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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古代架空)——风为马

时间:2023-10-13 09:33:51  作者:风为马
  灰暗的石墙上缝隙遍布,时有蚂蚁来回穿梭,细缝里黑黢黢的,看不见人,鬼也一定钻不进去。
  对!那里!
  洛汲大喜过望,急切地往里缩,缝隙太小,人哪能进去呢。他便拿头去顶,焦灼的,歪倒的发髻挤压变了形,彻底松垮散在一边。进不去!洛汲心火上涌,急吼吼的,触头去撞。
  冲进去!挤进去!
  仿佛屁股后面的厉鬼已经狞笑着逼近了,洛汲抠抓着墙缝,指头发麻,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在石壁间来回扑着。
  藏起来,藏起来,洛汲喃喃念着,似乎把墙缝掰宽了一些,可以容身了!他欣喜若狂,嘿嘿笑起来往上撞。
  咚!咚!
  一次又一次,反复撞着,撞得牢房深处轰轰地响,远处什么地方逼近了细碎的脚步声,无孔不入,四合扑上。洛汲听出来了,绝望地惨叫,别来寻我!他撞进墙缝,头上稠稠的落下什么,红的白的黄的全沾在囚衣上,额前好像凿了空洞,洛汲狠狠地没命地钻。
  有BaN人在外面开锁,开不了,拿刀来砍,锁链哗啦啦像催命符,洛汲嚎叫起来,疯撞石墙。
  咚咚咚!
  他疯魔了,大叫着,藏起来!
  锁链溅着火星,破门而入的那一刻,洛汲看到满面的红色,淋淋的,浇在他鼻子上嘴巴上,把他的视线盖住了。洛汲意识模糊,却心满意足地笑了。藏起来了!再也没有人找得到他了!
 
 
第169章 开刃
  洪流滚滚,所有人人仰马翻,朝臣们很快发现风波中只有赵复岿然不动,片叶不沾身。
  赵家岁月静好,这日赵家长媳带着孩子去探望太后,都说隔代亲,皇家也是如此,太后慈祥和蔼看着侄孙孙,摇起拨浪鼓:“给姑奶看看长壮实了没有。”
  侄媳腼腆拘谨,把孩子抱给太后,太后一瞅,脸色心疼:“唉,到了京里怎么反倒瘦了,是不是孩子爹苛待你们母子了。”
  左右站的都是家里人,侄媳叹着气,捏住锤子给太后捶腿:“这月忽然多了许多公务,成天不着家的。”
  太后捏着小侄孙肥肥的小手臂,幽幽道:“原是这样。忙点好,大丈夫干事业才是最要紧的,你做个贤妻,多照应着。”
  侄媳妇像是懂了,又像是没懂,眼里带了几分羞愧,抬起指头跟孩子绕着玩:“府里的事,都是公公一手料理的。他老人家得闲han饴弄孙,我倒显得清闲了。”孩子咯咯笑着来吮她的指尖,侄媳躲开,孩子嗷嗷地挥小拳头。
  太后想了想,说:“他年老了,该让孩子们出去扛一扛事了。”
  侄媳愣住,半天才握着孩子藕节似的胳膊,若有所思答了声是。
  过了晌午,赵家媳妇用过午膳出宫,在外头见到有锦衣卫进了宫门,她撇撇嘴,不大看得起这些缇骑,抱起孩子钻回轿子里。
  锦衣卫进宫,是向皇帝汇报近日监视江抚行状的差事。
  那些记录摆在御案上,李庚抖开一张纸,那些记录从去年开始就已经在册,就连江抚自己都不知道,他的一切言行举止早已经被盯上。
  李庚的视线扫过那一张张纸,忽的定在某一处。
  五月二十的晚上江抚莫名抽调大批人手,用意不知。李庚不由挺直了背,呼吸有些重,五月二十一的夜里,前锦衣卫指挥使在查抄官员宅邸时为逃追责篡改录册,被揭发后顽抗,葬身火海。
  抄家不需要带这么多人,李庚并未下杀令,可江抚是早准备好了要杀了温旻。
  这是欺君。
  李庚在执掌天下的同时越发意识到锦衣卫作为天子鹰犬的重要,可如果狗有私心,还有留的必要吗?江抚现在就是一条咬断了绳的狗,今天他可以违令杀了温旻,明天他就能为了别的利益再一次欺君。
  李庚的眼神缓缓移开,在御案的另一头,还有一个人的行状记录。
  洁身自好,皇帝眼中有一瞬间的茫然,然而很快就恢复清明。他看着书案上的两份记录,心思已然百转千回。
  精钢已经百锤炼,能否开刃,就看此时了。
  ————————
  入六月前京里又捉了一批郑党,清算接近尾声,刑部剩下一堆没处理的公文,衙门里来去的都是神色恹恹的官员。
  商闻柳老不在衙门,逐渐犯了众怒,众人去孔照那里告他的状,说他不知轻重,整日在外面不知查些什么东西,什么事能比清查郑党重要?
