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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独占的残次品影卫(古代架空)——海盐葡萄柚

时间:2023-10-11 14:45:10  作者:海盐葡萄柚
  泠欢又羞又恼,给了他一手肘,仓促地转身,道:“这里不是玄龟的胃,是已经自成一界的地方。”
  周围沉寂无光,只有不知从何处滴落的粘稠腥臭的粘液。
  慕长宁抓紧了陆展清伸过来的手,肩膀挨着他,道:“玄龟是‘极’的入口。但我们被吞下后,已经不在玄龟肚里。这里是血芝木用邪念设立的界域,大家要小心些。”
  泠欢抽出部分白雾,凝成一个光团,浮在几人头顶。
  有了这光团,众人才得以看清周围的诡异现状。
  所有通过玄龟喉管滑下来的人都在此地,有些武学不精的,在滑下来的过程中被粘液灌满了口鼻,脸色黑紫地在地上抽搐;有些被粘液包裹着,剧烈地呕吐;更有甚者,顾不上浑身的湿黏与恶臭,兴奋地在黑暗中匍匐,寻找着他们心心念念的宝物。
  这边的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几人的干净清爽,从容不迫让所有的人面色难看,眼露嫉妒。
  一名头发湿得在滴水的黑衣男子嚷着:“兄弟们!他们就是那杀千刀的四家少主!就是他们,什么都有,享受着我们享受不到的生活,现在还要来抢这至宝!”
  离他很近的一位绿衣男子骂道:“许智!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想让我们跟他们鱼死网破,好坐收渔翁之利!”
  许智目露凶光,抱着双臂:“行啊,那就放任他们在这里,我看到时候,是我们能够获得那至宝,还是把宝物藏在自家家里几百年,什么都知道的四家少主更能获得。”
  一番话挑起了所有人的怒火。
  他们打好心里的算盘,竟齐刷刷地朝慕长宁几人亮出了武器。
  陆展清按住纪连阙想要拔出拙锋的手,上前一步,飞快地用黑白二子布置着阵法,阻拦着江湖人的前进。
  “别意气用事。血芝木许久未进食,对极端的情绪非常敏感,一旦唤醒了它残存的意识,对我们只会不利。”
  饶是陆展清这番对纪连阙说的话已经压低了声音,但在这密闭狭窄的空间里,还是被所有人听到了。
  打头阵的许智最是不屑:“你在这鬼话连篇的吓唬谁呢,到现在了,你们还想着给至宝安上污名吗!”
  慕长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背在身后的手腕却一动,那人的脸就被不知哪里来的一巴掌扇得偏了过去。
  “谁!谁打我!”
  许智捂着脸,见陆展清没回他,更是觉得陆展清做贼心虚。
  他拿出未来武林盟主的气势,朝后一招手:“兄弟们!上!只要我们杀了——”
  许智的话还没说完,地面就一阵剧烈地晃动。
  湿冷阴森的话从各个角落飘来,带着沼泽腐烂的气息,在每个人的耳边呢喃。
  “是信奉我的子民们么…你们来了,你们终于来了…”
  那声音扭曲又兴奋,仿佛在用指甲划着石壁:“来、来啊,交换、我们来交换…给我你们的血,我给你们长生,给你们、一切——”
  许智生怕那声音没留意到自己,连连振臂高呼:“给我!我愿意!我愿意!”
  那声音缠上许智,推着他往洞穴另一边走去,急不可耐:“来啊——”
  密闭的空间里突然起了一阵风。
  这阴风吹过每个人的后背,又钻到每个人的耳边,像是在亲昵地检查子民们的身体。
  “来、来我这——”
  “往前走,穿过黑暗,来,来拥抱我——”
  以许智为首的江湖人,竟排成了一列。
  他们方才还紧握在手中的武器全都摔在地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瞳孔放大泛白,呆滞迷茫地朝前头的黑暗走去。
  脸上是如出一辙的,狂热又虔诚的表情。
  像去朝圣,去献祭。
  那声音发现慕长宁几人没动,讨好又尖锐:“来——跟他们一起——”
  阴风被催动,缠绕上几人。
  纪连阙额上青筋直跳,慕长宁看了一眼那些被迷了神志的江湖人,连连摆手,想要阻止纪连阙。
  阴风狎昵地钻进纪连阙的耳朵,又沿着他的衣襟,绕着他的脖子。
  纪连阙忍无可忍,猛地跳起来,对着看不见的阴风破口大骂:“舔我耳朵干什唔——!”
