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想了想,下周就是元旦晚会了,他想再抓紧时间多多练,可他家没钢琴。如果去文艺委员家练也不是不可以。
就在他准备答应的时候,搁在钢琴架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拿过来一看,是江郁发来的微信:
来我家练。
谢宁:“……”
江郁家有个琴房,据说是他妈妈留下来的。虽然很多年没弹了,但那架钢架还是每个月会有专人来保养和维护。
周末的下午,谢宁在江郁家的琴房里练习。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谢宁整个人沐浴在光晕之中。
江郁坐在他旁边。
托着下巴,手肘支在钢琴架上,直勾勾地盯着谢宁。
视线从他光洁饱满的额头一点点往下移,扫过清亮专注的眸子,挺翘的鼻尖,红润的嘴唇,最终落在他的脖颈上。
因为主人在专注弹琴,坐姿端正,背脊挺拔,双肩放平,因此显得那一节脖子似乎比寻常人看起来要更修长秀致一些。
皮肤白皙莹润。
在午后暖暖的光晕里,有种白瓷似的美感。
江郁定定地望着,瞳仁幽幽地,跟饿狼盯着一块肉似的,紧盯着不放。
忽然,他弯起嘴角,含笑道:
“弹错了哦。”
谢宁停下弹琴的动作,扭头,带着几分羞恼:
“谁叫你在这干扰我?”
江郁虽然只是安静地坐着。
没说话,也没有动作,静静的,几乎没发出半点声音。
即便这样,谢宁还是觉得他存在感太过强烈了!
因为江郁直勾勾地盯着他,已经盯了半小时了!
还是眼都不眨的那种!
想到这,谢宁愤愤道:
“不许看了!”
江郁含笑道:
“看都不许看了?”
又啧了一声:
“谢宁你好霸道哦。”
谢宁:“……”
谢宁深吸一口气,不搭理他,继续弹。
江郁继续盯。
露出来的那一节脖子因为主人刚才情绪有些羞恼,从白皙转而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粉。
他抿了抿嘴巴,很想在这个漂亮的脖子上留下他的印记。
又想起心理医生交代他需要克制,江郁端起旁边的一杯水喝了几口。
喝完继续盯着。
谢宁余光偷瞟他一眼,见他眼神透着一股强烈的渴望,谢宁心一惊,瞬间又弹错了几个音。
这琴是弹不下去了!
谢宁又停下弹琴的动作,扭头问他:
“你是不是又想咬我啦?”
江郁说:
“没有啊。”
又道:
“谢宁你真的好自恋哦。”
说完,又端起旁边的那杯水喝了一口。
喝完又继续盯着。
谢宁:“……”
谢宁斜瞅他一眼:
“你确定不想咬吗?”
江郁含笑道:
“这么想让我咬你啊?如果你想的话,也不是不行……”
谢宁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行啊,但愿你说到做到!”
说完又扭头继续弹。
翻琴谱的时候,不小心把琴谱夹子掉地上了,谢宁弯腰下去捡。
露出一节皙白的脖子。
就在他面前弯着,像是一节柔韧的弓。
江郁伸手摸了一下。
温热。
细腻。
手感很好。
然而光摸一摸是不够的。
江郁眼底一暗。
想咬一口。
谢宁抬眸疑惑看他,江郁收回手,淡定道:
“有灰尘沾你脖子上了……”
谢宁知道他胡说的,也不拆穿,捡起夹子,用夹子夹住琴谱后又继续弹。
江郁又端起那杯水喝了一口。
一边喝,眼睛一边盯着。
弹了会儿,谢宁有点困了,躺在琴房里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江郁坐在地毯上,原本背靠着沙发在看书。
等谢宁眼睛刚闭上,江郁就转过身来了,手肘撑在沙发上,托着下巴望着他。
那视线太过强烈。
即便谢宁闭上眼,也没办法在这种目光下睡着,于是翻个身,背对着江郁。
背部微微弓着,连带脖子也微微弯着,露出那节白瓷似的颈部。
近在眼前。
江郁眼睛完全移不开。
喉咙滚动了一下,他像是认输,又像是臣服一样,低下头,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谢宁瞬间睁开眼。
脖子处传来温热的触感。
来了来啦!
