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言最怕牵连别人,答应了下来:“好,我今晚开始播吧。”
到了节目开始的时间,夏星言做好了准备,仍旧熟练地接听着听众的来电,为他们一一解决烦恼。
接听到第四位时,夏星言原本松了口气,以为傅沉得知夜星的真实身份后就不会再执着于打电话进来。
没想到他是第五位出现的听众。
夏星言依旧是那句开头语:“您好,请问您有什么烦恼需要倾诉?”
“你好!”
傅沉这次打了招呼,但他的语气像是在刻意告诉夏星言他的出现,并非出于礼貌。
夏星言毫无防备地被这把声音擭住了心脏,头皮有些发麻,之前是认为傅沉不会发现自己还能维持几分淡然,如今,对方明显是针对自己而来。
夏星言出现生理性的反感,但专业度让他保留了仅存的几分镇定。
“请说。”
傅沉低沉的嗓音在话筒中传来:“有个人把我送的物品全部扔出来,拒绝私下接听我的电话,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明明是一个问题,傅沉却能从中透露暗示和威胁的语意。
昨晚苏心语送来了傅沉买的那些用品,离开后又倒回去,发现全部被夏星言扔在外面的垃圾桶里,傅沉给他打电话,他也挂断了。
因为白天忙于欧海林吩咐下来的事务,导致现在才有时间来找夏星言讨个说法。
夏星言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地建议道:“这位听众,您所说的这个情况就证明当事人非常不待见您,您对他所作出的行为或许构成了骚扰,您需要的是反思。”
傅沉自然不可能听取夏星言的建议,不依不饶道:“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他见我,接受我的好意!”
夏星言产生了薄怒,不再礼貌:“首先是你的态度出现了问题,看得出你十分强势,对方不喜欢不愿意做的事,你只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他,还不允许他作出反抗!”
感受到夏星言隐隐约约被激怒,傅沉好似觉得自己终于受到了他的重视,断然道:“他欠我解释,不同我说清楚我不可能罢休。”
夏星言的眼睛发红,却因为还在录制当中,他不能让自己失态,一只手紧紧抠着桌面,回道:“先生,我猜即便是同你说清楚了你也不会罢休的,当事人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抱歉,我的解决建议不会是你满意的答案,但绝对接近当事人的想法!好了,今天的节目就到此结束,感谢收听。”
傅沉听着夏星言疏离、坚定的语调,咬紧牙关,又一遍遭受心脏钝痛的折磨,最近吃药的频率高了,已经开始起不了作用。
第53章 用酒水泼向傅沉
傅沉艰难地将两手支撑在桌面上,有几颗药丸因为倒得太急而散落在了手边,他的胸膛起伏不定,他似乎感受得到,这种不适并非因为被夏星言惹恼,而是难过、失落。
“为什么不见我……”
“为什么不理我……”
为什么连一个补偿的机会都不给我。
他明明是想告诉夏星言,当初是他搞错了,他以为夏星言是章德天的人整容后潜伏在自己身边的。不然他肯定不舍得啊,就算当初真的是夏星言下的毒,只要他是夏星言本人,他不可能会舍得碰他一根头发。
可说出口的方式总是不受自己控制。
“为什么连正眼都不给我……”
傅沉感觉这夜是如此的黑暗,仿佛一卷黑席包裹着自己。
他不会轻易放弃的,他一定要让夏星言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而接下来几天,傅沉失去了纠缠夏星言的机会,欧海林有任务交给他负责,他需要离开江城几天。
这几天,夏星言如释重负。
严酌礼根据夏星言的建议重回娱乐圈,之前积攒下来的人脉让他很快就能够顺利复出。
只是为了抽出多些时间陪伴夏星言,严酌礼的工作接得很少。
每天收工回来才六七点。
而他今天在片场竟然看到了夏飞驰,由于他的身边还有欧海林。所以严酌礼不敢轻举妄动,没有上前打招呼。
严酌礼回来后赶紧将这个消息分享给夏星言,毕竟当初是他的救命恩人。
当时离开得着急,都没有机会好好答谢夏飞驰。
可是夏星言不解:“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呢,那不是傅……”「傅沉」的名字好像烫嘴似的,夏星言说到一半就止住了。
严酌礼听得明白,进行补充:“对啊,我也觉得奇怪,要是欧先生的人,以他和沉哥的关系,夏叔不可能愿意帮助我们的。”
夏星言虽然疑惑不解,但却十分笃定:“可我觉得夏先生跟他们是不一样的!他是好人。”
严酌礼点头附和:“当然当然,不然当时我哪能轻易把你的安全交在他的手上,我就是觉得……”他若有所思道,“他是真心帮你的,这样吧,我看看会不会再碰上,约他出来聊聊。”
