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楚南风就厉害了,他只是在心里头想想,还没等付出行动呢,就蚀了把米。
楼迦夜占了便宜之后躲得飞快,转移话题也转移的不错。
等从藏宝阁出去的时候楚南风已经缓过来了,他扫荡了一遍,把螭琭王的小金库都给找出来了。
楼迦夜偏头看着心情还算不错的他:“去主殿?”
“皇叔,陪我去趟寝殿如何?”
楼迦夜一怔以为他是不放心螭琭王,解释道:“人我已经送回去了。”
“我知道,找的就是那两个。”楚南风边说边拽他胳膊:“别想太多,总之跟我去一趟就是了。”
两个人躲过巡夜的侍卫再次站到了螭琭王的寝殿门外,只不过不同的是,楚南风要进去。
他先前在藏宝阁里拿了一把短匕,这次回来是来试刀的,他准备给那个大半夜跑到藏宝库找补药的憨批皇帝换个好看的发型,比方说——黑森林里一面镜(地中海)。
计划很丰满,现实却有些骨感了。
楚南风拿着匕首站到床边的时候,心里有一种无可名状的挫败感。
被他一包迷药放倒的螭琭王仍旧在睡,并且还是美人在怀地睡。只是那本该变成地中海的发型进化了一下,进化成了‘我佛慈悲’版。
螭琭王顶着个秃脑袋瓜睡着,楚南风拿匕首在那光亮的脑袋上比划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下刀的地方。
一只手从他身后伸出来,手指隔空点了点螭琭王的眉毛。
得到提醒的楚南风眼睛一亮,出刀速度飞快,不过两息,螭琭王的眉毛就去和头发做了伴。
“好刀法!”楼迦夜在后面低声给他喝彩,还抬了手看起来颇为真诚地给他鼓掌。
青石台阶一百零八阶,巍峨宫殿立面前。楚南风牵着楼迦夜的手走了进去,二人手腕上的念珠碰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
凭心而论,虽然螭琭王那玩意儿不行,但其他方面做得是真不错。
楚南风往那黄金包边的桌子上一坐,手里拿了两本奏折在看上面朱笔批注的内容。
楼迦夜则在旁边的书架上翻着那些书。
二人分工明确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一本国情册子。
楚南风从怀里掏出张乳白色的纸来,拿桌上沾了印泥的玉玺在纸上连印两个清晰的图样。
“皇叔,什么时候了?”
楼迦夜算了一下:“快了,出宫吧。”
仍是之前的那条旧巷子,几个人齐聚在那里。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行动,如今天下大乱,四大强国如露出獠牙的野兽,以血腥的方式疯狂扩张自己的领土。
诸多小国被吞并,而剩下的一部分还在苦苦挣扎。楚南风太子之位被废后,楚皇迫于压力将太子之位给了楚南婳。
楼迦夜本想置身事外,做个闲散人与楚南风浪迹天涯,但这想法显然不现实。
楚南婳主战,如今正在拉拢朝中大臣,像楼迦夜这种身居高位手握重权且得民心的武官更是他的主要拉拢对象,如果得不到支持……便除人性命。
曾在朝堂上带头为楚南风说话的老将军已经离世,楚南风知道死因后震怒,楼迦夜哄他哄了许久才把那肝火抚平了些。
今夜之行,意在夺权,夺螭琭国的掌国之权。
第157章 贤妻良母
“佛生呢?”
“佛生公子和他朋友,两个人一起往国师府去了。”慕容擎坐在墙头上,懒洋洋地回了他一句。
国师府?楚南风下意识地往一个方向看过去:“我听说螭琭国的国师府已经荒废多年了。”
慕容擎耸肩:“我不知道啊,螭琭国这片地界的消息不归我管,刚才从兵部尚书家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说要去国师府找人,然后就走了。”
“要去看一眼么?”
楚南风面无表情地伸手把自家皇叔的脸从自己耳根子旁边推开:“算了吧,皇叔你看看这天色,黎明快到了,咱们两个……”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压低了声音:“回去休息一下,不好么?”
楼迦夜抬头望天,果真,夜色已经不再黑沉,反而透露出一种将亮的蓝。
宁王殿下突然觉得回去搂着人休息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只不过该做的事情得做完。
“风掣!你的休假结束了,去干活。”
“是。”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铿锵有力的回复,听见声音的慕容擎转着脑袋四处张望:“其实我早就想问了,这暗卫平日里都躲在什么地方啊?这大晚上光听声看不着人……还挺瘆得慌的。”
楚南风不做回复,只是朝着他微微一笑。
慕容擎:“……”您这更瘆得慌!