他就知道江郁口是心非,一定想要咬他。
他屏住呼吸,等待脖颈处传来微微刺痛的感觉。
他等了很久,然而都没有等到。
脖子上落下来的吻是轻盈的,像是怕惊醒了他似的。
谢宁感觉到了。
因为力道虽轻,但吻却没停。
一个接一个落下。
像一片片羽毛,被风吹落到了他的后脖颈,又被风轻轻吹走。
谢宁嘴角翘起,安静地任他亲着。
心想江郁咬人的毛病看来也不是很严重嘛。
元旦晚会那天是在礼堂举办的。
谢宁从更衣室换好衣服出来了。
一出来,忙着背稿的主持人,忙着整理道具的体育委员,还有路过的同学纷纷围了过去,逮着谢宁一顿猛夸。
胖子啧啧两声:
“咱小谢今天这打扮,路过的蚂蚁都得喊一声帅呢。”
谢宁咳嗽一声:
“还行吧,也就比胖爷差一点点。”
说完,目光下意识寻找江郁。
江郁坐在礼堂的最后一排,捧着一杯奶茶。
他看见谢宁了。
在那一群学生里头,谢宁鹤立鸡群。
他特别适合白色。
栗色微卷发,身形清瘦,穿上修身的白色西装,整个人气质出尘,好似养在玫瑰花房里的富家少爷。
江郁眼眸微眯,咬着吸管,望着不远处被簇拥的谢宁。
所有人都可以过去夸奖谢宁,还可以摸摸谢宁穿的衣服。
但唯独他不可以。
江郁只能远远地望着。
过了会儿,文艺委员也换完衣服了。
她穿的是一身白裙,冬天冷,她外面又裹了一件长款羽绒服。所有人围着她又是一顿夸。
只有谢宁发现她脸颊发烫,嘴唇颤抖。
“怎么了?病了吗?”谢宁问。
文艺委员勉强地笑了笑,又裹紧了自己的羽绒服:
“没事儿。”
谢宁倒了一杯热水给她,文艺委员伸手去接,谢宁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尖。
冰凉凉的。
谢宁又说:
“你如果病了,可以不用勉强的。”
旁边的副班长一听,把手掌贴在她额头,又把手缩了回来:
“好烫!”
转头对谢宁说:
“班长,她发烧了!”
这下旁边的人全都围了过来。
一拨人说身体要紧,万一晕倒在台上怎么办?赶紧送医院;另一拨人说等下校长和学校领导都会来看他们的表演,再坚持一个晚上,等表演结束再去。
最后两拨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还是谢宁一锤定音:
“先去医院吧。”
文艺委员摇头:
“我走了,晚上的节目怎么办?”