  孔照轻飘飘把他们劝回去,什么态度也不摆,听之任之了。其他人也没有办法,商闻柳他们捉不住,找孔照又是无果,一拳打在棉花上,天大的火气都只好吞掉。
  这几日京里一直下雨,顶着大雨在外面跑的商闻柳当然不清楚刑部发生的事,闲时他坐在小茶摊休息,脑子里还想着孔照那番话。
  孔尚书的意思很明显,这事没有实证,更觉不到苗头,不能惊动上面,只能让他暗中去查。查成了,功劳是刑部的,查不成,罪是他自己受的。
  洛汲撞死在狱中一事被匆匆揭过,朔西部的秘密也就仅为他们两人所知,这更把他的嘴堵死。眼下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孔照如何说,他只能如何办。
  快要天黑时雨才转停,商闻柳堪堪回家,随意啃了点干粮果腹。京城数十万人,想要寻找朔西部的线索无异于大海捞针,商闻柳一整天头绪全无,挽起袖子打上凉水浇了几遍脸,仰倒在花架的躺椅上,阖眼竟就陷入睡梦。
  入梦是个大雪天,朦朦胧胧的人影晃动,似乎有笛声,悠扬婉转,还有人振剑在梅间舞剑,忽然穿冰破雪,剑尖一朵寒梅。
  商闻柳无限怅然,陡然梦醒,察觉屋外有人叩门。
  “这个时辰了......”他揉着眼睛,支着酸痛的手臂起身。
  门外是个伙计模样的人,微微欠身道:“小的是商号跑腿的,有主顾托我给您捎个东西。”
  很轻的一个小包袱,像没装什么似的。商闻柳接过,再抬头想问个清楚时,那伙计竟然神出鬼没地没影了。
  包袱里......是个空锦囊。
  院子里有风吹的簌簌声,雨后的晴夜,泥土还有潮气,商闻柳攥着那个锦囊,看见斑斑树影中间楼漏下细细的月光,好像什么人静悒的私语。他笑了笑,说不清什么情绪,只觉得如释重负。
  月明风清,明日就该放晴了。
  ————————
  夏夜一会儿的功夫,门阶上的积水就干了。商闻柳被人叫醒的时候正是半夜,门环急急地撞响,他匆匆趿着鞋去开门。刑部的小吏扒拉住门框,上气不接下气的把腰牌露给他看,脸红脖子粗:“出事了,大人,尚书要咱们赶紧到衙门里头去!”
  大晚上这么着急,准是有大事情,商闻柳灯笼都没提,一路匆匆赶去衙门,其他人早到那了。一见着他,这几日的闷气便被激上来,冷眼让开个位置。孔照脸色不好,一改之前游刃有余的老泥鳅模样,额上汗珠密布。他扶手站起来扫视一圈下面的人,道:“都来齐了?”
