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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命(GL百合)——一天八杯水

时间:2023-10-05 10:30:37  作者:一天八杯水
  他一见那鬼影, 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藏起来,随后才听见谢聆的喊声, 眼中不由得露出茫然。
  “你也见过康香露?”引玉低头看向钟雨田。
  钟雨田牙齿打颤, 磕磕巴巴说:“也许见过, 但我那时不过三岁大,哪里认得!不过,我后来在康家帮工,倒听过不少康香露的事,听说她以前极不受待见,后来登仙了,老夫人才对她另眼相看。不过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康家人提起她时,话里难掩不屑!”
  他不敢看康香露的鬼影,战巍巍看向引玉,连忙又说:“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的确是康香露。”莲升垂视着康香露,手却指向祠堂,说:“她和康家族谱相系。”
  康香露的鬼影缩成一团,她手脚齐全,身上半点血迹不见,若非面露死相,脸色灰败,想必还会被错认作活人。
  此事的确耐人寻味,在康家口中本该登仙的康香露,怎么会在这里?
  谢聆提着剑趔趄着走了过去,停在康香露面前,悲恸地看着她,问:“你怎么……死了,又怎么会在这里?”
  康香露却是一副失神的样子,听见有人问话便歪头去看,双眼微微眯起,似在辨认问话的人是谁。
  可谢聆已是年过三十,岁月在他身上留下难以抹去的痕迹,他哪还留有幼时的轮廓。
  更别提,二十多年过去,就算他模样未变,恐怕康香露也不记得他了。
  谢聆目眦欲裂,连带着手里的剑也颤抖得嗡鸣不已,哑声说:“你怎么会死,怎么会死?是那群修仙人害了你吗,你说,我去为你报仇!”
  康香露竟扯出一记惨淡的笑,依旧没认出面前的人,望着阴沉沉的天说:“我怎么出来了?”
  谢聆把剑丢在地上,颤着手想去碰康香露的脸。还没碰着,他心知碰不到,猛地收手打住。
  引玉也朝康香露走近,低声问:“是无嫌害你?”
  “她不恨害死她的人,反而要回康家?”钟雨田在边上颤着声嘀咕,他不敢看康香露,却不碍着他开口。
  钟雨田不知道“无嫌”是谁,但料想不是康家人,又说:“想来,她恨康家要恨得更多一些。”
  “她是被困在了此地,她来康家,也许不是自己选的。”谢聆看向莲升手里的玉铃。
  钟雨田没再吱声,他一个没灵根的平常人,没本事和修士争论此事。
  听见“无嫌”二字,康香露竟不恼不怒,甚至还露出苍凉的笑,说:“无嫌在哪儿呢,无嫌不守信,如今康家人还都活着,我怎就出来了?”
  那语气,分明是不恨的。
  引玉蹲至康香露面前,头顶倏然一暗,才知是莲升给她撑了伞。她看着康香露说:“无嫌带你走,不是想你做炉鼎么,你是怎么死的?”
  康香露双肩抖动,低下头说:“我不想去的,什么修仙啊,都与无关,我这体质我还不清楚么,我哪里是修仙的料,说我根骨奇佳,分明是想取走我的精气神。”
  谢聆也屈膝蹲下,猛一闭眼,不愿让康香露看见他眼里的愤怒和痛楚。再睁眼时,他神色已稍显平和,直视着康香露的眼问:“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体质,什么体质?”
  “你看过康家的家谱么。”引玉朝康家祠堂指去,说:“既然是修仙之人,你应当看得明白,她的体质可是绝佳的鼎炉,像她这样的,入道已是难比登天。”
  谢聆忙不迭站起身,急匆匆跑进祠堂。
  莲升撑着伞,另一只手朝引玉发顶拂去,又把积在发顶的凉意给她拂散了,淡声问:“康香露,你可知无嫌设坛是为了什么?”
  康香露抱着头,潸然泪下,好像什么话也听不进去,魔怔一般,只顾着自言自语,说:“我说我受万人嫌厌,你道你也是,我知你不好过,所以甘心为你献身,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引玉直觉,这便是康香露被留在玉雕铃铛里的原因。
  康香露放下抱头的双手,赤红的眼含泪含悲,目不转睛地看着引玉说:“杀我,送我回康家!”
  那年大雪纷飞,晦雪天民不聊生,遍地都是无人管顾的冻尸。
  晦雪天变得叫人猝不及防,一时间,众人惊慌失措,为了活命,原是只谈风月的人改头换面当起了强盗,手无寸铁的书生也成了窃贼。
  若非变天,谁愿意这么做?都是为了活命!
  变冷前,康家连当奸商都当得收敛,在晦雪天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
  天冷后,再收敛可就没有活路了,他们哪见得好物都被别人捞走,寻了个救人救民的借口,将那些被掳走的钱财粮食都收到了康家。
  可当被掳了钱财粮食的人去康家认领时,康家又不给了,甚至还将人打跑,心思昭然若揭!