谢宁微笑道:
“四手联弹一个人也可以的。”
文艺委员惊讶地望着他。
他周末两天在江郁家练习的,就是一个人的四手联弹。
练了两天,已经很熟练了。
谢宁淡淡笑道:
“放心吧,我会带着你的那一份一起完成。”
文艺委员眸子里闪过一丝动容,强忍着眼泪,对谢宁笑道:
“班长真不愧是卷王啊,方方面面的卷。”
一个小时后,元旦晚会开始了。
礼堂的灯光熄灭,只有舞台一束聚光灯洒下来。
谢宁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坐在一架黑色钢琴前,双手抚在钢琴键上。
以一连串漂亮的滑音开场,紧接着,双手跟两只蝴蝶似的,在钢琴键上轻盈地翻飞跳跃。
视觉与听觉兼具,让人赏心悦目。
江郁坐在最后一排,望着舞台上的谢宁,眼也不眨地盯着。
胖子坐他旁边,不小心瞅了他一眼,被他那眼神吓了一跳。
谢宁表演钢琴的时候,只有舞台上的那一束追光灯,台下全是暗的。
然而在这漆黑中,江郁的眸子却奇异得在发亮似的,再加上他瞳仁黑漆漆的,让胖子联想到黑暗森林里那种野兽,躲在暗处盯猎物的时候也是这样。
胖子不禁打了个寒颤,后背一阵发凉。
他偷瞄了江郁一眼,见他还在紧盯着谢宁,更是一刻也等不及了,从座位上起身溜走了。
谢宁表演结束,回到后台,正准备去更衣室换衣服,就被胖子拉住了。
“你没瞧见江郁刚才看你的眼神,跟要吃了你一样。他肯定是嫉妒你在舞台上出风头了,想着怎么修理你。你可别一个人去更衣室。”
谢宁愣了一下,继而笑道:
“放心吧。”
又轻轻挣开胖子的手,眉眼弯弯地开玩笑道:
“我是班长,他不敢打我的。”
胖子本跟他一块去,但又被不远处搬道具的体育委员喊走了。
更衣室在礼堂的最里面,因为舞台还在表演节目,灯光全熄灭了。
谢宁点开手机的手电筒,照着去了更衣室。
刚一进去,就看到里面一个静静的黑影。
他吓得下意识要尖叫,黑影动了,伸手捂住他嘴巴。
谢宁这才发现是江郁。
他松了一口气,扒开江郁的手,低声问他:
“你躲这干嘛?”
江郁目光深深地望着他:
“能咬我一口吗?”
第46章
谢宁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江郁咬他,还是他咬江郁?
他带着疑惑看了一眼江郁,江郁的瞳仁黑漆漆的,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十分认真。
江郁不仅对他有强烈的占有欲,还渴求谢宁对他也同样如此。
他希望谢宁咬他一口,在他的身上留下谢宁的印记。
他知道,这好像比之前咬他的要求更过分了。
见谢宁愣住,江郁又弯起眸子笑道:
“我开玩笑的。”
目光又在谢宁的脸上逡巡,双手揽住他的腰,让他靠近自己。
“想亲你。”
江郁凑近他,鼻尖轻轻蹭了蹭谢宁的鼻尖:
“行吗?”
睫毛低垂,眸子望着他,眼神里透着一股强烈的渴求,带着一股执拗劲儿。
却又小心翼翼地询问,就好像如果谢宁不答应,他会当场哭出来似的,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好可怜啊,江郁。”
谢宁眸子里闪过一丝得意,拉下江郁的脑袋,同时仰头亲了上去。
跟一颗小火星,点燃了干枯已久的柴火似的,大火瞬间猛烈地烧了起来。
只过了一会儿,谢宁就被亲得连连后退,被江郁抵在墙上吻了起来。
急切地,很用力。
谢宁穿着单薄的西装,原本还有些冷,想赶紧来更衣室换上羽绒服,但他现在好像不太需要了。
江郁好像一团火。
唇热,吻也热。
一触即燃的这把旺火传导到他身上,他也跟着燃起来了,额头有点出汗了。
更衣室一片漆黑,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外面的欢呼声和掌声。
元旦晚会结束了。
老师和同学们陆续散场。
胖子在人群里张望,没看到谢宁,再一瞧,也没看到江郁。
草,不会真被堵在更衣室了吧?
人群都在往外走,从礼堂的大门口离开,只有胖子往里走。
更衣室在礼堂最里面。
因为年久失修,灯泡还坏掉了。
黑漆漆的。
胖子走进去,离更衣室还有两三米远,听见更衣室里传来细细簌簌的衣服摩擦声。
胖子挠了下头,疑惑道:
“谢宁,你还在换衣服啊?晚会都结束啦!”
他刚说完,那个细微的摩擦声骤然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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