  总共也就十多人,下边稀稀拉拉响起来几声“是”。
  孔照踱了一圈,道:“关在刑部大牢的那个宦官松湛,两个时辰前又咬出一个郑士谋的党羽 。”
  这话如投石击水,千层浪起,惊得下面众人一时忘了同僚间的龃龉,纷纷交头接耳,厅内一时嗡嗡声盘旋不散。
  又咬出一个郑党,这话说得轻巧,不知是谁又要抄家流放了?
  当下有人道:“此人本就心怀叵测,他说的话难道可信?”
  “若不可信,哪会在此时把众位召集起来,”堂下坐的侍郎发了话,“人在刑部,便是刑部的官司,咱们上下都要把这个关给把牢了。”
  众人还未有所反应,孔照又接言:“我和两位侍郎方才在这里商讨,还是由一直负责此案的人来办,其他人不论事务多少,全部从旁协助。这是清查郑士谋残余势力的收尾之役,大家的精气神都提起来。”
  下面又是一阵议论纷纷,面色各有不同。
  “下官斗胆,”这时候,人群后面一直不出声的商闻柳突然走上前,做了一揖,“尚书所说那个党羽,是哪一个?”
  孔照的目光缓慢地刺过去,厅里的人也慢慢看向他,希冀着什么又害怕着什么。
  鼓噪的虫鸣显得厅内更加寂静,孔照声音发冷:“锦衣卫同知,江抚。”
  厅内顿时响起高高低低的抽气声。
  松湛和江抚狗咬狗一嘴毛,当初江抚侥幸脱了身,松湛在牢里无人问询,竟然就这样沉寂了下去。如今他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不得不让人另生他想。
  这夜何止刑部的人睡不着,江筹连夜上奏,字字血泪,痛陈逆子几大过,言说自己当年为朝廷浴血,不想教养失德,致使社稷遭祸,愿辞去尚书一职,但求逆子死罪可逃。
  这些年朝臣罪己的上书都是这么个套路,先撒几滴泪说说往事的情分,再讲一讲任上的功劳,然后哭得惨兮兮地开始罪己。江筹近年不再领兵,生出些无用的寡断,若他坚决递上辞呈,倒还有些脸面可谈,然而他这番拥功的哭诉,实在是折去皇帝不少好感。
  这份上书足足写了八大页,皇帝看了两行就知道后面要写什么,扔去淹掉的折子堆里,烦不胜烦地拨了w问的表里,把江筹曾经的军功又大肆赞扬了一番,接着差人写了封回文,大意就是叫他莫要伤心,国法不容家情,若有冤情,江抚自然丝毫无伤。
  这意思就是单只论江抚是否结党,并不深究江筹的立场,甚至还把他给捧起来,好好夸了一番他的贡献。
  尚书府的下人把天子赐服抖开一看,豁然是件蟒袍,这是以爵位相待了。这下江筹一肚子话没处讲,两头都被堵了嘴,从前旧友俱已不在朝,无人替他讲上几句好话,心知儿子是难逃一劫,一时心中郁郁,称病谢客。
  “都是还债,还债啊。”江筹喃喃地捧着那件蟒袍,呆坐在家里流泪。
  ——————————
  刑部在风风火火彻查江抚的底,尚书孔照却摆开一桌席。
  席上就两个人,商闻柳坐在对面,遥敬了他一杯。
  两人各自饮下,孔照却并不动筷:“真是雪上加霜啊,衙门里这么忙了,又多件事要办,你的司部现在手头上的公务全都要停下,不知道办完要到什么时候去了。”
  主家没说开席,客人岂有越俎代庖的道理,况面前坐的还是上级,商闻柳不紧不慢道:“惩治贪臣墨吏,是家国事,也是百姓事,那么也就是为臣子的分内事,理应由我们担着。”
  孔照笑道:“这么说,真是羞煞我了。来来,菜都上齐,赶紧用吧。”
  这桌子菜看着朴素,其实花了心思,商闻柳随声说着些家常事,过了会儿,孔照果然搁箸,开门见山了:“咱们现在这个时节,吃顿饭可不容易,今天这顿饭说来惭愧,是老夫有事要托付给你了。”
  商闻柳淡笑:“尚书请说。”
  “松湛关在刑部这么久,这次突然指认,凭他的胆量是做不出这等事的。”孔照斟着酒,笑吟吟地:“天意从来高难测啊,但偶尔也是有迹可循。谁做得过了,谁做的是罪无可赦,不止圣上,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
  商闻柳见他还在打哑谜,便道:“还请尚书大人指点迷津。”
  “皇帝陛下怎会无端露出钢铁手腕,”孔照不再藏什么,袖间纯金温润的光芒一闪而过,“这是刑部大牢的腰牌,带上这个,整个天牢的调度都在你手中。”
  商闻柳不接:“尚书,这是何用意?”