当初夏飞驰担心欧海林或者傅沉任何一个通过自己找到夏星言他们。所以当时连联系方式都不敢跟严酌礼交换,导致分别之后就一直是失联的状态。
吃晚饭的时候,夏星言收到了电台节目主持人的来电:“前几期有位打电话进来的听众,向我们台长投诉你了。”
夏星言心头一抽,第一时间联想到了傅沉。
这位听众除了傅沉,不可能有其他人了。
节目组有条规定,要是收到投诉,夏星言是需要支付赔偿金的。虽然一次只是几百块钱,但要是傅沉不肯罢休,他这段时间的收入都不够倒贴。
可是夏星言不会受他威胁的,带着歉意跟负责人说:“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等做完这个月几期,我会递交辞呈。”
这完全出乎负责人的意料,震惊道:“你要辞职?我、我打电话给你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我们听了回放,你对这位听众的态度的确和对其他人不一样,我……”
夏星言打断了他:“不是的,我辞职也是有个人原因,这些天身体太差了,无法胜任这份工作了。”
负责人却不能接受夏星言的离开:“你再考虑考虑,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再沟通调整的。关于这个听众的投诉,我们后面再说。”
而夏星言铁了心要辞掉这份工作。因为在录制节目的时候是面对广大听众。那么他对傅沉的态度就必须有所收敛,这样的他太难受了。
他跟严酌礼说了这个想法之后,对方无条件支持他。
“言言,只要你有半点不开心,你想怎么样我都支持你!放心,那么多工作,还担心找不到吗,你想做什么就告诉我,我帮你留意。”
在严酌礼的支持下,夏星言成功辞去了电台的这份工作,那边没有扣他的工资。反而还给了不少奖金,这是夏星言始料未及的。
在电台负责人的邀请下,严酌礼和夏星言参加了他们这个月的庆功宴,也算是吃一顿散伙饭了。
庆功宴定在了英伦国际会所,一踏进大门就感受到了装修的高端。
大堂的上面是玻璃顶盖造的,还有大瀑布落地水晶吊顶,再走几步便是会所的旋转楼梯,无处不在展示着它的奢华。
连严酌礼都不禁感叹:“这……节目不愧是赚到钱了啊,定在这么高档次的地方。”
夏星言被这景象吸引,拿出手机快速地拍了两张照片作为留念。
他还是保持着这个习惯,对于喜欢的人和事物,都想用照片记录下来。
就和当年他的手机里都是傅沉的照片是一个道理。
拍完后他随严酌礼一起来到了负责人发给他们的房间位置。
他们一共预定了六个房间,夏星言被邀请过来的这个房间里面都是高层,一共有六个人。
他一开始还因为和不熟悉的人接触而内敛得不敢抬头,而当真正看清楚后,发现傅沉也在这个包厢里面。
夏星言如临大敌,想转身就走,没想到被负责人一把拉住,笑着和他介绍:“来,就算要离职了也必须跟你介绍一下,这是傅沉傅先生,原来啊,上次那个听众就是他。”
有钱有背景的人在哪一个行业都是受人敬重的,负责人一直挂着讨好的笑。
并没有注意到此刻夏星言脸上被刺激到的反应,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夏星言想要维持礼节不让场面失控,已经尽量地站稳停留在原地。可是他没办法像没事发生一样跟傅沉打招呼。
这会儿负责人才注意到夏星言的异样之处,再次出声提醒:“你可能不认识傅先生,没事,给傅先生敬杯酒,就当是赔之前的不是了。”
夏星言内心的委屈感越来越浓重,凭什么要他赔不是,难道就因为傅沉地位高尚吗?
严酌礼也看不过去,正想开口去为夏星言出头,不料夏星言出声了:“我没做错,为什么要赔不是。”
他的声音不大,态度也没有明显的强势,可偏偏能让这几位高层大惊失色。仿佛夏星言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举动。
台长看不过去了,放下酒杯想要起身训斥夏星言,却被傅沉阻止了:“算了,年纪还小,我们不为难他了。”
他的姿态就好像给了夏星言什么恩赐似的,夏星言还要感激他的宽容。
“不好意思,我不太舒服,需要离开了。”夏星言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严酌礼闻言便立马要带他走。
可正当他们准备踏出这扇门时,看到了近来想联系的人,夏飞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严酌礼这次才近距离看清了他的模样,他的额头上和脖子上好像有伤。
“海哥让我拿给你的。”夏飞驰过来给傅沉送一个U盘,其实是傅沉故意为之。不然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夏星言留下。
傅沉接过U盘放在了口袋里,然后对着夏星言的方向说道:“不留下来叙叙旧?”
