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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剑飞升了(玄幻灵异)——月无弦

时间:2023-10-12 14:00:44  作者:月无弦
  “那我说完,你必须实话告诉我自己到底怎么了,好吗?”楚弈跟哄小孩似的讨好地笑笑,谁知尘觞把头压得更低了,根本不想看他。
  这异常的反应让楚弈止不住怀疑自己得罪了剑老哥,忙打心里过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发现除了没让孩子吃饱睡好之外,好像没再做错什么,便稍松了一口气后紧挨着他坐了下来:“尘觞,你说,我能不能把体内的煞气当武器?”
  尘觞怔了一下,将脑袋抬起一点侧目看向他:“楚弈,为什么这么问?”
  “我打不过程乾……也不是说打不过吧,就是想打就得拼命。”楚弈有点局促地挠了挠后脑勺:“放在过去我肯定就豁出去了,然而现在我顾虑有点多。”
  “比如。”尘觞的眼睛盯向他的肩膀,身子缓慢地倾斜了过来,楚弈也很自然地把肩部放松了一些,等着接住他。
  结果尘觞滑到一半又把身子收了回去,恹恹地闭上眼睛打起了瞌睡。楚弈莫名有些落寞,便一伸手把他扯了过来,按在自己肩膀上一脸的正气:“没事,累了就栽我身上。”
  尘觞浑身僵直,似是局促到了极点。楚弈也闹不清他到底在矜持个什么个什么劲儿,全当他睡迷糊了,抬头看向云彩继续说道:“比如吧,师父重伤,醒来以后实力肯定会受到影响。医圣老了,我们不能完全依赖他。眼下局势紧张,我不能任他们把师父和联盟里的人给欺负了去。当然我最大的顾虑还是那个促成这一切的人……”
  他顿了顿,又道:“而程乾……既然他可以将煞气当做武器,我是不是也可以啊?”
  “楚弈不用剑了吗?”尘觞的眼底闪过一道惊愕。
  “用啊,我可以……额……”楚弈眉头越皱越深,最后突然抬起手给了自己一耳光,苦笑道:“我真是疯了。”
  天上的白云飘忽散去,又凝成不同的形状。日和风清,林鸟重鸣。二人不约而同地仰望着天空,许久后同时出了声。
  楚弈:“其实我可以更强一些。”
  尘觞:“我可以保护你。”
  “谁让你保护我!我堂堂楚真人有什么不敢打的。”楚弈揉着他的脑袋瓜子冷哼:“跟程乾交手后,我算是明白自己的差距了。不过没关系,老子又不是没输过。下次把他天灵盖掀了!”
  尘觞又不说话了,呆呆地盯着地上的一朵小花,听他絮絮叨叨了半天后突然问道:“楚弈,程乾在哪儿,我去杀了他。”
  “天晓得,他应当是找人寻仇去了。”楚弈闷闷不乐地歪头枕在他脑袋上,攸地发觉有点烫:“你怎么还在发热?”
  “楚弈,我们现在去找那个程乾。”尘觞想站起来,又舍不得推开他,犹豫了一瞬后开始小心地嗅着他的气味。
  楚弈被他灼热的呼吸扑在下巴上,湿漉漉地有些发痒,使得他的面色从鼻尖开始泛红,忙回应道:“不行,你太虚弱了。再者我需要留着他引出那个人。”
  说着说着,他突然又用脸使劲揉搓了一下他的额头:“然而说实话,我快要气死了。气他伤了师父,气我自己太弱。我也想立马砍了他,但我还是刻意引导他去寻找背后之人……奶奶的,我现在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跟懦夫似的。”
  “不是,是我的错。”尘觞的额头上留下了一道红印子,眼神里带着渴求说道:“楚弈,我们可以尽快处理掉程乾跟那个人吗?这之后,我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啊?”楚弈没心思说下去了,低叹一声随口问道。
  尘觞犹豫了一下换了个话题:“楚弈,在幻境里,我看见了你的回忆,对不起。”
  “啊?”楚弈思索了一阵子后才想通他所指的是什么,顿时瞪大眼睛尴尬地咧了咧嘴:“我就说你怎么总是无精打采的。你是不是被吓着了?别怕,都是几百年前的事儿了。”
  说罢他赶紧伸手去顺剑崽的毛,戳着他的脸蛋往上挑嘴角:“你笑笑。你这蔫了吧唧的模样令我害怕。”
  尘觞听话地勾了勾嘴角,笑出几分牵强,继而又垂下眼帘,眼睫上蒙了一层雾。
  楚弈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思索片刻后拍了拍他:“我不怪你,真不怪你。你别在意那些事情。“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错的是那群鬼迷心窍的人,跟你没什么关系。”
  尘觞却轻轻摇头,声音低到难以听清:“焚尘罪,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现。楚弈,我的名字是罪孽的“罪”不是“醉”。”
  “你叫尘觞,管它什么罪还是醉。你都是尘觞。”楚弈焦急,无措地努力解释道:“你的名字是我起的,我说你叫什么你就叫什么。再者,哪儿有活人犯错,让一柄剑背黑锅的。”
  话音刚落,尘觞突然痛苦地低哼了一声,缩起身体捂住心口,茫然地问向识海中的另一道身影:“你怎么了?”
