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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命(GL百合)——一天八杯水

时间:2023-10-05 10:30:37  作者:一天八杯水
  这不是衣蓝想的,只是再多的,她便做不到了。
  衣蓝要的,分明是此地人人安居乐业,无人再受当时之苦。
  良久,薛问雪才明白衣蓝心之所向,可是,他的心之所向又在哪里。
  引玉看他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索性说:“在这歇上一夜,明儿将众鬼送走,也该去云锁木泽了。”
  阮桃早就想歇了,尤其如今猫儿在怀,更是想多待一会,省得马车把猫儿颠坏。
  莲升也正有此意,淡着声打趣:“你是不是悄悄探我灵台了,想法怎和我如出一辙。”
  引玉又坐了回去,手脚俱收拢在毯子里,不想沾到灰。
  她气定神闲地仰头,说:“我何须探你灵台,你也说过我本事不小,我要想将莲花从天净水里钓出来,可不得将她的心思摸清摸透?你说是不是。”
  莲升倚着墙,迎上引玉的目光,说:“那你说,如今我在想什么。”
  这等烂俗的调情戏码,是引玉在小荒渚时不屑于玩的,偏偏开口之人是莲升,她一下便心猿意马。
  引玉微微眯眼,神色间全是暗味,她轻飘飘地捏住莲升的袖子,捏的仿佛不是衣料,而是将莲升钳在两指间。
  当真是拿捏了个透。
  莲升不动声色,眉心花钿却总是悄悄通敌,一下便暴露她心中所想。
  引玉扭头说:“小桃树,劳烦你照看归月。”
  归月已经睡熟,甚至还打起小呼噜,如今离了龙娉,自然睡得香。
  阮桃心下一惊,知道如今这薛问雪成了靠不住的,连忙问:“你们去哪?”
  “入画歇一歇,不去哪儿。”引玉甩出真身画卷,卷面莹莹,好像白玉。
  阮桃这才安心,将猫儿又稍稍抱紧一些,全然不觉夹在她和猫儿之间的木头人硌得慌。
  所幸耳报神不需要鼻子通气,否则非得被捂死不可。它翻了白眼说:“你这小桃树还算好,不像那姓薛的,动不动就要把我抛开,如今你有了猫还不忘我老人家,我么,得给你记个大功。”
  阮桃左耳进右耳出,迷迷瞪瞪地“喔”了一声,实则什么也没听清楚,光顾着看猫了。
  一旁,那真身画卷才展开,两人便化作烟缕飞入卷中。
  展开的画随之一拢,嗖地消失无形。
  卷中是问心斋,远远能望见塔刹林和直插云霄的菩提树,耳边是哗啦一身响,循声才知是鱼儿摆尾游开。
  引玉往池边石头上一坐,余光见朱红裙身徐徐靠近,故意说:“你问我你在想什么,我猜,你是想回小悟墟了,也想这一池的鲤鱼了,是不是?”
  莲升分明就不是在想这些,她听出引玉话里的揶揄,花钿艳到极致。
  引玉弯腰拨水,还在顾左右而言他,倒腾的分明是莲升的心潮。
  她捻起湿淋淋的手,又说:“可惜,如今只能造出这假的小悟墟,当是画饼充饥,让你聊以□□,你多担待。”
  莲升倾过去,抓住引玉拨动池面的手,看着她问:“那看来,我眼前这明珰也是假的了,也能借以解渴充饥?”
  引玉抿着唇笑,她是想勾莲升,自己却差点先乱了阵脚。
  手还被牵着,指尖水珠一落,便变作碎纸片飞散,她甩动手腕,说:“莲升,如今你是越来越俗了,日后要是碰见故人,谁还认得你。”
  莲升将她那五指收入掌心,说:“俗不俗不都是我,不像你,还用假的骗我生欲。”
  这话刚落,“引玉”模样微变,好似墨汁洇开,一张脸变得模糊不清。
  在彻底消失前,她一把揽上莲升肩,身往后一仰,硬生生将莲升带入水中。
  扑通。
  莲升周身湿透,再看身侧,方才的“引玉”已经不见。她齿间逸出一声轻笑,掬水轻嗅,嗅到一股墨香。
  借着水面,她见自己花钿红透,已是身在欲中,诸尘染尽。
  这是引玉的画,引玉自然是想出现在哪里,就能出现在哪里。
  莲升索性站在水中,闲来无事地倚上池沿,仰头闭目,好压住心头烧得正旺的欲。
  她周身湿透,长发也湿,发梢的红绳未能系紧,悄无声息地松散下沉。
  鱼儿拥近,争抢着将那红绳推向远处。
  好比水满则溢,欲也是如此。
  莲升闭目不动,于她而言,欲才是世间最香醇的酒。寻常酒酿品上一口勉强还能保得清醒,但欲不能。
  她心知引玉就藏在某处,于是默念清心咒术,好似与引玉博弈。
  不过少倾,池水微动,似乎鱼又游近。
  可鱼又怎会衔住她腰带,还拉扯一松?