  不过多时,康家便成了晦雪天里众人最不敢招惹的,寻常人连在康家门外路过,都得屏息静气。
  时间久了,晦雪天里到处都是鬼祟,康家终究只是凡人一群,他们怕遭报应,便勤加施粥,想为子孙后代积德。
  他们害的是人命,掳的是别人整年的干粮,施的粥却是水上浮了几粒米!
  大雪封山,那荒雪路无进无出,偏就是在那风饕雪虐的时日,一行修仙者闯进了晦雪天。
  在那样的晦雪天里,谁家做饭时多放一粒米,当天谁家杀了鸡鸭,谁家宰杀了同袍,都能传得人尽皆知,更别提,此时来了一行衣着单薄,不畏风雪的修仙者。
  这世道,谁不想入“仙门仙宗”,谁不想高人一等,就算只能当得上外门弟子,那也是不愁吃穿了,要是命好的,一个走运就登上九重天,阖家可不就跟着升天了!
  康家在晦雪天横行,生怕那群修仙者被旁人截胡,当即冒着风雪赶去。都知道仙缘可遇不可求,那些仙门仙宗收徒又是定额的,可不得赶早?
  那日听说晦雪天来了“仙人”,康香露是一点也不欢喜,但看所有的人都急急忙忙出了门,她便萌生出借机逃离的想法。
  只是,如今出山的路全被大雪堵死了,她要逃也逃不到哪去,只能先收拾些干粮和衣物,到外边躲着等雪停。
  那是第一年,人人都以为雪会停。
  既然要收拾干粮,那就得进厨房。康香露正在找面饼的时候,竟被一个下人逮着了。
  在康家,康香露这庶女,当真比蝼蚁还不如,一个厨娘便能欺负到她头上。
  康香露被吓惨了,瑟缩着想躲到灶台后,却被那厨娘扯住了头发。
  那厨娘揪着康香露的头发往外走,扯着嗓门大喊:“小姐偷吃的了,小姐偷吃的!”
  康香露面红耳赤,根本不敢抬头,她收拾好的包袱还在房里搁着,要是被人见到,一猜就能猜出她想做些什么。
  她心急如焚,恳求道:“求你别喊了,我只是饿了,我太饿了。”
  整个康家,只康香露不能上桌,倒是有下人为她端去饭菜,但那些人根本不会把吃食完完整整送到她面前,在路上便会悄悄吃去一半。
  康香露能不饿么,单单那几粒米,几片菜叶子,哪填得饱肚子。
  厨娘偏不放康香露,还在大着嗓门喊。
  那时康家所有人都聚在院里,康觉海闻声扭头,对身侧的护院说了句话,那护院立刻走开。
  不过多时,护院用剑将一包袱挑了过来,当着康香露的面丢在地上。
  欻欻几下,包袱和里边衣物全都被削成了碎布。
  风大,布屑飘扬。
  康觉海咧着嘴笑:“想借机逃跑是吧,你到了外面,怕是比猪狗还不如,你可知外面那些人,都是吃人肉的!”
  康香露头不敢抬,盯着硬雪上的残破布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莫非,是想和哪个奸贼私奔?”康觉海一颗心腌臜,也将旁人往泥坑里编排。
  数十双眼齐刷刷盯着康香露,康香露哽咽着喊:“不是,你莫要污蔑人!”
  “那你说,你是不是想跑?”康觉海目光阴鸷,“康家待你不薄,给住给吃给穿,你还想跑?”
  康香露被屈打惯了,当即缩起身子,哭着不发一言。
  老夫人道:“别在这耽搁时间了,快去见见仙人,莫让旁人截了道!”
  康觉海对身侧护院使去眼色,两个护院便将康香露架起,硬生生将她一并带了出去。
  康家一行人冒着风雪前行,刚出院门,便见有两个小孩儿在远处探头探脑。
  那是康香露此前特地关照过的小孩儿,康觉海自然认得。
  他不屑地睨去一眼,寻思着此番要见仙人,得行善积德才是,便冲身侧婢女说:“去,赏他们半块面饼,就把小姐要偷的那一张饼赏给他们。”
  康香露不敢抬头,也不敢朝那两名孩童的方向眺。
  婢女去厨房拿了饼,却没有好好递出去,而是往雪上一丢,抬起下颌说:“捡吧。”
  一行人又继续前进,人群中老妇健步如飞,生怕耽误了子孙。
  到了地方,还真见到了那群修仙者,那些人两袖兜风,一看便是仙风道骨的。
  别人面前桀贪骜诈的康家人,在站到那群修仙人面前时,竟都低眉敛目,好似鹌鹑。
  老夫人杵着拐杖,挤出笑说:“不知仙长们大驾光临,康家有失远迎。”
  为首的女修是一副僧尼的扮相,只是未剃度,长发披散着随风扬起,姿态的确随性从容,眼底却好似藏了几分刻薄,像是避世妒俗的隐士。
  老夫人恭恭敬敬问:“不知仙长如何称呼?”
