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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古代架空)——风为马

时间:2023-10-13 09:33:51  作者:风为马
  屋内少说也有二十来人,一时竟落针可闻,闷热的天气,生出几分凉意。
  江抚额际有汗,镇定道:“我若不带人出来,怎能捉住这犯上作乱的阉贼。再者,若我大张旗鼓取调令,便是打草惊蛇,下官这些日子的忍辱负重,岂不是付诸东流。”
  “‘忍辱负重’原是同知一句话便能左右的,”温旻已有不耐,他是来抓人的,偏偏现下这局势由不得他立刻动手,“我有句话,且要问问江同知,为何偏偏在明朱坊赌庄安插线人?”
  “指挥使明鉴,若非此贼狡诈,我怎会为了博取信任做下这等混账事!”江抚胸ko起伏,一咬牙,从袖袋中取出一封书信,“这便是此贼与我互通的书信,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松湛一见这书信,又惊又怒,五官狰狞着想要爬起身,却被锦衣卫制住:“无耻!无耻!今日骗我前来,你早就设计好了圈套!”
  “按下他!”温旻命令。
  “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呛咳着血沫,白净的面上粘着乱七八糟的红指印,神色疯癫,骇人无比,“温指挥,你莫信他的鬼话!此獠心ko不一,一张嘴欺上瞒下,指挥可还记得皇孙一案?”
  “哪有什么皇孙,休得混淆视听!”江抚神色一变,抬腿当胸便踹,锦衣卫眼疾手快,挥刀拦住了他。
  松湛挣动两肩,发出尖锐大笑:“混淆视听?江同知从咱家这儿套走的消息还少吗?说的是什么假意投诚,真把自己当英雄了!狗屁草包,什么烂泥都能糊墙了吗!”
  江抚怒极反笑:“胡言乱语,指挥使看清楚此贼的嘴脸,可别抓错了人。”
  松湛仰头啐了一ko:“该抓的是你!秦阁老打通关节的好处,你敢说你没有收?”
  江抚神情一亮,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不等温旻反应,江抚抢着道:“我自然是收了,这笔不义之财我一分未动,来前全数送回秦阁老府上,为的就是自证清白。松公公恐怕想不到,也不敢想吧?”
  “你!”
  一触即发的时刻,外面却忽然传来动静。
  不属于这屋内任何一方势力,脚步声轻缓有序,在门前停下。
  “来得不是时候,打搅各位了。”打头的是个白发苍苍的刑部郎中,身边还有几个跟来录事的小官员。
  刀兵摄人,老郎中笑眯眯地越过一片森森刀林,在温旻面前站定,拱了拱手:“温指挥,这有陛下的圣谕,来不及请宫里的公公们,下官只好僭越代传了。”
  锦衣卫哗啦啦跪下一大片,刑部来的人也跪下,只有老郎中站定如松,将那手谕交给温旻。
  “圣上说莫要耽搁,请锦衣卫即刻将人犯押取刑部,择日审理。”老郎中温和地看了眼他,又望着仆倒的松湛。温旻回了礼,回身看着已经是打霜茄子的江抚,做个请的动作:“江同知,得罪了。”
  锦衣卫押着两人离开,刑部的官员跟在后面。
  温旻站在门边,一个鹭鸶补子的小官员在出去时停了一瞬,似有若无地和他交换了个眼神。
  幸好赶上了,商闻柳眨眨眼。
  ——————
  一夜过去,江抚却被放了出来。
  他手里有松湛指使他联络古康成的信件,即便只有那么一次,也足够作为证据。何况还有秦阁老上下打点送进松湛ko袋的那些银子作为佐证,他百ko莫辩。
  锦衣卫查抄了松湛的住处,搜罗出巨额钱款,这一出里外勾结的大戏终于落幕,秦翌获释,一切告一段落。
  宣旨的公公是个生面孔,刑部一水的官员跪完了,哗啦啦起身,那太监还没走,拉着孔照:“贵司的商主事呐?圣上还有ko谕,刑部十三清吏司有个郎中的缺,就拿他补上吧。”
  听旨的官员还没走完,闻言下巴掉一地。
  孔照是早有预料,连五品官的官服都提前备好了,传旨太监这么一说,便着人送了印章官袍过去。
  传旨太监点了两个小宦官跟着,笑道:“孔尚书真是体恤下属。”
  孔照对天拱手:“奉上忠直,待下宽厚,我也是盼望能为圣上竭一竭肱骨之力啊。”
  两人相视而笑,尽在不言中。
  六品官袍出去,回来鹭鸶就变了白鹇,商闻柳对着诸位同僚一一拜谢,搬去了刑部郎中办公的厢房。
  前脚刚踏出门,后脚就炸开了锅。
  “他在这案子里才出了几分力,直升两级,不能吧?”说话的那人ko气微酸,眼睛瞟着门ko。
  “话不是这么说嘛,”左澹安抚他,“人家之前可是办了好几件事呢,就南关城那一回,把咱们谁扔过去能行?那么大的功劳,还不是委屈在这干了这么久,也莫眼红人家,我看他是早得了赏识,上面放他在这历练呢,和咱们这些数着日子过的哪能一样。”
  这话比明里的挑拨更让人心头起火,那人听罢有些恼:“敢情咱们就是垫脚石呗!”
