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区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那股把你们禁锢在这里的力量是什么?
【不知道。】
【当我们拥有意识的时候,我们已经在这里了。】
你们无法阻止畸变,但你们能控制畸变体,不能让它们停下么?
【你们擅自入侵了我们的精神世界,还想我们不攻击你们?】
风险区,是精神世界?
齐子晗震惊。
他无法理解精神世界是怎么跟现实世界重叠到一起的,但他看向巨树的所在,又突然觉得很合理。
那棵树并不存在于12区外,他在12区外根本没看见过这么大,大得这么夸张,像是要捅破天际的树。
但是此时此刻,它又确实存在于齐子晗的眼前。
如果这里是精神世界,一切就说得通了。
所以,那棵树,是你们的精神体?
【……】
“影响源”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不想回答本身也是一种回答。
他们不是单纯地没有回答,而是在抗拒作答,这就说明,齐子晗说对了。
难怪“影响源”的精神力有别于虫族的精神力,明明覆盖着整个风险区,却让人难以觉察,像是与自然融为了一体。
因为“影响源”的精神体确实已经与自然融为了一体。
一切都很清晰了。
31年前,因为精神诱导剂的存在,帝国的雄虫对雌虫做了非常过分的事,导致大量雌虫因为忍受不了地狱般的生活而选择轻生。
这些雌虫死后,他们残存的精神能量被某股力量聚集到一起,禁锢在了某棵树上,和树同化,形成了一个有些特殊的精神体。
无论他们愿不愿意,这个精神体都会不断释放精神力,覆盖附近的区域,将所有踏足这片区域的虫族变成畸变体。
齐子晗不知道精神世界的展开是怎么一回事,但这不重要。
他现在最想知道的两个问题:
如果放任你们继续存在会怎样?你们真的会像帝国预测的那样,变得越来越强,对帝国产生威胁吗?
【我们确实一直都在变强。】12区的影响源非常配合地回答了齐子晗的这个问题,【我们最初能影响的范围很小,异变一个虫族需要的时间很长,但是,随着入侵我们世界的虫族越来越多,我们异变的虫族越来越多,我们的精神力也跟着变强了。】
让虫族畸变,对影响源来说,居然是一种捕食行为吗?
难怪霍千宸说风险区是活的,一个会思考会进食会变强的区域,谁能说它是死的?
第二个问题:要怎样才能解决你们?
【呵……你问敌人,要怎样才能杀死对方?】
是的。
得知风险区真的会变强并对帝国产生威胁后,齐子晗非常坚定地做出了选择。
无论“影响源”生前有多悲惨,他们都必须为他们“捕食”了那么多无辜虫族的行为付出代价,然后作为一个危害帝国的隐患被排除。
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对与错,只有立场和冲突。
齐子晗的立场,是帝国的立场。
没有什么特别伟大的理由,仅仅是因为,他现在在乎的人都在帝国。
【真羡慕你。】
【你生活在一个很好的时代。】
【有一个很好的伴侣。】
俞臣宇?他还不是……
【他在这里战斗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
齐子晗愣住。
【他答应了你要活着回去,所以他不想死。】
【他精神状态最差的时候,都没想过要你立刻出现在他面前为他做精神安抚。】
【他想臣服在你的脚下,而不是将你压在身下。】
【我们知道,我们都知道,只是我们都不敢相信,被他这样在乎着的人,真的是雌虫。】
齐子晗有点震撼。
其实他隐约意识到了,俞臣宇对他的在乎,不是那种肤浅的在乎。
不是因为他能给他做精神安抚。
但也没想到,俞臣宇居然如此不求回报地珍视着他。
【杀死我们的办法,不是不能告诉你。】
【知道帝国现在的样子后,突然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就这么消失也不错。】
【不过在那之前,我们想教你一些东西。】
教我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精神力的使用方法。】
【你对精神力的使用,太粗暴也太浅显了,明明能做到更多。】
齐子晗:“……”
哦,我刚觉醒精神力拟态一周,还不太会用精神力,真是抱歉了。
【不,并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帝国。】
【如今的帝国给了你们无上的地位,可过于安逸的生活也削弱了你们的实力。】
【原本每一个雌虫都可以号令无数的雄虫为他而战,如今能参与任务的,竟只有你一个。】
齐子晗真是越来越好奇31年前的帝国是什么样子了。
听起来和如今完全不同。
雌虫的地位没那么高,但雌虫的能力也不像现在这么废?
【既然帝国已经做出了改变,那么,比起报复帝国,我们更希望生活在这样的帝国里的你,能好好地活下去,不再被任何雄虫欺负。】
伴随着这句美好的祝愿,“影响源”直接通过精神力的触碰,将精神力的使用方法灌输给了齐子晗。
雌虫的精神力可以安抚雄虫,也可以刺激雄虫。
能让雄虫更加冷静地战斗,也能激发出雄虫的潜能,让他们发挥出更强大的实力。
如果说雄虫的精神力是充满攻击性的,那么雌虫的精神力柔和而稳定,可以冷静地掌控全场,主导战斗。
齐子晗一边消化着这些知识,一边运用到实战里。
有一队探索军快要支撑不住了,齐子晗先用自己的精神力激发出他们的潜能,提升他们的力量和速度,然后给附近的杀戮军释放了一些信号,让他们注意到那队探索军。
眼看就要抵挡不住畸变体的探索军突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嘶吼着将身前的畸变体压了回去。
附近杀红眼的杀戮军解决掉面前的敌人后,猛地转身支援起那队探索军,根本顾不上细想自己为什么要突然转身。
在齐子晗跟影响源交流的时候,他身边的军雄和畸变体战斗了有一会儿了,不少人身上都挂了彩,其中一些受了相当严重的伤,剧烈的疼痛严重影响了身体的行动。
齐子晗释放出更多的精神力,先是减弱了他们的疼痛,然后给了他们一个撤退的信号。
伤兵们僵硬的动作因为疼痛的减弱而变得流畅,他们以最快的速度退到自己的战友身后,从正面迎敌变成伺机支援。
接下来,齐子晗又进行了很多“实验”,大部分雄虫都没意识到自己被做了“实验”,但还是有一些觉察到了异样。
俞臣宇是第一个觉察到的。
身为齐子晗的伴侣,他比任何雄虫都更加关注齐子晗的安危,虽然战斗得十分勇猛,但余光一直留意着齐子晗的一举一动。
然后他发现,齐子晗的视线转向哪里,哪里的战局就会发生微妙的转变。
快要抵挡不住的人扛住了。
需要支援的人很快等来了支援。
受伤的人都去到了相对安全的位置。
原本乱成一片的战场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这一切,都是他家妻主大人做的吗?
