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难不成告诉我你不是高月?你以为我傻吗?”穆晓成似乎并不满意我的解释。我把他视作朋友知己,并不想伤他,若是我受了他几剑,他会不会稍微动一些恻隐之心呢。我想着怎么都算是‘我’欠下的,就丢了方知,站定在台子中间,任由他砍刺。
“还手啊,跟我打啊!”穆晓成见我丢了武器,喊道。
“诉离!”马骢和龚鞠洳看到此景,站起来喊我。
“若是你气,我就站着让你打,打到你气消可好。”我自己胸前的血都撒到了我自己的脸上了。
“何必虚情假意,使苦肉计这一招。”穆晓成停了下来,看着体力不支跪倒在地的我。说实话,我以为自己能挺得住,可是没想到几剑下来,朱红的校服有些地方已经浸的成了玄色。
“够了!”图绕头顶响起了高问言的声音。抬头看见,高问言流血的手和眼前的带血的剑。
“穆晓成,诉离已经败了,你可以停了。”一同出现的还有师傅和同门师兄弟们。
“败了?哈哈哈,我要他血债血偿!”穆晓成仰天长啸,提着剑不依不饶,高问言低头看着我,直到听到穆晓成的话,拔起腰侧的斟酌,一时间,长剑相对,火光四射。
“诉离,诉离,看得清我吗,听得见我说话吗。”只知道最后一眼,是师傅焦急的脸。
“阿离,看什么呢?”再睁眼眼前还是师傅的脸,不过,没了担忧,也没了猫瞳。
“师傅?我在哪?”我想要伸手去触碰,却摸不到,甚至还泛起清清涟漪。
“是假的?”我眼前朦朦胧胧的。
“阿离,师傅这一世,只信你,只倾心于你。”师傅的声音画面再次出现,他手中的白玉簪也是那么显眼,而身后的拐角一处却站着一脸愤恨的儒墨师姐。
“师弟,此书能助你功力大增,这派招法,师姐可是独独给了你一人的。”儒墨师姐笑靥如花,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递给了我《厌祉衢书》。
“阿离,你都干了什么,你太让我失望了!”师傅愤怒的脸出现在我眼前。还有插在我胸口的雁翅刀,是师傅的独寒。
“师兄,阿离已经死了,我是曾经给过他那本邪书,可是你若把这事儿捅出去,师妹我还怎么在焚情崖待下去啊,师傅也是知道的,师傅也说过,阿离留下会分了你的心,挡你的路,师兄,就算我们走错了,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啊,阿离已经死了,你不能为一个死人,败坏师傅的清誉吧,毁了焚情崖吧。这骂名,让一个死人来承担就可以了,师兄!”眼前是焚情崖内的一处殿,儒墨师姐正跪着,死死拽着师傅,而师傅貌似是放弃了,也默认了。
“诉离,你看看我。”眼前的人再次变换了,是皇叔,不对,这般失态的表情真的是皇叔吗?
“王爷,此人不是皇上啊,皇上的身子如何,老奴最清楚不过了,皇上体弱,怎会有武人之脉,虽是在同一处寻得此人,可是,此人真的不是皇上啊。”是来的第一日见的那个老太监。
“我知道,皇上已经死了,死在崖下了,但是老天让我在酬苍大会上寻得他,他们还长得如此相像,这就说明,是老天在给我机会,若是让世人知晓皇帝驾崩,让那些庶出的崽子知道,我这个摄政王还怎么做,先帝下了死令,众人皆知摄政王不可登龙位,现在傀儡死了,这个就是新的傀儡了。给我断了他的经脉,废人也好,这样他就永远能老实的待在我身边了。”高问言给我的感觉就像精神失常了一样,温柔的眼神,动作,竟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已经不是瘆人形容的了。
“啊,这是这个身体的记忆吗?原来我是阿离,我不是高诉离,不是高月,师傅不信我,高问言需要的是一个傀儡啊,师傅要杀我,高问言要废我,连穆晓成也要杀我,他们都是有预谋的啊,凭什么我要成为傀儡,凭什么我要背负骂名,难得穿越来一次,我可不想就这么领了盒饭啊。”我苦笑,这么多日子来的相处算什么?
