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我听侍卫是你找我有事,回来发现你并不在房中,想了一圈你可能到这里来了。”
离厌转身关上了门,大步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腕把血往自己衣服上擦。
江淮急皱着眉把手抽了回来,“你别弄,太浪费了!”
“什么?”
“灵骨血可以给他提供精气养分,这一个月不吃不喝,我不给他喂血他非死在梦中不可!”
千飞瞳孔震惊,回过神却恍然想起这一个月来没有人靠近过这里半步,即便离厌身体再强健,功力再深厚,能安然睡到今日,原来是灵骨血的原因。
即便如此他也不能理解,隐忍着怒气说道:“他以前那么折磨你,你却还要几次三番的救他,为什么他不能死?!”
江淮没看他,重新把袖子挽了起来,“至少现在不能,刀给我。”
由于灵骨的原因,受伤愈合的速度比普通人要快得多,千飞这一打断,血流淌的速度很快变慢,伤口处已经开始细微地结痂,他心一横,拿着刀在手腕上又划了几刀,刀刀见肉。
“把他嘴掰开。”
千飞铁青着脸,但还是不敢再耽搁,掰开离厌的嘴让血顺利地流进他的喉咙里,然后从下摆撕下一块布赶紧将江淮的手包了起来,丝毫没管脸上被血蹭得乱七八糟的‘沉睡美人’。
“半个时辰后,剑宗便会攻入无郁宫,我有几件事情要交代你。”
千飞向来对江淮无忧不从,听见词话也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要派人严守宫门,攻斗之间也一定要极力反抗,离厌武功精湛,但你恐怕连他十分之一的功力都没有,所以不必全力以赴。”
千飞微微敛目,“你是想我刻意做出被他们攻其不备,眼睁睁看着你被他们救走的样子?”
江淮好似想到了什么,嘴张了张,表情溏淉篜里有些别扭。
“除此之外…还有点别的事……”
原本剧情中李心来救江淮的当夜,江淮正无助地被离厌按在床上‘疼惜’,李心提剑破门而入的确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江淮无奈地想到这部分,看来是不能强行略过的,不然后面便会少了一幕郝子禹借此羞辱江淮的剧情。
没等千飞听明白,江淮便拉着他回到了寝殿中。
千飞按照江淮的意思在门外跟近卫交代了事项后,又询问了另一件事。
“上次让你去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近卫犹豫了一下,双膝跪地请罪道:“剑宗内阁把守过于庄严,属下有负家主重托。”
千飞微皱眉,他早已料到想要暗中潜入剑宗,替江淮教训那一对奸夫淫夫,只怕也没有这么容易,于是他摆摆手,“下去吧,尽力而为,但万不可让江少爷知道。”
“是。”
溏淉篜里 屏退近卫后,他若有所思地推门进房,却看见江淮坐在榻上,坦然自若地解起了自己的衣服,已然脱到了最后一层。
“你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啊!”
作为一个曾经看惯了世间百态的潇洒飞贼,千飞有着自己的底线和原则,别说是赤身裸体,就是连女人赤裸的脚踝都没见过。
看着江淮上衣褪尽,身形纤弱,肤若凝脂,千飞心头猛地一蹬,惊慌地别过脸,后背紧紧地抵在门上,逃无可逃,耳廓一路红到底。
江淮耐心地看着他一面未经过人事的害羞神情,他有这样的反应也无可厚非,可是剧情需要,江淮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你过来。”
千飞惊魂未定地滑动着喉结,眼神似敢似不敢地看着他。
“我我…我虽然是个贼,但还是在意名声的,跟外面那些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可不……”
他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絮叨,江淮眉头一拧,耐心又没了,拽着他的衣带猛地一拉,外袍便掉了一半下来。
“啊!江淮你!”
“闭嘴!赶紧给我脱!”
一个身高马大的男人竟然发出娘们儿一样的尖叫声,听得江淮脑仁刺刺地痛,恶狠狠地朝他一瞪眼立刻堵住了他的嘴。
“我……”
千飞强忍着满腹的疑惑,内心挣扎,颤抖地解着装束,轩黑色的外袍落地,雪白的中衣下,皮肤一路从耳后红到了交襟处的锁骨。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你先告诉我…让我有个心里准备……”
千飞额角已渗了些冷汗下来,江淮此举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他生怕下一秒这个男人嘴里再说出什么让自己瞠目结舌的话。
江淮拍了拍床,让他上来,千飞却红着脸脚僵在原地一步未动。
江淮难得的好耐心彻底消磨殆尽了,怒喊一声:“磨蹭什么!一会儿他们就攻进来了!”
