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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命(GL百合)——一天八杯水

时间:2023-10-05 10:30:37  作者:一天八杯水
  说完,裴知有些失落,懊悔道:“可惜,我没保住这条你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命,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对桃树说,你念着她。如今是说了,可是迟了许多,也不知补不补得上。”
  引玉看向怀中,又觉得胸口被轻蹬了一下,也不知动的是龙娉,还是归月。
  她按住猫儿的额头,想试探出,此时活跃欲醒的,是哪一缕魂。
  阮桃在边上听了许久,听得眼鼻酸楚,咬着唇半晌没吭声。
  裴知转身看向阮桃,神色又如同当年在河边,好像生死看淡,说:“好在你救了我,否则我也没机会说出这些,我应当……”
  她喃喃道:“算是报恩了吧。”
  “算。”阮桃牙关一松,像要大哭,哽咽道:“难怪你像她,多谢你。”
  引玉还在探猫儿的灵台,隐约探查到一丝妖气。
  不好。
  引玉立刻收手,都怪龙娉太过狡诈,变作雾气缠住了归月的真身和魂识,她如果强行拨开,必会伤及归月。
  如今看,猫儿要是醒来,睁眼的多半是龙娉。
  龙娉终归还是抵不住天胎的诱惑,舍不下枉死城。
  想来也是,要是拿到天胎的躯,她既能当妖,又能当鬼王,岂不快哉。
  莲升眼一睨,平静地问:“那如今,你的夙愿是什么。”
  裴知愣了许久,看向远处密密麻麻的旱魃,少顷又低头看向自己那隐隐露出黑纹的掌心手臂,说:“我想,带他们到一隐蔽之地,我不会让他们伤人,也必不会让他们被人瞧见。”
  这是不化骨,是能成鬼王的,古书里,此“物”一出,世间必定大乱。
  薛问雪惶惶扭头,不知道仙姑会如何作答,仙姑真的信得了一只僵说的话么。
  没想到,莲升真的点了头,但也朝裴知的眉心点去,说:“我施你金光,要是你日后心生歹意,违背今日之誓,金光必会将你蚕食,让你彻底消失于世。”
  引玉悠着声好似怠惰无比,说:“放你一条生路,你历尽千帆才想起旧事,可不要忽然又忘了。”
  “万万不会。”饶是刚离开小羡村时,裴知才不过七八岁,如今有着七八岁记忆的她,已懂得信守承诺。
  薛问雪欲言又止,看向远处那些呆站不动的旱魃,终只是沉沉叹了一声。
  莲升收回手,朝引玉怀中看去,说:“不过,如今是不能让你和猫儿仙说话了。”
  裴知摇头说:“无妨,见她一面我已知足,何况……”
  她一顿,目光别向阮桃,轻快道:“我已经把桃树带过来了。”
  “去吧。”莲升淡言。
  裴知还是沉默着站了许久,看着远处的小羡村一动不动,她心里知道,此时的小羡村,必已不是她记忆中的那样。
  良久,她才说:“我会带着族人到山上,或是到地下,到一无人之地,不会让人见到他们,不会让河湖枯竭,不会让草木枯败。”
  “手来。”引玉伸手。
  裴知一愣,迟疑着把手交了过去。
  引玉握着她,将她的五指往归月的爪上轻轻一搭,说:“等她醒来,我会告诉她。”
  裴知眼眶一润,差点泪流满面,可惜她是不化骨,是流不出眼泪的。
  待引玉松手,裴知慢腾腾走向一众旱魃,忽然回头说:“能劳烦诸位喊我一声么。”
  引玉和莲升还未开口,阮桃已经一字一顿地说:“你叫裴知,家住灵犀城外小羡村,我记得。”
  作者有话说:
  =3=
 
 
第158章 
  被善意地铭记在心, 那可是莫大的荣幸。
  裴知心里有过苦楚,曾迷茫地找寻过自己的过去,如今失而复得,心虽不会再动, 却因为记忆犹在, 所以知道离合悲欢是什么样。
  这是……
  喜, 欣喜。
  她定定看阮桃许久,忽然弯腰, 把足踝上的铃铛解了下来。那是她作为“僵”时,阮桃亲自为她系上的。
  当初便是这铃铛, 召着她风雪无阻地翻越晦雪天, 找到厉坛所在。
  裴知令一众旱魃停在原地, 自己走向身边,顿在阮桃面前。
  阮桃猜出裴知要做什么, 所以伸了手。
  裴知将铃铛放到阮桃手上, 照着记忆,把一个个字拼凑成一句话, 犹像活人,说:“这是猫儿仙送你的,该物归原主了。”
  阮桃握住铃铛,目光一动不动,不舍地问:“那你还会回来吗,这里可是小羡村啊。”
  自然是不会回来了, 裴知要杜绝后患,要带着这一众旱魃到无人之境。
  裴知摇头, 因她如今的一言一行, 全是照着记忆而为, 所以说话好似咬文嚼字,说:“多年后万象更新,此地必会有沧海桑田之变。到那时,不论是灵犀城,还是小羡村,都会迎来新的人,我和族人,实在不适合留在此地。”