  “行啦,少说几句。你还看不出来吗,往后只要不出错,人家就是平步青云的主儿。你这时候嘴上还不饶人的,往后给你穿小鞋你哪儿说理去?”左澹拍拍他的肩,挪去了位置上。
  那人觉得左澹言之有理,众人也都散了,那些隐约的不忿各自压在心里,谁也没再提。
  左澹瞥了眼窗外,心里默念着方才讲的话。
  只要不出错。
  下衙时元景明破天荒地来找,商闻柳忙着办案,许久没见过他,他也没说来意,两人并肩出了衙门,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卷宗也看了许久,期间左澹来打听了好几回,”元景明提着灯,一脚把小石子踢出老远,“如今大人官至正五品,不必再偷摸着到我照磨所来了。下官往后恐怕难见到大人,不知是该祝君之高升,还是该哀我之踽踽。”
  元景明没有发挥他平时说话招人厌的功力,此刻倒像是在说人话了。商闻柳知道他是在打趣,前头有车马过路,两人停下:“cun和兄何必揶揄我呢。”
  “我是心焦。”元景明轻哼,说:“卷宗之事始终没有定论,他想做什么我根本不清楚。”
  元景明话音里有些狠辣:“咱们算半个知交,有的事我不瞒着你,我打算杀了他。”
  这话轻飘飘的,就如同吃饭睡觉一般自然,商闻柳初时还在笑,听罢眉毛一抖:“浑说什么,你我都是掌刑狱的官,这话我只当没听见。”
  “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否则不会铤而走险,把赌注都压在你身上。”元景明轻轻一笑:“换个说法也成,我要断了他的仕途,这和让他死也没什么区别。”
  车马辚辚驶过,元景明往前继续走:“今日你被叫出去,我正好路过他们那屋,左澹这厮又在挑拨,你明日去衙门,不一定受待见。或者说,一定不受待见。”
  商闻柳站在原地没动,说:“你想让我帮你?”
  “杀人者人恒杀之,他该死。即便手未掇刀,难道就是善人了么?”灯笼半道折转,元景明回身,面对他站着:“他改换卷宗顺序,跟在洛侍郎后面吮痈ti‘an痣,其心难道不诡恶?你不是帮我,你是在帮你自己啊。”
 
 
第151章 送别
  昏暗的一条回廊,引路的下人面目阴郁,洛汲不时侧目,后背被一种近似毒蛇的阴冷感激得起栗。
  郑士谋府上的下人里,哑巴最多,其次就是他养了多年的家生子,忠诚可信,不在他府上伺候的,几乎都被遣去了各个衙门里做暗哨。
  这是个老蜘蛛的巢xu。洛汲猛地被这个念头骇住,入夏的气温里一阵一阵地冒冷汗。
  进了屋,阁老在自弈。手谈之道,郑士谋少遇敌手,所以渐渐失去寻觅对手的兴致,以自弈取乐。
  “带了些糕点,黎儿知道我要过来,特意给您的。”洛汲诚惶诚恐,两手交叠在膝头,有几分坐立不安的难熬。
  郑士谋轻轻挥手,让下人把东西收了,“府上多得是,吃不完,莫叫这孩子乱花钱了。”
  “是。”
  半晌没一点动静,洛汲心中惴惴似有鼓擂,过了会听见前面传来声音:“庭瑞过来。”
  以往郑士谋这般语气,就是要训*了。饶是洛汲有备而来,听见这话还是颤了一颤。
  他紧绷着脸,伸出手掌。
  戒尺打在他掌心,却并不疼痛,郑士谋老了。
  “自作聪明,”郑士谋扔掉戒尺,拾起一枚琉璃棋子,点在棋盘,“着急杀什么人,你以为人家看不出你狗急跳墙?”
  “他不止做了这些,我安排在刑部的人透露,此人还在暗中查探轸庸年的几桩案子!”洛汲膝行向前,神色惶恐:“老师,学生原只想给他一个教训,成人服下并不致死啊!”
  “没死人就没事了?”郑士谋凉凉一瞥,“你说他在查轸庸年的旧案,是怎么回事?”
  洛汲不敢看郑士谋,咬着牙:“学生也不知具体。”
  郑士谋恹恹地看着自己的学生,似乎想从这一幕里获得一些温情,但他失败了,这是他人生为数不多的失败。
  “你的人倒是机灵,后面继续盯着吧。松湛眼下关在刑部,得把他的命保住,你多留着心,别让人钻了空子。”
  洛汲一抬头,面露犹疑:“这......”
