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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开始，帝国的社会走上了雌尊雄卑的道路，后面又花费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才把雌雄比例救回到1：50，再到如今的1：32，期间绝口不提31年前发生过什么。
所以，祝云琦跟俞臣宇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人告诉他们这些，星网上也什么都查不到。
好奇吗？
说完全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但是……
“阿海，认识这么久了，你应该知道，我从来没有质疑过你的任何决定，你比我聪明，比我想得深远，你的任何决定都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所以，如果你隐瞒了我什么事，那一定是有隐瞒的必要，要不要说出来告诉我，取决于你想不想说，而不是我想不想听。”
“嗯。”莫逸海知道。
当初，就是因为知道祝云琦绝对信任自己，且没那么多心思，所以他才会主动把祝云琦约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对他说出了让现在的自己都觉得大胆的话——无论你用什么手段，让我感受疼痛，你可以提条件。
其实那个时候，祝云琦可以提很多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条件，莫逸海甚至都做好授予他帝国一级上将的准备了。
没想到祝云琦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后居然憋出了这么一句话——那我想睡你，可以吗？
莫逸海并不是什么受虐狂，只是想通过疼痛找到一点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但祝云琦是真的有那方面的倾向，并且他那方面的倾向是跟性直接挂钩的。
莫逸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点了头，然后特殊交易的对象摇身一变，成了有身体接触的秘密恋人。
他爱祝云琦吗？
一开始肯定不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发展的关系，但现在，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维持多年的亲密关系，早已让他们成为了对彼此都最为特殊的存在。
莫逸海已经习惯了在任何时候去依靠这个存在，也习惯了对方赐予他的痛苦和欢愉。
他知道，祝云琦是真心爱他的。
他的心里，也早已不允许任何人取代祝云琦的位置。
“我会早点睡的。”他松开祝云琦的手，关掉了自己面前所有的电子屏幕，“你也去休息吧。”
“是，遵命。”祝云琦应着，低头在莫逸海银色的发间轻轻一吻，然后转身离开。
……
次日，齐子晗用过俞臣宇为他做的早餐，就去找了莫逸海。
单独的房间里，两人隔着一张木桌面对面坐着，精神状态都还不错，看得出昨晚都休息得很好。
“齐子晗大人，请允许我再一次为隐瞒了精神诱导剂的事向您道歉，对不起。”莫逸海一上来先道了个歉。
齐子晗没在意，直接问重点：“所以，确实在那六个雄虫身上搜出了精神诱导剂？”
“是的。”莫逸海已经决定不再对齐子晗隐瞒任何事，所以回答得很爽快。
回答完这两个字，不等齐子晗再次开口询问，他主动交代道：“精神诱导剂是一种可以对目标的行为进行诱导的迷魂剂，最初是为了拷问才被研发出来的，如果一个罪犯掌握着非常重要的情报，那么，在处死这个罪犯之前，我们一般都会先强行入侵他的精神世界，获取我们想要的情报，但是，雄虫的精神力有很强的攻击性，雄虫入侵雄虫的精神世界，往往会两败俱伤，所以，为了更加安全地获取情报，精神诱导剂被研发了出来。”
“一开始这种药剂只用于拷问罪犯，但它存在于帝国军部，任何一个军人都有接触到它、取用它的机会，接下来的事您应该猜得到，有军人把它用在了自己的妻主身上，然后越来越多的军人效仿，并通过非法渠道私自将药剂卖给了非军部人员，非军部人员通过分析药剂的成分，掌握了制造的方法，越来越多的药剂出现。”
“大量的药剂在帝国流通，造成滥用，雌虫深受其害，于是就有了31年前的……”说到这里，莫逸海顿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指代那场悲剧。
而齐子晗听到这里，一阵毛骨悚然，不是因为31年前发生的事，而是……
“当你发现一只蟑螂的时候，说明黑暗里还躲藏着更多的蟑螂——元帅，那六个雄虫的精神诱导剂怎么来的，你查了吗？”
第53章
“精神诱导剂差点导致帝国的覆灭,时隔三十年再次出现，我不可能不查。”莫逸海回答，“只是目前的进展,还不适合向您汇报，所以，要请您多等待一些时日了，这件事我一定会严查到底,不会允许任何雄虫以任何方式伤害雌虫，请您放心。”
齐子晗“嗯”了一声。
他还是相信莫逸海的。
相信莫逸海的能力，也相信他对雌虫的在乎。
“那些雌虫,我是说，31年前离世的那些,他们的尸体,最后是怎么处理的？”齐子晗问。
“和雄虫的尸体分开火化了。”莫逸海回答。
虫族的尸体火化后没有骨灰,一切都随着火焰沉默的舞蹈消失得一干二净。
那几年因为战争，因为反抗，因为变革,死了大量雌虫的同时，也死了大量雄虫。
帝国的新生建立在巨大的创伤之上，给那一代人都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
那一代幸存下来的雌虫都很敏感、谨慎,和现在很多雌虫自信张扬的样子截然不同。
那一代活下来的雄虫都对保护雌虫有着近乎病态的执着,不仅如此，还会主动为雌虫争取更多的权益。
帝国现任的五位上将中,有两位就经历过那个时代。
一位是霍千宸，还有一位……
帝国秘密行动部队的存在,还是暂时别让齐子晗大人知道了。
这样想着的莫逸海，完全不知道早在刚进入12区的时候,某个混蛋就已经把第六军种的事向齐子晗透露了个七七八八。
之后，莫逸海又回答了齐子晗一些问题。
