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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回头草(近代现代)——这座塔

时间:2023-09-30 21:57:34  作者:这座塔
  尴尬成了内疚。
  韦教授带头,立马看向“罪魁祸首”,满脸厉色:“王师傅,没证据的话以后还是少说点儿!把精力多往德行上放放,别总是盯着别人!要是再这样无的放矢,协会可容不下你!”
  王军同不是第一天这样,之前针对英大的时候,只有说得过分了,韦教授几个才会出面说说,这还是第一次上升到退会的层次。
  从颓丧的王军同身上转开视线,刘教授忽然想起,甄天从头到尾好像没跟王军同说过一句话。
  暗叹,这样的孩子,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怎么可能吃亏?
  而这会儿的甄天肯定谈不上什么愿意的。
  只是看起来还算认真,垂眼听着韦教授委婉的道谢加道歉。
  听他说是他们小人之心,一时想差,误会甄天会拿着配方谈条件。所以才没在察觉问题时询问甄天原委,给王同军钻了空子。
  眼见着对方还准备长篇大论夸他无私,甄天礼貌打断。
  “没误会。”
  手里的笔转了一圈,落在桌上。
  压着的眉眼扬了起来,对上满面惊疑韦教授,客气颔首。
  “我现在要谈条件了。”
 
第84章
  S市规模、地理位置、交通类硬件在城市排名上数一数二,是很多人梦想出头之地。
  当然也有缺点,文化底蕴浅能算一个。
  毕竟底蕴这种东西,不追溯个千儿百年,都谈不上有。
  既然没有,索性把力气放在培养那些去别的地方发现底蕴的人才身上。
  所以S市各种文化交流服务中心很多。
  并贴心的考虑到知识分子们的大众形象,建在了郊区,主打一个“悠然见南山”的超脱。
  文物考古鉴定服务中心在顺北路尽头。
  砖红色的四方建筑横亘整片空荡,出门左拐就是S市仅有的一座皇陵。
  第二十四届陶瓷学会的红色横幅被冬日北风卷起又落下,然后在玻璃门打开的一瞬间又折了起来,皱得没了丝毫气势。
  就像韦教授的脸。
  依旧肃穆,却在染黑的头发映衬下,显出些不自然。
  刘教授紧走几步赶上,低声说着场面话:“年轻人嘛,藏不住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不往心里去是不可能的,毕竟老脸差点儿被撕。
  但韦教授也不会特意表现出来。
  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会开得成功,将来不管谁先解决了满釉的问题,都得算他这个组织者一份功劳。
  也算圆满了。
  他的神色总算缓和些,看了眼走在最后的甄天:“就这还藏不住话?”
  再藏就直接把他按在古董鉴比的评委席上丢脸了!
  这会儿也想明白了,不管是抛砖引玉还是顺水推舟,人家为的就是谈条件。
  好在要求不算难办,跟能让他退休前名声更进一步的釉料配方相比,只是些身外物,没了就没了吧!
  就跟没听出来那句反问里的嘲意似的,刘教授笑得和蔼:“可不是!平常都得人摁着才行!要不是你把他提溜起来,今天怎么也不能让他出这个头!”
  韦教授知道这是在说他自作自受。要不是他把甄天点出来,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
  可他哪知道一次习惯性的和泥,就把自己扯进去了。
  这话却不能说,毕竟得了人家的配方,再抱怨就是得了便宜卖乖。
  有些心塞,有苦说不出,就揪着刘教授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形容刺两句。
  “我看人挺内敛,不像你说的那么活泼啊!”
  边说边扭头,准备抓个现行。
  参会人员陆陆续续走了出来,来到室外后有人直接道别离开,还有几个人聚在一起继续寒暄讨论。
  甄天正穿过玻璃门,颀长如竹,身长玉立,安静幽然得仿佛呼啸而过的穿堂风路过都得收敛几分。
  这还得人摁着才能稳重?能不像今天似的摁着别人就不错了!
  “看吧——”
  韦教授的手指刚举起,就见甄天不着痕迹地转了头。
  然后眼睁睁看着刚才不卑不亢,沉着坦荡要回报的人利落地改了路线。步伐轻快到雀跃,朝门廊的拐角大跨步过去。
  紧接着就被靠在墙角的一个人摁在了怀里。
  “那是……楼教授?”
  刘教授探头过去一看,连忙收回视线。肯定一声,拉他转身走,还笑呵呵地学人说话。
  “看吧,是得人摁着吧?!”