  阮桃懵懂,却隐约想起,她还在祥乐寺时,那扫地的和尚说,万物有劫,这是天地的劫,度得此劫,必将是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裴知送出了铃铛,也便再无牵挂,说:“这些年能代猫儿仙陪在你身侧,当是回报了当年的救命之恩,如今我别无惦念,但求你和小猫仙从此往后莫失莫忘。”
  这是她挑挑拣拣后,唯一能说得出口的期许了。
  阮桃眼鼻发酸,说不出话,猛一点头便应了下来。
  明明离开小羡村时,裴知只有七八岁大,说出的话却好像看破世事的沧桑老人。
  她蓦地一笑,侧身欲走,忽然间又想起一事,遂又说:“在晦雪天时,那厉坛烧得我浑身疼,疼时便会啾啾叫,却又叫得和其他僵不同。如今才知,我想说的并非啾啾,而是知知,我阿娘就是那么叫我的。”
  阮桃紧闭的唇微微动了,却挤不出声。
  裴知看向尸群,“还好,如今阿娘与我同在。”
  尸群寂寂,所有旱魃都是体无完肤的模样,唯有她分得清谁是谁。
  引玉怀中的猫仍是将醒未醒之状,不过它气息微变,更像是醒后装睡。
  如果是归月,哪犯得着装睡。
  引玉看向莲升,传心声说:“龙娉怕是要伺机而动。”
  莲升余光微动,不着痕迹地睨那乌云踏雪的猫,回心声说:“天胎要走,她如何能忍。”
  但引玉料定,龙娉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天胎没夺得,她也要暴露行踪。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猫背,手劲稍稍有些重,像在威胁。
  “万不会让龙娉得逞,先让裴知离开,再设法引她出窍。”她传心声说。
  莲升遽然翻掌,掌中金光乍现,远处尸群被惊扰,一个个嘶声叫嚷。
  但金光并非要朝尸群而去,而是落在了归月的身上。
  莲升淡声:“多半是因为此地阴气过重,归月略有不安,我施金光助她定心。”
  当真是一本正经地说着胡话,引玉差点就信。
  见状,裴知立刻抬手,令一众旱魃重新定住。
  那些旱魃还当真不动弹,和被龙娉操控时截然不同,它们的神色何其宁静,一丝狰狞之色也不显。
  裴知看了阮桃许久,生怕日后重蹈覆辙,将这桃树忘了,说:“各位要往哪里走?”
  “灵犀城。”引玉怀里的猫被金光镇住,不得已睡过去,气息又平复如初。
  裴知转头又看旱魃,明明这些旱魃说不了人话,她却把手拢在耳边,好似能听见它们的话语声。
  少顷,她说:“这些旱魃里,有小羡村的,也有灵犀城的,他们说灵犀城不是好去处。”
  旱魃可不是活人,魂魄早就离体了,如何能和她说话。可不是每一只僵,都能留得神识,都能变作不化骨的。
  裴知解释:“他们是没有说话,但我觉察到,他们的躯对灵犀城万分排斥,定是那地方发生过不得了的祸难。”
  “祸难?多半是妖灾。”引玉想到龙娉。
  定就是龙娉想将灵犀城据为己有,所以下了杀手。她不光害人,还让城民死后也不能安宁,死躯为她所用。
  当即,薛问雪的神色变得难看至极,他每每听到灵犀城,都会失魂落魄,如今更甚,脸色竟然唰地变白。
  裴知点头说:“小羡村和灵犀城挨得近,小羡村当时受妖患所扰,灵犀城未必就能幸免。”
  引玉看向莲升,说:“还是该去灵犀城一趟,那边的祸根,也该去了才是。”
  莲升颔首,神色冷淡地说了一声“多谢”。
  “是我该多谢两位仙姑。”裴知躬身,随即转身挤进尸群,和她那已经没了魂的“阿娘”站在一起,良久又说:“那我,可就要走了。”
  找回了自己的过去,又见到了阿娘的尸,她对这小羡村已经没有留恋,此番不再回头。
  阮桃远远看着,在旱魃快要消失在视野时,心底的不舍在一瞬间逼至极点。
  她扯起嗓喊:“裴知——”
  裴知当真不回头,此一别,是为永别尘世。
  此地忽然变得空落落,阴气也逐渐消散。而因旱魃离开,这地方转眼就凉快了不少。
  小羡村离不移山本就不算太远,那边的乌云轻易就能飘过来。
  引玉抬手往颊上一覆,遮了脸,可额上紧接着也落下一丝微凉,她仰头观天,眯眼说:“要下雨了。”
  莲升朝天上看去,翻掌便又取出黄纸一沓,窸窸窣窣地折了起来。这马车她已是折得熟能生巧,折得比前两回快上许多。
  只阮桃在边上瞠目结舌地看,而薛问雪还是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样。
  耳报神还挨在薛问雪的胸膛前,它沉默了许久,也不知方才算不算美满,总之它不愿出声打破。
  如今它想开口,却被薛问雪狂跳的心给震得树枝发麻,忍不住掀起眼,往薛问雪脸上瞟,阴阳怪气地说:“怎的,心跳这么快,是想跟着裴知走了?平日也不见你有多待见她。”
  引玉这才多留意了薛问雪几分,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从灵犀城来的,是不是。”
  薛问雪苍白的唇微微一张,半晌才吐出一个“是”字,瓮声瓮气道:“灵犀城昔日被称作蛮夷之地。”
  除此以外,他是只字不提。
  阮桃怅然若失,还盯着裴知离开的方向,直到耳边轰一声响,她才醒神,惊诧道:“马车好了?”