  “你无需知晓。”那女修道。
  老夫人一愣,却不气馁,慢腾腾挪近一步,又说:“几位仙长可要到康家小坐?这晦雪天风大雪大,四处都是邪祟,若要驱邪除鬼,也得先休息好,喝杯热茶才是。”
  无嫌毫不领情,脸上没有笑意,模样冰冷。
  老夫人心里登时没底了,讪讪说:“仙长们可还有事要忙?”
  这回,无嫌倒是开了口,说了声“是”,她眸光寡淡地扫向老妇身后众人,又道:“让开一些。”
  老妇连忙避开,见状鼓起一口气说:“不知我这几位小辈,可有入得了仙长眼的?”
  人群里,康觉海不声不响把身边人挤开,想要站在一个最醒目的位置。在看见无嫌抬手指来时,他双目锃亮,忙不迭挤出人群。
  不想,无嫌摆了手指,又重新一指,说:“你,出来。”
  被指的不是康觉海,而是……康香露。
  那一瞬,所有人都僵住了,包括康香露。
  老夫人脸上的笑顿时挂不住了,咽下数次唾沫才稳住心神,连忙说:“香露,还不出来,让仙长好好看看你。”
  康香露瑟缩着抬头,终于看向了远处那披发女修,只是对视一眼,她便觉得,无嫌那双眼里含了太多的憎恶。
  那些憎恶,或许并非冲她而来,可对方眼里衔恨不假,这样的人,当真会是正派之人么。
  站在边上的康觉海脸色变了又变,挤出声说:“你敢去!”
  老夫人就在康香露边上,见状往康香露背上一推,硬生生将她推出了人群。
  康觉海愣住了。
  老夫人压着声对康香露说:“仙长让你去,你就老老实实去。”
  众人纷纷避开,让康香露站到了最前。
  无嫌慢步走到康香露面前,伸出一根冰冷的食指,往对方眉心一碰,又抬起康香露下颌,好似无心无情地打量了两眼。
  康香露是怕的,一是因她早知自己体质特殊,二是因,这人太过冷漠。
  老夫人悄悄打量,心急如焚地问:“仙长,不知我这孙女资质如何?”
  “根骨奇佳。”无嫌收回手,转身说:“你且先随他们回去,迟些,我去康家接你。”后面半句不是对老妇说的,而是对康香露说。
  老夫人喜上眉梢,连忙说:“多谢仙长!”
  远处窸窸窣窣一阵响,康香露周身绷得紧,惊弓之鸟一般。她听见动静连忙扭头,看见被大雪裹白的松木后,藏着两个小孩。
  这段时日总是在康家门外守她的孩童,竟追到这来了。
  康香露的泪水总是很浅,眼眶倏然一热,无声地流出泪,她可配不上这俩小孩的追随,她不过是多施了一勺粥。
  老夫人见她双眼通红,急道:“哎哟这孩子,竟还喜极而泣了。”
  无嫌淡淡瞥去一眼,不甚在意。
  老夫人想和各位仙长多谈上几句,趁热打铁道:“仙长若是来驱鬼,那得往城中走,城中的孤魂野鬼才多!”
  无嫌捻起手中佛珠,说:“驱鬼一事先放着,我们有一‘物’要寻。”
  “何物?”老夫人搓搓手,“这晦雪天我们熟,什么都躲不过我们的眼,仙长您尽管说,我们一定言无不绝!”
  无嫌只是冷冷看她,却不说自己要找的是什么。
  那段时日,晦雪天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
  无嫌等人毫不留情,看似是修士,可搜起屋来状似邪魔,冷漠得不像活人。
  自雪中碰面那日后,康香露跟着回了康家,那段时日,她是连房门都不能出,门外一直有三五个护院在守她。
  康家祠堂里,老夫人盯着家谱说:“把她的名字和生辰添上去。”
  到底是康家蝼蚁不如的庶女,边上老婢说:“可是,小姐的生辰只有那过世的贱女才知道啊。”
  “翻,去翻她的遗物。”老妇神色不善,“名字得添上,否则仙长要是问起,可不好交代。”
  “那贱女是妓子出身,她死的时候,所有东西都跟着埋进土里了。”老婢为难。
  “挖!”老夫人冷声。
  老婢只好去掘了康香露生母的坟,果真在遗物里找到了康香露的生辰。
  在把康香露的名字和生辰添上族谱后,康家一位向往修仙,却因根骨入不了道的门客说:“老夫人,小姐这是鼎炉体质!”
  “何意?”老夫人不解。
  那门客说:“那位仙长将她要去,怕不是要收她当弟子,而是想采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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