  反正摁了,别管为什么!
  “……”
  被玻璃门窗挡了部分的冷风并没有减弱功力,门廊依旧很冷。
  甄天穿着长款羽绒服,很大很厚很保暖,就是不适合拥抱。
  质量太好,楼珩谦抱住他的一刹那,物理作用力下的空气压缩阻力,完美地暂缓了男朋友的体温。
  这种感觉,等同于还没挨到人,人就准备撤离。
  他抓紧身前人的黑色大衣腰带,隐含深意地说:“不冷?”
  楼珩谦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勾了下,拉过腰侧的双手在身后交叉。
  “冷。”弯腰靠过去把身前的人整个罩住,“给我暖暖。”
  没时间重新鼓胀的羽绒服很快就被另一个人的热度穿透。
  楼珩谦闭了闭眼,尽量放松身体,控制着力道慢慢把两人压实。
  两人的体温交汇在一起,熨烫得他心底都颤了起来。
  甄天随着喷洒在颈侧的气息轻缓呼吸。
  鼻尖的海洋香味已经到了后段,残留间混上了像是泥土的微腥,在温热中挥发出淡淡的苦味,有些像海水的咸涩。
  是那种晴空万里下似镜面的海上水,也是藏在海下正汇聚巨浪的波涛。
  和刚才的楼珩谦如出一辙。
  在他转头看过去的刹那回暖平静,却仍露着碎裂的冰碴。
  收紧交叉的双臂,甄天把身体向里又挤了挤。
  “为什么不叫我?”
  如果不是为了躲韦教授那跟告状似的一指,他不会转开视线,也就不会发现角落里的楼珩谦。
  “见过我妈?”
  楼珩谦答非所问,醇厚的嗓音有着漫不经心,好像只是随便问问。
  ?
  对这种用问题回答问题的行为,甄天不太懂其中的逻辑,疑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没漏。
  楼珩谦还在继续:“最后一次见是什么时候?她干什么了?”
  鉴于人家的问题多而密,话题好像自然而然就跳到了这里。
  甄天不由自主开始回忆和林佑梅仅有的几次见面。
  其实满打满算就三次。
  楼珩谦既然问,那就肯定不是上次。
  那就是第二次……
  甄天的表情忽然有些复杂,眼皮慢慢耷拉下来,闷声闷气:“你在相亲局上喝得烂醉的时候。”
  “……”
  没了记忆而不知深浅的楼珩谦:大意了。
  不动声色的强调:“我失忆了。”
  既然失忆了,那不管怎么说都算一面之词。
  这一面还是带着小情绪的一面。
  毕竟当时的甄天认为那就是相亲局。
  不然为什么刘哥要一脸暧昧地交代楼珩谦好好表现?其他几个教练小哥还鬼哭狼嚎地说什么“长得好就是沾光”?
  楼珩谦确实长得好。
  也很沾光,带上他,买菜都能多送几把葱。
  虽然楼珩谦说只是欠了刘哥的人情才不得不去,但甄天不信。
  因为就连他都觉得那位女学员很漂亮。
  性子还好,知道他上高三,每次来都会给他带补品。送他的时候只说是家里收的礼,不值钱。
  可刘哥说随便一箱都得上四位数。
  这种对金钱数字化的态度,甄天只在楼珩谦身上见过。
  就成了两个人的共同之处。
  有了共同之处就有共同话题,那就等同于相谈甚欢,相谈甚欢就有可能共度余生……
  当时刚下定决心要当楼珩谦安全港的甄天满脑子都是:他的“急雪”连露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楼珩谦前脚把他送回学校,他后脚从后墙一跳,轻车熟路地逃了晚自习。
  找到专门记下的地址,发现是家洗浴中心。
  保安不让进,因为他身上的校服。
  最后是跟着一群东倒西歪的醉汉混进去的。
  本来以为就是个高档点儿的澡堂,可越往里走越不对劲。看到一对男女进了一间浴房的时候,甄天整个人都炸了。
  下意识拿出手机。
  刚按了第一个数字,就被人从身后勒住了脖子。
  “干嘛?”
  比平时沉了至少三个度的声音依旧很好辨认,甄天用力捣着按键。
  “作为新世纪的正义少年,遇到这种事,除了报警还能干嘛?!”