  莲升睁眼,看见引玉沉在水中,那白裙绽开,皎皎如月。
  被识破,引玉也不臊,反倒将双臂一张,环到莲升腰上。
  莲升俯身勾她下颌,贴着水面说:“明珰,你在拿我寻乐?”
  引玉招手,远处躲在石后的鱼儿便簇拥而来,她从中捞出红绳,促狭道:“如此严重,那何不将我绑起来。”
  莲升作势将引玉的两只手拢在一起,一边逐起那带着墨香的气息,欺上了前。
  明明她神色冷淡,却亲得毫不留情,唇贴着唇说:“不绑,不给你快活。”
  引玉偏头错开,温热气息落在莲升耳畔,说:“你是不给我快活,还是不想自己快活。”
  这回,引玉就算是画中主人,也无处遁逃。
  她口中的闷哼染透了欲念,在一次次交缠中变得支离破碎。
  离画已是第二日正午,恰是阮桃一觉方醒时,而薛问雪还伏在地上,似乎一夜都不曾动上一动。
  薛问雪听见不远处有轻微响声,知是两位仙姑从画里出来了,他声音喑哑地说:“娘未成之事,我想替她达成。”
  “你要如何。”引玉靠上莲升肩头,敛起目中乏意。
  薛问雪说:“我要将毕生气运,全部献给这片土地。”
  作者有话说:
  =3=
 
 
第169章 
  就在薛问雪话音落下的这刻, 他周身略微有变,有一些朦胧白影笼着他。
  一个人的气运,再怎么好,也不可能扭转乾坤, 可如果说, 他的身后有数不胜数的婴灵呢。
  那些婴灵, 将灵犀城的气运蚕食殆尽,再一点点的, 哺饲给了薛问雪,好让他能平步青云。
  引玉早该料到的, 薛问雪离开灵犀城后, 一路也算顺风顺水, 似乎无甚磨难,不正是因为, 有一些“东西”, 在无形之中护着他么。
  她定睛,终于看清那些簇拥在薛问雪身边的婴灵, 它们莹白澄净,就好比初晨的光,本该有着无尽的可能。
  可惜了,它们在初生时丧命,所谓的“可能”已全被斩断。
  起先时,引玉觉得, 那些婴灵或许会有妒心,如今看却是没有的, 否则薛问雪怎能平安成人。
  它们一直陪伴在薛问雪身侧, 数十年不曾离开, 就好像这一件事,成了它们在世的唯一寄托。
  它们就好比迷梦,藏得无比严实,被点破便有如梦醒,自然而然便显了形。
  引玉看了许久,问:“你看得见吗。”
  薛问雪愣住,以为引玉指的是衣蓝的魂,慌乱到处张望,吓得一众婴灵将他拥得更紧了。
  “不是衣蓝。”引玉摇头,索性告诉他,“是灵犀城当年的婴灵,它们惨死后全聚在你的身边,它们并无恶意,还化作气运供你所用。我以为你是看见了,才决意如此。”
  “我……看不见。”薛问雪眸光略微摆动,朝身上抓了一把,什么都抓不着,什么也看不到。
  也是,那些婴灵已经化作气运,既不是妖,又不是鬼,薛问雪又如何看得见。
  “它们身上的气运,正是从这片土地上吞来的。”莲升凝视薛问雪,“看来是天命已定。”
  原属灵犀城的气运,如若重归灵犀城,听似无甚改变,可要是,这其中有薛问雪的念,和衣蓝的执呢。
  这显然不是覆车继轨,是要改其辕辙,是天命所归,是这片土地要改赴新生。
  薛问雪不由得想到许久旧事,他不觉毛骨悚然,反而感激涕零。
  他哽咽了一夜,到如今声音已哑得粗粝,说:“我那日到灵犀城外,除许千里外,还见到了一些往来的人,我那时头戴斗笠,生怕被认出,当真胆小至极。”
  婴灵抚上他的脸面,一个个温和至极。
  薛问雪又说:“我在城外隐约听说,城中许久没有新生婴孩,谁也不愿头胎被杀,那时城里人人不顺,疑心是鬼婴报复。我觉察城墙内无甚鬼气,深以为,是此地作恶多端,气运耗竭,不想……还真是。”
  “婴孩一事为真,否则龙娉也不必不远千里到扪天都。”莲升看向归月,心知其实龙娉用不着去到扪天都,就能找到婴孩心,但龙娉有私心,私心报复。
  归月伏在阮桃怀中,眼皮色一掀,眼中有万般情绪。但她是高高在山的猫儿仙,有云上白玉门那么高,万不能轻易流露了心绪,所以她立刻合眼,闷声说:“那是我到灵犀城后,第一次踏出城门,不料,她竟驱着我到扪天都,做了许多……害人的事。”
  “错在龙娉。”引玉想到那赌鬼满城的扪天都,摇头又说,“她想嫁祸你,却也被他人嫁祸,恶果终归是要落在她的头上。”
  “那恶果最好饱满些,最好像天宫那么大,掉下来将她砸个半死。”归月顿时又乐呵了。
  引玉想到天宫那么大的恶果,极淡地笑了,倒也是归月想得出来的。
  莲升侧头,看向抵着她肩角的引玉,抬手将引玉脸侧的发拂开,说:“要让天宫那么大的恶果砸下来?倒是好办。”
  “谁说莲仙不通人情。”引玉抓了莲升的手,“不过是装作不以为意,背地里宠着呢。”
  “宠?当时是你,纵容她在天门上喝酒。”莲升不咸不淡开口,“我从来不许她在天门上喝,你净拦着我,你可知,有多少仙过路时被浇过头?”
