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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镜头(近代现代)——绊倒铁盒

时间:2023-10-07 09:03:34  作者:绊倒铁盒
  “在乎你才吃醋,你什么时候也吃吃我的?”
  “吃吃我的……喻老师,这话被你说出来,怎么怪涩情的。”
  “……”
  “昨晚也不是没有吃啊。”潭淅勉笑着走到前面去,“看来你是一点不记得。”
  是余晖的红,还是脸颊烫,喻呈好像突然不能直视“吃”这个字了。
  太阳落得很快,气温也陡然下降,潭淅勉再一次远眺,半截落日挑在一根线上,摇摇欲坠。
  “快落没了,回去吧?”
  喻呈也感觉到冷,他们一拍脑门出的门,本没计划久留,所以连外套都没带,但他还是快走几步赶到潭淅勉的前面去,回身举起相机:“在一起的第一天,给你拍一张留念!”
  “工作以外的时间还要照相啊……”潭淅勉嘴上说着不情愿的话,但还是配合地比起剪刀手。
  喻呈看向取景框,在文昌的时候他无数次用镜头对准他,看到的都是落寞的袁颂,或者是把自己包裹起来的潭淅勉,现在再看,好生动,好像跟十八岁以前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完美地重合了,会任性,会靠甜言蜜语耍赖,不想做的事就是不想,线性代树就是线性代树。
  喻呈一边倒退着走,一边调整参数:“原来职业模特工作以外,也就会剪刀手这一种姿势。”他简直要笑死了:“好土哦,Pedro……”
  “怎么,在一起第一天就嫌弃了?”潭淅勉哼了声,“都说男人得到了就不懂珍惜,喻老师你怎么这样啊。”
  啊啊啊啊,潭淅勉,你这样说话好恶心。
  喻呈想这样讲,可就在这时,脚下突然感觉不对劲。
  地面怎么塌陷下去。喻呈只是迷惑,甚至没有来得及惊讶,就发现右脚拔不出来了。
  “怎么了?”潭淅勉看到喻呈放下相机,脸上也不笑了。
  “潭淅勉。”他喊了声,惊讶地低头看去,“我的脚好像陷进去了……”
  其实还不止,下陷的速度很快,沙已经淹到腿弯。
  潭淅勉脚步加快,朝他奔过来,可等人近了,他又惊慌失措地喊:“你还是别过来,万一也掉进来……”
  这时候声音有点抖了,两个人都模模糊糊猜到遭遇的是什么。
  流沙。
  尽管早有所耳闻,但真正见到是头一次。潭淅勉看上去比喻呈镇定些,但心跳其实也没多稳,他在下陷的沙面外围跪下来,俯身用手试了一下,再次往前伏近两步,尝试伸长手臂触及他的脚踝,可不管怎么尝试,还是差得很远。
  气温越来越低,风刮来剜骨的寒意,他看到喻呈的嘴唇很白,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因为一直在用力摆脱的缘故,可细沙太软借不上力,下半身越用力挣扎,往下陷得越快。
  潭淅勉立刻制止他:“你先别动了,先别动。”
  喻呈着急地说:“我先把相机扔给你好不好,相机不能进沙。”
  这时候还记得自己的相机,一时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痴。潭淅勉只好伸手,一道黑色抛物线重重落进怀里。
  喻呈这才吁出口气,勉强笑了一下:“要不你开车回去找人来。我没事,可以等。”
  车。
  对,他们还有车。
  潭淅勉往沙丘下面跑去,车开不上来,但或许可以在车里找到点能用的工具。
  他频频回望,天色昏沉,喻呈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只变成一道随时可能消失的模糊的线段。
  神经绷得更紧,他迅速打开车门,黑色的皮革座椅,没有坐垫,有车膜但没有遮光帘,又去开后备箱,租的车没什么工具,就有个破窗斧、手电、小刀和事故标识。
  可是回去。
  天色完全地暗下去,呼出的气都有点泛白,逗留完全是计划外的,这里没有信号,如果他出去找人过来,喻呈至少还要在这里等两个小时,就算没有豺狼虎豹,流沙也没有进一步侵蚀,光是几近零度的低温就足以让他休克。
  过了十分钟,喻呈看到潭淅勉带着手电又重新跑回来,边跑边脱衣服,连同车上的抱枕一并扔过来。
  “你坐下然后往后躺。”
  “这样?”