终于,我清醒了过来,思绪回到了赛场上,此时的苍稷山已经乱作一团,有的站在穆晓成一边,怒斥皇家无情,妖王横行,有的站在高问言一遍,责备穆晓成伤同门,惹官宦,扰的众派不宁。
“啊~”我在师傅的怀里呐喊,似乎这么喊,这身体的怨气就能减少几分似的。也是这一喊,惊动了所有人。
“诉离,你醒了。”师傅担忧的摸我的额头,而我直接推开了他。踉跄的站了起来,环顾了四周的人。
“等解决了高问言,下一个就是你。”穆晓成见我站了起来。
“诉离,我不会给他机会的。”高问言挡在了我和穆晓成之间。
“不必劳您动手了,这江山您大可和从前一样,换个傀儡。”我背过高问言,笑着说。
“诉离?”高问言小心的叫了我一声。
“怎么,惊讶了,没想到,我的记忆都回来了?”我说。
“诉离,你听我解释。”我能听到身后的高问言匆忙的向我走来。
“额~”还是身后,穆晓成趁着高问言分心,在他背后刺了一剑。高问言吃痛,却也不是一剑抗不过的人,转身给了穆晓成一掌,直接打的穆晓成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师傅,死人的清誉就不重要了吗?即使已然察觉我已重生,也不愿意将真相公之于众?”我低头看着刚才被我推倒在地的蔺云。
“诉离,不,你是阿离!”蔺云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不叫诉离,不叫高月,我就是那个曾经叛离焚情崖的,欺师灭祖的阿离,今日,我再次出现在酬苍大会,是为了还自己一个清白,当年我确实杀了麟渊上尊。”我感觉身体里的内丹在躁动着,脑子里也都是《厌祉衢书》的招法。
“那你何来清白。”突然人群中有人质问道。
“有一邪书,名为《厌祉衢书》,当年就是焚情崖的儒墨师姐赠与我,骗我说此为正道之术,练就可内力大增,其实是麟渊和儒墨为了保护蔺云平步青云的计谋而已,他们想着以我不高的修为,定会走火入魔,到时候自愤\焚以祭便罢了,可曾想,还真让我练成了,但是我终归是年少根基不稳,反被襙控,酿成大祸,蔺云尊上认定我本就是邪魔外道,结果了我,即使后来知晓真相,也为了不让麟渊和焚情崖受辱,选择了继续栽赃在我这个死人的身上。后来,坠入山崖被摄政王高问言所救,成为他的傀儡皇帝。”我狠狠的看着蔺云。
“狗皇帝...已经死了,不可能。”穆晓成踉跄的站起来,不敢相信多年来的复仇大计,算计错了人。
“阿离,我知道你委屈,我...我复活你就是为和你道歉,为了...”蔺云上来抓住我的手解释道,岑鄂师兄也在一旁帮师傅稳住我。
“不必了,我欠你的,今日也还你,从此之后,我们两不相欠了。”我甩开蔺云的手,手中变出一把短小的利刃,看了看疑惑的蔺云,和冲到我身旁的马骢和龚鞠洳,没有一丝犹豫的把刀扎进右眼。
“啊~啊~”我带着哭腔的喊叫着。刀尖儿早就看不见了,我也不知道扎了多深,只是感觉眼前先是血红,接着变成了漆黑一片。耳边听到了师傅、高问言还有好多人都在喊我,也不知道是谁在帮我止血,谁在扶着我。
“呀~”我一发力,推开了周围所有人,震到了几米外。
“阿离,你冷静一下,我不要你还什么。”蔺云喊着。
“诉离,皇叔带你走,没有人会在伤害你了。”高问言拄着剑说。
“走?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去哪儿,做你的傀儡?你们,都在利用我,以前的事情都解释清楚了,现在,该到我了吧,哈哈哈。”我拽下头上的白玉簪,在掌中一攥,直接拈成了沫。
“这次,我真真正正的做一次邪魔外道给你们看。”我发动了内丹所有的真气,身体慢慢漂向空中,披散着头发,右眼的血似乎也是凝固了。
“阿离,都是为师的错,师傅愿凭你处置。”蔺云御剑于我面前,恳求的语气,眼神。
“诉离,不,阿离,跟皇叔走吧,皇叔带你回甪嵉谷,我们回去好不好。”第一次看见高问言在我面前失态,除了刚刚梦里那次。
“我...怎么可能再相信你们啊,哈哈哈...哈哈,风、定、鬼、域!”我低头,似乎起了怜悯之心,但是,满脑子都是师傅一剑一剑刺下来,最后一脚把我踹下山崖的情景,从前就是因为相信他们,他们才有了不对我说实话的理由,自己才落得如此下场,我决定用《厌祉衢书》的最后一招,平复所有,即使被人诟病也无所谓了,因为那将是他的最后一句话。我看着四周狂风大作,鬼风所及之处,蚀人血肉,腐石化金。蔺云和高问岩被震飞了一段距离,两人皆以法器抵御,却还是被腐蚀的露了血骨,地面上的人,皆逃不过终成枯骨的下场,以我为中心向外的一圈,除了高问岩和蔺云勉强抵挡着,其他人早已被腐蚀的哀号连连。看着下边刚才还在叫嚣着杀了我的人现在在哭嚎着逃离,真是的越发的好笑了,儒墨师姐终是抵不过的,待看着美人终化骨,我竟然有了大仇得报的快赶。但是最后,我终于笑不下去了,马骢和龚鞠洳还要岑鄂师兄虽早已被我震出去很远,但是还是被蚀的千疮百孔了,岑鄂师兄用身体死死抱住了龚鞠洳,伤的更重了。
“我这是在干什么啊,他们是无辜的啊。”我离开停下了这场浩劫,眼睛的刺痛再次传来,原来,迷了心智就不疼了啊。风停了,蔺云和高问言都无力的掉回了战台。
