是傻?”尊尊指了指后方一处贴墙小平房,“工具房都忘了吗?”
赫灵顺势看去,还真给忘了……
“不,不是,你打算干嘛?”赫灵问,“把侍卫打晕,然后从旁侧溜进去?”
“太麻烦了。”
“啊?”
尊尊淡定道:“把仪器砸了。”
赫灵:“!!!”
赫灵:“哥哥,你太生猛了!”
“诶,在呢。”尊尊顺嘴应了一声。
“???”赫灵一顿,反应过来,压着声音骂他一句:“有病!”
他往后看了一下,问道:“葛中将呢?我没看到他,他在工具房?”
尊尊指了一下门口,像陈述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般语气,道:“门口呢。”
赫灵犹如一株兢兢业业地向阳花,尊尊指哪他看哪,而目光看到入口时又是一惊。
葛洲已经把两个侍卫敲晕在地了!
“!!!”赫灵目瞪口呆。
偏爱的天平严重倾斜,他幽幽地瞥了一眼尊尊,道:“抄袭怪。”
尊尊默默举起了铁锤。
赫灵大惊失色:“你、你想干嘛!”
尊尊双眼一眯:“开个光,给锤子见点血。”
“你他妈!”赫灵连忙爬出去,打不过跑得快,脚底抹油地跑到入口,躲在葛洲身旁。
吓唬完人的尊尊也跟上去,几锤下去果真将检测设备敲了个死机,给赫灵看得叹为观止,真觉身边人才辈出。
此地不宜久留,设备故障会传输回仪器指挥中心,很快会有人联系守卫前来探查。
但只要进了联盟塔,那一切都好办了。
赫灵和尊尊的身份自然在大部分区域都畅通无阻。
葛洲跟在他们身后,高挺的身姿,哪怕遮得严严实实的,也让人一眼看去觉得是个高贵的客人,远观而不可攀谈,气质上甩了一大截,只敢和前面的两位B级士兵交谈。
“赫灵,尊尊,好久不见啊!”年轻的几个士兵应该是刚接了通知,一路小跑到气泵梯前,看到多日不见的熟面孔,惊喜地打起了招呼。
他无意间看了两眼身后的高个子,无言感到压力,连忙收回了目光。
尊尊抬了抬手示意招呼。
赫灵道:“出任务去了,刚回来。”
“难怪好几天没见到你们了,敲你们宿舍的门也没人回应,问上校,上校也说不清楚。你们是出什么任务啊?保密性这么强?”
“既然知道保密性强,那你还问,不怕知道后第二天脑袋掉地上?”
眼前的人关系不错,损惯了当然没事。换做往常,赫灵定是要拉着人再多唠两句,但是现在着急,他懒得再理会。
“有事,忙,先走一步。”在气泵梯下来之后,就匆匆进去,特地往旁边角落缩了缩,生怕葛洲觉得气泵梯里逼仄。
倒是葛洲默默看了他一眼,心里难得感慨。
以往在他面前总细声细语,紧张无措的小孩,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是这样的……
气泵梯蹭地往上升。
等在外面的几个士兵都愣愣的,刚和赫灵打招呼的士兵看着数字往上升了几个才反应过来:“喂!我们还没进去呢!”
几人迟半拍地回过神来,皆笑了笑继续等待。
可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他们看着那个高个子走进气泵梯。
说话的士兵陡生疑惑:“那个背影总觉得眼熟,在哪里看过呢……”
叮——
旁侧的气泵梯下来,门打开,同伴招呼他进去:“想什么呢?到了,快走。”
“哦、哦,来了。”士兵道,踏进去的时候,他最后看了一眼赫灵他们乘的气泵梯,上面的数字正好是46。
是去46层?还是继续往上?
算了,等晚上去他们宿舍,到时候再聊聊也不迟。
士兵收起所有思绪,门关上的那一刻,按了46层。
46层到,气泵梯门打开。
这一层都是实验室,宽敞的地方甚至修建了绿荫球场,贵族特批给实验室的,说是让科学家们,实验学者们放松心情,做出更棒的新作品。
至于是什么实验作品,除了这一层贵族钦定的科实验家们之外,无人知晓。
出了气泵梯,不再是赫灵带路,他和尊尊这么多年也就几次上来过实验室,不过也只是在气泵梯的周围,隐蔽封闭的外侧,他们从未踏足过。
然而,葛洲却走在他们前面,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穿过绿荫球场,绕过一间间磨砂材质的无人玻璃房间。
一开始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葛中将和他们不同,来这里的机会自然也多。
两人小心翼翼地跟着,原本还警惕不要被发现,可到后面,一路上都没见到什么人。
难道这一层的实验家都放假休息了?