  “对……直接躺,然后感觉脚松动了,就趴在这个抱枕上拉住衣服,我看看能不能拽住你。”
  潭淅勉呼吸沉重,上身完全是赤裸的,看起来很冷,肌肉泛起青红,但喻呈只能迅速行动,他们没有时间。
  他借着抱枕努力将自己摊开在沙面上,把脚一点点往上送。过程极为缓慢,但确实有效,等彻底躺下来之后总算离流沙的外缘近了些,再加上衣服的长度,潭淅勉终于顺利地拉住了他。
  两个人齐齐长舒了一口气,看到喻呈脸上终于回了点血色,潭淅勉这才发现原来这人全程都还算镇定,没有惊慌失措,更没有哭,一直很冷静地在配合他做事情。
  这好像也是挺吸引他的一部分,喻呈不是那种需要全部依赖你的那种人,他很聪明,也会控制,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自己去做很多事,可偏偏在你面前,会脸红,也会流眼泪。
  这种感觉就很不一样。一个很男人气的人在你面前流眼泪,就因为你说不爱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拉住以后喻呈就卸了力,潭淅勉努力半天没再看到进展,他冻得皮肤发疼,咬着后牙喊他:“喻老师,你再用用劲啊。”
  喻呈有点哭笑不得:“在用力了……”
  又齐齐努力了一阵,潭淅勉忽然回神:“这对话怎么这么像给你接生似的。”
  喻呈也一下笑出来,就着这一下,腿忽然就从沙里浮出来了,这边相反的力道消失,潭淅勉来不及控制,往后猛地一仰,喻呈紧跟着重重摔到他身上。
  两个人仰躺在那里累得一边喘一边笑,潭淅勉如释重负地说:“生了,是个帅哥。”
  喻呈用手背挡住脸,哈哈笑:“怎么搞的,我又当妈又当儿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潭淅勉笑骂了声。
  喻呈枕在他的手臂上,在泛起星光的夜色里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紧绷过后万籁俱静的松弛和砰然共震的心跳。劫后余生,没有失控的情绪,没有互相的责备。
  他想这一刻,还真的只能和潭淅勉一起体验,换谁都不行。
  两个人在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刻来临之前跑回到汽车里,打开空调吹暖风,互相掸着往下簌簌落沙子的头发。吹了大概十分钟身体回暖,再驱车往回开。
  潭淅勉的手指还有点僵,开不出直线,速度很慢,打着大灯的车像一个大号手电,不断划破黑夜,漫天的繁星,有一种令人屏息的壮丽的美感,遥遥似有城市的灯火,温暖的人迹在等待他们走完归程。
  其实开这条路也不是第一回 了,有时候阿布德攥着从沙漠里捡到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说带回家给阿奇的时候,他都没有感觉,这一回却也觉得像是在回家了。
  而且和目的地没关系,只跟身边的这个人有关系。
  好像也挺好的。
  “其实大部分时候,只要不去无人区,沙漠里的夜晚都像现在这样,看起来很平静。”潭淅勉转过脸说,“今晚的刺激是特例,男朋友,你想要的‘冒险’这回真冒险了,给这次的体验打个分吧。”
  “满分是一百吗?”
  “一百。”
  喻呈把车窗摇下来一点,趴在窗沿上向外望,觉得此刻的人和物,一切都好难忘,难以替代:“那就一千一万一百万好了。”
  “很满意?”
  “不能更满意。”喻呈大声说,沙漠的风将他的头发吹乱,“其实你看,对我来说,这趟来阿尤恩本身就是一场冒险。我来之前,都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你会不会答应我,一切都未知。”
  他看向潭淅勉,对方也恰好看过来,他们在沙漠间的一叶扁舟里对视,像宇宙亘古间难忘的一眼。
  “潭淅勉,我其实胆子很小,怕累也怕麻烦。”
  “你知道我的,我小时候就喜欢在山下看看雪,在岸上看看海,我妈就说我简直是雪不沾衣、水不湿鞋。后来看你,才发现不行了,想沾一沾,也想累一累。想做点胆大包天的事,要跑到海浪里跑到山顶上,我才能追到你。”
  “我记得有句话说,世界上所有的奇迹都是要等价交换的。”他看着潭淅勉笑盈盈的眼睛,大笑着说,“我好像花了很多年,才换到了我的奇迹。”
  也不完全对,潭淅勉想。
  是他们都换到了他们想要的奇迹。
 
 
第76章 “做小狗挺好的”(正文完)
  第二天潭淅勉还是决定带喻呈去帕拉多酒店吃饭,一个是为了庆祝,一个是来阿尤恩不去一趟帕拉多酒店总归有缺憾。
  因为是正式一点的西餐,喻呈考虑是不是也应该穿得正式些,等穿好衬衣长裤,看到从衣帽间走出来的潭淅勉——
  这人就套了件白T,一条短裤,脚上踏了双人字拖。
  两人齐齐沉默了会。
  “你确定你要这样去阿尤恩最贵的酒店吃饭?”
  潭淅勉低头看自己的衣服:“我怎么了?”