  引玉不与她争,说起纵容,两人是半斤八两。
  白骨边上,薛问雪双肩颤抖,喜怒俱在脸上。他也觉得,这是天命使然,原来他合该回到灵犀城,合该达成衣蓝的夙愿,也合该献出自己的气运。
  他东行没有错,如果不往东,又如何遇得到两位仙姑,又如何得知过去种种。两位仙姑是他的引路人,如今他终于知道,他的道通向何处。
  引玉看薛问雪又哭又笑,好似癫狂。她直起身正色问:“你可想好了,你当真要这么做?”
  薛问雪抹去眼角余泪,定定看着衣蓝的白骨,扶墙站起。他眼底过于自私的冷漠已经褪尽,神色间多了一分坚毅,他知道了,他彻底知道了!
  “我必须这么做。”薛问雪猛将目光从那白骨上撕开,看向引玉和莲升,“还请仙姑成全!”
  这是薛问雪的抉择,亦是衣蓝的抉择。
  莲升定定注视他一阵,想知道在这片刻间,薛问雪可会反悔。
  但薛问雪没有,他的神色何其坚定,甚至还将手中无情剑抛向一边。
  他已经知道,打从一开始,无情道就不是他的道,他万不可枉顾众生,因为他的命是衣蓝给的,亦是众生给的,此番他不可再当胆小者。
  “你不反悔,我便送你一程。”莲升抬手示意,她向来不喜左右他人的抉择。
  他人抉择,是他人宿命所在。
  莲升微微停顿,平静又说:“你死后,我会让你身上气运散落在灵犀城各处,你和念将和那些气运一起,固守着这片土地,彼时再无反悔余地。”
  薛问雪屏息咬紧牙关,蓦地单膝着地。
  莲升抬掌,掌中绽了金莲,说:“这灵犀城的罪孽何时洗清,何时才会迎来新的城民。到那时,百姓安居乐业,也算了去你与衣蓝的夙愿。”
  引玉侧头,看向那柄被薛问雪掷开的剑,沉默良久才说:“还需你亲自踏出,辞别的那一步。”
  薛问雪听明白了,起身去捡地上的剑。
  不远处,阮桃怔怔地听了许久,等到薛问雪拿剑,心才觉得不安,抱着猫匆忙问:“他要做什么,他拿着剑上哪儿去?”
  薛问雪剑尖抵地,一步步往暗道外走,剑尖刮出尖锐声响,好似鹤唳。
  那耳报神还被夹在阮桃和归月之间,此刻却连白眼也无心去翻了,可惜它那木头脸,哪沾得上一丝情绪,就连沉默也比旁人深沉。
  眼看着薛问雪的身影要融入暗道,它才说:“他求死。”
  阮桃愣住,慌忙站起身,吃惊地看向两位仙姑,但见两位仙姑平静视之,谁也没有上前阻拦。
  “他要死,是因为衣蓝和灵犀城吗。”她讷讷,“可、可是他不是要问道修仙吗,他怎么就变成求死了呢。”
  耳报神软糯的声音轻悠悠逸出,“死就是他的道。”
  阮桃还是不明白,死怎么就成薛问雪的道了。
  她怀里的猫忽然动了一下,碧绿的眼慢腾腾掀开。
  引玉跟上薛问雪,恰好看见猫儿睁眼,伸手便往猫儿鼻尖上轻飘飘一碰,说:“醒了。”
  归月没吭声,初醒又是迷迷瞪瞪的,垂落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晃。
  出了暗道,又见桌边赌鬼,它们只留意桌上种种,根本无心顾及其他。
  薛问雪扫去一眼,继续往外走,待看见日光,才停住回头。
  这灵犀城的天说不上有多亮,不过昨夜下过雨,天看着还算干净。
  薛问雪站在那堆满金银器物的空地上,转身说:“我先走一步,随后还要劳烦两位仙姑送我一程。”
  莲升掌中金莲微微旋动,说:“但愿你此行无悔。”
  “此去一别,日后如果得空,我会来灵犀城看看。”引玉双眼微弯。
  她是要笑的,虽说薛问雪是求死,但死也是道,怎不算喜事一桩。
  薛问雪这一路不曾笑过几次,此时才展颜痛痛快快地笑了,说:“多谢仙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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