尊尊先反应过来,哪里是实验家们不在,分明是葛洲精准地绕开了每一个会出现人的地方,带着他们畅通无阻。
最后,葛洲停在了一间不算特别的房间外,右手握上把手的那一刻,眉头微微一皱。
他绝佳的听力居然听不到里面的声音,里面是没人?
这间做水中实验的实验室24小时都得有人在,否则容易出现事故。
不可能没有人的。
葛洲手一动,把手顺着一扭,轻吱一声,门就这么打开了。
异常总让他提高警惕。
然而门内的景象却触目惊心。
在入口分散的季然此时却出现在他的面前,背对着他飞在空中,手持发丝利器,高举胸前,作势要往地上的小崽刺去!
兴许是听到了动静,季然动作停滞了下来。
葛洲震惊不已,神色严峻地飞速将实验室的情况过了一遍。
三个穿着无菌服的人贴挂在墙上,手脚分明没有任何束缚之物,可双手高高举起,明显像是被什么绑着手脚吊着。
在看到葛洲他们出现时立刻慌不择路地冲着门口挣扎扭动,表情夸张别扭,想要能被注意到。
赫灵吓得不敢吭声,尊尊步子一动正想过去救人,然而葛洲抬手阻止了他的行为,沉声道:“先别动。”
直立腾飞在空中的少年脊背纤细消瘦,穿着没有袖子的衣服,越显单薄。
可也正是这样一个瘦小的小少年,现在叫葛洲万分警惕,神经紧绷。
因为他看到,作为季然“所有物”的阿蚊,正被关在人形般大小的玻璃缸中,缸里放了四分之三的水。
这是实验室里做水下实验的容器,表面上看起来是一缸水,但里头的物质却复杂多了。
同样的,明明只是搭在上面为防止气体流入的缸盖,一个成年人用点力就能提起来,阿蚊却大半个身子沉没在水中,像是脱力一样撞击着玻璃盖,然而无能为力。
在看到葛洲他们,阿蚊也如那三个挂在空中的人似的,回光返照一般鼓足力气,猛地拍着玻璃缸,翅膀在水中扑腾,看起来很是费力。
明明是一只蚊子,可又仿佛能从它马蜂窝一样的双眼中读出焦急与祈求。
葛洲顿觉不妙。
季然这时才慢悠悠转过来,居高临下地看向他们,静静地向看陌生人一样。
“季然……”葛洲目光深邃地凝视着他,唇角一动,将要问出口的“你在做什么”咽了回去,不动声色地吞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温柔地试探,“你……过来。”
“葛哥。”
季然轻声道了一句,复而笑了一下,面无表情的容颜生动起来,却又如朦胧的晨间光线一般,让人觉得不真实。
“你来得太快了。”他道,语气中有些不甚在意的轻快俏皮,“糟糕,都被你看到了。”
第54章 别触大人的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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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语气让葛洲不由得蹙眉。
然而季然身上的东西更让他不愉。
背面倒是没注意,可他一转过来,贴在身上的大大小小管子就暴露在了面前,连太阳穴都贴了两根。
葛洲阴沉沉地瞥过一眼悬在空中的三个人,转而对季然说:“你自己来的?”
他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季然又怎么回事突然性情大变,不过这小子之前就老装模作样。
“非也。”季然道。
“哦?”
“有好客之徒邀约而至。”
“谁?”
季然笑道:“你大可猜上一猜,”
推拉打太极是非常消磨人耐心的事,葛洲没功夫跟他对弈,沉声将本咽下喉咙的话又吐了出来:“你现在在做什么?”