  泠欢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神色惊慌。
  昏暗湿黏的洞穴里,那一排朝圣者齐齐停下脚步,缓缓地扭过头。
  他们睁着猩红的眼睛,嘴巴像是被操控着,僵硬地开合,露出了一模一样的邪恶笑容。
  “四家——”
  “我的亲孩子们——”
  “来、来啊——”
  明雪和无痕同时向前,一举砍下了瞬息怕扑身而过的两名江湖人。
  倒在地上身首分离的头兀自转动着,流着黑血的眼睛盯着他们:“来——我四家的孩子们——是我哺育了你们——”
  纪连阙一脚将头踢飞,拙锋刀气森然:“什么恶心东西。”
  慕长宁摘下了挂在腰间的摄心铃,语速极快:“他们心术不正,被‘极’摄取了神智,不能放任他们过去,否则‘极’的力量会大幅度增加。”
  摄心铃在内力的操纵下,幻化成一个巨大的铜钟。
  慕长宁伸手,在其上狠狠一拍。
  悠长清脆的钟声瞬间将耳边的喃喃低语击溃,在纪连阙“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的感慨中,慕长宁道:“快,救人!”
  谢淮意撑开绢伞,推着伞挡住他们前行的路,晏修竹和纪连阙一人一个,提着他们的脖子把他们扔到地上。
  陆展清推衍着禁制,打入他们的眉心。没过一会儿,这些江湖人就哎哟叫唤着,醒了过来。
  “我刚刚是发财了吗,看到家里的金子多的花不完。”
  “可不是,我的九十八个小妾……”
  “可为什么——”
  意识完全清醒的江湖人止住了话语。
  因为他们知道,是眼前这几人,把他们从至宝处拉了回来。
  许智蹭的一声站起来,捡起地上的武器就朝几人兜头砍去:“妈的,你们几个狗东西,是不是你们在搞鬼!!”
  纪连阙呸了一声:“要不是我们救你们,你们就变成孤魂野鬼了!”
  美梦跟着破碎的江湖人怒不可遏,也跟着加入了战局:“你放屁!明明我们已经接受到宝物的召唤,是你们!你们嫉妒我们,杀了你们这些恶心的人!!”
  眼见着许智的长剑就要刺向陆展清,慕长宁翻转手腕,雄厚的内力以他为中心四散而开,将所有人掀飞。
  那些人撞上石壁,断了肋骨吐了血还在辱骂。
  慕长宁神色冷凝,一言不发。
  “极”察觉到送上门的信奉者中途消失,气急败坏,尖锐到不似人的声音席卷了整个洞穴。
  方才还流着口水说着自己九十八个小妾的那人瞬间爆体身亡。
  血雾被吸收,连带着从那人五官处升起的黑气。
  “是邪念。”
  纪连阙捂着耳朵飞快道:“‘极’只要吸收了他们的血,就能从中汲取邪念。”
  晏修竹运转内力抵抗着尖锐的轰鸣:“那怎么办,打不得杀不得!”
  慕长宁飞身至半空,再一次拍响了慑心铃化成的铜钟:“你们先往前走,先去找‘极’。我与展清断后。”
  混乱中决不可当断不断。
  何况两人有慑心铃,还吸收了尊者大半生的内力,实力强悍。
  “那你自己小心,”纪连阙揽着泠欢,浓郁的白雾撕扯着前头的黑暗:“我们先去!”
  陆展清扯下腰间的慑心铃,在半空中凝成了跟慕长宁那枚一样大小的铜钟。
  底下的那些朝圣者看到纪连阙一行人匆忙离去的背影,恨得不行,也不管血流成注的耳朵,手脚并用地向前爬:“追啊,追上他们啊,他们把我们拦下,现在要自己去发财了!”
  两座铜钟猛地相碰,掀起了一阵风浪,将那尖锐的声音镇压。
  “你们杀不了我——”
  不过片刻,更为可怖的音量直击心神,慕长宁和陆展清都被震得眼前一白。
  “我与你们共生——”
  心神轰鸣中,慕长宁刚回过神,便感觉后腰一痛。
  是许智将剑捅进了慕长宁的后腰。
  许智双手握剑,因过于兴奋合不上的嘴巴里不断流着腥臭的口水:“死!给我死!!阻我发财者,死!!”