  警当然是没报成的,因为刚说完,手机就被没收了。至于正义少年本人,被楼珩谦带到了包厢。
  女学员果然在。
  意外的是刘哥也在。
  还有位难掩精明的中年男人。
  三个人看到他都有些惊讶。
  而楼珩谦只是寒暄了几句,就拿上外套把他薅走了。
  好像只是为了让甄天看一眼包厢里的人。
  夜间的出租车呼啸到小区,甄天闷着头走了几步,被司机叫住。
  才发现楼珩谦还坐在车里,姿态端正地仿佛在开会,嘴里重复着让司机开慢点儿,他弟弟还小。
  马上成年的弟弟意识到,跟他科普了一路那家洗浴中心不正经的人,喝醉了。
  在甄天的记忆里,那天晚上算不上混乱。
  除了灌那杯三管齐下的醒酒药时有些折腾,洗澡换衣服都是楼珩谦自己做的。除了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外,看着没什么两样。
  甚至最后反而是他这个清醒的先睡着。
  朦胧中感觉到楼珩谦正蹲在沙发前看他,刚清醒了一点儿,就听到了林佑梅摔门而入——
  甄天一怔:“……你妈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所以才会歇斯底里地把门口的东西朝他们扔。
  让他对那句带着伤害的“你是我儿子”几乎成了条件反射。
  “没误会。”
  楼珩谦的调子轻缓,却带着不容错识的嘲讽。
  他那个母亲只相信愿意看到的。
  哪怕女人找上了门,只要看到楼长青愿意低头认错,她就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看到楼长青真的再婚,把私生子带进了门,才报复性地说出了妹妹的存在,只为证明她也能让楼长青丢脸。
  而照甄天的描述,那时候的他应该已经起了心思,不会那么正人君子。
  所以,她也是从那天起,看见了他对甄天的不一样……
  拥抱的力度猛然加大,两人贴得更近,近到甄天根本看不到楼珩谦的脸。
  甚至连颈侧的气息都没了,只留下仿佛是骨骼挣动间的咯吱。
  整个肩背被箍住,甄天额头缓缓冒出冷汗,却没吭声,只是尽力抬头。
  好像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圈在背后的手臂下意识紧了一瞬,又顺势放开。
  不仅放了手,还退了几步。
  相拥的两人成了相对而站。
  温热被寒意一点点侵蚀,甄天看着楼珩谦的脸。
  或者说,楼珩谦给他看了此刻的表情。
  甄天有些恍惚。
  偶尔,只是偶尔,这个人会露出这样的眼神,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压制不住。那直觉莫名的纠结和厌弃,仅仅不经意晃到,他都会忍不住心惊。
  那时他会下意识检查自己,试探地询问。而楼珩谦会很快收敛,揉他的头,说小小年纪别那么敏感,好好学习。
  而现在,楼珩谦不再收敛,就连故意引着他说话的漫不经心都没了。
  甄天可不会天真地以为,这只是纯粹的不再隐瞒。
  他淡淡垂眼,伸手过去:“给。”
  楼珩谦的视线没离开过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拿的什么。
  身份证。
  和简历上那张好像偷拍的大头照有些不一样。
  那张看着只有十几岁的少年雪白倔强。
  而长方形卡片上的青年眉眼如画,俊秀端方。
  相似轮廓,附着同款的冷清。
  不会错认的同一个人。
  “看清楚了?”甄天点了点身份证左边,“我26岁!”
  同样的强调已经是第三次,楼珩谦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你长大了。”
  甄天表示按楼珩谦的逻辑,既然不是小小年纪,那就不是敏感。
  “所以我没猜错。”
  眼皮依旧耷拉着没看他,语气肯定。
  “你刚才不打算叫我。”
  楼珩谦靠在角落墙上,定定看他,然后笑了下:“是。”
  点点头,甄天有些出神。
  不叫他。
  那他就会跟着刘教授离开,路上发信息问楼珩谦什么时候结束,很大可能得到一条“马上回来”的回复。他会在家里等,抱着缅因看着收拾好情绪的楼珩谦开门进来。他们会一起吃饭,他会讲一讲会上的事,楼珩谦会笑……
  他就有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今天楼珩谦曾站在这里,看着他走开。
  “为什么?”
  对甄天的疑惑,楼珩谦把手臂环起,死死压在胸前。
  准备说出想好的借口。
  甄天忽然伸手挡了下。
  “我现在脑子里的画面不太好!”
  紧接着就缩短了两人的距离,凑过去几乎贴上了楼珩谦的脸。
  “你先给我看看!”
  楼珩谦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茫然和愣怔,明显有些反应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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