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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命(GL百合)——一天八杯水

时间:2023-10-05 10:30:37  作者:一天八杯水
  莲升看着引玉握紧的手,绷紧的身心渐渐松开,仰头说:“我去复原小荒渚,你把他们放出画。”
  引玉揽上莲升腰身,腾身而起,说:“费劲的事还是我来做,看你这半身不遂的,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养好。”
  莲升这时也不装模作样硬撑了,露出几分羸弱,“总能好起来。”
  “我等不了那么久啊。”引玉迎着莲升的耳说话。
  莲升一瞬就明白这弦外之音,花钿颜色红而愈红,少倾才说:“你真是……”
  “你不想?”引玉快言快语,笑得堂堂皇皇,“我可是天天想。”
  莲升岂能否认,不过是淡哂以对,满腹的话都写在了脸上,让人一眼就能看出。
  她的花钿好艳,和引玉好生般配,都是坦坦荡荡。
  这千丈罅隙,俯冲而下时倒是轻易,腾身直上却万般难。
  引玉招画卷托身,有如扶风而行,刚一侧目就看到那赤艳花钿,满心欢喜根本藏不住,立刻就亲上了前。
  她好喜欢莲升,喜欢莲升的清净心,和那款款情。
  上到巅顶,又见朔雪飞扬,寒风凛冽。
  此前那一劈,让山巅的石阵完全倾塌,那些红绳铃铛和木头,已全部坠到了谷底。
  莲升独自站在空旷处,只手一拂,山峰颤颤合起,什么碎骨破皮,还是花草树木,转眼便全被埋没。
  她再一翻掌,令小荒渚塔刹略微打开,让那些属于慧水赤山的游魂能找到回家路。
  顿时云开见月,甚至还有瑞光穿过虚空,遥遥照耀此间。
  空旷天地中,钟声当啷响起,似为醒世而来。
  不愧是和天道离得最近的仙辰匣,莲升忽然怔住,如受感召地仰起头,诧异道:“天诏来了。”
  引玉跟着抬头,见到一物从天上徐徐落下,其上裹着瑞光,恰似天火陨落。
  莲升抬臂去接,手里天诏好像有千吨重,捧卷的手青筋微显。她盯了一阵才展开,打开后,神色有如急降寒渊之底,全是凉意。
  只单看莲升一眼,引玉便心觉不安,急不可耐地上前一观,当即也愣在原地。
  灵命的罪罚结束,属于她们二人的也该降临。引玉早料到会有天惩,但不曾想过,天惩竟是这样——
  有时有限,她们将分道数百成千年,在时限内死生不能见。
  天道要令引玉重返慧水赤山接管白玉京,又让莲升固守此地,何时能将那业果彻底洗净,何时才能离开小荒渚。
  照如今那趋势看,要将业果洗净,得耗上千年不止!
  身在白雪茫茫的山巅,直到此刻,引玉才觉得寒意直灌心口,冻得她动弹不得,她不恨天道无情,只觉得造化弄人。
  好只好在,她不用去承数不尽的劫雷,莲升也不用伤上加伤,不过是……要再等上一段漫漫时日。
  被捂在掌心的耳报神本就看不见事物,如今连两人声音也听不到,更觉得忐忑,嘟囔道:“你们又在用心声说悄悄话呐?有什么是我听不得的,反正我如今也看不到你们眉来眼去,你们尽管说,不然我老人家还怪寂寞。”
  引玉一言不发,用力地摩挲天诏上的一道印痕,印痕是白玉京天门的模样,等它彻底消失,两人也该分开。
  如何能舍,这叫她如何能舍?她定定盯起莲升,一眼也不愿少看。
  “怎的,都哑巴了?”耳报神又说。
  引玉好不容易才道出几个颤颤字音,“我要走了。”
  耳报神大喇喇地说:“上哪去啊,带我。”
  “我倒是想。”引玉越摩挲,那印痕越淡,活像是被她擦淡的,“天要我走。”
  耳报神不声不气,全未料到。
  少倾,莲升卷起天诏,抬起唯一能动的那只手,覆上引玉面颊。她平静的眼中,头回掀起这样的骇浪惊涛,满心情思成就她眼里的粼粼波光。
  “无妨,千年就千年,天地壮阔,我与你同在。”她说。
  过了半刻不止,引玉释怀地笑了,仰头亲上莲升的花钿,说:“我等你回慧水赤山,多久都等,我百年等过,七世也等过,区区千年,不过一弹指。”
  莲升回吻在引玉唇边,眷眷不舍,抵死流连。
  引玉恨不得亲得再深些、再久些,可天诏上的印痕就要消失,她不得不推开莲升,猛将环身的画卷甩至五尺长。
  此画还在延展,它迎天而上,遮空蔽日,要将天涯海角也笼罩在下。
  卷上莹光与月色交辉,恰似浓夜远走,而晨曦将至。
  灵力从画里倾泻而下,比洪流更湍更急,却不是要毁天灭地,而是要将遍地狼藉全部复原。
  不过片刻,万事万物归回原样,就好像这一场风浪从未发生。
  皎皎画卷陡然一荡,亿万生灵从中飘落,有如蒲英纷扬,被风送到了他们理应待着的地方。
  恰也就像这俗尘众生,聚又散,散又聚。
  就这瞬间,天诏上的印痕彻底消失,而这诏书也在莲升手中化作金光消散!