第二个觉察到异样的是莫逸海。
莫逸海的精神力跟俞臣宇一样高达双S级,但因为攻击方式的不同,两人精神力的消耗速度天差地别。
俞臣宇的精神力几乎没怎么消耗,再战个七天七夜都不是什么问题。
但莫逸海的精神力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冰晶琉璃蝶掀起暴风,冰雪冻结了大量的畸变体。
可一批畸变体倒下了,又来了一批。
看着面前新涌现的畸变体,已经有些头晕的莫逸海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唇。
然而,就在他想在昏迷之前再解决掉一批畸变体的时候,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了许多杀戮军。
这些杀戮军明知道他的特殊能力无法在有战友的情况下使用,依然冲在了他的身前,替他“接管”了他面前的畸变体。
莫逸海第一时间觉察到了异样,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对上了齐子晗的视线。
齐子晗那双漂亮的眼睛还是那么犀利,在清晨阳光的笼罩下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美得惊心动魄。
所有人都在战斗,只有他稳稳地站在那里,连枪都没举起来,就像身处另一个时空。
他银白的军装在一众红色和蓝色的军装中是那么显眼,跟他银色的女王蜂精神体一样显眼。
其实莫逸海并没有多余的精神力去感知齐子晗做了什么。
但是那一刻,他本能地觉得,齐子晗应该是做了什么。
战斗又持续了大概两个小时。
齐子晗掌控全场,于无形中引导全军,在不损失任何一个人的情况下剿灭了所有的畸变体。
通过感知影响源的意识,齐子晗知道,这是最后一批畸变体了。
这个风险区里不再有畸变体。
然后,让风险区消失的办法,齐子晗也通过影响源知道了。
就是让自己的精神体飞到巨树那里,给那个巨树一样的精神体注射一支“死亡药剂”。
但是在那之前,齐子晗有一堆的问题想要问清楚。
他走到腹部受伤的帝国元帅身前,抬眸直视他的双眼,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元帅,你知道精神诱导剂吗?”
听到这五个字,莫逸海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僵硬,他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语气平静地反问:“齐子晗大人,请问您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是什么人跟您说了什么吗?”
齐子晗就知道他不会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逼问,而是果断问出了第二个问题:“31年前,帝国发生了什么?”
莫逸海捂着腹部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即使脸上依然维持着镇定,也无法掩饰身体的紧绷。
他在本能地抗拒回答这个问题。
齐子晗见他沉默不答,便又问出了第三个问题:“还记得袭击我的那六个雄虫吗?对于那场袭击的调查和处理,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
莫逸海的唇抿了起来。
“你隐瞒了精神诱导剂,是么?”
莫逸海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能发出半个音节。
而他的沉默,等同于默认。
齐子晗就当他是默认了:“好,现在告诉我——精神诱导剂是什么?”
第52章
精神诱导剂是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莫逸海两次开口,都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他已经无暇去思考齐子晗是怎么知道精神诱导剂的了。
他本能地想要否认这种药剂的存在,可是看齐子晗的表情,是知道了才问的,自己就算否认也已经改变不了什么。
“精神诱导剂……”莫逸海强迫自己发出声音,重复了一遍这五个字,三十一年前的记忆如洪水一般涌入脑海,本以为已经能够坦然面对的过去,再一次散发出了浓烈的血腥味。
那个时候,帝国还没有专门培育幼虫的机构,莫逸海不像俞臣宇这一代这样,只知道自己是军雄,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把帝国当作唯一的信仰。
莫逸海知道他的父母是谁。
他亲眼见证了他的父亲是如何将母亲禁锢家中,用精神诱导剂强迫他满足自己的私欲的。
那一天,因为有外星种族入侵帝国,父亲被迫出征,家里只剩下母亲、5岁的他,和一群比他更小的幼虫。
5岁的军雄只有少年体型,即便是在身材最娇弱的雌虫看来也是小小一只。
父亲出征前交代莫逸海,要定时给他的母亲打针,说他的母亲病了,需要这种药剂来维持生命。
莫逸海嘴上应下,转头就把那些药剂全扔进了垃圾箱。
因为他隐约意识到了那些药剂真正的用途。
于是那一天,没有被续用精神诱导剂的母亲清醒了过来。
他清醒过来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将年幼的莫逸海压在地上,用双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莫逸海平躺在地上,抬眸看着自己的母亲,脸上的神情很平静。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雌雄在力量上的差距。
他的母亲,即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能让他的呼吸产生一瞬的停滞,更别提疼痛。
不过他的身体本来就感受不到太多的疼痛。
一段时间后,他的母亲松手了。
紧接着,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了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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