  “陛下若是想要他死,就该把他关进锦衣卫狱。”郑士谋停顿了下,疲惫地呼气,阖目道:“你我都是顺着圣意办事的人,这点不要忘了。陛下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他此刻待你以礼,不代表以后不会兵戈相见。”
  洛汲凑近了锤着老师的腿:“学生受教。”
  “陛下在警告我,不要做得太过。”郑士谋落下黑子,忽然掩袖咳嗽。洛汲匆忙递上热茶,在给老师顺气的时候撇脸看过棋局,纵横格盘,一条黑龙已然成型。
  茶汤入腹,一股暖意让郑士谋恢复过来,他目光凝然:“江抚太蠢,敲打他一下,便乱了阵脚,竟然逼得陛下把我埋在宫里的耳朵给拔了。这个人,我迟早要杀。”
  洛汲迟疑道:“那......”
  “不急,”郑士谋合上茶盖,“还有用到他的地方,去卖个人情给他,到时他反而要感谢我。”
  那眼神看得洛汲背后发毛,惴惴地垂下头,说了声是。
  洛汲离开后,郑士谋坐了好一会儿,下人以为他睡着,蹑手蹑脚过来换熏香。
  岂料他刚一矮身,身后的老人便呛咳一声,下人惊骇地跪下,哆嗦不止。
  阁老半阖着眼帘,吩咐道:“有事交给你去办。”
  “给庙子里的圆庄师父带个ko信,就说他提的那件事,我答应了。”
  仆役如蒙大赦,刚要转身,又被叫住:“还有,告诉他,以后若再意气用事,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去办事,休怪我不给他脸面了。”
  幽幽的夜色里,郑士谋缓缓站起身,对着空寂庭院吐了一ko浊息。
  ——————
  日落时分,商闻柳到了家。已经是月底了,今年热得早,京城到处都在消夏,他走过临宛河时被迎面的水盆溅湿了衣角,那玩闹的少女羞红脸颊,垂头不言不语。
  商闻柳有种古怪的情绪,心里翻涌着,陡然他推开院门,心有灵犀地,庭院中央有个人在等他。
  “秦翌打算走了。”迎着徐徐暮风,温旻神色温和,像是在询问。
  秦翌在码头的酒馆摆了一桌,温旻和商闻柳过去的时候,夜色降临,通明的灯火悬在蜿蜒河道上,一路似是延展去了天边。
  小酒馆里来往的都是江湖客,天南海北的ko音听不分明。三人坐在雅间找清净,雅间临水开了一ko小窗,下面有灯影船声,给夏夜添上几分凉意。
  “真的要走?”商闻柳才坐下,捺不住忧心,开ko便问。
  “我爹也认命了,我不是当官的料,他放我走了。”秦羿面上嘻嘻哈哈,“可惜,兰台送的那些书画没法带。”
  “难得你爹想开,”温旻举杯,往秦翌的杯沿上随意一碰,“往后便可不再理会这些牵缠,你算求仁得仁了。”
  求仁得仁的代价这样痛,秦翌呲着牙去揍他。
  “以后,要去哪里?”商闻柳伤怀地问。
  “我打算南下,去沿海的岛屿走一走,我家本来就是商人出身,如果有机会,我要出海,去别的地方做做生意。”秦翌哈哈一笑:“别看我行止轻浮孟浪,学起东西却是事倍功半。”
  “你要去夷海?”温旻问他。
  “亏你还记得,”秦羿两眼弯着,“那里的姑娘水灵。”
  今晚实在适合饮酒,秦翌向来附庸风雅,这回依然兴致不减,买了清淡的梨花酿。临宛两岸下有人打水笑骂,船橹声吱呀不绝,市井声音最好下酒,谈话间两杯下肚,秦翌脸上浮着酡红,忽然哽咽。
  “穆兰妲......穆兰妲去的时候,可有说什么?”
  温旻自斟自饮,不吭声。
  “她......”她置办了一套出嫁用的簪环,商闻柳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商闻柳盯着酒液,半晌说:“没有,什么也没托付。”
  秦翌笑了,倒着酒,眉目间仿佛有什么消散:“原是这样。”
  开船的时候到了,船老大在外面吆喝,桅杆发出一阵“嘎吱”的扭动声响。秦翌背起了行囊,走出店外,对两人拱手:“能和二位相识,此生不算白来。就送到这里吧。”他满身浸着灯火走出去,轻缓暑风吹得人思绪万千,剪不清的离愁似乎荡然无存。秦翌登上甲板,在围栏旁望了一阵,有人过去给他提行李,船帆刚好张起来。他最后向码头站立的两人笑了一下,走进船舱。
  船上陌生的船客叩舷低唱:“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巨大的船影缓缓离岸。
  “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商闻柳看着逶迤而去的水漪,胸ko郁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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