  恰好雨势渐大,莲升拍拂双手,说:“到马车上。”
  几人先后上了马车,这次雨势再大也浇不化这马这车了,可见莲升的术法不是白施的。
  引玉终于可以坐下,身一歪便挨上莲升,彻底直不起腰,懒声说:“累了,手脚俱累。”
  莲升把引玉的手拉过去捏了几下,不咸不淡地说:“一路抱猫,手怎能不累。”
  引玉笑了,可顾及到阮桃和薛问雪,便只是使出一个极具晦意的眼神,说:“累不累,得看是做什么。”
  莲升不动声色与她对视。
  引玉把下颌往莲升肩角上抵,唇与唇已是近在咫尺。
  雨声滂沱,两唇并未亲上,好似只是交换了一缕湿淋淋的气息。
  马车一路狂奔,乱上溅起泥水众多,可观车马还是干干净净,一点泥迹也不沾,更别提那刚从泥里辗过去的车轱辘。
  灵犀城外只有一个小羡村,过小羡村,再走了几里路,便能见得到灵犀城的城墙。
  灵犀城远在慧水赤山的边沿,自然不比扪天都,甚至比不上晦雪天。
  这地方砌城墙用的砖石都粗粝无比,其间缝隙也大,猛地一眼,还以为是一座浩大的石头城。
  此前引玉和莲升到一溪翠烟,恰恰从这灵犀城的上方绕过,否则早该发现此地的不对劲。
  但是……
  城墙上竟然站了守卫,城门也是紧锁着的,好像此地安宁如初,根本不像遭了妖患且还人去城空。
  马车倏然一顿,车厢顶被大雨浇得噼啪响。
  引玉撩开帘子,朝城墙上投去一眼,却见那些守卫都穿着盔甲,看不清脸面。
  她坐回去,诧异道:“此地阴气极重,但守门的都是活人,难不成城中人鬼共室?”
  照这城门紧锁的样,进门也许还需令牌,亦或是其他信物通牒一类。
  莲升也看不出究竟,只觉得此地有古怪,冷声说:“再近些。”
  两匹马走至门前,高高的铜门却还锁着,果然轻易不会打开。
  整面城墙,好似唯独这一扇铜门结实。
  城墙上传来声音:“出示令牌——”
  听着亦是活人的声音,喊得声嘶力竭,生怕墙下之人听不清。
  “是受了摄魂术,还是阴魂夺舍了活人躯?我先前以为,灵犀城的人都成了小羡村外面的僵。”引玉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猫,低头说:“离裴知已远,金光可以先去了。”
  莲升勾手,金珠般的光从猫儿的绒毛间升起。
  金光才被收回,引玉怀中的猫便是一动,是龙娉又醒过来了。
  莲升状似不闻不问,屈起手肘搁在窗上,眸光斜出垂帘外。
  她们连着灵犀城的令牌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如何能凭空变出。
  “走不了正门,那就只能另寻他径了。”莲升淡声。
  忽地,薛问雪说:“我有一物。”他的声音变得虚弱无比,好像耗尽了精神气。
  为了把东西取出来,他不得不先把耳报神从衣襟里拿出,想随手往边上搁。
  他已是六神无主,手上也没轻没重,差点把耳报神甩出去,幸好被阮桃接了个正着。
  “这小子怎咋咋呼呼的,先前他总不爱正眼看我,如今更甚,说丢就丢,连木头人都不敬,日后如何能成大事?”耳报神气得七窍生烟。
  阮桃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这木人,像引玉抚猫那样抚上几下,目光暗暗朝薛问雪那边斜,不知薛问雪能拿出什么厉害玩意。
  “行了行了,别摸了,别把我的芽都给按回去。”耳报神稚声稚气,偏偏端着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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