  明雪带着十二分的力度一下子穿透了他的眉心。
  陆展清眉目含锋,杀意肆虐,在许智的血雾即将被“极”吞噬时,陆展清迅速打了个禁制,阻止了“极”的吞噬。
  在“极”的怒吼中,陆展清担忧道:“还好吗,我看看。”
  “没事,”慕长宁握住陆展清的手:“这些伤伤不了我,都愈合了。”
  陆展清不信他的没事,伸手细细探了一番,确认伤口愈合后,才放了心。
  “走。”
  两人飞身向前,陆展清护在慕长宁身后,内力轰开不断冲上前喊打喊杀的江湖人,在离开这个洞穴的一瞬间布下阵法,挡住了江湖人的步伐。
  追上来的江湖人猝不及防被困进了陆展清的阵法,气急败坏。
  陆展清无视那些污言秽语,又朝着阵法里加了数十枚黑子,让阵法更加复杂后,寒声道:“你们不是喜欢寻宝么,找吧,在贪欲里,自生自灭吧。”
  朝着“极”的方向,两人穿过黑暗,却被眼前场景惊得说不出话来。
  慕长宁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的景色。
  空旷到无边界的平原里,盛开着一大片馥郁的花海。
  花海一眼望不到尽头,最远处连着天,浮着一片柔白的月。
  慕长宁不由自主地向花海前行。
  清风拂面,花香四溢,一迈进花海,两旁的花就自动让出了一条道。
  路的尽头,月的下方,是一株巨大无比的杏花树,粉白的花瓣在月光下飘散。
  慕长宁直勾勾地看着,伸出双手径直走去。
  “长宁!长宁!”
  “三三!”
  好像有人在呼唤他,什么东西缠在了自己腰间。
  慕长宁低头一看——
  一条尖头利牙的黑蛇正吐着蛇信,竖着两个阴毒的瞳孔,似乎下一秒就要缠上他的脖颈。
  慕长宁想都不想,手中蓄起内力,朝着黑蛇的七寸拍下。
  一声隐忍的闷哼近在咫尺。
  慕长宁烦躁地低头一看,盘在自己腰间的蛇却越来越多。
  它们在自己身上游走着,用冰凉恶心的信子涂抹着自己身体的每一寸。
  “三三!”
  就在慕长宁准备用内力凝成冰锥把这些蛇都钉死时,极为急切的几声钟声,让他眼前的一切骤然溃散。
  绚烂的花海骤然萎靡,只有一朵朵形状怪异,长满倒刺的黑紫色花朵,铺满了整个视野。
  慕长宁连忙往腰上看。
  缠在腰上的哪里是什么黑蛇,是陆展清的明雪。
  慕长宁这才意识道,他方才中了幻象。
  想起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慕长宁几乎是立刻转头,脸色迅速苍白下去:“陆郎……”
  陆展清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捂着心口轻咳了两声,收回慑心铃,一把抱住了他:“三三,回来了?”
  慕长宁连忙捏着他的手腕送着内力,惊慌失措:“我、我方才打伤你了?”
  命门被把在慕长宁手里,陆展清有心想瞒也瞒不过去,摸着他的头道:“没事,三三别担心,一点小伤。”
  陆展清松开他,还有些心有余悸:“方才你一进来,就直勾勾地盯着那些花,等我察觉到周围浓郁的有些过分的香味时,你已经被操控着往前走了,还好、还好三三回来了。”
  慕长宁探查到陆展清不算轻的内伤时,心里愈发愧疚。
  陆展清哄慰般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引导舒缓着慕长宁的情绪:“这些花,三三知道是什么来源吗?”
  慕长宁收回内力,后背抵着陆展清的胸膛,低声道:“是血芝木养出的花。这里的每一朵花,都代表着血芝木一次邪念的吸收完整。花越多,从血芝木里诞生出的‘极’的邪念就越强。”
  陆展清轻叹了一声:“‘极’专攻心神,比一般的东西都要凶险。三三要随时收敛心神,别让‘极’有机可乘。”
  慕长宁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对了,怎么没见纪连阙他们?”
  慕长宁环视一圈:“或许他们已经过了这里了。”
  “不。”陆展清摇头:“这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们没那么快。”
  黑紫色的花似乎在回应陆展清,纷纷把可怖的吸盘转向两人。
  吸盘通体黑紫,密密麻麻地长满了尖牙。
  陆展清定睛一看,后背发凉。
  “三三,你看花里。”
  每朵花的吸盘都在嚼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能看见有深红色的液体,沿着来不及闭合的吸盘往下淌。
  “一花一世界。”
  慕长宁喃喃着:“师父跟我说,如果‘极’的念力强大到顶峰,就会开花结果,每一朵花里,都是邪念的集合与附身。”
  突然,离他们最近的吸盘突然猛烈颤动,一张人脸挣扎着朝他们转来。
  猝不及防,慕长宁与那张脸对视,呼吸都停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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