一缕黑烟凭空出现,顺着慕容擎垂在墙边的腿一路向上,将慕容擎整个人都绕了起来。
“哎呦沃日!什么东西?”慕容擎蹭的一下从墙上跳了下来,撒腿就往应相鸣身边儿跑:“快快快,给我看看这什么玩意儿?”
应相鸣被他撞了个趔趄,看都不看地回了他一句:“你爹!”
“不是,咱爹死了好多年了,你别吓唬我!”慕容擎扑在他后背上死活不撒手:“哎沃日!这玩意儿会动的!应大公子你行行好快帮我看一眼!沃日……”
楚南风被这沙雕逗笑了,不错地牵着身边人的手晃了一晃:“回去休息?”
“走吧。”楼迦夜握紧了那只有些凉的手,回以一个温柔的笑。
下一刻楚南风抬起另一只手乎到了他脸上,并且还按着往旁边推了推。
楼迦夜左右晃了晃头,眼明嘴快地叼住了他的一根手指,长眉一挑,眼中尽是笑意。
手指被人含在嘴里的感觉还是很奇怪的,楚南风能感觉到自家皇叔使坏地,舔上指尖的舌头。那双带笑的眼睛,惹得楚南风耳根子都透着红。
“你别笑了!”楚南风说着把手往回收了收,但没收回来:“别笑了。”
楼迦夜笑着张嘴放开他的手指头:“为什么不让笑?”
楚南风往前走了两步,二人的手还牵在一起,他回过头来,柔顺垂着的头发被突如其来的晚风吹起来了一点:“你笑的像个贤妻良母似的,我怕下次再躺床上看见你脸的时候想起来。”
“贤妻良母?”楼迦夜手上施力,刚走出两步的人又被他拽了回来,并且直接撞进了他怀里。
楼迦夜扶着他的腰,轻笑道:“贤妻良母不好么?夜冷风寒的时候,床上有个人暖床岂不美哉?”
第158章 晨起
这可真是美极了,楚南风心想。
前太子殿下躺在床上挺尸,说好给他暖床的人这会儿长手长脚都搭在他身上,暖和确实是暖和,沉也是真的沉。
爱情的重量使楚南风不堪重负,他抬腿踹了楼迦夜一脚。结果脚被夹住了。
“醒了就快起来,我要被你压死了!”楚南风见他一副睡熟了的样子,冷漠无情地出言拆穿:“皇叔,别装了,我看见你睫毛动了。”
装睡的人,猛地往他这边一凑,成功偷得香吻一枚。
楚南风:“……”幼稚!
天色尚早,被窝里暖和的紧,两人没什么想起床的心思,索性躺着商讨起了未来一段时间的计划。
楼迦夜手不老实,楚南风说话的同时还要提防他动手动脚,觉得自己好像养了只狗子:“皇叔你别闹,说正事呢。”
“不闹了,你说。”楼迦夜让自己作乱的手安静下来,只是放到他平坦的小腹上放着,不动了:“你刚才说的我想了一下,大致方向是对的,但有个问题,你在朝中无人。”
楼迦夜轻缓道:“窦铭谪是刑部的,我记得他那个位置历来都被刑部大小官员排斥。韩旰在边疆多年,他现在呆在京城没有任何作用,因为他势单力薄。”
“皇叔说的对,我那二哥已经疯了,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在朝廷里插上自己的人,而且必须是有权有势的,要不然就便宜他们了。”
楼迦夜盯着那张张合合的红唇有些起火,但他向来公私分明,谈正事的时候,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还是在正事上的:“阿衡有属意的人选了?”
“有了。”楚南风抓住了那只热乎乎的大手:“就是劝起来可能不太好劝。”
“哦?还有阿衡劝不动的人?皇叔有些好奇,不如说与我听听?”
楚南风把他的大手从被窝里拉出来,举在眼前看着手心的纹路,上面有厚厚的一层老茧:“皇叔要帮我劝?”
“行啊,你告诉我,我帮你去劝。”
楚南风翻了个身,正面看着他:“我想让百里奚入仕。”
楼迦夜想了一下,让百里奚入仕,这确实是个很好的主意,但实际行动起来也很难。
之前为了与楚南风联系,他曾多次去左相府拜访。
凭心而论,百里奚是个十分温和的人,君子端方,不染俗世尘埃。正因为了解,楼迦夜知道,百里奚决不可能入仕。
楚南风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色,觉得自家皇叔为难的样子有点好玩儿,他伸手摸了摸楼迦夜的侧脸,微凉的指尖按着那皱起一个小包的眉心:“你不要想这个了,帮我想些别的事情好不好?”