“原来这就是邪魔外道的感觉啊,可比名门正派舒服多了。”看着遍地血腥的尸骨,擦了擦右眼留下的血,心一横,一把拔出眼睛里插着的刀。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受伤晕倒的马骢,抱着龚鞠洳的大师兄,还有地上趴着的被腐蚀的无力的高问言和蔺云,我一步步走着,迈过铁链,走到苍稷山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悬崖。
“什么吗,也不是很恐怖吗。”此时的我,眼睛很疼,心也很疼,明明不是自己经历的,是这个身体的记忆,却让现在的我痛苦不堪。现在的我,只想回到自己的世界,是不是跳下去,我就能回去了。
“阿离。”两人硬撑着起来,同时喊我。
“阿离,师傅错了,求你,别再离开我了。”地上的蔺云,满身血红,右臂被腐蚀的露出大面积血骨,双脚也血肉模糊,仅凭着左手的力量,慢慢往我的方向爬着。
“阿离,当初我是对你有所图,但是现在,我不会再伤害你了。”高问言虽也是伤的不轻,但还能站着,不愧是荒鎏门下。
“留下来?继续做你们的傀儡吗?我想相信你们,但是他不信啊,他的记忆实在是太可怕了,他没办法原谅你们,这么些日子里,我都是活在你们的谎言里,有千万个时候,你们都能告诉我真相,可是你们谁都没说,就这样吧,就当我没来过,我先挂了。”我指着自己的胸口说,指着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我真的累了,大哥们有事烧纸说吧,最后,我一步步退到悬崖最边上,伸出右手,向着所有人,摆了摆手,做了再见的手势,轻轻向后一躺,便坠入深不见底的山崖。
“阿离~”眼睛闭上的前一刻,听见了蔺云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喊叫。
“王爷,你要做什么?”跪在蔺云不远处的云鹤发觉高问言好像是要做什么。
“本王...还不准你死。”高问言后退了几步突然向着悬崖冲刺。
第二十八章 匆忙的大结局end
“听说,苍稷山上的血腥腐肉味儿百日还未散去?”茶棚上的露水已经落满了。
“可不是,听说参加的几大门派死伤惨重,那场面,真的是血腥”茶摊儿老板提着壶给各桌客人添茶。
“我可听说了,又是焚情崖,时隔几年,又出了个孽徒。”刚落座的客人接着说道。
“哪是什么又出了,就是当年那个蔺云仙尊的徒弟,那孽徒早已坠入魔道,没死,回来复仇了,杀红了眼,当年的仇家一个没剩。”那人继续说道。
“你们知道什么啊,当年阿离与蔺云仙尊两情相悦,但是麟渊上尊作为老掌门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啊,联合他的女弟子儒墨诱导阿离学了歪门邪道之术,在酬苍大会当日因根基不稳,反被襙控,最后酿成大祸,死后还替着麟渊背负了骂名。”另一桌的人也来了兴趣。
“可不是,现在啊,焚情崖更是惨淡了,有名位的上仙也就剩掌门蔺云仙尊了,现在焚情崖和蔺云的名声更不如前了。”几桌人纷纷议论着。
“哪里只是焚情崖啊,其他门派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势了,如今这个世道啊,修仙,呵,就是个笑话了。”坐在最外侧身着一袭青衫的茶客感叹着,众人也是点了点头,确实,酬苍大会之事牵扯甚广,无论宗师门派还是皇室贵门,甚至牵扯到了鬼域,无论哪门哪派都是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茶凉了,我们还要赶路呢,走吧。”青衫男子摸起身旁的木杆,起身离开,与他一座的黑衣男子什么都没说,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一道离去。
焚情崖
“师傅,您起了么?”龚鞠洳端着餐食站在殿外。
“鞠洳,给我就好了。”岑鄂听到声音从殿内打开大门,接过龚鞠洳手里的东西,放到大殿内的桌子上,便离开了。
“你说,这酬苍大会都过了小半年了,师傅他还...”龚鞠洳被岑鄂拉着走过云薄池。
“鞠洳,你怎么样,身上的伤好全了吗?”岑鄂站定,双手把朱龚鞠洳的双臂。
“好的差不多了,诉离还算收手及时,我还没落得个尸骨无存的境地,就是身上都是一条一条的长疤痕了,你可是在以这些。”龚鞠洳来了逗岑鄂的兴趣。
“我...我我怎么会在意这些,我发誓,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对你都是一心一意的,我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发誓。”这倒是吧岑鄂吓得磕巴了。
“行了,我知道的,不过倒是你,为我挡着,背上都脱了层皮了吧,所以,我们都是一样了啊,谁能嫌弃谁呢,哈哈哈。”龚鞠洳就喜欢岑鄂这幅被逗得紧张、正经的样子。
“鞠洳,你说...诉离,不对,阿离他真的死了吗?”岑鄂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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