通过他的回答，齐子晗意识到，莫逸海只是当年那场变革的参与者和见证者，并非发起者，也跟那群被肃清的施暴者没什么关系。
现在的帝国，很大程度上是前辈们努力创造并留下的遗产，而莫逸海是这份遗产坚定的守护者。
虽然31年后的今天，那场变革的前因后果，甚至包括那场变革本身，都只剩极少数虫族知道。
但是，莫逸海将所有的资料都整理成了帝国的机密，终有一天会传给下一任帝国元帅，让他知道一切，理解一切，继承一切。
齐子晗获得了满意的答案，准备离开。
然而他刚起身，莫逸海便跟着起了身，向他弯腰行礼：“齐子晗大人，您还没有为我指定鞭刑的数量。”
“鞭什么刑。”齐子晗听到这两个字就头大，“你隐瞒这件事的理由我接受，所以，我恕你无罪。”
“可是……”
根据帝国法律，雄虫不能对雌虫撒谎。
莫逸海不仅隐瞒了精神诱导剂的存在，还为此对齐子晗撒谎了。
比如那一晚，确实有一个被使用了精神诱导剂的雌虫受害者，在那六个雄虫的诱导下将他们带入了会场。
他却对齐子晗说，并不存在那样的雌虫。
“根据法律，我……”
“好啦。”齐子晗忍不住打断他，“你要真把法律当回事，从一开始就不会对我撒谎。”
莫逸海哑口无言。
“你在乎的不是法律，而是帝国。”齐子晗戳穿道，“而我理解你的决定，并不觉得你做错了什么，既然你欺瞒的人是我，那么，只要我认定你无罪，你就是无罪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莫逸海在短暂的怔愣过后，摇了摇头：“没有。”
“好，那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齐子晗并不知道帝国元帅需要做些什么，但想想也不可能清闲。
莫逸海目送着齐子晗离开房间。
齐子晗走到门口，开门之前，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回头说了一句：“你没有做错什么，相反，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所以不要自责，继续坚持下去就好。”
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又是这句肯定。
即便齐子晗没有使用精神力，莫逸海也觉得自己被安抚了，整个人的神经都松懈下来：“谢谢。”
……
齐子晗离开莫逸海的房间后，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俞臣宇。
俞臣宇站在距离莫逸海房间五米远的墙后，一副想等齐子晗又不想被他发现的样子。
不过他真不想被发现的话，根本不会让齐子晗看到自己。
齐子晗已经习惯了他的这些小心思，非但不觉得他心机，反而觉得他怪可爱的。
还没走到他面前，齐子晗的唇角就扬了起来。
走到他面前后，齐子晗直截了当地开口询问：“等我呢？”
俞臣宇张了张口，最终只是“嗯”了一声。
他觉得任何解释都是欲盖弥彰，他就是在等齐子晗没错。
“看出来你很闲了。”齐子晗不客气地损了他一句，然后下一句话：“我今天不想练枪，想学格斗，跟我去训练场打一架。”
俞臣宇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是歪头表达自己的困惑。
他和齐子晗对视了一会儿，确定他没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反而更加怀疑自己的耳朵。
直到齐子晗绕到他身后，双手推搡他的后背：“走走走。”
“等……”俞臣宇一边往前走一边忍不住出声确认，“打一架？我跟你？”
“怎么？觉得自己打不过我？还是觉得我不配跟你动手？”
“我没有这个意思……可是，万一我不小心伤到你……”
“哦，你觉得我一定打不过你。”
“……”
俞臣宇本能地想要否认，但想到雄虫不能对雌虫撒谎，又生生止住了话语。
是的，他确实没觉得齐子晗能在不使用精神力的情况下击败他，毕竟雌雄天生的身体差距摆在这里。
但是自家妻主想跟他格斗，能怎么办？只能满足他了。
看看能不能在不伤到他的情况下让他打消这么危险的念头吧。
然而，几分钟后，来到训练场的齐子晗，在围观雄虫诧异的视线里，从口袋里摸出一双装饰着铆钉的黑色露指手套，戴到自己手上。
俞臣宇一脸呆滞——还以为只是意思意思比划两下，这是要动真格的节奏？
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自家妻主很想找借口揍他一顿。
齐子晗做好“防护”后，开口道：“我会认真打，你可以躲，也可以防，反击的话力道轻一点，敢伤到我你就完了。”
俞臣宇能说什么？只能说“好”。
“准备好了吗？”齐子晗摆出进攻的姿势。
俞臣宇“嗯”了一声，但是身体完全没有做出任何要迎战的姿态。
齐子晗没在意，不客气地上了！
他意识到他的枪法在混乱的战场上根本毫无用武之地，所以，他想试试格斗的话，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俞臣宇是帝国最强大的军雄，只要能攻击到他一下，自己就不算落败！
这样想着，齐子晗一上来就出拳捶向了俞臣宇的胸口。
俞臣宇不确定要不要躲开，但他在做出决定之前，身体已经本能地动了起来，侧身避开齐子晗拳头的同时，抬起一只手抓向他的胳膊，试图制住他。
然而齐子晗出拳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收拳的准备，他的拳头与其说是打出去的，不如说是弹出去的。
他有力地出拳，快速收回，虽然没能打到俞臣宇，但也没让俞臣宇抓到自己的手。
俞臣宇伸手去抓齐子晗的手臂是一种本能，或者说，一种肌肉记忆，没有太多的主观意图。
可就算如此，他也没觉得齐子晗能躲开。
所以，抓空之后，他有一瞬的愣神。
而在他愣神的时候，齐子晗已经换拳为肘，一个侧身，让自己的胳膊肘顶向了他的毫无防备的腹部。
俞臣宇眯了下眼睛，迅速认真起来，后撤跟齐子晗拉开距离，同时观察起了这个比自己想象中强大很多的对手。
周围的雄虫都看傻了。
齐子晗大人和俞臣宇上将这是在……单挑？
怎么会有雌虫跟雄虫单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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