“你不怕我?”季然收起了笑,一张少年的面庞显得柔和,却同样有距离感,神情平静道,尾句轻微上扬,拖出了一道疑问的味道。
这句话听着非常的耳熟。
葛洲不用特意回忆,幻境里那个被绑着赤裸身体的季然,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也是一样。
他并不打算和季然重现幻境里的对话,小崽在地上哭得哇哇叫,混杂着几声“哥哥”和“爸爸”,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你想对小崽做什么?”葛洲问道,表情凝重地看向小崽,谨慎地挪动步伐,“你不能伤害她。”
“我并未伤害她。”
“那你刚刚拿着那家伙对着她?”葛洲不想和他纠缠他的伤人未遂,朝小崽过去,“她在哭,在叫你哥哥。”
季然也看了她一眼,看得却不是人,而且她抱着还在扑腾的小鱼,还是说:“她有罪。”
荒谬。
“她有什么罪?”
“与陛下同罪。”
什么跟什么?
“什么?”
“都不放过我的小锦鲤。”
葛洲这个角度看不见小崽抱着什么,只觉得对牛弹琴有点不耐烦:“你在说什么?”
季然突然看向他,目光泠冽:“衣裳,陛下赏赐的衣裳。”
说完他俯身猛地朝葛洲冲去,葛洲立刻反应脚步一转,一个滑铲电光火石间避开了季然的动作,在撞上之前闪到小崽身边。
然而季然不逞多让,几乎在同时,葛洲一把抱起了小崽,季然也扯下了葛洲头上的外衣。
尊尊和赫灵见机立刻要冲上来,然而葛洲大喝一声:“退出去!”
可说时迟那时快,季然已经转移目标,持着发丝利器就目光冷淡地冲两人刺去!
不行!他们俩完全不是对手!
葛洲猛地蓄力,不得不说没有一只手到底是有点不方便,他将小崽往空中高高一抛,飞快抓住季然的脚踝用力一扯!
“接住小崽!”他对门口两人喊道。
惯力使他带着人不住地后撤,撞到了后方的玻璃水缸,缸盖直接被撞飞。
来不及撑住,就这么啪嗒溅起了无数的水花,洒落在一地,在阿蚊趁机飞出去的同时,他扯着贴完了许多管子的季然一起栽进了水缸。
葛洲仰面涌入,在水流裹挟灌耳的瞬间,他蓦地睁大了双眼。
……
“听清楚了吗?”
哄——
葛洲猛地睁开眼,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绑着两个小发髻的少年人,身穿浅蓝色古服衣袍,宽大的袖子随着动作而摆荡,他颇为不满意地看过来。
“打盹?你可知这份差事多重要吗?大人是尔等耽误得起的吗?”
少年人怒气冲冲地说教,就差跳起来戳他的天灵盖了。
葛洲:“……”
“小心你的脑袋!”少年人恐吓道,“知晓否?”
“……”
“说话!”
“……知道。”
听到他的回答,少年人哼了一声,趾高气扬的地起身,头也不回道:“走吧,莫要再耽误时辰了。”
葛洲沉默地跟着,手中一直拿着一本书,这才完全看清自己身处何处。
古色古香的庭院,花草树木皆是宜人,青石板路小巧蜿蜒,曲曲折折地通向拱形院门。这是他只有一两次在古书上见过的装修建筑。
不会是……
少年人带着他绕过了两处庭院,见到许多生面孔,皆穿着古服,梳妆着复杂的发,在最后一扇反倒是关着木门放着珠帘的院门停下。
他没有任何动作地停下了将近一分钟,抬手在门上磕扣了三声,不疾不徐。
然而里面没有丝毫的回应,连一点风吹草动的声音都没有。
“你进去吧,记得我之前交代你的那些事,可千万莫言犯了大人的忌,否则头上的脑袋可就不知道还保不保得住了。知晓否?”少年人道。
“嗯,知道。”什么事?
他自有意识起正好错过了少年人所谓“交代的那些事”,谁知道要注意什么。
葛洲无所谓地应付一声,低头查看自己的形象。
同样的衣袍,不过是偏褐色的。
看这个样子,这副身体应该不是自己的。眼前这个小孩看起来也就一米六左右,而他望过去,视线也高不了多少。
穿越时空?
哪怕是葛洲已经被超自然冲刷得唯物主义不剩多少,也不会相信这种更加离谱的事情会发生。
他想起季然身上贴的那些管子,看来是那几个实验家的手笔,恐怕和干扰脑电波异曲同工,估计是进行洗脑来企图查看季然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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