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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林知霁卖了。”孟烨辰帮他回答。
孟烨辰将林知霁和秦少为的事简单说了一遍，秦泠听完沉默了一会儿。
秦泠总结：“有点麻烦。”
秦泠都说有点麻烦，想必里面牵扯有点深。
秦泠：“如果是裴子扬那一类的都好说，我这个表弟啊，那真是从小捧在手心里面怕化了，全家都宠他。他没有能力就硬给他铺路，只要他高兴。他要是知道烨辰你半路杀出来把人给抢了，他得——”
“没有抢，”孟烨辰强调，“只一个月，或者两个月，最多不会超过三个月。”
“怎么，你们还签了合同不成，连期限都定好了。”秦泠来回看了一下坐自己对面的两人，从林落的表情中得知自己猜对了，“所以是……你们也是玩玩？”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
一来，林落可不敢玩孟烨辰，二来，孟烨辰没想要玩弄林落。
可惜很难像外人解释，秦泠看起来也无法理解这一行为。
于是孟烨辰和林落都没说话，秦泠就擅自认为他们默认了。
秦泠忍不住抬手，食指指向孟烨辰，还有些颤抖：“我……我真没料到……烨辰你不光不喜欢女人，还……还玩这么花。”
林落不由从弯腰驼背的状态中，猛地蹭起来把背打直了，想为孟烨辰说句话，可孟烨辰比他还先，孟烨辰问：“陈荣是非要搭林知霁的路不可吗。”
秦泠重重“啊”一声，说：“我也不清楚，晚点我帮你探探。怎么，你有想法？”
孟烨辰：“陈荣还可以有其他选择。”
秦泠听懂了便闷笑：“你们孟家还真是想要把什么都吃进去。不过目前的问题是，你。”秦泠转向了林落，“你不喜欢我表弟吧？”
林落有些不敢回答，悄悄看了一眼孟烨辰，孟烨辰对他点点头，于是林落才说：“不喜欢。”
“嗯……其实我表弟这个人，说直白点，就喜欢漂亮的，要真到手了没多久就腻了。”秦泠这么说几乎就是暗示林落先让秦少为得手了。
孟烨辰皱眉：“你比我早在这圈子里滚了一圈，到现在也只能想出这种主意来？”
“嘿，这就是最温和的主意啊！难不成这都见过几次面了才给他说你们有关系？那孟秦两家不得撕起来。林知霁也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闹了一通，那不就是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还把以后的合作路走窄了。”
林落：“直，直接拒绝他，可以吗？”
秦泠：“太天真了，你拿什么理由拒绝啊，这不是相亲，这就是资源置换。而且你都被他带出来两次了，现在才谈拒绝，换个人也觉得自己被耍了。如果你一开始就把烨辰搬出来那就简单多了，那也没如果了。”
林落垂头。
秦泠：“而且你哥哥，”秦泠摸了摸下巴，“以我对他的了解，你要是这会儿拒绝了，他或许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本来就是个没血缘关系的弟弟，不听话了还不是任他宰割，除非你离开云市。”
目前离开云市也不现实。
离开云市，林落就真的举目无亲，无依无靠了。他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离开？
金丝雀在摆脱牢笼之前也得学会飞和捕食才行。
秦泠说：“要么就另辟蹊径，你如果表现得比我表弟还乱，秦家会先不满。而我表弟向来就喜欢那些长得看起来清纯的，你反其道而行之呗。明天去染个发啥的，找人装一下前男友、现男友，多去酒吧逛一逛。只是，你表哥那里不好交代。”
其实这就和昨天孟烨辰提的建议差不多。
改变不了秦家和秦少为，只能改变自己了。秦家就想要有个好控制的人，那林落只能表现出自己不好控制。
林落放在膝盖上的手伸开又握紧，心底想着些什么，又听坐在一边的孟烨辰低声笑起来。
秦泠：“你笑什么，这个可是我认真想出来的主意，那可以说是弊端最少的一个方法了。不过就是林落自己吃点亏，那也好过将几家闹得一团乱。”
孟烨辰：“我笑啊，是因为我昨天就这么和他说了。”
秦泠：“……”
林落讪讪笑：“其实我昨天……我笨，也不是很懂找男朋友是什么意思。现在懂了。”
秦泠知道林落是为他找补，可惜他并不能很好的get到，反而用一种怜爱的表情来看林落。
秦泠悲叹：“我还以为你是害羞少言，原来是因为思维反应慢，是真的笨啊——”
“喂。”孟烨辰不由出言制止。