千飞一个被他催促得一个踉跄,跌趴到床沿上,目光飘忽,干干巴巴地说:“你要是非想干那种事,那这点时间也不够啊!”
事情失控到这种地步,若是江淮真的难耐寂寞,需要从他这里寻求怜爱……那他…
千飞认真思考了一下。
江淮却咬着牙,无可奈何地闭了闭眼,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劝说道:“千飞,你现在可是离厌,离厌可以肆无忌惮地对我做任何事,根本就不会别扭成这样,只是做一场戏,你慌什么!”
千飞大概是听明白了,但还是忍不住震惊。
“你是想让他们看见你被我……时的样子?”
江淮终于欣慰地点了点头,拽着他的胳膊往床上一拉,鼻尖相抵,暧昧不已。
两人交缠的乌发洒满半床,江淮的脸近在咫尺,千飞从未这么近距离地注视过那双如月光般沉静的眸子,那双眸子就如江淮本身一样充满神秘和未知的蛊惑力,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无郁宫外已然升起战火,铺天盖地般,火光染红了轩窗上那一层薄薄的月影纱。
江淮如玉的身体温热,可千飞浑身却像燃火般滚淌,他难耐地动了动身体,喉节滚了又滚,依然难掩躁热。
江淮身上独特的清幽在他的鼻尖像一剂猛药,冷汗絮絮从下颌滑下,滴落到雪白的肩头。
江淮被烫得抬起了眼,长睫不经意地扫过皮肤,千飞一颤, 漆黑的瞳孔又急迫地微缩了下。
正在这时,寝殿的殿门从外应声而破,一位身着青白道衣的青年,周身真气剑拔弩张,提着一柄长剑,一脚踏进了这满室春色的宫殿。
第11章 ‘获救’
疾剑而来的李心被眼前始料不及的一幕惊得瞳孔地震,只见床榻凌乱,床上二人脸泛红潮,交襟而窝,这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落在他眼中无疑是污秽不堪。
“寡廉鲜耻!”
李心暴怒,大喝一声,赤霄剑直逼千飞面门而来,“离厌!你这龌龊之极的小人!拿命来!”
千飞极快地翻身而起,用半张薄被将江淮裹住,抱于怀中险险躲过剑锋,用此前江淮曾教过的台词,邪魅地朝李心递去一个阴冷的眼神。
“剑宗弟子也敢擅闯我无郁宫,我便叫你有去无回!”
“如此甚好!我今日便要替天行道!”说完他看向‘离厌’怀中裹着被子缩成一团的江淮,横眉冷讽道,“我奉少宗主之名来救阁下,没想到阁下竟享乐于这魔头,还不速速离开!以免在下的剑也伤了你的性命!”
江淮面露难色,刚想挣脱又被死死按回怀中。
“他是我的,你们想抢他,痴人说梦。”阴毒的眸光在眼中涌动,‘离厌’似笑非笑,“我真是讨厌你们这种所谓的名门正派,装作正气凛然,其实内心污糟不堪,剑宗今日强攻我无郁宫,来日我必加倍奉还!”
李心嗤之以鼻,再次提剑直指而去。‘离厌’顺势腾出一只手抽出床头佩剑相抗,剑锋一偏,凌厉的剑气便将一旁的紫檀圆桌劈为两截。
‘离厌’面露凶光,浓厚的真气在掌心盘旋,蓄势待发之际,江淮抓住时机往李心身前一挡,一口闷血随即喷了出来。
‘离厌’和李心同时一惊。
“阁下!”
“江淮!?”
这出戏原本是江淮早就定好的,为了不暴露他的身份,加强塑造人物角色,对于李心的攻击他要千飞尽力抵抗,必要时极力反击。
可没想到江淮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千飞措手不及。
看着他喷涌不住的血,千飞又心疼又心急。
“为什么!”他慌怒地大喊,这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
江淮跌跪在地,从咳血的呜咽声中朝他递去一个隐晦而强硬的眼色,不许他再多说半句。
随后他强撑起半塌的身体,朝身后的李心露出一个脆弱苍白的微笑,说出那句关键台词:
“江淮多谢道长冒死相救,可无郁宫并非善地,我以是强弩之末,望你回去后替我多谢少宗主挂记,我再此处一日,离厌便不会伤及剑宗分毫,我那弟弟自小体弱,还望少宗主多加怜惜。”
此一番说辞算是话显了江淮深埋的不得已和苦衷,他明显从李心的眼中看到了满目错愕。
原来他并非贪恋离厌的权势,享乐于魔头,他是过于心系少宗主和弟弟的安慰才迫不得已委身于离厌!