  莲升抓它不住,定定看向引玉,却见引玉也好像那轻飘的蒲英,被瑞光卷至天穹。
  也抓不住。
  远远的,她听见引玉问:“莲升,你可有心愿?”
  莲升来不及应声,眼里的身影已彻底淡出,她定定仰头,良久才动了唇。
  “愿你平安喜乐。”
  作者有话说:
  =3=
 
 
第222章 
  来时是双, 走时踽踽。
  莲升俯身下瞰,只见山底的万家灯火好像那明媚长河,山川伤痕已然不在。
  谁也不知道这夜发生了什么,于众生万灵而言, 似乎只是打了个盹, 浑浑噩噩地做了一场想不起来的梦。
  属于小荒渚的劫已经结束, 而属于她的,似乎才刚刚开始。
  莲升走前又举目望天, 这皑皑山巅近可摘星,可哪里还瞧得见引玉的踪影, 她心尖上的人, 大抵已经到慧水赤山了。
  她正要走, 脚边传来声音,竟然是耳报神。
  “人都走啦?怎么没声了, 我这是在哪呢。”
  莲升低头才知, 原来引玉把耳报神遗在这了,地上那小小一粒种就粘在雪上, 差点被风吹跑。她弯腰捡起,说:“在呢,她回白玉京了,你跟我回鱼家。”
  耳报神听她语气冷淡,莫名琢磨出了几分心灰意冷,那股消沉劲, 比它不久前用来堵住深沟的枝还要繁茂。
  它嫌厌的话一句也说不出,虽说它在这东西里什么也看不清, 但一对耳还算好使的, 什么分别和千年的, 它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千年乍一说起,也就短短两个字,其实是数十万个日夜,是凡人的百世不止。
  能挨过千年,寻常人也能成神成圣了。
  良久,耳报神才在种子里说:“哎呀,这不是还有我么,我如今又到哪去了,刚刚脑子哐当一下,好像撞着地了。”
  “在我手里。”莲升拖着麻木的半边身,迎风从万仞之巅一跃而下,额前花钿淡去,身上那白裳红裙也随之变换,又换回小荒渚寻寻常常的装束。
  “现在就要回鱼家么。”耳报神生怕莲升寂寞,反正自己在这黑漆漆的天地里也无趣,干脆继续说话,“要不在外面吹吹风,你给我讲讲那慧水赤山的趣事呗,我以后指定是能成仙的,总不能到了那边还不明不白。”
  莲升略微张开五指,倒是能在这粒种上看到若有若无的仙命。
  仙命很淡,显然还未成。
  听不到应话,耳报神又说:“算了算了,省得你一不留神,又泄露什么天机。要不你同我讲讲近些年小荒渚的事也成,可怜我刚学会用那些先进玩意,一双眼就看不见了,也不知道下次睁眼,外面又会有怎样的变化。”
  业果上的业障,是清清楚楚能看到的,如果用业火慢慢净化,的确要耗上千年。
  但种子何时发芽,会变作什么东西,耳报神何时才能脱离其中,还真没个定数。
  “慧水赤山的事,一时半刻说不完,小荒渚的无甚稀奇。”莲升收拢五指。
  事情还没办完,她自然不回鱼家,而是摇身先到了观喜镇的地下,得先看看业果状况,再把……
  引玉留下的残画带回去。
  地下劈斫的痕迹还在,一眼就能看到那枚比原先大了一圈的业果,业果上业障更浓,其色更黑,也更吵闹。
  在那边上,一幅画卷曲着落在地上,因为里外三层皆毁,此画又成了平平整整的一张纸。
  唯一相同的是,笼罩在真假业果上的金莲俱已不在,一朵被刺碎,一朵被撑裂。
  莲升远远观望,重新施出业火金莲,将那枚业果遮得严严实实,才将残画拾起,揽入怀中。
  好在薄薄一张纸,再怎么也压不出折痕,不然她就只能小心地捧着了。
  耳报神被放进兜里,自己毫无察觉,还在说:“你要是有别的事要做,也不用一直把我捧在掌心,那多不好意思,虽说我如今身量小,应该碍不着你。”
  莲升轻抚画边裂痕,心里想,引玉回到白玉京也好,有那瑞光在,也不愁灵台会一直疼。
  她转身说:“你在兜里,碍不着。”
  耳报神欲言又止,不愿承认自己自作多情,别别扭扭地说:“行了,知道你这人机灵,忙别的事也不忘照看我,我如今别的都还好,就是闷得慌。”
  “等会就回去了,给你放点歌听听。”莲升卷起残画,倏然一顿。
  她忽然想到,引玉的真身一角还在小荒渚,那是不是能凭借此物随意穿行,而她是不是就能回慧水赤山了。
  只是……
  她仰头看向高处,如今想必天道还在看着,这等忤逆之事,万不可明目张胆地做。