  “另一个尘觞”表情复杂地转过身去:“无事,你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楚弈不知他正在跟“自己”对话,忐忑地攥住他正放在心口上的手:“还是难受?那你回屋继续睡会儿。有什么不好的感觉,你要跟医圣说。”
  “楚弈,你应该恨我。”尘觞见另一个他已消失在识海深处,也没告诉他到底什么是“不该说的话”,只得试探着一点点将心中疑问道出。话也只敢说半句,生怕惹楚弈生气。
  “我真没有。”楚弈哭笑不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向他强调自己真的没有怨恨的意思。思前想后中,蓦然发现剑老哥已可怜兮兮地把脑袋从他肩膀上挪开了,跟犯了天大的错似的抱着腿团了起来。
  于是他登时脑袋一热,薅着他头发把脸抬了起来,往他侧脸上狠劲亲了一大口,然后用袖子蹭了蹭:“信了吧!我不怨你!”
  尘觞懵了,两眼发直,身子一软咕咚栽了过来,跟只被吓傻的山羊似的进入了放空状态。
  楚弈被他这模样逗笑了,顾不上自己两个脸蛋红里透亮,掐起了他的耳朵:“我又不是头一回亲你……呃,你不要误会,我就是安慰你。咱俩之间的关系是胜似亲人的挚友,懂吗!挚友!”
  尘觞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突然窜起来一把搂住他,嘴唇哆嗦着说道:“楚弈,你恨我吧。求你了,你恨我吧。我真想杀了我自己。”
  “不恨就是不恨,你别跟自己过不去了。”楚弈也不知怎么安慰,只得努力拍着他的后背试图令他冷静下来。
  岂料下一瞬,楚弈猛然瞥见一个熟悉的模糊白影正站在尘觞背后,表情忧伤地看向他们,旋即又消散了。
  “……白,白哥哥?”
  ※※※※※※※※※※※※※※※※※※※※
  数学考试有点频繁,待我考完期末就是一条好汉!(叉腰)
  进新篇章啦~
 
 
第一百二十三章 【庇护】
  楚弈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尘觞, 我方才好像看见白哥哥了。”
  尘觞并不喜这个“名字”, 因为楚弈在昏迷时一直念叨着“白哥哥”;然而他又对这位曾给予楚弈温暖的少年心怀敬意。两者相抵之下平生出一股复杂的情绪,使得他不由自主地小心翼翼起来:“幻觉吗?”
  “不太对劲。”楚弈面色微沉, 回忆着最近所经历的事情,惊觉白哥哥好像一直在向自己暗示着什么。
  从在连通冯虚幻境的石窟里开始, 事情就有些解释不通。要说石窟受幻境之力影响,能让人陷入最难以释怀的回忆中,那么白哥哥没有理由在他面前展露出“垂死”的模样,因为这并不存在于他的记忆中, 更不是他的期待或者恐惧。
  再往前追溯, 白哥哥的幻影似乎总是在不经意间莫名其妙地出现。是思念过度导致他年纪轻轻眼花了?然而说来惭愧, 最近糟心事接踵而至,根本无暇刻意地回想起他。
  “楚弈,着火了。”正想着,尘觞突然将他的发带解了下来,放在手中吹了吹。只见发带边缘已变得焦黑, 不见明火,只有淡淡的黑烟。
  楚弈震惊, 下意识地用手一碰, 烧焦的部分瞬间化为一缕灰烬,发带也随之短了一小截。
  尘觞轻轻捏了一下发带:“楚弈,附着在上头的灵力彻底散了。”
  “什么意思?”楚弈惶惶然, 小心翼翼地接过发带, 捧在手中不敢动。
  尘觞略显踟蹰:“这发带不是凡物。初见它时, 上头流动着很纯粹的灵力。虽极其微弱,但还算能感觉出来。然而现在……”
  “灵力散了,意味着什么?”楚弈指尖冰凉,寻求安慰般忐忑地紧靠在他身上。
  尘觞思索了片刻,挑了些中肯的话回复道:“有很多种可能。一是这发带经历的岁月太久了,灵力自然而然就散了;也有可能是你佩戴它的时候不经意间吸取了灵力。”
  “还有可能,他出事了。”楚弈把发带护在心口处小心灌入灵力,发觉并不能减缓其消失的速度,登时乱了方寸,抬起头无助地看向尘觞。
  尘觞冷不丁对上他这眼神,慌忙侧过首不敢与他直视:“楚弈,这位白哥哥,究竟是什么人?这发带又有什么用?”