李心愧疚地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肩头,在他身上点了几个穴位意为帮他止血。
“别碰他!”‘
最心爱的东西被他人染指,‘离厌’的怒气已然爆棚。
李心指尖趋动着剑身,长剑倏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剑鸣,不多时,更多的剑宗弟子涌进了寝殿,将‘离厌’团团围住。
江淮一看时机差不多了,再打下去以千飞的功力必定露馅儿,于是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拉住李心的襟口,急道:“快走!你们这些人绝不是他的对手!”
真气再次在‘离厌’掌心聚集,他阴沉着脸一步步朝两人走近,比方才还要令人感到压迫。
“淮儿…过来!”他嗓音低沉,额角青筋突起,已在爆发的边缘。
李心眸光一沉,单手将江淮迅猛地揽入怀中,数十道剑光乍现,整个寝殿的房檐溃塌下来,江淮回过神,发现李心揽着自己站立在了剑身之上,向着檐外飞去。
碎砖落瓦之下,‘离厌’仓皇失措地望着天边那道渐远的剑影,好看的唇角被他咬出一道道血印。
周身真气瞬间爆发,狂暴的怒喊声在天边盘旋,说出了江淮教给他的最后一句台词。
“今日之后,我荻花洲必以全力将剑宗毁于尘埃!”
飞剑上的江淮终于在听到这句话后骤松了一口气,庆幸着这个因意外变数而不得不推进下去的剧情点终于结束了。
李心单手拥着他稳健地站在剑身上,忽感他周身力气一松,还以为他是被离厌过于折磨后而产生的疲乏。
想到此前自己竟然对这样一位心怀大义的少年出言不逊,对方还不计前嫌舍身替自己挡了一掌,他心中不免暗暗愧疚。
“方才一时情急,出言冒犯阁下,还请见谅。”
江淮知道,但凡是个人乍见那种场面,第一反应肯定都是和李心一样。
更何况他本听闻江淮在离厌手中是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却不想他竟会委身于离厌身下。
这种大跌眼镜的进展,没有人会不惊讶。
江淮虚弱一笑,“无妨,只是此番过后,剑宗只怕会惹上麻烦了。”
李心御剑,冷哼一声:“我剑宗弟子同仇敌忾,绝不惧怕离厌那等宵小之辈的淫威。”
“倒是阁下,为何会落于那魔头之手?”
李心也是相对重要的剧情人物,相比起离厌和郝子禹那样的渣攻不同,李心,的的确确是个正气凛然,嫉恶如仇的正人君子,只不过在这种渣贱剧情中,像他这种过于正直的好攻,一旦在结局时没有被主角选择达成HE,那么势必不会落得个好下场。
令江淮庆幸的是,虽然这是一个渣贱小世界,但还是很人性化地开放了三个结局,而李心就是其中之一,这也是比起离厌和郝子禹那两条线,江淮早就就做好了决定。
不管是病娇可怕,令人避之而不及的离厌,还是前期渣生渣死,醒悟后痛哭流涕求主角原谅的郝子禹,江淮都嗤之以鼻。
试问,对于一个曾经将你百般折磨,或弃之如敝屣万般揉搓的人,你如何能软下心肠同他们重归于好?
至少,身为现任执行员的江淮是做不到,不仅做不到他甚至地希望他们可以原地去世,而不仅仅只是醒悟后遭受内心的谴责而懊悔不已。
唯有这个李心,为人正派,对于江淮的爱从始至终不曾有半分怠慢,是‘江淮’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
江淮尽力地投入主角人设,从李心怀中抬起脸,萧瑟的夜风将他乌黑的长发掀起,薄毯之下那具瘦弱的躯体冻得有些发颤,
“当年我一念之差,本想在断崖轻生,不曾想一遭落入魔窟,竟比死都不如。”
李心闻言垂目,少年凌乱的发丝在白皙清瘦的脸侧飞舞,他眼含朝露,雾气濛濛,声音更是哽咽不已。
李心胸腔内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牵动了一下,手臂的力量微微收紧。
“无事了,等我们回到剑宗,你便再也不用害怕离厌,我定护你周全。”
这句话虽是安慰他,但说出口后却感觉好像有些什么不同,也未多想。
江淮扯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算是回应,然后故意问:“我弟弟…江渝怎么样?这段日子他身体还好吗?”
李心为难地皱了皱眉,把视线从他眼前移开,犹豫道:“令弟……如今身怀重病,已经卧床不起了。”
“你说什么!?”
江淮震惊地睁大了眼,双手也急迫地抓住对方的衣袖,确认道:“他怎么了?他要死了吗!?”
“现在还没有,但若是再没有灵药,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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