秦泠咳嗽一声，看看时间，起身欲走：“我得离开了，今晚先去探一探陈荣的口风。至于林落你，如果你真准备走浪荡吃亏路，我也可以帮你在秦家旁边扇扇风。”
林落重重点头。
秦泠走到门口，又转身：“怎么说呢，看在林落你这么傻气的份上，我还是有一句话想说，不知道烨辰有没有和你说过。美貌和任何一项，智力、财富、技能、家世等等组合都是王炸，唯独只有美貌，那就是灾难。”
林落现在就是个大灾难。
林落独独听懂了这段话。
没有高智商、没有家世、没有技能、财富并不独立的林落，捏着一张美貌王牌，打不出去，反而将四周的炸弹都引了过来。
等休息室里只剩下林落和孟烨辰后，孟烨辰开口问：“刚才看见我为什么躲？怕我见你和秦少为又有接触，生你气？”
林落：“不是……”
林落搓了搓手：“我是不是很没出息啊？”
“为什么这么问。”
林落：“刚刚听见秦泠这么说，我、我就在想，我妈妈没受过重视，我也没受过重视，一直依靠别人活着，好像……好像吸血虫一样。吸血虫觉得自己一辈子的意义就是吸血，我觉得我一辈子的意义就是生活在哥哥的控制底下。其实在别人看来，吸血……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我的那些车子、房子全都是哥哥给的，所以哥哥说什么，我必须做什么。我今天站在秦少为他们旁边，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我也必须站在那里，哥哥在不远处盯着我。后来，有那么一瞬间，我我……”
林落垂着头，露出后脖颈那一颗好看的红痣，他的发梢垂下来，挡住了他的脸和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目前的表情。
林落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感觉自己好像一个交易品，难听一点，和陪酒的有什么区别。随便一个人都能笑我。我当时看见你进来，突然觉得自己就真的成了那个陪酒的，你身边都是成功优秀的人，而我身边都是想要看我笑话的人。我就不敢看你了，觉得自己丢脸。”
林落慢吞吞说得多了，语气也越来越沮丧，喉咙了一颤，连字音都颤了起来：“……我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像那些坚强一点的人一样，反抗得大胆一点呢。我也很讨厌我自己的性格，”林落猛地抽了一口气，压制住自己慢慢往上升起的那股涩意，他又竭力地咽了咽，不想让孟烨辰听出什么来，“你也觉得我很懦弱无能吧。”
林落最后一句说得轻了一点，带着刻意地，想要让听的人觉得自己是在打趣自己。
孟烨辰却没有回他这个问题。
孟烨辰只是轻说：“你又哭了。”
这四个字宛如一把疾驰而来的利箭，从不知名的空间猛烈刺来，直接刺中林落的心脏。
林落的心仿佛连接了神经，一抽一抽地痛。痛完以后，眼泪就像止不住的溪水，不断往下落，直接砸在他膝盖上。
孟烨辰递给了他纸巾。
林落接过来后狠狠擦了擦，把眼眶都擦红了。
“林落，种一棵树的最好时机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十年前来不及做的选择，你现在可以做。”
林落吸了吸鼻子。
孟烨辰说：“林知霁不放你走，你可以选择自己走。如果你能吃苦，就将车房全还给林知霁，还需要弥补的打一个欠条。壁虎况且知道断尾求生，你也不用非抓着金钱不放。”
林落之前自私自利，总想着先借着林知霁给的财产，等自己能够独立了再离开。可就像孟烨辰之前说的——生了利用别人的心，或许有一天，因果倒回，你也会被别人利用。
他想要自私地利用林知霁的财富，所以林知霁也要利用他来稳住秦少为。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林落抿了抿唇：“我还。”
林落忽而觉得头顶一沉，孟烨辰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恭喜你迈步了独立的第一步。”
林落第一次被孟烨辰主动触碰，心里甚至升起了一丝无可名状地激动，他在得到孟烨辰的肯定以后，终于敢抬起头来，看向身边的孟烨辰。
这一刻他觉得孟烨辰俊美优秀到有些像是假的。
可孟烨辰不仅揉他的头鼓励他，还拿了一张纸帮他擦了擦眼角，比他自己擦自己的眼睛要轻柔多了。
林落眼睛还很红，他静静地看着孟烨辰，觉得自己现在情绪很奇怪，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哭完以后竟然觉得有些开心，看着孟烨辰在身边又觉得无比的庆幸。