  严格说也不能算邋里邋遢、不修边幅,毕竟像他这样的身材,就算裹着报纸出门都像走T台,一件白T短裤被他穿得慵懒又有型,加上太阳镜和手指上的装饰戒,随便穿穿就感觉整个人好像精心搭配过,但其实又没有。
  喻呈斟酌了半天措辞:“……就是不太正式。”
  “不要紧。”潭淅勉无所谓,“这边也不太讲究这个。”
  喻呈抿了抿嘴唇,默默抬手把自己系得板正的领扣往下多解开一颗,而潭淅勉做出的妥协则是在出门前,将拖鞋换成了一双白色运动鞋。
  他们就这样一张一弛地出门。还牵着栩小姐。
  每当栩小姐在路边做一些嗅闻和探索的时候,潭淅勉很少像别的主人那样一味扯紧狗绳,而是常常耐心停下来等它。这一点挺让喻呈嫉妒的:“我有时候觉得做小狗也挺好的,可以随便花你的钱,花你的时间。”
  潭淅勉瞥了他一眼,笑容又很撩人:“感觉这个用来形容你也可以的,你也可以花我的钱,花我的时间。当然啦,在床上的时候,你更可以是小狗。”
  “……”
  我是怎么把自己绕进去的,喻呈晕乎乎地想。
  太阳很烈,晒得人脚下影子只剩短短的一团。不知道为什么,潭淅勉的皮肤明明看起来是深色的,应该更吸热才对,却贴起来冰冰凉凉。喻呈越走越热,不动声色地往人身边凑,胳膊碰撞几回,潭淅勉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人是不是想拉手啊,于是默默把他的手给牵住了。
  一开始只是握住手掌,走着走着变成手指张开交握住。
  心脏一下跳很快,喻呈有点惊讶但还是高兴,抬眼偷偷看潭淅勉,墨镜下的面孔上是再自然不过的表情,像是做了一件再日常不过的小事。
  但有一说一,这场面在阿尤恩这种比较保守的地方看起来还是蛮炸裂的,可潭淅勉没打算松开,有人看他的时候,他也蛮不在乎。
  我牵我老婆,关你什么事哦。他差一点就想讲。
  帕拉多酒店在市中心,越靠近周围的建筑越显得高大精美,比他们住的那片地区看起来繁华不少,路边还停靠着不少联合国车辆。也可以想见在这样的环境下吃饭,价格有多高昂了。
  “其实……去别的地方吃饭也行的。”喻呈扯住一往直前的栩小姐,看着皇宫一般的建筑尖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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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结婚就想替我省钱啊?”帕拉多酒店是不便宜,但也不是真吃不起,潭淅勉笑笑地同他开玩笑,“不用担心,我可以为了这顿饭戒烟嘛。”
  喻呈脸红:“昨天半夜也不知道是谁在抽。”
  话一出口,就发现说漏嘴。
  潭淅勉果然转过脸看他:“你昨晚两三点不睡偷看我啊?”
  昨晚回去以后实在太累,喻呈就先睡了,可不知怎的,半夜两点口渴,醒过来一摸旁边,发现是空的。
  他惺忪着下床,房间里黑着,就小阳台上留一盏橙色的灯,细小的飞虫像簌簌的灰,潭淅勉坐在微晃的吊椅上,一只手夹烟,一只手举着手机贴在耳边,也因此没有听到他起床的声音。
  喻呈觉得奇怪,什么电话要凌晨两点钟打。结果隔着未拉严的门缝听到他轻喊了一声“喻叔叔”。
  国内这时候是上午,喻呈隐隐约约猜到他们聊什么,却又不好意思问,最后还是悄悄回到床上去。
  现下突然讲开,喻呈干脆说:“所以你昨晚给我爸打电话?”
  “是你说在一起的话,第一件事要给他报备嘛。”
  说这话的时候潭淅勉罕见得有些不自然,喻呈第一次觉得他有点像只听话的金毛犬,再加上一想到面对喻翰景的说教,潭淅勉一定老大不自在,喻呈已经忍不住笑出声:“那你怎么说的?”
  潭淅勉佯装轻松,一语带过:“就那样说的啊。”
  喻呈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哪样说?”
  潭淅勉被缠得没办法:“就讲我今年刚回国,还没来得及去拜访,先自作主张把你拐跑了,让他和宋阿姨别生气。”
  还有什么?
  还有——
  我一早就知道您和阿姨的意思,也想过办法不回应,但现在恐怕没办法,因为他还想选择我,而我想过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分享生活的话,我没有第二人选,所以也想认真试试看。
  当时潭淅勉觉得自己很紧张,其实在成长的过程中喻翰景的权威很少能影响到他,但是这次不一样,因为喻翰景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为了他跑到阿尤恩来了,而且他还在和他的儿子谈恋爱。他甚至紧张到需要再来一根烟。
  他还说,喻叔叔,喻呈很好,很独立,我不敢说我能够把他照顾的很好,这大概也不是他从我这想要的,但是我觉得我们在一起健康、开心,就是很难得的事。至于旁的,喜欢的人是什么性别的问题,我恰好也不是很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但喻呈心思重,那我就尽量不让他听到那些难听的话,不让他觉得做自己有什么不好。这样您会不会放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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