  “咱们做臣子的,有的时候,是一支笔,必要的时候又成了一把刀。”孔照捻捻短须:“太刚直的不行,因为过刚易折,太软的也不行,因为软刀杀不了人。”
  商闻柳不惊反笑:“尚书是文人,怎么净说这些打打杀杀的话。”
  孔照温和道:“文人笔下藏锋,可不比那些拿刀的良善。”他把腰牌放在桌上,发出“笃”的轻响,“怎么样,兰台考虑考虑?”
  “尚书大人莫非就是这把刀?”
  孔照神秘地眨了眨眼:“不可说呀。”
  满桌菜肴醇香扑鼻,那一枚腰牌却有森然寒意。商闻柳看了那腰牌半晌,抬袖掩住腰牌,拂进了了袖袋:“那就做这一把刀。”
 
 
第170章 火光
  这日是个大晴天,万里无云,刑部头一次羁押锦衣卫,随行的人都战战兢兢。
  面上说的是羁押,其实还是守了套礼的,只是过堂时难免要做做样子。江抚在堂下骂骂咧咧,否决了一切主审的叱问,把自家八辈祖宗搬上来压人,主审审到最后怂了,灰溜溜拍下醒木隔日再过堂。
  像是笃定了自己不会受罪,江抚在刑部宛如大爷,对能见到的人呼来喝去,甚至叫来车马,径直回了自己的私宅。
  刑部抓回来的不是囚犯,是个祖宗,下面的人报告孔照,一敲门,好么,尚书不在,只得咽了这ko气,权当没被羞辱过。
  商闻柳从前堂过,看着无人,交接也寻不到人。走到了大牢前面正好撞见两个狱吏,便顺嘴提了一句怎的不见过堂。两个狱吏相觑一眼,忿忿然把今日过堂的情形说出来。
  “大人您说,哪有这样的!这也是没让上面知道,要是晓得了,他哪还有这样的气焰!”
  另一个轻捅了说话的一下,示意他少讲些话。
  “他的言行,自然有锦衣卫交到宫里,不用我们操心。”商闻柳摩挲着大牢的腰牌,若有所思。
  虽说是可以随时提审江抚,可以他今日这般的跋扈,足见现在并不是好时机,去了也是只是平白费ko水。孔照想定是料见了这一局面的,但他还是交了腰牌到自己手上。
  狱吏站了半天,见人没吭声,在边上问了两句。
  “去提囚审问,劳烦了。”商闻柳和善一笑。
  是该去见一见松湛了。
  狱吏引着人往大牢深处走,越深越黑,像是到了地下。
  尽头处冷飕飕的,那里有一间囚室,边上就是录房,正有好几个记录的小吏在那里候着。
  有个孱瘦的人被一对枷子压在了大椅子上,他抬不起身,两只手交在桌案上,听见有人来了,便稍微抬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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