夏飞驰的状态告诉夏星言一个讯息:他的处境并不乐观。
很想了解清楚,看看夏飞驰需不需要帮助,夏星言拉着严酌礼留下来了。
但夏飞驰好像有意回避,他找了一个距离夏星言比较远的角落坐下来,视线也不和他们接触。
要不是上次被傅沉撞见他想去救夏星言,任何人都不会联想到他们认识。
一高层为了缓和刚刚冷掉的气氛,点了一首歌,让他们里面最擅长唱歌的领导献唱一曲。
傅沉趁机坐到了夏星言的旁边,严酌礼警惕地想要起身,被夏星言拦住:“没事的严哥,这么多人他不敢怎么样。”
这种两人站在同一阵线上把傅沉当成敌对一方的举动,无疑让傅沉感到受伤。
他拿了一杯葡萄汁递给夏星言,轻声道:“不想喝酒的话,就喝果汁。”
夏星言没分给他半点眼神,冷道:“不用,不渴。”
傅沉又拿了一盘坚果给他:“那吃点东西。”
夏星言依旧冷漠:“不饿。”
傅沉的情绪本来就不太稳定,这时心情焦躁凌乱,被夏星言二次拒绝后,本能地去抓住他的手腕,盛气凌人地说道:“你告诉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面对我?!”
夏星言完全不懂了,不知道傅沉穷追不舍是要做什么,当年的事已经真相大白,那些伤痛他认了,然后呢,傅沉还想做什么。
在傅沉的衬托下,夏星言显得更为冷静,他抽回了手腕,幽幽道:“傅先生说的是什么话,我这不是坐在你面前吗?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我没有阻拦你。”
傅沉被他问住了,夏星言说得对。可是他要的不是这个啊,他要的是曾经那个愿意对他笑、对他主动的夏星言,而不是现在这样,明明人在眼前,却感觉两人之间有着千山之隔,中间有道跨不去的鸿沟。
“言言,坐过来一点。”严酌礼忍无可忍,揽住夏星言的肩头让他挪动位置。
傅沉无法从容面对,轻易就被勾起怨妒的心情,用力抓住严酌礼的手。
夏星言以为他要和严酌礼动手,情急之下拿起桌上的一杯酒水往傅沉的方向泼去。
燥怒地说:“请傅先生清醒一点!”
第54章 利用傅诗把夏星言约到家里
房间里其他原本想当成没看到不想多管闲事的高层,此时此刻也不得不将目光投放过来。
夏星言虽然恼火,但力气小,这么一泼也仅仅只是弄湿了傅沉胸口的布料,男人面上仍旧是意气风发的模样。
而渐渐地,他的表情由阴转为不可思议,眼前的夏星言真的让他感到十分陌生。
事情发生后,夏星言其实也是后怕的,刚刚只是在心急之下以为傅沉要对严酌礼做什么,嘴上再强硬,实质上的胆小性格是不会一下子转变的,更何况当下空间的气氛非常诡异。
夏星言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渐渐发冷。
严酌礼也被吓到了,赶紧将夏星言护在身后。因为太过害怕傅沉会对夏星言做些什么。所以不得不屈服,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沉哥,言言刚刚是因为我才对你做出无礼的举动,你要怪要罚冲我来,别为难他。”
严酌礼这么一解释,就更加衬托出他和夏星言是同一派的,傅沉是他们共同对抗的敌人。
这让傅沉脸上又被受挫的情绪替换上,只是没有人会往这方面想,没人会认为他在乎夏星言。
“你们走吧。”傅沉突然像是泄气一般,暂时放弃对夏星言的纠结。因为每当看到他和严酌礼一条心对付自己的场面,他感觉心脏都是无力的。
严酌礼和夏星言离开时,一起看了夏飞驰一眼。在傅沉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冲两人摇了摇头示意,暗示暂时不要有任何交集。
这也让夏星言他们更加确定,夏飞驰应当是遭受威胁了。
从会所里面出来后,夏星言双脚突然失去了气力,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严酌礼去拿完车回来的时候心头一慌,飞快地跑过去:“言言你哪里不舒服?”
夏星言虚弱地摆了摆手及时解释:“我没事,就是……后怕。”
其实除了后怕,还有见到傅沉时本能产生的恐惧也没有克服,现在空气里只要有傅沉的气味,他都会浑身不适,后背早已冒出来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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