林落笑起来：“那我就没有钱包你了。”
孟烨辰一愣，跟着笑起来。
第26章 生命可贵，爱情价高，若为自由，皆可抛之
裴语四下望了望：“怎么不见烨辰？他姐姐可专门嘱咐我要多和烨辰说说话，锻炼锻炼他。”
孙滑头适时地递上一杯酒：“裴总你这么说那可就是小瞧了孟总啊，孟总那哪儿需要锻炼啊！”
裴语接过酒来喝了一口，笑：“说笑了，烨辰就该锻炼出你这么一张嘴呀！”
几人虚假地笑起来。
人人皆知孟烨辰要接手孟家的家业了，其中有人之前已经和孟烨辰打过一两次交道，知道他和强势的孟琴天不一样，反而透露出一种八面玲珑，让人一时找不到短板。
这样的人来这里就像是降维打击一样，也不知道之前是经历过什么，才能被磨炼成这样。
因而有些人跟着孙滑头一起夸赞着孟烨辰，既是实话，也在无形中拍了拍孟琴天和裴语的马屁，谁都知道孟琴天和裴语被外界称为“云市双月”，这“月”也是取自“花容月貌”。
“双花”听着太俗，“双美”听着太直，还是这“双月”既美，又好听。
孟烨辰再回到内堂的时候，众人已经就着“云市双月”的头衔，将孟琴天和裴语夸出了一朵花来。
眼看着孟烨辰也要遭遇这种待遇了，那边秦泠正好开始主持这一场庆祝会。
秦泠：“各位。欢迎各位莅临漾欣公司，久经磨难总算是在今日宣布开业了！各位都是帮助过我良多的恩人，在以后的日子里，蒙各位关照。我也不在这里多说，希望大家在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每个人都得到自己想要的。”
秦泠这人一旦站在台上，到了众人目光的焦点时，还真是一表人才。
底下的人也都听明白了秦泠的意思，除了字面上想要大家以后要多帮一帮李悠以外，也要将今日这变成另一个名利场，攀谈合作才是正题。
孟烨辰在其他人找上自己之前，先去找了林知霁。
正巧，林知霁也在找他。
林知霁上一次刚攀上陈荣，一时冲动，在吃饭的时候给了孟琴天一个小小的“鞭子”，最后孟琴天忍到了最后才告诉他陈荣也不过是他父亲之前的部下。
这一直让林知霁耿耿于怀。
今天孟琴天没来，他能找的只有孟烨辰
孟烨辰是笑着过来的：“知霁，我刚又碰见你弟弟了。”
这开门见山的一句话倒是把林知霁打得措手不及，他不知孟烨辰一来就说这句话的意思。
林知霁只能含糊地说：“啊，是，他最近和秦少为走得近，一起过来玩。”
孟烨辰也还是在笑，只是笑没达眼底，是一种客套又官方的微笑：“我看他一个人，手上的疤被蹭掉了在流血，正哭着，就让司机送他去附近的医院看看了。”
林知霁下意识想要皱眉，脸部肌肉刚刚有了微动作，又当即停下，跟着笑：“麻烦你了。我这个弟弟身体一直不太好。”
本就是托辞，一般人听了就过了，哪知道孟烨辰还要追问。
“他身体哪里不好？”
林知霁撒了一个谎只能继续撒：“医生说体内湿热重，免疫力低。”
孟烨辰似乎不想停下这个话题：“那确实要注意一点。刚才看见了你弟弟，想起了上次你送我回大院的时候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道确实有些事想要问。”
林知霁想起了这一茬，他露出一个大方的微小：“你尽管问。”
孟烨辰：“你弟弟的电话是多少？”
“？”
林知霁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这下没能成功控制住自己的微表情，脸上的错愕无法掩饰。他用最快的速度收敛自己的表情，而后看向孟烨辰。
林知霁在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理解了孟烨辰的意思。
孟烨辰却并不叫他看出破绽来，脸上仍旧是得体的笑容，刚才那一句问话就好像只是随口一提。林知霁给不给都无所谓。
林知霁只得再度重复，个别字加了重音，意有所指：“我弟弟的，联系方式？”
“对。”
林知霁直觉自己没有误会，孟烨辰从那边过来径直找他就一直在提林落，现在更是当面找他索要电话。
林知霁这人却是谨慎至极，一边给孟烨辰电话的时候，一边若有所思地说：“我弟弟从小的喜好都和大众背道而驰。”
“是么。”
孟烨辰看起来像是没听懂。
林知霁疑狐：孟烨辰究竟是什么意思？以孟烨辰的脾气和智商，不知道他来要电话号码和自己说的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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