  “白哥哥他……他不是人族,近似妖族,又不完全是妖族。”楚弈颠三倒四地解释了半天,见尘觞越来越疑惑,无奈地叹息一声道:“罢了,跟你说实话吧,白哥哥他是麒麟。”
  “神兽?”尘觞颇为惊讶,连他体内的另一道魂魄也闻讯赶来凑热闹:“麒麟?是个很古老的种族了。还存于世吗?”
  “你不要随便出来。”尘觞不满地嘀咕着。
  楚弈并未发现这前后两句话其实不是同一个人说的,继续解释道:“这条发带能隐匿我的非人灵质。然而自我飞升失败重生归来,发带就失效了。这你是知道的。”
  尘觞颔首,轻声宽慰道:“应当是时间太久远,又逢九重雷劫,灵力散了。”
  “但愿如此。”楚弈落寞,将发带叠好揣进袖中,用手拢了拢头发试图盘成发髻。
  尘觞略加思索,忽然扯下了自己鬓角的一大缕长发,攥在手中低念法咒,化作一条崭新的白色发带递向他:“楚弈,用这个吧。”
  楚弈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哆嗦,扑身扒着他的脑袋看向鬓角处,见已然红肿了一小片,登时气急败坏地吼了起来:“你不疼吗?!”
  “不疼。”尘觞无辜地揉了揉,起身绕到他身后,亲手为他束起了长发。
  楚弈沉默着任他将头发仔细束好后,背过手去勾住了他的袖子:“我很讨厌疼痛,你知道为什么吗?”
  尘觞心头一紧,放慢呼吸,不敢言语。
  楚弈用手点了点有些紧绷的前额:“被献祭后的第三天,我就没有痛觉了。可是我不想死,于是我恳求神佛不要让我死去。或许是心诚则灵吧。第五天开始,痛感又回来了。”
  周围寂静到令人不适,尘觞的双手在痉挛,只能握成拳头掩饰住,指关节用力到泛白。
  楚弈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以为神佛听见了我的诉求,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所以再疼我都挺住了。然而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我活下来,是因为变成了怪物。我的痛感,六识,五脏六腑,都是体内的龙血拟构出来的,全是假的。自始至终,神佛从未眷顾过我。”
  说罢他慢慢站了起来,手松开了尘觞的衣袖,拍了拍他攥得紧噔噔的拳头,笑道:“然而我还需要痛觉。有痛感才能在对战中,明晓哪个部位受了伤,从而练就更精湛的身法。所以我到底也算是没白求一场。”
  “楚弈……你为什么要笑?”尘觞第一次觉得他的笑容里,包含着一种奇怪的情愫。不是怨念,跟谈不上讽刺,而是近似于挣扎无果的临终之人,回顾着蹉跎的此生报以无奈一笑,以及一句:
  又能怎样呢?
  楚弈撇嘴:“不笑,难不成要哭?你不是喜欢我笑吗?”
  “别笑了。”尘觞颓然地摊开手去摸他的面颊,冰凉的触感让他总觉得在摸一个虚假的面具。
  楚弈歪头,压在他手上眨巴着眼:“真不该跟你讲这些奇怪的话,导致我现在心情差得很,想找个人打一打。”
  “后山。”尘觞转身就走,同时掂量着这回打个几分熟比较好。
  楚弈期待不已地紧跟着他,将那段被一拳打到归西的记忆强压了下去,精神抖擞地转起了剑。
  谁知二人刚走了没几步,忽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叫,几位弟子惊恐地跑了过来,冲守在揽云峰周围的同门喊道:“快去禀报太上长老!大量妖兽由空中落入正峰,已伤及数人!”
  “从空中来的?!”楚弈惊愕,仰头看向上空,隐约瞧见一道淡金色的屏障笼罩在整个揽云峰之上:“医圣结的屏障尚在,妖兽是如何进来的?!”
  与此同时,周恕携数十名受伤的弟子跑了过来,匆忙道:“有一批黑衣人驱使妖兽,用了件不知名的宝物将屏障撕裂了一个口子钻了进来。守山弟子与之打了起来,却发现这群黑衣人应当都是死士,修为不浅且善用毒术。”
  “妖兽数量过多,我们无从下手,速请太上长老出山!”另一受了重伤的弟子艰难地说道。
  “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楚弈提剑跑向主峰,果真看见黑压压一片妖兽四处乱飞,无一例外专盯着医修们攻击,几名弟子逃跑中被利爪轻轻碰了一下,便会惨嚎着倒地不起。
  “结阵撤离!”青雁山掌门紧咬牙关,将弟子们藏在身后努力往揽云峰逃去。
  “楚弈,这些妖兽身上带了毒!不要碰到它们,血也不行!”庞先一边护着几名弟子撤退,一边焦急地大吼。
  楚弈挑眉看向空地正中央的一群黑衣人,只见他们背对背紧挨着站成一个团形,无视四面射来的符咒与剑气,双手合十不停念着法咒。
  于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所有刚被斩杀的妖兽落地后抽搐了一阵,又活了过来,且攻击力提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哪怕身体已被兵器贯穿,也会一遍遍扑过来撕咬着众人。一时间血花四溅,惨叫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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