  “你说的对,幸好我还能听听歌,近些年的歌有点意思,花样多。”耳报神苦中作乐,脑筋一转,又说:“诶你说,我是不是还能听听剧,虽然看不见,但我能靠脑子想啊。”
  莲升收好了残卷,转身说:“回去把电视打开,让你听着试试。”
  “让那几只纸傀安分点,别随随便便把我电视切了。”耳报神轻哼。
  此时已近黎明,等那些被偷了寿的人一觉醒来,就会发现自己身子健朗了许多,如同大病得愈。而那些因为被偷走了皮肉,而附带着连运势也变差的人,也好像运气归身。
  两际海……
  莲升想起两际海,便俯身潜入了阴曹,只见塔里塔外鬼魂众多,那些被灵命吃下去的鬼,显然全被吐出来了。
  没想到此前的判官上任还没多久,如今又换了一换,使得冥塔上的刻字跟着也变了。
  这位新来的看似精明又正直,挥手便令众阴兵各归其位,不论谁问起这几日的事,都说天机不可泄露。
  她不知道肇祸的是谁,也不知灾祸因谁得平,只清楚此事不宜多说,她既坐上此位,就得认真做事,不得马虎。
  冥塔外的鬼都在说,这新来的比之前那位能干,前一位在两际海遭劫时,竟然不声不响,只会往桌案下躲。
  判官正在处理公务,忽然察觉楼下有声,皱眉问:“何人在此。”
  莲升现身,从塔下拾级而上,一言不发地睨向判官座下之椅。她隐约能嗅到无嫌留在此间的气息,气息极淡,已经快要消失。
  她身上灵力威压一点不遮,身上好像叠了两个影,身是小荒渚的装束,魂却是红裙跣足,清净不可欺。
  判官怔住,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一时分不清这是两人重叠,还是人有两面。
  “判官可好?”莲升直视她。
  判官上任后毫不含糊,飞快理清了凡间诸事,知道此人正是鱼家家主,但或许……又不单是鱼家家主。
  她心思缜密,隐隐猜到一些,便答:“多谢,两际海好,我便是好。”
  莲升颔首,转身正要离开,却被叫住了。
  判官从堆积如山的簿册中,抽出了一本冥簿,递出去说:“此事我本也是要说给五门知的,既然你在,便予你一看。”
  莲升伸手去接,翻开才知,这是柳家失踪千金的命簿。
  按理说,判官不该干涉活人命理,此前柳家苦苦找寻,也曾问过前两任判官,但之前的判官从不肯透露只言片语。
  “你嘴上说不能泄露天机,如今却在做这等事。”莲升翻到后面,已明白柳佃粥如今身在何处。
  那是偏远地区的福利院,小孩命途坎坷,自幼被拐卖,因脾性古怪,且又有眼疾,所以屡遭嫌弃,几经周折,幸好被福利院收留了。
  判官说:“她终归是要回到柳家的,我此举只是令她走得更顺遂一些,五门为两际海付出良多,此事我万万不能坐视不理。”
  莲升还回冥簿,说:“多谢。”
  判官抬臂指向远处,“那些字能消得去么?”
  莲升看了过去,才知是“所求必得”四字,这些字并没有跟着灵命一起消失。她手臂半抬,壁上的字倏忽间化作金光消散,连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判官心下微惊,却也在意料之中,起身后久不能言。
  那些金光汇入莲升掌心,被她捏成了金莲一朵。
  明明在壁上时,字占了半壁不止,但被捏成金莲后,竟不足巴掌大。
  莲升朝案前走去,将金莲放在那玄金冥卷上,说:“此物予你,这是善物,无需惊慌忌怕。你了却柳家的心愿,还盼你所求也能得证。”
  判官低头打量,透过这熠熠金光,似乎能看到那遥不可及的世外之境。
  世外或许也是这般金光灿灿,却不刺目,不会令人觉得灼燎难忍。走在其中,定如仙人抚顶,什么烦恼忧愁,转瞬就能全部忘却。
  “定会妥善保存。”判官许诺。
  莲升离开两际海,带着耳报神的种子回到鱼家,宅子又是灯火通明,纸傀的影子映在窗上,一个个手舞足蹈,全然不知凡间苦忧。
  开门进去,纸傀们纷纷扭头,好像有灵有智,只除了不能说话。
  电视开着,声音放得巨大无比,所幸边上没有别户人家,否则定会有人前来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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