楼迦夜紧皱的眉头松了一些,却并未放弃这件事情,只是在心里盘桓着找个人去探探百里奚的底。
他凝视着楚南风那双清澈的眸,双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
可老天爷没给他机会,天色已经大亮了,初阳的光覆盖了大地,与之同时,他们两个的房门被人敲的山响……
第159章 茶里下药,施涟现身
当房门终于被破开的时候,楚南风二人已经坐在了楼下的客房里品茶。
清晨的阳光从打开的窗子那里照射进来,给两人镀了一层暖融融的光。
与之同时,白冕轩被官兵带走了。几人早已悄悄布下的那张由权欲与阴谋编织而成的大网藉由此次事件开始缓慢地收拢。
所有人都知道想要给一个大国改朝换代是个大工程,非一朝一夕之功。可如果只是想给一个小国换一个掌权人的话就要简单的多。
螭琭国在十四小国中排名第六,正处于一个不高不低的位置,既不显眼,也不贫弱,是个值得控制的好地方。
当然,对于楚南风他们来说,给螭琭国换个掌权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在来之前,几人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该拉拢的人投其所好地拉拢,该铲除的人,利用自己手下的‘刀刃’铲除。
楚南风用可观的利益与阴枭的手段一步步地将螭琭国蚕食成了一个空壳。他在与身边人言笑晏晏的同时,种下了名为阴谋的种子,而昨日的行动,则是让种子发芽的最后一步。
街市上极具烟火气的嘈杂人声传进屋子里,杯盖与杯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楼迦夜将手中茶盏放到桌面上:“阿衡,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呢?”
他饮尽一杯茶,再去看楚南风时眼中显露出一抹探究之色来。
楚南风抬起头来,眉眼间仍是带着不正经的笑意:“在皇叔看来,我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未等他一句话说完,屋子里已经传出了一声巨响。
楚南风慢悠悠地饮下一口茶水,那一口的滋味有些涩,恰如现在这副场景。只一瞬间,往日里的浓情蜜意都散了开来,仿似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种时候,梦淮安一手塑造的百毒不侵之体就显得十分有用。
一壶下了药的水,二人同时饮下,最后倒下的那个……永远都不会是楚南风。
他拿起放在手边的面具扣到脸上,言语间不禁流露出些可惜来:“把人带回去吧。”
两个人鬼魅般地出现在屋子里,准备把被药倒的宁王大人带走。
“您可真是一如既往地狠心,怎么说也是和您共赴过那么多次巫山云雨的人,下起手来可真是干脆利落。”
衣袍散乱的人推开房门走进来,身段风骚,眉眼妖娆,已经掺了银丝的墨发披散在身后,看起来勾人地紧。
楚南风猛地把手中茶盏甩了出去,飞溅地碎片在他脚边绽开了一朵瓷花儿:“你若不能好好说话,就滚回长安城去接客,到时候不用我提醒,你那些恩客们自会教你说些好听的!”
听见这话的人面色难看极了,被身上红艳艳的纱质长袍一衬,活像一尊精雕细琢,雕眉画眼的美人像——脸上的气色全靠那三分脂粉撑着。
施涟心里有怨多时,这会儿恰逢楚南风用得上他,自然不怕楚南风随便把他给处理了,嘴上越发不饶人:“殿下说的这是什么话?那些恩客再怎么样也是比不得这宁王殿下的。宁王殿下追着你南来北往地到处跑,捧您捧得跟个宝似的,不用教都会说好听话儿哄您高兴,这不也落了这么个下场?”
他边说还边往倒在地上的楼迦夜那边看。
英俊的男人躺倒在地上,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给他镀了一层金黄,乍一看去,那双目闭阖的样子仿佛卧于莲上的古佛一般,透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
“我叫你来是来做事的,不是让你盯着人发呆的,若是你成不了事,自会有人来代替你。”楚南风的声音压的很低,透着不悦。
哪怕不用脑子他都知道施涟没想什么正经东西,可事关楼迦夜,他又不得不忍受这个已经被扭曲了性子的……伶人。
第160章 露出獠牙的野兽
“殿下在怕什么?我又不能把您这有情郎吃了。”施涟朝那两人摆了摆手,示意人把楼迦夜带出去,而他自己则绕过脚下的碎瓷片,径自到楚南风的对面坐下。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又突然想起这茶里是下了药的,便又放了回去:“说真的,我这次还算是托了二殿下的福,不然你也不能放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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